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嫌弃道:“纯爷们都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像你那么磨叽的都是小姑娘。”
彭奈沉着一张脸眼睁睁看我把第二杯酒倒进嘴里,才慢悠悠的说:“这瓶酒是晨辉哥从东欧给我顺回来的伏特加,六十八度的酒你就跟灌白开水似的往喉咙里倒?”
我皱了皱鼻子说:“你这人也忒小气了,一瓶酒还这么斤斤计较。”
说着,我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辛辣的味道挑战着我的味蕾,酒精让我的舌头发麻,却有种奇异的快感。
第三杯酒下肚,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往沙发中间挪了挪,一巴掌拍向彭奈的肩膀,向他投诉道:“我好歹比你大四岁,你叫我一声姐姐不为过,可是你为什么老是要欺负我呢?我上辈子又不欠你的。”
彭奈把我黏在他肩膀上油乎乎的手趴下去,十分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我伸出手指一条条细数他的罪行:“第一次见面,你拒绝我的节目邀约害我暴饮暴食,最后肠胃炎住院。第二次见面,你利用我甩掉杨小妹后就把我扔到了路边。第三次见面,我在影视城足足等了你一整天,风吹日晒饿了一整天。我见你的第四次,被杨小妹抓去飙车,险些让我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打了个酒嗝,继续说:“还有之后的每一次,我但凡见到你就没有好事发生。你说!你是不是老天爷派来折腾我我的克星啊?”
彭奈就这么用看一个弱智的眼神静静看着我,不置一言。
我被他冷傲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喝了口酒继续说:“当然了,其实你也有对我不错的时候。例如那次在电视台Kevin欺负我的时候,你挺身而出救我,凭良心讲我还是很感动的。”
第78章 请问我可以吻你吗()
彭奈小口啜着杯子里的酒,皱眉思索了半晌,然后说:“哦,那天救你的人可能是谢思达。”
“啊?”
彭奈目光落在沙发对面的巨大电视墙上,平淡的解释道:“我是说那天在电视台救你的人应该是谢思达,而不是我。毕竟我不是那种喜欢过管闲事的人。”
我坐直身子,满脸惊讶看向彭奈,“你的意思是,你和谢思达还玩角色互换啊?”
彭奈又喝了一口酒,满脸淡定的点了点头。
“有些时候不得已而为之,你以为我很想让他扮成我的样子吗?他那个家伙和你一样,总是吃些垃圾食品,抽烟、喝酒、熬夜。他酿下的苦果通通都由我来承担,让我不得不拼命节食健身。”
我歪着脑袋八卦的问:“你是不是挺讨厌谢思达的啊?”
彭奈握紧了酒杯,低头道:“是啊,我真是希望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我坚持节食健身努力保持的身材他能在一夜之间毁掉。他那么邋遢,却那么遭人喜欢。”
他指了指我,继续说:“你看,你这个笨蛋就喜欢他。”
我推了推彭奈的肩膀,傻笑着说:“彭奈你喝醉了,你看你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彭奈叹了口气,头向后靠到沙发上,问:“陆清晨,你喝了几杯了?”
我扳起手指头开始数数:“一杯,两杯,三杯,四杯,七杯……啊不对,四杯后面不是七杯,应该是六杯,不对,好像是八杯……嗯,我刚才数到几杯了?”
彭奈冷哼了一声:“看来是醉了。”
我立刻坐直了身体,竭尽全力反驳道:“胡说八道!我可是灭绝小尼姑!灭绝小尼姑怎么可能喝醉呢?”
为了证明没有喝醉,我猛地站起身,手指着彭奈说:“我真的没喝醉,不幸我走个标准的猫步给你看看。”
说着,我抬脚越过彭奈往外走,谁知不知怎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一扑,刚好跟一只巨型水母似的扑倒在彭奈身上。
伴随着彭奈的一声闷哼,我也痛得眼前金星直冒。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薄荷味沐浴露清香混合着淡淡的酒香,让人忍不住多闻了一下。
彭奈见我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怒喝道:“陆清晨你给我滚开!”
我抬起头,恰好对上他那张英俊得不可方物的脸,没来由的眼眶一红,一手拧住他一边的脸颊就骂道:“谢思达……你这混蛋!敢丢下老娘一个人跑路,看老娘不把你剁成肉馅!”
彭奈被我拧的嗷嗷直叫,忙伸手去掰开我的手。
我拿出小时候欺负同班男同学的手段,再接再厉直接抓住他的头发开始蹂躏。
戳,掐,揪,拧,各种手法一应俱全。
“陆清晨你这个疯女人!你张大眼睛看清楚,我不是谢思达!”
彭奈大概真是被我弄疼了,平时那么高贵冷艳的一个人,竟然会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
然而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我分明看见眼前的男人是谢思达,那个说了要做我的Superman最后却丢下我一个人的谢思达。
他们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巴……就连身上的气味都一模一样。
不知怎的,我的鼻子忽然就一酸,眼泪也跟开了水龙头似的霹雳啪啦往下掉。
眼前的男人见我如此似乎是慌了神,手足无措的看着我。
而我就这样骑在他的身上,手里还揪着他的一撮头发。
我边哭边说:“林凯抛弃我,谢思达也抛弃我,全世界都抛弃我……难道我就那么不招男人喜欢吗?”
其实我不是一个喜欢将情绪外露的人,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哭就是示弱,通过示弱得来的糖果,我不要。
但是从夏天到秋天,我已经压抑了太久,久到我几乎快要忘记了,忘记自己失恋了,被人给甩了。
面前的男人微微皱起眉头,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拭去我满脸的泪水,轻声道:“不是你不招男人喜欢,其实……其实你很可爱。”
“真的吗?”我停住抽泣泪眼朦胧的认真看向他。
虽然他的脸在我眼睛里已经出现了三四个重影,我还是睁大了眼睛努力的看向他,仔细从他的表情分辨他说话的真伪。
“真的。”
他弯唇缓缓笑起来,再次伸手擦去我脸上坠落的一颗泪珠,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一颗不慎跌落的珍珠。
他可能不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漫山遍野的花都开了。
我用手臂抹了把快滴到嘴唇上的鼻涕,认真的问:“请问我可以吻你吗?”
“什么?”
男人似乎没听清我的话,然而我已等不及他的回答,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粉嫩嫩的带有淡淡酒香的嘴唇。
我那位人在大不列颠的损友王怡然曾说过:酒是人间最好的东西,喝了酒之后干很多事情都有种在清醒的时候永远体验不到的别样的新鲜感。
例如酒后吐真言,又例如酒后乱/性。
其实当时我一吻上他的唇就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了,脑子里好像搅了一锅浓稠的浆糊,整个人的意识也渐渐开始变得模糊。
我只能感觉到一只大手扣住了我的后脑勺,另一只大手牢牢握住了我的后腰。
我们一路从客厅沙发到楼梯,再从楼梯拐角到房间墙边,最后从墙边到那张大得能并排躺下六个人的大床。
这趟奇异的旅程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不用知道,只是摒弃所有的束缚紧紧握住他的手,跟随着他的节奏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浮浮沉沉。
他像是凄迷夜色之中有且仅有的一座灯塔,指引着我航行的方向。
似乎有了他,我再也不用害怕被从四周汹涌而来的黑潮侵袭,再也不用害怕被巨浪卷起掩埋在海底。
最后关头,他喘着气伏在我耳边问:“我是谁?”
彼时我已经累得无法睁开眼睛,也没有办法再去思考任何问题,下意识的把皮球又踢给了他。
“你……你是谁?”
“我是彭奈,不是谢思达,记清楚了吗?”
他是彭奈,不是谢思达,记清楚了。
然而我已然没有力气回答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又温暖的地方,头一歪睡了过去。
第79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触目可及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呼吸均匀,羽扇般的睫毛垂在眼睑,薄唇轻抿,下巴上新生的淡青色胡茬看上去很有几分性/感。
我笑嘻嘻的把脸凑过去预备给那人一个早安吻,但在吻落下之前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一个激灵,触电似的弹了回来,一个不小心“咚”一声屁股着地摔到了地上。
我痛得龇牙咧嘴,同时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里不是我的小出租屋,而眼前这个正在熟睡的男人并不是谢思达。
我咬着嘴唇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幕一幕,整张脸由红到白,由白变紫,最后牙齿将嘴唇咬出了血都丝毫没有发觉。
我布满红色痕迹的身体和这被几辆坦克连番碾压的感觉告诉我,我想起来的那些东西不是幻想,不是梦,是真实客观存在的。
王怡然说:酒是人间最好的东西,喝了酒之后干很多事情都有种在清醒的时候永远体验不到的别样的新鲜感。
我觉得她这句话后头还应该再加一句:只有等你酒醒之后,等待你的却是悔不当初。
这句话适用于酒后吐真言,同样适用于酒后乱/性。
我趴在床沿看了眼彭奈,他睡颜安然,胸口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着,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
我裹紧了身上的被单,沿路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忍着侵袭全身的疼痛,屁股着火似的跑出了彭奈的房间。
那时的我做贼心虚,并没注意到身后大床上的男人悄然睁开了双眼,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
发生了这种事情,彭奈家我是没办法再住下去了,我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想逃跑,于是飞快地收拾了行李提着硕大的旅行箱逃了出去。
在公司电梯里碰到了几个同事,他们热情的和我打招呼,看向我的眼神里尽是暧昧。
我起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一抬眼从电梯反光里看到自己梅花鹿似的脖子,顿时烧红了一张老脸,将衣领往上拢了又拢。
果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我本以为今天已经够糟糕了,岂料这前头只是开胃小菜,后头还有主食等着我。
进公司时,前台小妹叫住我:“陆编导,我找你好久了,你怎么都没接电话啊?”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心叫糟糕,手机还放在彭奈家的茶几上,刚才走的着急竟然没带过来。
我说:“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张头找我?”
前台小妹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是你朋友来找你。她一大早就来了,等你将近两个小时了。是个美女喔!”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我们公司算不上宽敞的会客厅里,身怀六甲的陈心悦正笑眯眯的冲我招着手。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陈心悦今天来来我铁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握紧了行李箱的手提杆,深吸了一口气朝会客厅走去。
陈心悦看我进来,挺着肚子艰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大概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整个人胖了一圈,但丝毫没有浮肿的感觉,看上去倒有种珠圆玉润的富态之感。
陈心悦笑着说:“好久不见啊,陆师姐。”
我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真希望永远不用看见你。”
陈心悦似乎没被我的而言恶语打击到,脸上依旧是温婉端庄的笑容。
她说:“陆师姐,我想和你谈谈。”
每次她一说这个开场白就准没什么好事发生,第一次是她劝我离开林凯,第二次是让我扮小丑参加她和林凯的婚礼,那么这一次,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将行李箱搁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要谈我们就出去谈吧,省的待会儿发脾气摔了我们公司的桌子椅子。”
陈心悦跟着我走出会客厅,经过公司前台的时候,前台小妹心疼的说:“陆编导,你扶一下你朋友嘛,她挺着个大肚子走路怪不方便的。”
我心里烦躁,一记眼刀飞过去,小丫头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我和陈心悦来到我们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店,她因为怀孕点了一杯白开水,我为了节约钱同样点了一杯白开水。
服务员小妹下单的时候很是鄙夷的看了我们一眼,我假装看不见,把头扭到一边看窗外的风景。
陈心悦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肚子看上去圆滚滚的,我知道,没多少时候从那里就会蹦出一个小林凯,或者小陈心悦。
我本来是一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这一点从我对陆离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但不知为什么,陈心悦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陈心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笑着说:“陆师姐,有的时候我挺佩服你的。”
我点头赞同道:“我也挺佩服我自己的,现在竟然能大度到和你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陈心悦笑了笑,似乎并不生气。她挽了挽耳际散落的碎发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东西才有这样的自信?我当年不过是抢了你的男朋友,而你现在却在破坏我的家庭。哪一个罪孽更深重你不会不知道吧?”
原来这丫头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但似乎没弄清楚现下状况。
我冷笑:“陈心悦,看来当年在辩论队你还没学好啊,论点可是要论据支持的,你凭什么说我破坏你的家庭?”
“陆师姐你可真是会装蒜,要证据是吧?好!我给你。”
说着,陈心悦从包里拿出一沓A4纸甩到我的脸上,尖利的纸张边角划得我脸颊生疼。
我不是一个喜欢吃闷亏的人,正准备发作却听陈心悦说:“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是我去银行打的明细单。这些资金的走向全部集中在一个地方,那就是一张户名为‘陆清晨’的工商银行借记卡。我的老公林凯把我们家的钱全部转到了你的名下,这样的事实论据够不够?”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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