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凰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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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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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一辈子也换不来他卖一幅字画的钱!

    这般明晃晃地写在脸上的情绪,司徒恽怎会看不出来。

    他呵斥道:“瞧你那点出息!好歹也是在官场里混了六七年的人,一点点挫折就受不了了?

    有本事你倒是去求一求你那位权势滔天的岳父大人,一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女婿,居然半分面子都不给老夫!”

    司徒曜暗暗撇嘴。

    合着父亲是因为岳父大人没有替自己跑官,可能顺带又受了点气,所以才把自己当作了出气筒。

    可这次他真没觉得岳父大人做错了。

    阮大将军是武将之首,他的人脉全在军中。

    虽然京中各个衙门也不敢不卖他面子,但他又怎好把手伸得太长。

    一旦被圣上知晓,难免心中就会起猜忌。

    为了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女婿,为了一个尚书左司郎中的破职位,真不值得冒那么大的风险。

    司徒恽见不得他这副“怂”样,厉声喝道:“不是要去给你母亲请安,还杵在这里做甚?”

    司徒曜赶紧站起身:“那儿子便告退了,父亲早些休息。”

    司徒恽懒得再同他说话,顺手翻开了一本书。

    司徒曜施了一礼退出了书房。

    春茂堂中,卢氏的确是盼儿子盼得脖子都伸长了。

    她一共生了三个孩子,最放心不下也最心疼的就是这个次子。

    三年不见,也不知道他可黑了、瘦了,在外可有受了委屈……

    唐嬷嬷打趣道:“老夫人甭着急,三爷向来孝顺,一定是国公爷那边有事儿同他商议所以才耽搁了。”

    “唉……”卢氏重新坐回椅子上,叹息道:“阿唐呐,你也别哄我了,国公爷向来最不待见的就是老三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哪里招了他,打从小时候起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老三好容易回京,他就是想骂也过几日,先让我们母子见个面都不行!”

    那老东西,一颗心全都偏向莫老贱人和老二,几时会为她们母子考虑!。。

    卢氏在心里又把司徒恽和莫老姨娘狠狠骂了十遍八遍。

    终于,她朝思暮想的次子跪在了她面前。

    “娘……不孝儿终于回到您身边了……”

    不同于方才在司徒恽面前的疏离,司徒曜的泪水瞬间喷涌而出,重重跪在了卢氏面前。

    卢氏也非常激动,颤抖着双手捧起了儿子的脸庞:“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年真是想死娘了。”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一旁的唐嬷嬷和秋意也看得直抹眼泪。

    “儿啊,快和娘说说,这几年在衢州过得怎么样?身子骨还好么?”卢氏哽咽着问道。

    司徒曜也顾不上讲究了,用宽大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娘,这话该儿子问您,您年纪这般大了,儿子却不能在您身边孝顺,您这些年还好么?”

    卢氏道:“好着呢,这不就等你们一家人回来团聚么,可惜你媳妇她们要年后才能回京。”

第一百六十八章 难置信() 
卢氏是故意在儿子面前提起儿媳和孙女的。

    对于亲生的几个孩子,她自是非常了解。

    曜儿是三个孩子中最聪颖的一个,心性也最纯良。

    他自小没有什么大志向,所以从未想过要利用自己的婚事去寻求飞黄腾达。

    可他偏偏被大宋朝权柄最重的人家的姑娘看中了。

    最初他是极为抵触这门婚事的,但在父母亲人的“逼迫”下,他还是迎娶了阮氏。

    卢氏清楚曜儿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把阮氏放进心里,但他绝对做不出冷待妻子的事情。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并没有错。

    在吕氏带着青青出现之前的那几年,曜儿虽然整日沉迷于琴棋书画,但同阮氏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她也是过来人,很清楚他们小夫妻这样的情形意味着什么。

    凭着阮氏对曜儿的一片痴心以及曜儿的脾性,日子越久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会越稳固。

    这样的感情并非男女之间那种浓烈的情意,而是近似于亲人之间的亲情。

    其实能这样已经很好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人也不用再继续担忧。

    可惜那吕氏还是出现了,还险些闹出了人命。

    维系他们小夫妻感情的最重要一环也彻底断裂。

    没有了阮氏对曜儿的那份痴心,这份“亲情”还怎么维系?

    几个月前她试探过阮氏,阮氏虽然没有把话说死,但谁都能看出她并没有同曜儿和好的意思。

    如果不是看在箜姐儿和篌哥儿的份儿上,估计曜儿已经被迫同她和离了。

    卢氏一想到这个事实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的曜儿是多么出众的男子,娶妻已然是被逼迫的,难道如今又要被逼着和离?

    不管是为了司徒家的前程还是为了曜儿下半辈子的安稳,她都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阮氏的痴心已经没有了,要想维系这一段姻缘,只能靠曜儿自己努力了。

    司徒曜对卢氏也非常了解,又怎会听不出她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提及妻子和女儿。

    他哽咽道:“娘不必担心,岳父大人年后便要回京谢恩,阮氏和箜儿很快就回来了。”

    这种时候唯有唐嬷嬷敢插嘴,她把丝帕递给卢氏,笑道:“三爷赶路辛苦,老夫人还是让他起来说话吧。”

    卢氏这才意识到儿子还跪着,赶紧搀了他一把:“娘这是高兴糊涂了,曜儿快起来,坐下同娘好好说说话。”

    司徒曜顺势站起身,坐在了卢氏身旁。

    卢氏关切地看着他道:“这么晚回府,晚饭可曾用过了?”

    司徒曜笑道:“多谢娘关心,儿子在路上用过了。”

    “你父亲年纪越大话越多,方才都同你说了些什么,竟耽搁了这么久?”

    唐嬷嬷和秋意是卢氏的心腹,所以司徒曜并没有介意她们在场。

    他把方才司徒恽的话捡重要的说了几句。

    卢氏的面色有些发白:“韩禹故意给你使绊子?”

    司徒曜点点头:“父亲方才就是这么说的,本来他给我谋的职位是尚书左司郎中,可惜被韩禹否了。

    娘不用担心,儿子定会把考功司的差事儿办好,让他想使绊子也寻不着机会。”

    这话自然是为了安慰老娘才说。

    事实上身为尚书左仆射的韩禹,像给他这样的芝麻官使绊子的小事,都不用亲自动手。

    只需稍作暗示,有的是溜须拍马的人替他来收拾自己这个“新人”。

    卢氏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那便好。”

    她方才之所以神色大变,并不是担心儿子在吏部衙门受人挤兑。

    曜儿从不轻易得罪人,且他离京已经六年,韩禹没有理由出手对付他。

    这件事情的根源多半还在其他人身上。

    而这人……

    难道是阿照背着她做了什么事情,然后被韩禹察觉了么?

    唯一的女儿是个死脑筋,她这个当娘的简直快要愁死了。

    司徒曜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只好岔开话题道:“娘,半年前您给我的信上说要带阿照去相看亲事,结果如何?

    翻年她就二十二了,要是相中了便抓紧些把婚事办了吧。”

    卢氏的脸色越发难看。

    可这件事情她还没有问过司徒照,唐嬷嬷和秋意又在场,她真是不好说得太清楚。

    她长叹道:“儿女就是父母的讨债鬼,你们兄妹几个快把娘给愁死了。”

    说罢就把几个月前带司徒照去相亲的经过详细告诉了司徒曜。

    司徒曜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卢氏的还难看。

    “娘,大姨母的话也能信?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您怎的……”

    卢氏按了按眉心:“娘当时的确是急糊涂了,可娘也是没办法啊。”

    一面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赶紧拉住司徒曜的手道:“儿啊,你也要吸取教训,再不能同那吕氏再有瓜葛,否则你媳妇那边真是……”

    “儿子知晓,这几年她还有没有来打扰过您?”

    卢氏摇摇头:“这倒是没有,最开始那两年娘还时常派人去盯着她的动向,后来见她挺老实的便没有再继续。”

    司徒曜道:“不管她,只是青青那孩子,她提出要去和吕氏同住,我看她实在是……”

    卢氏摆摆手:“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翻起什么大浪,无非就是想她娘了,随她去吧。

    再过一两年替她寻一户合适的人家,多给她陪送些嫁妆也就是了。

    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室女,难道还想登堂入室,做国公府的姑娘不成?咱们丢不起那个人!”

    听卢氏提起青青的嫁妆,司徒曜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塞进卢氏手中。

    卢氏一愣:“这是……”

    司徒曜笑道:“这是孝敬娘的,您手里的好东西太多,市面上的物件儿真是拿不出手,索性……

    这些都是儿子自己挣的钱,娘只管放心收下。”

    唐嬷嬷和秋意在一旁也愣住了。

    银票!。。

    三爷居然会用银票当礼物送给老夫人!

    要不是听母子二人说了这半日的话,她们都要以为三爷被人调包了。

    她们都三爷自小便是个清贵人儿,从来没有操心过银钱的事情。

    几时他竟也变得同三夫人一样,好上金银这一口了?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三爷说这些银子是他自己挣的!

    他该不会是贪墨……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出恶气() 
唐嬷嬷和秋意的想法同卢氏不谋而合。

    她倒不在乎儿子是不是变得“俗气”,就怕儿子这几年在外为官学坏了。

    大宋各级官员的俸禄具体是多少卢氏不清楚,但心里大概也有个数。

    像曜儿这样的外州通判,一年的俸禄也就是一百多两银子。

    可手里这张银票。

    五万两!

    着实不是个小数目。

    不吃不喝二十年也只能勉强凑够一半。

    以卢氏的出身,五万银子自是不至于吓到她。

    让她受惊的是曜儿方才的话。

    ——银子是他自己挣的。

    不是她小心眼,曜儿虽然孝顺,但也绝不会把所有的家底掏空了来孝敬她。

    这五万银子不过是曜儿这些年所挣的钱当中的一小部分。

    她把银票对折起来,凝视着司徒曜的眼睛:“曜儿,你老实对娘说,是不是拿了……”

    司徒曜忙道:“儿子是什么人娘应该清楚,这钱真是儿子挣的,每一文都清清白白,娘只管放心收下。”

    卢氏眼窝有些酸酸的,这傻孩子八成是去卖字画了。

    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挣钱的营生。

    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如果自己还是从前大燕平西侯府的嫡女,所有糟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而导致她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的那些人……

    燕国先皇端康帝,十几年前便已经驾崩。

    大宋济安王,当今圣上的小叔叔,也是她的姐夫,同样故去了好些年。

    还有就是她的长姐,如今的济安王太妃赵卢氏。

    其实细细想来,端康帝和先济安王也只能算是帮凶。

    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她的长姐。

    如果当年她不要被济安王吸引,平西侯府就不会被牵连,端康帝也就不会一怒之下灭掉她们整个家族。

    可她明知长姐是罪魁,这些年却一直不忍心去恨她。

    毕竟整个卢家只剩下了她们姐妹二人,不能再起内讧了。

    卢氏把银票认真地对折在一起,欣慰地看着司徒曜:“这是娘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谢谢曜儿。”

    司徒曜道:“娘,儿子还有一事不明。”

    “说吧。”

    “就是几个月前阮氏受伤的事儿,您和父亲在信中只是一笔带过,儿子想要知道实情。”

    “这……”卢氏又一次愣住了。

    不是不可以把事情真相告诉曜儿。。。

    只是他一旦知晓是莫老贱人指使人对阮氏下的黑手,说不定就会把事情闹大。

    而他即将去吏部上任,那莫老贱人的弟弟又是吏部左侍郎,恰是他的顶头上司。

    万一……

    司徒曜疑惑道:“娘有顾虑?”

    卢氏苦笑道:“这件事就是三房从前的下人们做的。实在是你媳妇手里那些金子太过扎眼了。

    那时候传出燕军即将攻城的消息,咱们府里也是乱成一团麻,那些个贱婢便起了歹心。

    如今她们已经全都得到了惩罚,你媳妇的气也基本消了,你看……”

    这些话司徒曜当然不会相信。

    下人们有几个胆子敢对主子下黑手?

    这件事就算真是她们做的,那也一定是有人指使的。

    而府里不愿意见三房好,又让娘心生顾虑的人,除了老二和他姨娘还能有谁?

    这件事他绝对不能忍!

    他暗暗握了握拳,不动声色道:“那这件事儿等阮氏回来儿子再去问她。时辰不早了,娘快去歇着吧,明日儿子再来陪您说话。”

    卢氏见他神色自若,倒也没有多做怀疑。

    她柔声道:“你赶了半个多月的路一定疲累之极,也赶紧回屋休息。最近这几日还有得忙呢,咱们娘儿俩今后便在一处了,有多少话说不得。”

    “是。”司徒曜又给卢氏行了个礼:“那儿子告退了。”

    “去吧。”卢氏摆摆手,含笑目送儿子离开。

    “老夫人。”唐嬷嬷见司徒曜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忍不住唤了一声。

    卢氏捏着手里的银票晃了晃:“你们俩想问这个?”

    唐嬷嬷和秋意一起点点头:“三爷变化实在太大了。”

    卢氏笑道:“知道挣钱就说明他真的长大了,我这个做娘的难道不应该高兴?”

    唐嬷嬷和秋意恍然。

    可不是么,会挣钱的儿子比只会花钱的儿子强了何止一百倍。

    金银本非俗物,只要不做那种钻进钱眼儿里就拔不出来的人就行。

    再说司徒曜,离开春茂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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