随后,朱常安便第一时间直接跪到了皇帝院中。
他委屈表示,他行事上有些笨,口舌又不出众,于是本是玩笑打趣的话到了他这里便不太好听,结果让太后误解。他是无心之失。南巡才刚刚开始,他准备了许多,但求皇帝可以给个机会让他好好表现
这一次,他倒是揣摩对了心思。
皇帝鼻间还萦绕着田美人幽幽的馨香,想到石家昨日通过石小姐递来的宝匣,就冲这两点,儿子表现还是不错的!
听着这话,皇帝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南巡的前期准备都是这个儿子做的,看来还有惊喜。
皇帝背手踱了几步,到底未对朱常安发作。
“百善孝为先,你既然惹了太后不快,你自己想法子挽回太后的心。你若没法让太后消气,那朕会加倍罚你!下去吧!”
朱常安大舒了一口气。皇帝的意思是暂时不追究,那就好了。
他摸了摸后背,整片后襟都已湿透,总算还好,权还留着。
第二六九章 得偿所愿()
正如朱常安先前所言,太后午后便被石家邀请去了十里地外的一处温泉开汤沐浴。随行同去的,还有帝后。
其余人等则得了个恩宠,准以自由活动。看戏宴饮也好,拜佛烧香也行,微服小逛也可,乐坏了以往被关笼子里的金丝雀们。
昭妃等人听闻当地大明寺上香祈福灵验,一众高阶后妃便一道前往烧香去了。文兰和一众公主早已约好逛街,几人带着侍卫便出了门。
扬州城迎驾前早已经过了多日排查,最近更是只出不进,城中巡守的兵士侍卫和暗卫也多,倒是没有危险。
难得有这机会,几乎南下的大部分女眷都出了门,一时间,石家院子倒是清净了许多。
程紫玉则按着太后的示意换了个住处,搬到了距离太后院子只半盏茶脚程的一间小院。大院都已被贵人分光,所以她得到的这院子便略显寒酸了,虽也是新砌,却是处在整片恢弘布景的边角处,景致虽不错,却因着临近假山群,反而有些偏僻了。
程紫玉对此无所谓,反正在扬州也住不了几日,最多再有三五日,所有人便将再次启程。
老爷子不便跟来,便依旧住在了原来的小院。
将东西整理归置后,程紫玉便在假山前的石桌边坐了下来,唤来了文房四宝,打算趁着空闲画几张样图。
她才刚坐下半刻钟便来人了。
来者自称昭妃身边的侍,请过安后便一脸深意。
“姑娘该动身了,我家主子在庆和茶馆等您。”
原来是朱常安的人,为掩人耳目才假报了昭妃之名。
阴魂不散!程紫玉低低咒骂。
“回你主子,我没空!”程紫玉也觉无语。她还以为朱常安两个时辰前刚吃了个大亏,不会再纠缠着她要见面的。
“我们主子说了,不会对姑娘不利,姑娘若不放心,大可多带些下人。主子让转告姑娘,他想起来了一些事,他认为姑娘哪怕知道的再多,也一定不知主子新得的秘密,主子愿意与姑娘分享秘密,这是唯一一次机会。若是姑娘错过,将来只怕要后悔。”
程紫玉盯着那侍看了几眼,垂下了眸。
朱常安手上能有什么秘密?大概是想起什么了吧?
或是为了骗自己见面而扯了个大谎?
他早上刚吃了瘪,会不会不甘心而准备了陷阱等自己?
见程紫玉犹豫,那侍还在试着说服。
“姑娘不用顾忌,那茶馆人来人往,姑娘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如此节骨眼上,我们爷不会以身试险。我们爷言尽于此,姑娘若不想抱憾终身,还请走这一趟。”
“知道了!”
“那么,就恭候姑娘了!”
侍笑着离去,程紫玉哼了一声。
她的前世,的确是让她抱憾终身,所以才有了这一世。
这一世的她,头等重要的不是报仇而是保全,而她不管是要保全或报仇,都不愿这会儿便与朱常安牵扯去一块。
所以,这个能被分享的秘密即便真的存在,也绝对不是那么好享用的!
她的这一世既已新开,那她绝不会重走前世之路。
那些前世的秘密,若能全部挖出自然是好,可若不能,她也不会强求。毕竟,她的人生早已换了路径,她压根不需要被朱常安牵着鼻子走。
所以,她没打算去。
她只是看那侍威逼利诱,只怕对方会使下三滥手段,才没有一口拒绝。
“吩咐下去,再有昭妃的人来,就说我不在!”
为防朱常安使幺蛾子,她还是要谨慎些。
程紫玉找来了入画,让去知会老爷子今日没事尽量不要出石家。入画来回禀,说是老爷子正与南平候在喝茶。
南平候?五皇子的外祖父?想来是为了那军用陶吧?程紫玉沉了沉眸子……
她又让柳儿去找李纯帮个忙,找人看看朱常安是否真在那庆和茶馆,带了多少人,可有陷阱的迹象……
随后,她便定性坐下画起了图纸。
期间,太后的人还来送过一次点心和瓜果。
两刻钟后,程紫玉却只觉得眼前一花,假山群似乎飘过了一个人。
她呼叫未出口,便叫人捂住了嘴。
“是我!”
是李纯的声音。
是啊,能这贸贸然出现的,也只有李纯了。
程紫玉舒了口气,抚了抚胸口,压下了砰砰过快的心跳。
她的确吓坏了,她几乎以为是朱常安未等到她而恼羞成怒地动她手脚了。也是,能知晓自己所在,有这胆量还能不惊动柳儿的,又能有几人呢?
不过……
程紫玉咬了咬牙。
李纯既已表露了身份,自己也未挣扎和呼救,他的手为何还捂在她面上?还贴她这么近?
一瞬间,程紫玉面红耳赤,毫不犹豫地向后一肘子击了出去。
她力不小,速度也不慢,结结实实打中了身后人。
“……”程紫玉脑袋里嗡地一声。
她的出击,他怎么可能躲不过?
她咬了咬唇,本想问他可叫紧。可转身的她却见他正呵呵笑着。
她脑中一下冒出了昨晚他那句“打是亲……”,又是一朵红云爬上了脸颊,感觉自己又被算计了……
事实上,李纯笑的,还真不是这个。
昨晚她沐浴出来,那像剥了壳的鸡蛋样的俏脸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后来说话间,她的脸又粉粉嫩嫩似桃花,叫他挪不开眼。
再后来,烛火跳动下,她的脸上晕了一圈细细的绒毛,就像只熟透的蜜桃……
整一晚上都叫他心神荡漾只想上去抚一抚。可他没敢!他怕吓跑了她!
他做梦都想要摸摸她的脸。
今日,他竟成功了!
整个石家他早已走了不下数十遍,一树一石皆在他心中,他如何不知这院布局。可他偏就选了条“好”路,先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又绕到了她的身后,顺其自然,理所应当地捂上了她的嘴(抚上了她的脸)。
他笑得灿烂。
他好英明!
此刻的她温顺至极,不躲不恼,不闹不挣。
他得偿所愿!
或许是他的手太滚烫,才叫他觉得她的脸凉凉的。他趁着说话,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那触感就像上好的绸缎,滑滑软软,细腻弹柔。
他心头似被什么挠了一下,酥酥麻麻,扩散周身。
这一刻的他,哪里想到要放手,哪里舍得要放手,就这么呆呆地一手将她环住了。他巴不得就这么站这儿,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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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零章 去看场戏()
昨日强势抱了女子,今日使诈再亲近了一步,李纯有几分得意Щ
他第一次离她那么近,她的后背几乎贴上了他的前胸,那种怀揣珍宝的感觉叫他完全不愿放手。
别说他有些失神,就是他清醒,也很愿意受她一击……
李纯习武十几年,结实肉厚,更有真气护体,即便被打了个正着,事实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他本还在犹豫要不要装疼,可他一瞧见面前人儿红着脸儿,杏眼圆瞪,几分娇羞几分恼,叫他一时间犯了呆,第一反应竟是冲她傻傻笑着。
“你找我帮忙却还打我!”
“我怕你犯困打瞌睡却还怨我!”睁眼说瞎话不是吗?程紫玉马上回了一句。
“是有些困,要不你行行好,再打我几下?”
这话满是欠揍痞态,可这厮一张脸却是那般认真,眼里的光亮满得似要溢出,总叫程紫玉不敢直视。
总算他每次分寸不会太过,点到即止的他马上换了话题。
他瞧了眼院中环境。
“这里好,比先前那里好,清净。”
程紫玉深抽了一口气,再次无语。
她若没看错,他刚刚应该是从那假山群翻跳下的。
他满意的是这假山吧?
她突然觉得选错了住处!这假山连成一大片,对他来说如履平地,还是个隔绝外人视线的天然屏障……
“这大白天,你胆子太大了。”
“那我晚上来!”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别贫!我只请你帮忙,可没请你过来,你这么贸然来了,叫人瞧见怎么办?”
“傻姑娘,皇上和太后带走了一半人,几妃又带走了四分之一人手,再加上出去逛的公主们带走了一批人,本就不剩多少人了。前院几位大人在办茶会,又是抽调了不少人。再说了,就凭我的身手,谁有本事发现我?而且,石家上下我早已摸透,整个石家的防卫都经过了我,我要想掩人耳目去任何地方,都不是什么难题。”
“所以……”
“所以,我来问问你,想不想跟我偷偷出门看场戏?”
“朱常安的?”
“嗯!”
李纯一脸神秘,程紫玉一肚子问题,可再怎么问,他也不答。
“要想看戏,时间不多了,来不及问答你这些问题。去不去,一句话。”
程紫玉刚一点头,只眨眼间,李纯人影便已消失在了眼前……
很快有个丫鬟来敲门,那丫鬟转达了她主子的意思:为了保证不打草惊蛇,以及避免后续麻烦,所以只能掩人耳目而行……
程紫玉应了,带着柳儿跟上了那丫鬟。
拐了几个弯,几人便到了一废院的墙边,李纯已经等在了那处。
他吹了声口哨,便闻墙的那头有车轮声由远及近而来。
程紫玉看着两个她这么高的墙,眯起了眼。
“我怎么过去?”
李纯打开了双臂。
“不要!”
“不能言而无信,我都准备好了。都到这儿了,不看戏多可惜!”他伸出手,一把揽过了人,随后腾身而起。
耳边的风声和双足腾空的惊恐感叫她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便全都卡在了喉间。
他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你有困难第一时间找我帮忙,我很高兴。”
程紫玉尚未缓过神,她的双足便稳稳落了地。她腰间的那双手已经抽走,并未叫她尴尬和恼火,只留下了暖暖的体温,却并没有半点的反感和不适。
她暗暗叹了口气,他的一次次亲近,自己心底里竟连一丁半点的抵触都没了。
她一瞧环境,还是在石家,只不过是一偏僻的林子边。
她顾不得脸红,赶紧上了等在墙边的小马车。
马车上已经准备好了行头。
李纯守在了车外,她换上了一件六成新的棉布衣裙,丫鬟麻利快速地给她梳了个妇人头。
随后上车的李纯也换上了一青色半旧布袍。
车中丫鬟快速给两人捯饬着,而马车则畅通无阻地出了石家,一路上竟是连个挡住车子问话的都没有。
“放心,绝不坏你名声。若有人发现,我便当众向你提亲。”
程紫玉一滞,垂眸并未接话。
李纯安排的丫鬟拾掇妆容的手艺很好,半刻钟后,他二人便妆成了一对中年夫妻的模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程紫玉都只觉有几分熟悉,倒是打消了她的后顾之忧……
瞧了眼李纯,她便噗笑而出。
他不但眼角画了些皱纹,黏上了一圈长须子,面上还点了两颗痦子。
“你看我俩像不像……”李纯的视线盯上她便舍不得挪开。
程紫玉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下意识地开口打断。
“我们去看什么戏?谁做的?是你吗?”
李纯看她慌张地像只兔子,便抱胸笑了起来。
“具体什么戏还得看了才知道。不是我做的,至于是谁动的手,你一会儿看了不妨猜猜。”
“朱常安为何未去温泉?”
“因为昨晚定下了五皇子领队!”
程紫玉点头,或许这就是朱常安急躁的原因了。
五皇子应该是凭着主管的身份,揽下了所有的利益点。处处都是五皇子出面,朱常安的得益自然少了。照这样下去,整个南巡只怕很快便只知统领是五皇子,就没朱常安什么事了。
这才刚开始便已如此,加上文兰昨日那事,他应该是很急才会贸然出手。若不然,此刻的朱常安忙着他的事都来不及,哪来的时间还约自己见面呢?
难道,他找自己与五皇子有关?程紫玉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你不问我,为何朱常安要找我见面吗?”
“你知道?”
程紫玉摇头。
“你不想知道他与我究竟有什么……渊源吗?”程紫玉一咬牙,应该是孽缘才是。
“你以后会告诉我的,是吗?”
“会的!”程紫玉毫不犹豫点了头。
“那就好!”他淡淡笑了起来……
庆和楼到了。
这是一家三层的茶馆,并不在城中心,客流并不大,生意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三层都是包间,一共只五间,所以还算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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