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凰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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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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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儿一抬眼就看见了众多牌位上共有的两个字——司徒。

    真是一点意外都没有啊。

    她摇了摇头,提着裙摆缓步走了进去。

    司徒家的先人太多,她对这些早已经仙去很多年的人并不感兴趣。

    她进祠堂只有一个目的——看家谱。

    一般来说家谱都会供奉在祠堂里,和祖先牌位一起享受香火。只有家族中添丁,或者有什么重大事件的时候才会请出来。

    既然先祖的牌位还在,那就说明家谱也一定在。

    枉司徒家一直以家风清正自居,到了危难关头却只顾着自己奔命,竟连祖宗都不顾了。

    一群连祖宗都可以抛下的不肖子孙,想来行事早就已经无所顾忌。

    所以不管是背离大燕还是对自家女眷下黑手,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依旧没有任何意外,凤凰儿很快便寻到了司徒家的家谱。

    毕竟是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家谱足有厚厚一大本,记录在册的人不知凡几。

    她寻了一个蒲团坐下,把厚厚的家谱放在腿上,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既然刘大他们一家称呼棉棉姐为三夫人,那就说明她们是三房的人。

    她很快便寻到了“阮氏”这两个字。

    接着便是“阮氏”的夫君,成国公嫡出次子,在同辈的男丁中行三的司徒曜。

    再往下就是司徒曜和阮氏的子女。

    嫡长子司徒篌,嫡长女司徒箜。

    箜篌?凤凰儿手一抖,厚重的家谱直接滑落在地上。

    要知道司徒家在大燕朝可不仅仅拥有成国公的爵位,家族中出名的才子才女数不胜数,甚至还出过三任帝师。

    这样的家族同那些只凭军功封爵的人家自然有很大的区别。

    几时他们家替嫡出的子女取名变得这般随意了?

    显然,她就是“箜篌”中的那个“箜”,三房嫡长女司徒箜就是她。

    屋里摆放着凤首箜篌,给子女取名字也叫“箜篌”,真不知道这是谁的馊主意。

    好消息也勉强算是有一个——三房只有“箜篌”这一对嫡出子女。

    这是不是能说明司徒曜,也就是她如今的父亲还不算太糟糕呢?

    凤凰儿嗤笑了一声,自己真是异想天开。

    司徒家的男子多以风流才子自居,八成是阮大将军势力太大,所以司徒曜没敢给他老人家的宝贝女儿添几名庶子庶女而已。

    她重新拾起家谱,撇开了其他几房,直接看向这一代的成国公。

    凤凰儿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因为她竟然看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司徒恽。

    她连忙往前翻了一页,迅速找到了关于司徒恽父辈的记载。

    果然都是一些她非常熟悉的名字,包括她的馥姨,司徒恽的嫡亲姑母司徒兰馥。

    “呵呵……”凤凰儿又笑了,甚至笑出了声音,笑出了眼泪。

    本以为姓了司徒已经是老天爷在和她开玩笑,没想到更大的玩笑在这里等着她。

    上一世她几乎从来没有出过皇宫,同大燕的那些贵族子弟贵妇贵女并不熟悉。

    和她有仇的是皇祖父,有怨的是宫里那些年纪同她相仿,或者年纪比她还小的皇子公主们。

    “小瘸子”、“小废物”、“小瘫子”,这就是她的小皇叔和小皇姑们对她这个大侄女的“爱称”。

    然而她却顾不上和他们计较。

    她所有的恨,所有的精力只够对付有仇的那一个。

    除却这些“亲人”,同她有旧怨的人便只有成国公府的嫡长孙,司徒兰馥的嫡亲侄子司徒恽。

    那臭小子初次进宫探望馥姨时只有三岁,却是口齿伶俐可恶得很。

    一口一个“瘸子”说得非常顺溜,而且还趁人不备用石子儿扔过她。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自己对祖父下手的半个月前,那时他已经五岁半了,依旧是死性不改。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如今竟成了那臭小子的嫡孙女!

    世上还有比这更糟心的事儿么?!

第十四章 满载归() 
凤凰儿始终还是那个凤凰儿。

    糟心归糟心,却还不至于气得昏了头。

    她又看了一眼书写得非常工整漂亮的那三个字,觉得自己真心没必要去和一个老头子计较过去的那点恩怨。

    纵然对方名分上已经是自己的祖父又如何?

    纵然在某些方面自己会暂时吃点亏,那又如何?

    老头子就是老头子,说句不好听的,他还能蹦跶几年?

    想到从前那张粉嫩俊俏的小脸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张皱纹堆叠的老脸,她觉得自己心里堵了半天的那口气立时便顺畅了。

    快速把如今成国公府各房的情况浏览了一遍后,凤凰儿把家谱重新放回原先的位置,推开嘉懿堂的门走了出去。

    大概是练习的次数多了逐渐适应的缘故,她只觉得自己的脚步比之前轻盈了许多。

    如果不是上一世养成的内敛性情一时间很难改变,她真是想一口气跑回院子里,把方才在家谱上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棉棉姐。

    想起阮棉棉,凤凰儿顿住了脚步,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真是糊涂了,棉棉姐今日是出城去买庄子,就算一切顺利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回府,她就算是跑回去也白搭。

    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昨日她之所以赞同棉棉姐的意见决定留下,除了不想去逃难,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还没有弄清楚成国公府的情况。

    如今她已经知晓了大宋成国公府和从前大燕的成国公府本就是一家,她们继续留下来似乎就不太妥当了。

    大宋其他的勋贵和官员眼下有没有逃跑她不知道,但成国公府的人之所以跑得这么干净,根本就是因为心虚害怕。

    身为大燕的叛臣,一旦燕军破城司徒家还能落得什么好结果?

    燕军的确没有屠城的习惯,或许也会放过那些原意投降的大宋官员及家眷,但他们绝不会饶过叛臣府中的任何一个人。

    难怪那些人连祖宗都顾不上了!

    所以她们也必须赶紧跑,绝不能留下来当司徒家的替罪羊!

    凤凰儿加快脚步回到了三房主院。

    时辰还早,刘大家的并没有开始准备午饭,她正端着铜盆在院子里洒水。

    被提前支回来的红儿则依她娘的吩咐,拿着一把竹扫帚在扫地。

    母女两个见凤凰儿回来便一起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六姑娘回来了。”红儿没有动,倒是刘大家的先笑着迎上前来。

    凤凰儿睨了红儿一眼,看来这嘴快的小丫头已经把自己会说话的事情告诉她娘了。

    她笑道:“我也没有什么事要做,就是四处转转,觉得累了便回来了。”

    刘大家的果然没有大惊小怪,道:“三夫人大约赶不回来用午饭了,您先回屋歇着,面条好了我打发红儿给您送过来。”

    凤凰儿点点头,因为心里装着事儿她并没有招呼红儿,自己一个人回了正房。

    红儿有些紧张地跑到她娘身边,小声道:“娘,六姑娘是不是嫌我多嘴了?”

    刘大家的道:“我瞅着六姑娘不像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只是你那张嘴今后真是得好生管住了,不然一辈子都别想有什么出息!”

    红儿嘟了嘟嘴,她今日已经算可以的了,六姑娘偷溜进祠堂的事情她连娘都没有说。

    刘大家轻斥道:“还愣在这里做甚?主子不叫你就不会动呐,还不赶紧去伺候着!”

    红儿把手里的扫帚就势一扔,踢踢踏踏地朝主院那边跑去。

    刘大家的只觉得脑仁儿有些疼。

    她和刘大一共就两个女儿,虽然家里条件一般,但两个女儿也是他们夫妻疼爱着长大的。

    尤其是这个小的,脾气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去。

    他们一家并非国公府的家生子,平日里也只是刘大一个人在府里做事。

    这次要不是婆婆病重家里缺钱缺得厉害,她真是舍不得让她们小姐俩也来伺候人。

    再说红儿,进了正房后见凤凰儿坐在书桌前,模样看起来严肃得很。

    她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小声哄道:“六姑娘,您别生奴婢的气。”

    凤凰儿哪里会和小丫头计较这点小事,她放下手中的笔笑道:“我并没有生气。”

    红儿嗫嚅道:“可……我只是同娘说了您会说话的事儿,其他的一样都没有说。”

    这勉强也能算是个小小的惊喜。

    凤凰儿夸了她一句:“今后也要这样,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不该说的话不管是对谁都不能说。”

    红儿用力点点头:“奴婢记住了。”

    凤凰儿重新执起笔,却并没有要写字的意思。

    并不是不想写,而是根本不会写。

    重活一世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可在生活彻底安稳下来之前,她根本没有学习的机会。

    只盼着大宋别那么轻易就垮掉,让她也能过几天太平日子吧。

    用过午饭小歇了一阵,阮棉棉回来了。

    她还没有走进院门,凤凰儿就听见了她的笑声。

    “小凤凰,满载而归啊——”不等她迎出去,阮棉棉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饶是看惯了她艳色夺人的样貌,凤凰儿依旧被她此时的光彩所吸引。

    这或许才是真实的棉棉姐,自信、张扬、快活。

    虽然她不清楚她具体在高兴些什么。

    “六姑娘。”跟在阮棉棉身后的青儿行了个礼,非常识趣地把立在一旁的红儿拉了出去。

    凤凰儿这才问道:“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阮棉棉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又端起茶杯灌了一口水才道:“小凤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宋京城附近的田地真是便宜得不要不要的!”

    凤凰儿已经习惯了她有些“古怪”的言辞,笑道:“那你花了多少,又买了多少?”

    阮棉棉并没有急于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颇有兴致道:“今日一早我去找刘大,把要买田庄的事情告诉他,这才知道我本身也是有陪嫁庄子的。”

    凤凰儿并没有惊讶,虽然阮棉棉前身的嫁妆全都是金子,但身为阮大将军的女儿,怎么可能没有陪嫁的庄子。

    只不过她在正房和放嫁妆的耳房中都认真寻过,却并没有找到地,所以才没有和阮棉棉提及。

第十五章 斗城东() 
见凤凰儿情绪变化不大,阮棉棉感觉自己深受打击。

    就算小凤凰上辈子真是金枝玉叶,金山银山都可以当做石头山,小小年纪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在乎吧?

    她表现得这么淡定,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个“老阿姨”狗肚子里装不下三两香油,随便得一点好处就开始嘚瑟?

    除非……

    她把陪嫁庄子的事情暂时搁在一边,往凤凰儿身边凑了凑:“小凤凰,我还没问过你呢,你那什么的时候多大年纪了?”

    凤凰儿微微顿了顿才道:“刚及笄,比现在大了几岁。”

    及笄?十五岁!

    阮棉棉被虐到了。

    在她上辈子那个时代,十五岁的小姑娘不过是个初中生而已。

    果然年龄大小并不是一个人成熟与否的决定性因素。

    算了,难得今天心情非常不错,这种虐自己的话题未免太过扫兴,还是……

    凤凰儿不清楚她在纠结什么,笑道:“棉棉姐还是接着说今日买庄子的事儿吧。”

    这话正合阮棉棉的心意。

    她重新打起精神道:“我才刚和刘大提了想要买庄子的事情,他就问我是不是想趁着这次机会把京城东郊的陪嫁庄子往外扩一扩。

    我哪里知道什么东郊西郊的,只是觉得既然手里有陪嫁庄子,去看看也是应该的,所以就吩咐他赶车出了东城门。

    路上青儿那丫头还说,她爹之所以知道我的陪嫁庄子在哪里,是因为我屋里管事的王嬷嬷……”

    王嬷嬷?

    凤凰儿的眼睛眯了起来。

    能在棉棉姐屋里管事的嬷嬷,十有八九就是她的乳娘。

    这样的人按说应该是最靠得住的,可棉棉姐的前身遭人暗算的时候她在哪儿?

    还是说这件事情本就是她和司徒家的人互相勾结,否则那把钥匙从何而来?

    阮棉棉讲得非常投入,浑然没有注意到凤凰儿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你是没见到,今日东郊那边比城里热闹多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离我的那座陪嫁庄子大约还有十几里,马车便被堵得动不了了。

    不得已我们只好下了车,结果却发现那些人都是卖地的。”

    “都是?”凤凰儿皱了皱眉头,又问:“那他们打算卖掉的地有多少?”

    阮棉棉不清楚她这么问的用意,讪讪道:“每个人也就是十几二十亩……也不算太多。”

    换作今日之前,谁要敢在阮棉棉面前说十几二十亩地不算太多,她一定呵呵那人一脸血。

    她从前生活的那个时代人多地少,尤其是京城,那真是寸土寸金。

    别说十几二十亩,十几二十平米都不是个小数目。

    可今日出府一趟她算是长见识了,敢情十几二十亩地在她阮棉棉的嘴里竟也有被称作“不算太多”的一日。

    凤凰儿喃喃道:“单个看的确不算太多,可加在一起却真是不少。”

    阮棉棉舔了舔嘴唇道:“是不少,好几千亩呢。”

    说罢从袖中取出了厚厚一叠地契。

    凤凰儿一挑眉:“几千亩全都买下了?”

    阮棉棉道:“还不止……”

    说着便又从怀中取出了稍微薄一些的一叠地契。

    凤凰儿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棉棉姐今日带的金瓜子虽然有一小口袋,但也未免太经花了。

    而且她们之前的计划只是买几个小庄子,大手笔买入这么多的地真的合适么?

    况且依照如今的形势,她们必须尽快离开京城,买那么多的地有什么用?

    阮棉棉见她神情有些涩涩的,忙解释道:“我也不想的,只是见那些卖地的百姓被恶人逼得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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