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想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压根儿没提要明媒正娶抬她进门,以丫鬟的身份是陪伴,以通房的身份也是,以侍妾的身份还是陪伴……而那支镯子,确实是丁氏给他的,可又没有言明是给未来的儿媳妇!丁氏还可以再给陈谦几个、几十个镯子……
许蕙并没有想这么多,心中已是颇为自得。
陈谦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
方才还不觉得,突然之间,只感觉头晕乎乎的,意识也有些模糊。等到陈谦扶着她起身时,许蕙一个趄趔,没站稳,险些跌倒。
“蕙娘,你怎么了?”陈谦佯装关心的问道。
这会儿许蕙已经无力应付的他的话了,许蕙感到浑身都在发热。屋子里虽是烧着地龙,却也没有这么热。
“是太热了吗?”陈谦半抱着许蕙,好歹扶着她走到了拔步床上。只见许蕙脸色绯红,眼神迷离,已经不是正常的醉酒表现了。陈谦低声呢喃道:“我帮你把外衣脱了,好不好?”
许蕙已经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觉得浑身都热,难受极了,听见有人说话,便胡乱点了点头。
陈谦没着急解开她的衣裳,而是看着她称得上漂亮的那张脸蛋儿,手指轻佻的在上面流连。“还是侧脸更像九娘一些。”陈谦低低的笑道:“若是你真的是九娘,该有多好。”
而此时,许蕙已经意识模糊,不安分的在陈谦身上扭动。
陈谦把她放平在拔步床上,双手用力,直接把许蕙上身的窄身褙子给撕开了,盘扣崩开,四散到了地上。他轻轻褪下她身上的小袄,露出只穿着小衣的**。
“蕙娘,你是情愿的,对罢?”陈谦俯下身,看着许蕙面露痛苦之色,感觉他靠近,不由缠了上来。“既然你已经答应陪在我身边了,自然不在乎早这么一会儿,对罢?”
陈谦脱了外裳,踢了靴子,上了拔步床。
杏黄色的帐子被放了下来。
“今日的事,谁都不许声张出去。你们都是陈府的家生子,府里的规矩你们是懂的。”长青站在院子中,对四个穿着粉白色比甲的小丫鬟道:“若是大奶奶进门后,透出一丝风声出去,只有唯你们是问了。”
四人忙点头不迭。
长青看了四人一眼,让她们远远的守着,自己便去了外书房候着。
走在抄手游廊上,他不由深深的叹气。他还是觉得自家大爷这样做有些荒唐。在和大奶奶的新房中,和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做那档子事。若是被大奶奶知道了,肯定是翻天覆地好一通闹腾。
且这是在京城,大奶奶可是南安侯府的六姑娘,纵然大爷对她有再多的怨气,也不该如此。
可是大爷不听劝,他也只能让府中的人都闭紧嘴巴。不可让这事传出去。
只希望大爷能早些放下这桩心事,跟大奶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别再生出是非来。
******
“嘉娘,你跟姐姐过来一下。”
在云阳郡主府上用过了午饭,安然让念哥儿跟恒哥儿和怡姐儿在一起玩,自己跟云阳郡主打过招呼之后,单独找了屋子,跟嘉娘说话。
嘉娘柔顺的点了点头,索性带着安然去了她的屋子。
“姐姐,我好想你。”嘉娘进了院子,便放松了许多。她粘着安然,扁了扁嘴道:“你都没来看我,是不喜欢我了吗?”
安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怎么会?姐姐这不是来了?等过些日子,姐姐跟郡主说,让你去我那儿住几日,怎么样?”
嘉娘听罢,小脸儿上立刻焕发出光彩来。她兴奋的道:“姐姐,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当然,姐姐从不骗你的。”安然笃定。
嘉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喜悦,安然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她还是希望嘉娘能尽快融入亲生父母的家中,即便今日她带着两个孩子,颇有长姐的风范;在云阳郡主面前,嘉娘也乖巧懂事,可偏偏差了些亲密。
而且在进到她的院子之前,她是有些端着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放松,即便是在自己家中。
安然知道,嘉娘心里有心结,有些事能理解,能原谅,可是释然很难。安然觉得自己尚且做不到,也不能勉强嘉娘在瞬息之间就改变。
还好嘉娘年纪小,在出嫁之前,能在家中跟亲人把感情培养起来。
云阳郡主特意跟她说了嘉娘养父母的事,就是怕嘉娘做牛角尖,郡主不好劝。安然想来想去,不如把嘉娘接到平远侯府住上些时日,让云阳郡主彻底把这些事情理清,纵然是吴氏闹上门来,云阳郡主也能放开手去做。
既然说是嘉娘的养父母曾欠下过外债,追根究底还要回到江南去查。拿到真凭实据才作数,堵住吴氏等人的嘴。
本来念在她们抚养过嘉娘的情面上,云阳郡主不欲跟她们过多的计较,可他们竟如此的不识好歹。吞了嘉娘的许多财产不说,如今竟敢大着胆子反咬一口。
简直是异想天开!
照理说,吴氏不过是五品文官的妻子,娘家也没有多大的势力,翰林虽说清贵些,可并没有实力与谭尚书、云阳郡主夫妇抗衡。当初把嘉娘接过来时,他们也没敢说什么。
偏偏这会儿把旧事翻出来……是他们自己的意思吗?还是有人在背后怂恿?
安然顿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姐姐,念哥儿有乖乖的听你的话吗?”安然犹自在胡思乱想,嘉娘突然开口问道:“念哥儿的生身之人呢?”
安然微愕。
随即她看着嘉娘,语气温和的道:“念哥儿很乖,也很懂事,方才你也看到了,他是个好孩子。”安然没再把嘉娘当成小孩子哄一哄,脸上添了一抹郑重之色:“念哥儿的娘前阵子过世了,才把念哥儿从云南接了回来。”
嘉娘这才仿佛松了口气似的。
“这样念哥儿养在姐姐身边,倒更容易亲近些。而且在姐姐身边长大的,一定能成材,是个善良的好人。”嘉娘笑容浅浅的道:“念哥儿是个有福气的。”
安然微微的笑。
只是她心中却是掠过一抹酸涩。嘉娘内心敏感而脆弱,很小就懂得了察言观色,把话藏在心里,反复斟酌才会开口。
虽说已经不在刘家了,可嘉娘仍然保持了这个习惯。
他们把嘉娘逼到这步田地,竟还有脸在跟嘉娘争她养父母留下来的财产?
安然心中顿时变得愤怒。
“姐姐,我等着你接我过去。”嘉娘眼中露出渴望的光来,她仍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姐姐可别忘了。”
安然颔首,翘起了嘴角。
在临离开云阳郡主府上之前,安然不动声色的让嘉娘看到她跟云阳郡主说这件事,待到云阳郡主点头后,她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今日念哥儿表现得也很好。
虽说安然没陪在他身边,他跟恒哥儿和怡姐儿也能玩到一处去,而且不哭不闹,虽说很想找安然,可见她有事,便也忍耐了下来。
直到日薄西山之时,安然才带着念哥儿回到了平远侯府。安然先帮念哥儿换好了衣裳,便让他跟雪团儿一起玩,安然则是换了家常的衣裳,卸了发鬓上一整套沉甸甸的赤金点翠头面,散了头发,简单的挽了个纂。
听到旁边的次间中,兰心、兰月、以及青杏、青梅正哄着念哥儿玩,间或还有雪团儿的喵喵叫声,安然不由笑了笑,笑容从脸上一直深到了眼底。
等到陆明修进来时,看到便是神情愉悦的小妻子。
“侯爷,您回来了。”安然忙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亲手接过了陆明修身上的披风,服侍他换了衣裳,端了热茶上来。
念哥儿也乖乖的进来给陆明修请安。他怀中还抱着雪团儿,而雪团儿见了安然,便喵喵冲着她叫,示意要她抱着自己。
安然这些日子忙,已经好久没有配雪团儿玩了。甚至让雪团儿进来的时候都少,故此安然想要接过来,却被陆侯爷长臂一身,一只手把雪团儿抓了起来。
雪团儿也不挣扎,一只碧色、一只湛蓝的眼睛瞪圆了看着陆明修,不耐的“喵喵”叫了两声,跟陆侯爷两个大眼瞪小眼。
“一会儿就摆晚饭,你们两个谁也别玩猫了。”陆侯爷抓住雪团儿把它放回了篮子中,气得雪团儿冲着他喵喵直叫。到底雪团儿知道他是主人,没有亮出爪子来给他几下。
安然见雪团儿可怜,让青梅给它多准备些小鱼干儿,让它自己嚼着玩儿。
雪团儿这才乖乖的走了。
等到用过了晚饭,安然带念哥儿消了会儿食,便让他早早去睡了。念哥儿已经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今儿在云阳郡主府上过了下午,没能午睡,他早就困了。
照旧是夫妻两个坐在一起说话。
“侯爷,青萍出去也有一个月了,她递了话回来,说是想要回来。”安然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我看念哥儿也是想她的,不若就让她回来吧。”
安然虽说对青萍无甚好感,可是想到在念哥儿眼中,恐怕青萍的意义,跟她眼中的安汐安沐一样。念哥儿没了亲生母亲,应该是把青萍当做最后的亲人了。
可是念哥儿却从没跟她提过,或许是怕她不高兴吧!
想到今日嘉娘小心又敏感,那模样十分让人心疼。安然也不想念哥儿也变成这样,她希望念哥儿快乐活泼的长大。
陆明修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沉默了片刻。
他对青萍在外头直接说出念哥儿是他的私生子,导致整件事传遍了京城,他心中还是介意的。只是……若是青萍确实为了保护念哥儿的话,倒能勉强说得过去。
让她回来也无妨,严加管束便是了。
“既是如此,便依夫人的意思。”陆明修微微颔首道:“只是你需得对她严格约束,若是仍旧让念哥儿回宜兰院去,就派两个你的人,也方便照看些。”
知道陆明修是为自己着想,安然心中一暖,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头我吩咐她们去办。念哥儿这孩子敏感,心思又细腻,便是他想也不肯说出口,有青萍在,他心里多少也能有些安全感吧!”安然轻声道:“咱们不说把他培养成经世之才,起码要做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平安快乐的长大。”
陆明修听罢,眼神微闪。
“咱们”两个字取悦了他,他喜欢两个人之间的亲昵。
“夫人说的是。”陆明修神色不该,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好心情。“等过两日,我陪夫人去清源寺上香。原先我小时候,外祖母便带我去过,那儿的素斋不错。”
安然知道陆明修的外祖父、外祖母的牌位便供在清源寺,等到陆明修复爵后,本想重新安置的,可是主持给他看了两位长辈的遗书,陆明修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每年陆明修都会在秋末冬初之时,过来上香。
“好。”安然浅浅的笑,眉目间都是温柔娴静的神色。
屋子里已经烧起了地龙,暖洋洋的熏得人昏昏欲睡。条案的紫铜香炉中燃着味道香甜又不腻人,十分好闻。
两人默契的住了声,谁都不愿打破这一刻的温馨和静谧。
“您知道——”
“你六姐——”
两个人又同时开口,不由相视一笑。陆明修神色温和的微笑道:“你先说罢。”
安然点了点头,想起了在云阳郡主府上,云阳郡主提点她的那些话,便想着跟陆明修透个气儿,想来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否则便不会特特的传到她耳中。
“您有没有听说过,您那位所谓的四婶,跟临安大长公主有什么关系么?”安然试探着问道。
她的话音未落,陆明修便微微蹙起了眉,神色微冷,道:“先前并没有听说过。临安大长公主——她最近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安然不由露出赞许的神色来,“确实是临安大长公主到皇后娘娘面前哭诉,说是你好不容易回京,正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谁知你却不肯跟亲叔叔相认,实在是不孝。”
“当初他们也是有苦衷的。云栩逼迫威胁他们,他们也不得不从,据说他们后来还往军中送过衣物的,只是您都给扔了。总之就是人家被逼无奈,忍辱负重的,现如今您飞黄腾达了,就把那些都抛到脑后了。”
安然也非常气愤他们这样没皮没脸的行为,干脆后头自己总结了一套。
陆明修听罢,不怒反笑,只是透出一股子令人心惊的冷意来。“这事儿除了临安大长公主,别人还真办不出来。”
听他话里有话,安然不免有些好奇。
“你该听说过,今上是如何夺位的事罢?”陆明修压了压心头的火气,耐心的跟安然讲起了前因后果。
安然点头,道:“倒是知道一些。”
“临安大长公主,在皇上祖母慈圣皇后跟前养过一阵子,算是跟嫡太子有些情分的。”陆明修冷笑一声,道:“她不过是钻了空子罢了。当时的事闹起来,她没在宫中。皇后娘娘怕天下人觉得皇上杀伐太过,便劝皇上留下那些当年的事没多大干系的人给他们有名无实的封号,优待他们。是以对临安大长公主,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懒得跟她计较,若是她肯夹着尾巴做人,便也容下她。”
安然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临安大长公主最合适了。当初她便是钻了空子,仍旧享受着皇上姑母的封号,虽说手中没有实权,到底颜面上好看些。而陆明修的三叔、四叔想要重新跟平远侯府恢复关系,简直是跟临安大长公主的套路一模一样。
怪不得会求到临安大长公主那儿!
“那,侯爷——”安然顿了顿,道:“您准备怎么办?”
由于三娘的事,她对临安大长公主便没有好感,显然在东哥儿洗三那日,她是不怀好意去的。刻意抬举李氏,让三娘面上不好看。也正是临安大长公主施压抬举李氏为贵妾,南安侯府这才着急,想要把她送过去。
总而言之,安然实在是讨厌这位大长公主。
陆明修沉吟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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