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却抓住了少女话中的重点。
有人生病,越来越多?难道是瘟疫?
她仔细打量着阿雅,如果瘟疫真的是由阿雅传染给别人的,那她怎么为什么看上去一点生病的迹象也没有?
若水对阿雅伸出手:“阿雅,你过来,我帮你把把脉!”
阿雅点点头,刚想朝若水走去,大巫师一个箭步到了她面前,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目光阴灼地看着若水:“她身上有邪祟,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会死,你也想被烧死吗?”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立刻用警惕又戒备的目光看着若水。
若水却神色自若地笑了笑。
“我是大夫,从来不怕什么邪祟。阿雅不是说部落里面有很多人生病了吗?也许我能把他们的病治好呢?”
北地的人们听不懂她的话,纷纷用目光询问地看向大巫师。
大巫师紧紧闭上了嘴巴,他显然不想把若水所说的话翻译给众人听。
那一直护着阿雅的中年男人不满地瞪了大巫师一眼,张开嘴,叽里呱啦说了几句之后,那群人立刻露出兴奋和欣喜的表情,用期盼又崇敬的目光看着若水。
若水马上就猜到丹增大师能得到他们如此推崇的原因了。
因为丹增大师医术极高,他之前一定到过这里,给他们看过病。所以看到大灰熊阿咔的时候,他们很多人脸上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很显然,他们以为是丹增大师来了,而村里很多人生病了,需要救治。
大巫师看着若水不说话,而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后,终于鼓起勇气走到若水面前。
“你……真是会神术的大夫?你真的可以治好我们部落里染病的人身上的邪祟?”中年男人的东黎话说得发音不清,比大巫师和阿雅相差甚远,但若水还是听懂了。
神术?
他们把医术当成神术?把生病的原因当成是被染上邪祟?
若水马上就明白,这就是丹增大师让崇拜神灵的部落中人相信医术的一种办法!
她微微五笑,点头:“不错,我的确懂得神术。不过能不能治好部落中人的……邪祟,那要等我看过以后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如果部落里的人真的生病了,那么烧死这位姑娘也不能阻止病情的传播,反而白白牺牲掉一条无辜的性命!”
中年男人再次把若水的话翻译出来。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嗡嗡”地议论声,像是在讨论要不要相信若水说的话。
若水静静地看着他们,她一脸的从容平静,反而让这些人感到一种信服。
最后一位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大巫师说了几句话。
大巫师的脸色顿时像是染了墨一样,阴沉到了极点,他狠狠看了若水一样,又回答了老者几句话,老者露出沉吟的表情,而中年男人的神色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若水看得出来,那老者想让她帮忙治疗部落里染病的人,而大巫师显然不同意。
但老者看起来在部落中似乎有些地位,大巫师也不好直接反驳。
若水的目光一转,想问问阿雅这些人究竟说的是什么。
可她一转头,就发现阿雅的一双妙目正定定地看着面容冷峻的小七。
这种目光若水太熟悉了,那是一种仰慕又敬畏的神色。
啧啧!看来小七这次救人,又救出桃花运来了!
若水不气反笑。
就在这时,那老者终于结束了思索,和大巫师说了几句话,大巫师沉着脸点了点头,最后两人一齐朝若水走了过来。
小七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他身形如渊亭岳峙,往前一站,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凛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大巫师神色一紧,那老者则缩起脖子打了个哆嗦,不知道这股寒气从何而来。
若水轻轻一笑,小七把她当成玻璃娃娃了吗?护得这样紧?
她有自信,更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她上前一步,直面对着大巫师,容色如玉,语音清冷。
“大巫师,你们有决定了吗?需不需要我用神术帮你们救治族人?”
大巫师目光沉沉地看着若水,好一会儿才答道:“身为部落里的大巫师,保护部落里不受到邪祟的侵袭是我的职责,在对阿雅施行火刑之前,我也已经请示过了神明……是神明的指示。”他话声一顿。
若水一言不发,等着他的下文。
她的反应显然让大巫师有些失望,绷紧了下巴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沉声继续说道:“不过你的身上既然带着丹增大师的骨珠,又懂得神术,所以我和部落的长老商量之后,决定让你试一试,如果你真的成功救活了我们部族中的人,那么,我们就放了阿雅,不再烧死她。可是,如果你没有救活他们,你就是染上了邪崇的人,那么,不止是阿雅,还有你……”
他的目光环视了小七,老八,还有唐珊瑚一圈,“你们!所有接触过邪祟的人,都要受到我们部族的惩罚,我需要用烈焰涤洗你们身上的邪祟!”
用烈焰涤洗身上的邪祟?
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想把他们都像阿雅一起被活活的烧死吧。
小七还没说话,老八已经恼怒地瞪起了眼睛。
“什么!治不好病就要被活活烧死?还有这种说法?要是按照你们这种做法,这个世上早就没有大夫了,不是被烧死了,就是让你们气死了!这简直太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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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神的处罚()
第526章 神的处罚
阿雷说的不错,他和阿雅的房子果然是在部落中最大最好的。
所谓的最大最好,也不过是指用石块砌出来的,而不是像别的人家那样,住的是木头和泥土搭成的。
因为若水一行人救了阿雅,阿雷对四人感激不尽,到了家里,他就拿出最好的野味,烧烤了招待众人。
那香喷喷的烤肉味传出来的时候,四人都忍不住馋涎欲滴。他们这一路上啃的全是干巴巴的馕和饼子,闻到这股香气,当真是食指大动。
阿雷又端出了家酿的米酒,热情地招呼着几人喝酒,吃肉。
阿雅则一边帮着众人布肉,倒酒,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安安静静的几乎不说话。
只是若水留意到,她的目光总是若有意若无意地停留在小七的脸上,时不时地出起神来。
还真是个多情的姑娘!
阿雷很是健谈,他一边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边不住口地向若水等人介绍着自己的部落。
他的东黎话说的虽然词不达意,若水等也都听得个七七八八。
这个部落叫做嘎达部,整个部落有三百多人,其中青壮年有差不多两百多人,在极北之地中算是一个实力强横的中大型部落。
他们部落中设有酋长一职,却是在青壮年中轮流推选出来的,主要是在狩猎的季节组织狩猎。
而阿雷因为身体强壮,狩猎经验丰富,已经连续几年被选为酋长。
“阿雷,这么说你就是这个部落中的酋长?”唐珊瑚很是好奇,不解问道:“酋长不是你们部落中地位最高的人吗?为什么他们要烧死阿雅,你出来阻止,你的族人们却都不听你的话呢?”
阿雷闻言,苦笑了一下:“姑娘,你有所不知,我这个酋长,是没什么实权的。在我们这儿,真正说话管用的是大巫师和长老会!”
他看到唐珊瑚还是一脸的迷惑,笑了笑又道:“大巫师和二长老你们都见过了。那个要烧死阿雅的男人就是我们部族的大巫师。在我们的部族中,大巫师都是代代相传的,他的父亲,就是前任的大巫师。”
唐珊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歪头想了想又问道:“这个大巫师为什么这么大的权利啊?他说要烧死谁,就烧死谁?你们为什么都要听他的?”
阿雷脸上露出敬畏之色,对唐珊瑚“嘘”了一声:“姑娘,我们大巫师的本事很大的,他不但可以和神灵沟通,能够为整个部族祈福,预言吉凶祸福,他还会神术,可以为染上邪祟的人驱除恶疾,我们部落中的人对他都十分尊敬,你千万不要说对大巫师不敬的言语。”
听到这里,若水轻挑一下眉桃。
神术,也就是医术喽?看不出来,那位大巫师不但会毒术,还懂得医术。
倒和自己是同道中人。
“阿雷酋长,你们认识丹增大师和阿咔?”若水拍拍坐在自己身边的大灰熊,他正抓着阿雷丢给它的一只野兔,吃得津津有味。
“丹增大师?当然,当然认识,我们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大师,大师的神术,就连大巫师都比不上。”提到了丹增,阿雷一脸的崇拜和敬仰,看来在他的心目中,丹增的地位比大巫师要明显高出许多。
“大巫师是半年前才回到我们部落的,在这之前,一直是丹增大师帮我们驱除患病的邪祟,他老人家真是像神仙一样的人物,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尊敬他,还有他的阿咔。不过,自从大巫师回到部落后,丹增大师就不再来我们这儿了,说起来,大约有半年的时间不曾见过大师,他还好吗?”
阿雷一脸关切地看向若水。
若水点了点头,微笑道:“大师身体很好。”
阿雷神情一松。
“阿雷酋长,你和我详细说说,你们部落这次是怎么染上邪祟的?”
“说起来就在十几天前,一直平静安详的部落突然出事了!”阿雷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声音也低沉了下来:“第一个染上邪祟的,是我们部落中最年轻的长老——三长老!”
“三长老?他的年纪也很大了吧?”唐珊瑚想起那个长发苍苍,满脸皱纹的二长老。
阿雷摇摇头:“三长老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他刚开始患病的时候,是手臂上长出了一些像苔藓一样的奇怪东西,看上去很是吓人,可是不疼不痒,大巫师给他开了些草药喝了。可是过了没多久,他身上的苔藓却越长越多,全身都长满了,连脸上都是,就连三长老最亲的人都认不出他来了,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吓得说不出话来,最厉害的是,他身上的这些苔藓不能碰,一碰就会流出淡绿色的东西,只要碰到了,就会染上同样的邪祟。”
说到这里,阿雷的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显然他是见过三长老发病时的情状。
“那后来呢?”唐珊瑚抚了抚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好奇地追问。
“后来,三长老一家人都染上了这种奇怪的邪祟,而不小心碰到三长老的人也一样,为了避免邪祟扩散,大巫师派人在三长老的房子周围筑起了一道篱笆墙,把所有染上邪祟的人都关在了屋子里,并派人守住,不得有任何人和他们接触,所有违反大巫师命令的人,都会受到神的处罚!”
“神的处罚?那是什么?”唐珊瑚嘴快地问道。
“珊瑚,别打岔!”老八没好气地道,这丫头总是这样没头没脑,问不到重点。
哪知道阿雷脸色大变,抬头看了阿雅一眼,紧紧闭上了嘴巴。
显然,他对那个所谓的“神的处罚”,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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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事实俱在()
第527章 事实俱在
阿雅离开房间的时候,小七连一眼也没向她瞧。
反倒是若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向阿雷:“阿雅姑娘怎么会跑到万年冰洞中去呢?难道也是因为受了神罚吗?”
阿雷摇头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是受罚去的,而是为了阿水去的,受罚的人是阿水。”
“阿水?那又是谁?”唐珊瑚觉得今晚奇怪的事一桩接着一桩。
“阿水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父母双亡,就住在我们隔壁,今年只有十二岁。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我们都睡着了。睡到半夜,却突然被祠庙里的钟声给惊醒了。”
阿雷说到这里,突然一阵寒风从屋外吹过,唐珊瑚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祠庙里的钟声一般只有三种情况才会被敲响,第一种就是祭祀的时候;第二种是部落受到攻击的时候;第三种就是部落里德高望重的人去世的时候,以钟声敲响的次数区分。我当时听得很清楚,钟声被敲响了七次。这说明是有人去世了。我们都以为是患病的三长老,于是都赶到了祠庙里。”
“祠庙里到了很多人,每个人都用都一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浑身都长满了和三长老一样的苔藓,而且在不停地往外渗着绿水,谁都不敢靠近,唯恐也被染上这可怕的邪祟。我胆子比较大,凑近看了一眼,却看出来那个人不是三长老!”
唐珊瑚“啊”地一声:“不是三老长,那会是谁?如果死的是一个普通人,祠庙的钟声不会被敲响啊?”
“死的是大长老!他整个人都被苔藓包裹着,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但我还是从手腕上带着的骨镯认出了他。我说了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都没想到,大长老怎么好端端地也会染上了邪祟。”
“而且据守在三长老屋外的人说,大长老从来没有进入过三长老的家,他是什么时候染上的邪祟,谁也不清楚。但是每个人都害怕起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染上这种可怕的邪祟。”
听到这里,若水眉头微微一蹙,她已经意识到,这不是什么邪祟,而是一种非常厉害的传染病。
但她想不通的是,这种疾病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传染的。
空气传染?
不可能!
如果是空气传染的话,那全族的人肯定全都会患上同一种病症,但据现在的情形来看,事情并不是如此。
难道是接触传染?
可听阿雷所说,大长老并没有接触过患病的人,他又是怎么染上怪病,并第一个死去的呢?
还有,第一个得了这种怪病的人,又是从哪里接触到的病源呢?
饶是若水在前世不知道治疗过多少疑难杂症,听到这种奇怪的病症,还是感觉其中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被众人忽视的问题。
“阿雷酋长,三长老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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