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岳某孟浪了。”岳不群笑了笑,可眼神冰冷,毫无笑意。
“岳掌门,令媛至今下落不明,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不如你将紫霞秘笈剩下的经文交给在下,在下告诉你她的藏身之地?”
巫有良又道,“岳掌门也看到了,一时半会你是擒不住我的,万一夜长梦多,出了意外,岳掌门怕是要悔恨终生了。”
“事关阁下的名声,岳某不必多此一举了。”
岳不群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你的名声恶劣,我不能确定你事前是否伤害我女儿,事后你又会不会言而有信,反正横竖要你的命,不用这么麻烦了。
之前之所以给了半卷真的紫霞秘笈,无非是想引蛇出洞,将他生擒活捉。
至于擒住之后,自是大刑伺候,逼问岳灵珊的下落,要是岳灵珊无碍,便给个痛快,要是出了事,自是千刀万剐。
封建社会,礼教森严,对于女子,这个要尊从,那个不能违反,像是被万千铁链锁身似的。
而江湖儿女虽是豪迈,可有些礼教一样要遵守,尤其是女子贞洁方面,无论是自愿又或是逼迫。
可也不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杀了冒犯她的登徒子,某种意义上即可还她清白,虽然免不了一些风言风语。
“既然岳掌门这般铁石心肠,不顾爱女的生死,在下也无话可说,你我就各凭手段了。”
一动手,巫有良便运上辟邪剑法的窍门心法,身形晃动,如鬼似魅,刀光闪烁,如雷似电,而岳不群只是将长剑舞得如烟似雾,不染一丝浊气。
两人一动一静,一人腾挪闪跃,一人伫立不动,刀剑交击的金铁之声不时传出,只是奇怪的是,声音虽然越来越密集,可是越来越轻。
每当单刀要触及长剑,巫有良便凭着窍门心法,硬生生地变幻单刀的方向跟力道,可因速度太快,于岳不群眼中,便是他于一瞬间将招式变得忽急忽缓,或重或轻,诡异难测,又因身法也一样迅捷无论,两两相加,一时间逼得他也只能一同变招收招。
几个眨眼,二三十招打下来,巫有良固然内息着沸,五脏有如烈火灼烧,岳不群也是气血逆涌,胸口沉闷。
待打到岳不群紫气盈盈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青红之色,巫有良便一个后掠,以鬼魅般的身法掠走了。
岳不群收剑,追逐而去。
华山,正气堂,
宁中则时而坐下,时而立起,又不停望向门外。
忽而,一个仓促的脚步声响起,当下,宁中则迎了出去。
“冲儿,怎么只有你回来了?你师父呢?”宁中则问道。
令狐冲回道,“师父追着田伯光去了,弟子没用,追不上他们,在山下等了一夜,不见师父返回,只能先行上山,听候师娘吩咐。”
“那紫霞秘笈呢?落到田伯光手里了吗?”宁中则又问。
当下,令狐冲将事情一一向宁中则禀告。
“想不到田伯光这么狡猾,要不是你师父目光如炬,识破了他的诡计,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宁中则不由感慨。
二人继续等待,午饭只是吃了几口,太阳西沉,到了傍晚时分,岳不群依旧没有回山。
正当二人心中的焦虑有些压制不住,一个轻盈又有些虚浮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爹,娘,我回来了!”
“灵珊!”“小师妹”
宁中则跟令狐冲当即冲了出去,只见一个容貌清秀,身段婀娜的姑娘似跑似走地进了庭院。
看着爱女憔悴的神色,宁中则心都碎了。
“灵珊,你没事吧?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宁中则问道。
“娘,女儿没事,只是有些饿,身上也脏兮兮的,我运功冲开身上的穴道,挣断绳索,就逃出来了。”岳灵珊脸色变得红红的,光是冲开穴道,而后活络气血,就用了一天一夜,挣断绳索,又是一天,太丢人了。
“灵珊,田伯光有没有欺负你?”宁中则忽又问道。
“呜呜,那个可恶的淫混蛋,当然有欺负女儿了。”岳灵珊想起不能再叫淫贼,当即改口。
宁中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令狐冲的眼睛变得血红血红,
“他真的欺负你了?”宁中则的语气含着强烈的颤音。
“他只给我吃硬硬的干粮,又动不动点我的穴道,不准我这,不准我那娘,你一定要替女儿出气。”岳灵珊娇哼道。
“灵珊,你放心,你爹已经去追杀他了,你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宁中则真怕女儿回山,只是为了见爹娘最后一面,然后吻剑自尽,以明我身虽有污浊可我心依旧清白。
“等爹抓他回山,我也一定要点他穴道,让他怎么都动不了,只能说话跟眨眼。”岳灵珊竖起双指,哼哼道。
宁中则忽而从女儿的语气中寻到了一丝怪异,又看了看女儿的神色,似是无心死的哀伤,看气色,也无阴阳交合的风情。
当下,宁中则先探了探岳灵珊的内息,之后便撩起了她左袖的衣衫,只见一颗殷红的小痣,正好端端地在那。
一瞬间,宁中则跟令狐冲的心从地府回到了天庭。
“娘!”岳灵珊急忙扯下衣袖,似是怕人看到。
“灵珊,他没有欺负你!”宁中则的语气既有惊喜,又有惊疑。
“娘!”岳灵珊立刻明白了宁中则口中的欺负是什么意思,显然跟她之前理解的不同,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他真的没有欺负你?”宁中则又问。
“没有,”岳灵珊摇了摇头,“他虽然抓了女儿,可一直以礼相待,全无越轨之处,更救了女儿一命,还解了女儿心魔”
当下,岳灵珊将思过崖的事一一道出,听得宁中则跟令狐冲惊疑不定,以礼相待,秋毫无犯,又以内功治愈风寒,解以武学上的疑惑,这真的是田伯光吗?
然而当听到思过崖秘洞中刻录着五岳剑派失传的剑招,被他修习继而毁去,两人心中各有念头滋生。
令狐冲是可惜又可恨,宁中更多的是担忧,担忧武林要多事了。
当今世上,唯我巫有良手上有五岳剑派失传的精妙剑法,以及破解之法。
这正是巫有良让岳灵珊看到秘洞里情形的原因,他要将这个消息借岳灵珊之口传到华山派,传到五岳剑派,乃至传到江湖上。
武功秘籍,对于武林人士而言,比之金银要贵重得太多太多。举个例子,江南四友中的丹青生以三招普通的剑法,便能从西域换得十桶三蒸三酿的葡萄美酒,以及再一蒸一酿的酿酒之法。
而巫有良手中几百招五岳剑法,可是五派失传的剑法,是五派掌教也不曾一窥的剑法,得多珍贵,以金银之物,怕是要金山银海方能衡量。
所以,只要巫有良能不被人生擒,那他手上就有了令五岳剑派跟日月神教,乃至各路英雄豪杰都难以抵御的诱人筹码。
跑了几天几夜,巫有良有些记不清了,跟岳不群比剑的次数,他也记不清了,也许三百次,也许五百次,
他只知道他生硬的五岳剑法变得精熟。
巫有良犹记得当他招式一变,以南岳衡山变幻万千的剑法,第一次渗入岳不群紧密的剑圈中,一刀削了他肩胛上一处衣衫,惊得他剑刃上也冒起了似有似无的氤氲紫气。
而后以北岳恒山绵里藏针的剑法,巫有良即便不用辟邪剑法的窍门心法,也能一次次挡住岳不群沉重的剑光,他的刀圈愈加如封似闭,风雨不透,偶尔一两次反击,更能令后者的剑势生出几分混乱。
巫有良每露一门五岳剑法,岳不群生擒他的念头就重一分,当他将五岳剑法全部施展后,后者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即无论如何也要活捉他。
前一天,岳不群的攻势更疯狂了,他不再恢复功力,也不让巫有良恢复功力,而是无间歇地追逐,要凭着深厚的内功,活活耗死后者。
岳不群不顾风险了,誓要生擒巫有良。
巫有良胸腹沉痛,内息浑浊似泥泞,他运不起辟邪剑法的窍门心法了,再强行施展的话,真的要毒火焚身,肌肤寸裂而死了。
他回身看了看逼近的岳不群,又看了看山石下滚滚奔腾的黄河水,毅然纵身跳了下去。
吼!
安静的课堂上忽然响起一声猛虎咆哮的怒吼,震得所有老师学生心神巨颤,尿意逼身,险些失了禁。
“岳不群!”
又是一声怒吼,一个身影猛地立起,一掌劈下,只听砰的一声,一排课桌轰然崩塌,惊叫声不断。
差一点,真的有人失禁了。
第十一章 巫二哥之名(一)()
这一下变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人是谁?”
“好厉害,能一掌打爆一排桌子,他是觉醒了吗?”
“就算觉醒了,能打得过一位上过前线的正式猎人吗?”
“他能挨罗教授几下?我猜两下,第二下一准打趴下!”
“不知道学院会给他什么处分?我猜最少一个警告处分,要是他再不消停,可能要严重警告了。”
大教室里响起了私语声,显然看热闹不怕事大,多是幸灾乐祸。
“这位同学,你要是对我,又或者对我讲课的内容有什么不满,可以下了课跟我谈,没必要在课堂上扰乱纪律,影响到所有同学。”教授挥了挥手中的铁尺,慢条斯理道。
“岳不群,你少叽叽歪歪,要打就打,别指望我会束手待毙。”
巫有良模糊地看见一个人影拿着一柄像剑的武器站在不远处,可是无论他怎么看,也看不清那人的容貌,而周围似有一些人影,直觉告诉他,除了眼前这人,其余人等全无威胁,应该是一些看热闹的普通百姓吧。
他的神智有些混乱了!
而今他内息浑浊,又气血翻涌,自胸腹逆冲而上,一股股强烈的沉痛不停冲击着他的意识,令他头疼欲裂,脸色一会殷红,一会铁青,不停交替变化。
“这位同学,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不要再胡言乱语,打扰其他同学听课。”罗教授的脸色有些难看。
“良人,快坐下,别闹了。”
“杨峰,你二哥他疯了吧,快拉住他!”
“二哥,你冷静点,别乱来。”
然而让杨峰错愕的是,他的手刚触及巫有良的衣袖,就像是被火星烧了一下,疼得他立刻缩了回去。
“这位同学,请你坐下,不要再胡闹了。”嘉宾席上一个领导起身喝斥道。
“怎么?岳不群,你还找了帮手,就这种呼吸粗重,筋肉松垮的废物,你也敢叫他来!”巫有良见视线里又多了站立的人影,瞥了一眼,便不屑道。
噗哧!
不少人笑出了声,可一看那位领导变得像是黑炭一样的脸色,又忍了回去。
“他完了!辱骂领导,最少一个记过了。”
“坐下!下课后到我的办公室!”一个副院长发话了。
然而巫有良看也不看他,只是盯着罗教授。
巫有良一连无视两位学院领导,不少人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大教室又变得寂静。
就见巫有良左手一翻,已是多了一柄单刀,而他身上也弥漫开一股阴寒的气息,周边一些同学承受不住,退散开来。
“你要干什么?”
“快!快通知楼下狩猎学院的值班老师。”
几个领导仓惶呼喊。
“杀!”
巫有良忽而一个提纵,在周边同学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纵出去了七八米,掠到了教授的身前,
“他真是良人?”
“我的天,二哥你怎么了,神鬼上身了?”
杨峰愣愣地看着巫有良的背影,他想起昨晚上两人在宿舍里被几只变异马蜂追得上窜下跳的狼狈,再一看二哥这会一跃七八米的雄伟,他忽然觉得头有些晕晕的。
单刀嗡嗡震颤,将无形的空气打出了有形的波纹,一股难以言语的雄浑气象充斥了所有人的视线。
锵!刀尺碰撞一下,罗教授身形僵直,这一刹那,巫有良刀势一变,自雄浑变得灵动,又有难以揣度的变幻之意。
一刀,两刀,三刀每一刀都劈中他的前胸,后背等诸处要害,然而刚一撕裂衣衫触及皮肤便又收回。
“你不是岳不群,你是谁?”巫有良一个后掠,叱喝道,这人的武功太低了。
咳咳!罗教授一身正装,已然变成乞丐服,他拄着铁尺,看着眼前脸上青红之色依旧变幻不定的巫有良,一时间心脏突突突地剧烈跳动,有些说不出话。
“二哥,他是罗教授,你没事吧?”
杨峰壮着胆子走上前,一干师生完全被巫有良那几下功夫给吓住了,都不由离开座位,退到了教室的后方。
“他是罗教授?那岳不群呢?他没追来吗?”
巫有良一怔,又逢内息逐渐平复,逆涌的气血也慢慢沉降,眼中的情景有些清晰,神智也清醒了一些。
“二哥,岳不群是谁?”杨峰觉着这名字耳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
“二哥,你别吓我,岳不群是小说里的人,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小说里的人?”
一听这句话,巫有良又清醒了不少。
“谁闹事呢?”
大教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撞上墙壁,几个或强壮或精悍的男人冲了进来。
巫有良回身一瞥,忽而扑了出去,只见他身形如光似影,迅速绕着这几个人掠了一圈,又返回原地,继续平复气血。
只见那几个人一动不动地僵立,神色惊恐,一副撞了鬼的样子。
我去!
目睹这一切的师生,又愣住了。
“良人这是肿么了?”
“祖师爷显灵了吗?”
一起听课的隔壁寝室的几个同学也吓住了。
整个大教室,所有人像是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巫有良脸上的青红二气慢慢退去,周身阴寒的气息也一点点消弭。
“这里是大教室!我回来了?”
巫有良看着眼前熟悉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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