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击让宫梓再次忍不住扬起了眉,静静地睨着她,似乎总是带着那一抹类似于不屑而又疏离的表情,不信任她,明显地对她的反击不放在眼里。金梓晴转身再次向门口走去,嘴巴嘟着高高的,把不开心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她的手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宫梓突然开口了,“我还是感谢你救了我的,我承认有很多事我没办法向你解释,我唯一可以向你保证的就是,我在你这里,你可以绝对的安全。我还是那句话,暂时还没有人敢轻易地取我的性命。当然,如果你认为我给你添了麻烦,那么,我在这里,护你周全。”他大言不惭地说明着自己的无害,不知道谁昨天还受了枪伤,金梓晴虽然很想鄙视他一下,可是这次他没有提出离开,这让她的心小小的雀跃了一下。
“那好,你说的,要护我周全,你不可以随便离开。”她转过身,靠在门板上,又似在撒娇,黑白分明的眼瞳里闪着晶亮的光,天知道能让他还有自己的视线里,她是有多么的欢欣。
其实她没有看过什么琼瑶大戏,也很少看言情小说,她的所有行为不是为了撒娇讨个约定,她做的一切只是出于本能,本能的私心地,想把他留在身边。他就像一道风,她没有办法抓住,那么既然他开口要留下了,她是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虽然不知道对他的喜欢有多深,但她清楚地知道,活了二十五年,她第一次,那么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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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很早便各自睡下了,半夜又突然惊醒,金梓晴似乎听到了卧室里有微微地响动。她悄悄靠近卧室的门边,敲门,未应,推门而入时,未拉的窗帘将月光投射在了窗对面的大床上。大床上的人盖着被子,却在被里不安的扭动,金梓晴快步走过去,借着月光看到了他扭曲的表情。
“喂,宫、宫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轻声地问,可是他没有回答,眼睛仍然是紧闭的,却掩不住眉间痛苦的皱痕。
金梓晴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手在他的上方划了划,他仍然没有睁开眼,她小心地触了下他的脸颊,全是汗,而他,仍然没有转醒。金梓晴叹了口气,她想他是被梦魇住了,这样的情况她只在书里看过却没有真实经历过,据说被魇住的人是不可以被吵醒的,否则会被吓到,梦魇又称为“鬼压床”,被吓到那是因为鬼魂被人的阳气冲斥到后会慌乱带走它所压的那个人的七魂六魄中的一半。
金梓晴只能蹲在他的身边看他,小声地喃着“南无阿弥陀佛”,反复几遍,他果然慢慢安静下来。金梓晴惊讶极了,原来这个方法是真的好用,可是她住在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被魇过,他一来就出现了这种情况,男人不是应该都是阳气十足的吗?那么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一头的雾水金梓晴蹲在床边又陪了他一会儿,看着他的呼吸慢慢均匀,她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鼻梁上方悬空临摹起他鼻子的轮廓,他长得真好,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的男人了,比她的彦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曾经以彦哥哥的容貌为傲,现在,立场却变了。
考虑着明天要不要找个道士什么的来家里做法,金梓晴迷迷糊糊便回到沙发上继续去睡了。
她做了梦,梦里,她听到姐姐对她说:“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有几颗心,可以同时做的事情也很多,感情,是男人世界里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可是女人只有一颗心,给了一个人,就拼命去爱,直到耗尽,所以男人可以一边爱着一个人,一边怀念一个人,女人却做不到。我们阿国的女孩,一辈子的真爱只有一次,迪雅,去寻找你的真爱吧,如果这一生没有发现过一次,不完整。”
她很想问姐姐,“那么,您能否请神师占卜观星来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我的真爱。”
但她也什么都问不出,只能在梦里看着姐姐的身影一点点在眼前消失,她动不了,意识里她很明朗,自己很有可能也被魇住了,这是姐姐的身影彻底消失前,她想到的唯一答案。然后,她突然惊醒,窗外已大亮。
坐起身,却被站在沙发后的黑影吓了一跳,金梓晴睁大眼,问道:“你,可以下床了?”
“有什么不可以,我又不是腿或者腰受了伤。”他仍然是一只手被固定在用她的围巾绑成的三角带里,另一只手拿着那本书,她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女性言情读物,她看了一年都没有看完哎。
起身去厨房热了粥,其间他只坐在靠窗的餐桌上望着窗外发呆,清晨的阳光一层一层投了进来,镀了他的发上浅浅一层白色的光芒。她有一种错觉,他本就是应该在满是雪华的地方生长,所以他冷淡疏离都是因为那种生长环境没法让他热情,可是,布满雪华的地方是哪里,爱斯基摩?他长得可真不像那边的人。
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笑声引来宫梓的侧目,他扬了唇角,随口问道:“有什么可笑的?”听起来,他其实并不关心他笑的原因。
“没什么啊。”她摇了摇头,转念想起昨晚的事,如果直接问出来,会不会让一个大男人很丢脸,于是改了问话的方法,她一直还算是个在言语上会折中的人,她问道:“你有听说过梦魇吗?”
他的表情无波无澜、事不关己的样子,她想他也许并不知道自己有过这样的经历,是啊,要不是她没事各种论坛的泡,也不一定听说过这类迷信的事。看他兴致缺缺的样子,她自己接下话茬,“我好像,被梦魇了。”
、5 消 失(伪更修大错)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前俩天更过的了,把位置调整一下,非伪更,给大家带来麻烦和误会的话,抱歉。原谅已经病得发糊涂的结城吧……泪奔
对于她的事、她说的话,他似乎都没兴趣去深知。所以金梓晴在第三天就去上班了,她实在没办法面对俩人同处一个空间,他悠然自得旁若无人,而自己却越陷越深那么投入。很多爱情的一开始都不是泥足深陷,至少那个时候还保有一抹自尊。
金梓晴请了俩天假后再出现在公司,心理已经有了准备关于杨嘉如那天在酒吧说的话会被赵正远渲染成什么样子,可是她上卫生间时同为女性的女人们对她闪躲的眼神还是让她难过了,出了卫生间,正遇上赵正远去抽烟,看到她,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应该跟我来这边啊?”
金梓晴白他,“对不起,我是0。”所以,就算是同性之爱,她也是个女人。
赵正远没想到小白兔竟然反驳了,他向前趋了俩步,金梓晴被迫向后靠去,他一手扶住了墙,把玩着手里的烟,折断,他俯下身,灼热带着口气的呼吸扑面而来,金梓晴直觉地扭开头捂住鼻子,赵正远不把她的厌恶看在眼里,他说:“金梓晴,你要不要试试看,真正的阳刚是什么?”
金梓晴被他突然袭到胸上的手下了一跳,挥开,他却用了力道,她被捏得发疼,缩了身子红了眼眶。不远处的监控器缓缓转着,此刻正是死角,金梓晴用尽力气推开赵正远,他往后退了几步,手还在半空中做抓捏状,金梓晴羞愤难当。
快步跑回办公室,不少人看热闹的表情望着她。有位女同事不高不低地说:“唉,一直以为是小清新,搞了半天比谁都前卫。只是把咱们小赵玩得够呛,现在的女人呐~”
金梓晴咬着唇不说话,脑里却全是宫梓。如果他知道她受欺负了,会不会在意?金梓晴接触的男人不多,所以在感情里谈不上什么对比,以前谈的恋爱太过儿戏了,牵牵小手让她没有任何脸红心跳的感觉,也没觉得自己的男友是多优秀,虽然是系草校草级别的。可现在她意识到之前不管和谁交往过甚至也不是没考虑过和赵正远试试,只是遇到了让她懂得“爱”的感觉的人以后,那些人就都成了浮云。爱情果然是不能比较。
请了假,金梓晴称身体仍然不舒服便离开了公司,临离开前赵正远带一帮人起哄地嘲她,她红着眼眶直到出了公司才流下几滴泪。她一点也不怪杨嘉如,可是她突然就很担心宫梓会怎么看她。
回到家,宫梓只是淡淡向她点了头,对她仍然微红的眼眶没有任何疑问。金梓晴为此小小的伤了心一下,冲好澡,她坐到他对面,“我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他抬眸看她,不置可否。
她便问:“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是同性恋?”
宫梓直接垂下了眸,目光又回到手里的那本书上。金梓晴叹了口气,他不在意,因为他根本对她没有心。而她,是真的很伤心。
但她还是解释着,“其实我不是,那天晚上……”
“今天去公司,被排挤了?”他突然截断她的话,“你们公司那几个废材,是看不出演戏和真实的区别的。”
金梓晴突然很感动,“嗯,所以我早回来了。”原来他不是完全不在意她。
“要不要我出面帮忙?假装你男朋友?算是,我还你救我的人情。”他的诚意听起来并不足够,可惜了那一把好声音。
金梓晴原本雀跃的心又跌回谷底,以为他会在意一点,原来他只是不想欠她太多。
“不用了。”金梓晴垂着眸起身去洗水果,手冲过指尖时,她忍不住在想,“到底是什么诅咒了阿晴家,要承担那么大的担子,还让她和姐姐都在爱情里,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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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七天过去,金梓晴每天正常上下班,面对赵正远时尽量无视,他的嘲讽也好,他的为难也罢,到底算是自己闯的祸,他有权利觉得被骗被伤害了,就算她没有很明确地和他再亲近一步,但至少在宫梓出现之前,他偶尔的邀约,她会赴。所以,关晓右那种留备的理论是错的,因为模棱两可的态度,最伤人。
赵正远折腾了几天看金梓晴也不理他,便也无趣地无视她了。金梓晴工作上仍然是身兼数职,公司里的人无论是对她能力的认可还是被她能者多劳的实力所收买,反正渐渐的,大家也能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了。
宫梓拆线那天杨嘉如和关晓右都来了,关晓右一脸好奇加色女模样地盯着宫梓看,宫梓眉梢都没动一下当关晓右是隐形,关大美女气得直跳脚,她对金梓晴说:“这个男人心机太重了太重了,你离他远点吧。”
金梓晴好气又好笑,“不理你关大小姐的就叫心机重啊。”
“哟,不错嘛,竟然还反驳了。”关晓右看了杨嘉如一眼,笑着调侃金梓晴。
金梓晴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遇到宫梓后,整个人就变得时刻备战状态,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当然,也受不了他偶尔对自己的不屑一顾。都说在爱情里,每个人都会变成自己不认识、周围人所不熟悉的另一个人,原来这话一点没错。
三个女人去吃饭,留宫梓一个人在家,他这七天都没有出过门,金梓晴已经习惯了。
晚上一个人打车回来,看到家楼下有俩三个男人在徘徊,金梓晴提高了警惕,上了楼,猛地关上门。坐在客厅无聊地看着电视的宫梓看她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多问一句。
金梓晴靠在门板上说:“楼下有几个人……”
宫梓扔下手里的遥控器走向她,“你很喜欢我?”
什么?金梓晴完全摸不清状况,他们现在要说的,应该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吧。
她还靠在门板上,大眼里还有未定的惊慌,他已来到她的面前,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颏,“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说完,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柔软的唇瓣贴合的刹那,金梓晴身子一僵,唇边的话没有问出来便全数被他吞没。他轻轻的辗着她有唇瓣直到唇角,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笑,是嘲笑吗?笑她那么容易就喜欢上一个人。她想对他解释,在这之前不是这样的,她真的很难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因为太知道自己了,所以才会如此舍不得放开和他在一起的一点可能。
可是他的伤基本已经好了,他刚刚的话,是在向她告别吗?
身后的楼道里突然传来脚步声,金梓晴不知道为什么,心就乱成一团麻,她的危机意识发作,轻轻用手抵在俩人之间,想开口说什么,无奈他的唇仍然紧贴着她的唇。然后——他用舌尖撬开了她的唇,她微张口,便有什么东西过到口内,她想吐出来,眼前却一片黑暗,她陷入了无边的恐慌,看着他,直到身子慢慢滑倒于地,抓在他胸前衬衫上的手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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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她在自己的床上,屋内一片漆黑,她猛地坐起身,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她止不住地颤抖。下了地,开了灯,屋内如她所料,早没了宫梓的身影。那些人是来接他走的吗?那他直接走就好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他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种药。
又想起姐姐的话,“阿晴家的孩子爱上一个人,忘情水都无效。”
而宫梓喂她的那粒药,不是普通的安眠药或者迷药,她深知这俩种药都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起效,更何况,那味道,她知道。从小因为家族的原因,她试吃过很多很多药,有毒的没毒的,他喂她的那味药,可以说现在在中国,很难买到,国外也许有,但价格太高,它有忘情的效果,所以千金难求。这世上为情所困的人太多,不少人宁可倾家荡产也想求一味忘情之药,他却那么轻易地,就给了她一颗,是让她忘了他吗?为什么?
金梓晴打开电脑排起了星盘,她跟姐姐学过简单的占星之处,看着自己的运盘,一时又理不出头绪,星盘上没有任何关于激情和爱欲类的提示,甚至连伤心,都没有。一切很平淡,就如他的消失一样,轻轻松松。他想走,她不留,可他想让自己消失在她的记忆里,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金梓晴咬着指甲反复思索,对她,他何必兴师动众?太多太多的问题在脑里闪过,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直到,敲门声于午夜,惊扰了她。
、6 若即若离
门外的俩个男人在她开门的瞬间便亮出了身份证,证件上的国徽金黄得刺目,俩人自称是某局的机要人员,一个人边说,目光边不住地透过金梓晴的身子望向她后面的客厅,另一个人则在她家的门前,上上下下围着门框打量起来。
金梓晴紧张地抓紧睡衣的领口,她轻声并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