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纯真老师- 第168部分

　　　　我把手松开。

　　　　小芬在地上走了两下，感觉适应了，我说：“走吧。”

　　　　小芬跟在我身后到了后院，一出屋门，就看到王四宝被三个人围着，躺在墙边，小芬立刻冲了上去，“四宝，你没事吧？”

　　　　黑老五正要拦，我摆摆手。

　　　　黑老五闪在一边。

　　　　“小芬，我没事，他们没为难你吧？”王四宝看着小芬。

　　　　“没有，他们没动我。”

　　　　“真的？”

　　　　“真的。”小芬用力点点头，又指指我，“他一直挺照顾我的，没让人伤我。”

　　　　王四宝又上下看看小芬，身上除了绳子的勒横，确实没什么异样，朝我看看，“张帆，你不为难我的女人，够讲究。”

　　　　我笑笑，“四哥，朋友妻不可欺，这道理我懂。你们好好聊吧，一会儿铁哥就来了。”

　　　　我摆摆手让大王三个人散开，我们一人点了支烟，坐在院子里看着沉沉的夕阳，每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对面王四宝和小芬声音很低地不知在说什么，但是样子很亲昵，小芬一边喂王四宝喝水，一边把自己的衣角撕下，给王四宝擦去脸上的土。在小芬的温柔面前，王四宝也全然没有那种亡命徒的桀骜，就像个小男孩享受着小芬对她的爱怜。

　　　　我看着这一幕，突然很羡慕王四宝，这个时刻还有女人依偎在他身边，给她送上温柔，如果有一天，我也被人劫劫了，生死之间，会有一个女人这样对我吗？

　　　　迎着残阳如血，我想起了白小柔，她现在应该在养老院，她现在想什么？还会想着我不要惹事吗？如果她知道是我用调虎离山计骗了她，她会怪我吗？

　　　　怪就怪吧，今天处理了王四宝的事，我就真得走上一条不归路，像这夕阳一样，只能往下沉，一直沉到夜色里，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白小柔和我在一起，她就有可能像小芬一样，被人劫，被人打，如果遇到黑老五这样的混蛋，还可能被。

　　　　我不敢想了，猛然间感到白小柔和我在一起是个错误，好像杨凯那样的人更适合她，最起码生活平稳。

　　　　恐惧、悲哀、沮丧在我眼前弥漫，我深深叹了口气，马跳凑到我身边，“张帆，想什么呢？”

　　　　我看看他，“没什么。”

　　　　‘张帆，我现在才明白了，这办大事真不容易，稍有闪失就玩砸了，你撑得够稳。”马跳低声道，“我他妈丢人了，要不是你把我弄回来，我就彻底颓了，以后真别混了。张帆，你一直真不怕？”

　　　　我看看马跳，把手伸给他。

　　　　“干嘛？”马跳疑惑地看着。

　　　　“你摸摸我的手。”

　　　　马跳摸了摸，“凉的。”

　　　　我点点头，“马跳，你只是跟着干，我是带着干，而且是第一次，我比你还怕，弄不好，大家都栽了，可我没办法，咱们兄弟要想混出个人样来，不把胆撑大了，就是他妈蚂蚁。

　　　　说着，一只蚂蚁从我们脚边爬过，我轻轻挑了一下，小蚂蚁被弹到一边，“看到了吗，没胆就是这结果。”

　　　　马跳看看那只蚂蚁，点点头，“张帆，办这种事你敢和白小柔说吗？你看那小芬多可怜，跟着王四宝差点把命也丢了。”

　　　　“我不说，你也不许说，马跳，你记住，男人的事别把女人扯进来。”

　　　　马跳用力嗯了一声。

　　　　外边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不像一个人，是一群人，我们忙都站了起来，拿起家伙。我给大王使了个眼色，大王立刻到了王四宝身边，把枪口对准了他。

　　　　“黑老五，咱两出去看看。”

　　　　“好。”黑老五拎着家伙，和我转身向着脚步传来的方向走去。

251生死对峙（）　
我和黑老五刚到进屋子，就有一帮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家伙，气势汹汹，高乐海和小王被这些人推搡在中间，脖子上被刀顶着，那些人直接就将我和黑老五围住了。

　　　　我和黑老五赶忙往后退到门口，我紧握着枪，警惕看了对方一圈，没有看到李铁和二丑。

　　　　“把家伙放下。”对方喝道。

　　　　“把人放开。”我也喊道。

　　　　“先把家伙放下。”对方口气很凶。

　　　　我冷笑一声，朝黑老五说，“黑老五，把王四宝带过来。”

　　　　黑老五迅疾退到后院，和大王一起把王四宝推了过来，小芬怯怯跟在后边，由马跳看着，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我拿枪一指王四宝，“听着，你们要是敢乱来，我就要了他的命。”

　　　　对方的人看到王四宝出来了，互相看看，不再吵吵，但是也不放开高乐海和小王，我们双方陷入了僵持。

　　　　正对峙，对面的人群后边有人说话，“都让开。”

　　　　我一听像是二丑的声音，对面的人像两边闪开，二丑在前开道，李铁在后，出现在我们面前。

　　　　到了人群前，李铁阴着脸看了我们一眼。

　　　　我和王四宝同时喊了一声，“铁哥。”

　　　　李铁点点头，“把家伙都放下。”

　　　　两边的人都互相看看，犹豫着没有动。

　　　　“都耳朵聋了，没他妈听见铁哥说话，把家伙都放下。”二丑怒喝道。

　　　　黑老五看看我，“张帆，怎么办？”

　　　　我点点头，“听铁哥的，把家伙都放下。”

　　　　黑老五和大王对视一眼，“张帆，这行吗？”

　　　　“放下。”我也怒喊一声。随即自己把枪先放下了，插到腰间。

　　　　大王和黑老五见状，也把家伙收了。

　　　　“你们呢？”李铁冷冷扫了一眼对方的人，那些人立刻也把家伙收了。

　　　　李铁满意地点点头，“行，看来我李铁还有点面子。那下边我就说两句，本来这次我来江城是有自己的事要办，没想到在路上，我却听到自己的兄弟互相动了手，当时我都不相信，我的兄弟怎么会内斗。可是现在你们都看到了，真的是自己人动手。这要是外人听到了，张武知道了。不会笑你们，但是会笑我，笑我李铁连自己的家都管不好，还有脸在道上混。”

　　　　李铁痛心疾首地暴喝一声，所有人都都是一震，屋里瞬间静若无声。

　　　　“铁哥，这事是我的错，给你丢脸了。”我顿顿说。

　　　　“你给我闭嘴。”李铁一指我，“张帆，你出来才几天，就敢背着我敢这么大的事，你是不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了，今天敢劫王四宝，明天就敢劫我李铁，对吧？”

　　　　“铁哥，打死我我也不敢做劫你的事。我请四哥来，也只是想请他谈谈，并没有想真害他。”

　　　　“放你妈屁，你差点把老子埋了，还他妈说不想害老子。”王四宝怒喊道。

　　　　“王四宝，你吵吵什么？”李铁又冷眼瞥了一眼王四宝，“你也是老江湖了，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劫了，你不觉得丢人吗？”

　　　　“我。”王四宝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头一低，“我他妈是阴沟里翻船，没想到有人敢办我。”

　　　　“你就是平时太跋扈了，才会有今天。”李铁冷冷一声，“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坐下谈，说白了就不是为点钱吗，有钱大家赚，干嘛要动刀动枪。”

　　　　“铁哥，我出道晚，不懂道上的规矩，今天我全听铁哥的，铁哥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先给四哥解开。”说着，我走到王四宝对面，“四哥，对不住了，我给你赔礼了。”

　　　　王四宝鼻子一哼，眼睛朝天，不看我。

　　　　我没搭理他，走到王四宝身后，掏刀割断了绑在王四宝身上的绳子，“四哥，你可以过去了。”

　　　　王四宝晃晃胳膊，朝我冷笑一声，回到了对面，猛然从从一个马仔手里抢过枪，直接指向我。

　　　　屋里人一时都愣了，大王迅速也拔出枪，指向王四宝。

　　　　“四宝，你要干什么？”李铁忙问。

　　　　“铁哥，我今天这个面栽大了，我得当着兄弟们把这个面儿找回来，废了张帆这小子。”王四宝恶狠狠地说。

　　　　“王四宝，你他妈不讲究，刚才你是怎么说得，你同意把酒吧街让给张帆，现在刚把你放了，你小子就变脸了，你他妈还是个爷们吗，你连个女人都不如。”黑老五朝王四宝怒喊。

　　　　“少他妈给我扯淡，今天不把张帆废了，酒吧街的事别想。”王四宝凶光毕现。

　　　　“四宝，你连我的面儿也不给吗？”李铁冷眼看着王四宝。

　　　　“铁哥，你的面儿我给，但是我的面儿也不能这么丢了。要不然我王四宝以后还怎么混。”

　　　　“妈了个巴子，就你这样还要面儿，那就拼了，谁他妈怕谁呀？”黑老五一把扯过小芬，刀押在小芬的脖子上，“王四宝，你要是敢开枪，我就废了这娘们。”

　　　　小芬吓得满脸惊恐，“四宝。”

　　　　“四宝，你这么做真是有点不讲究，想玩横的，刚才在坑里的时候，你怎么怂了。”大王也冷冷说：“你开枪试试。”

　　　　李铁看看对峙的两边人，淡淡道，“看来我李铁的面子还是不够，我白来了，这事我不管了，你们斗吧，二丑，走，去谈咱们的生意。”

　　　　二丑嗯了一声，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动，明白了二丑的意思，“铁哥，你别走。别人怎么做，我不管，但你是我大哥，我听你的。黑老五，把小芬放开。”

　　　　“张帆。不能放啊。”黑老五应道。

　　　　“我让你放开。”我逼视着黑老五。

　　　　黑老五顿顿，“行，放开。”把刀从小芬的脖子上挪开，我一推小芬，“过去吧。”

　　　　小芬看我一眼。

　　　　我一笑，“过去吧。”

　　　　小芬点点头，快步到了对面。

　　　　“大王，把枪放下。”我又对大王。

　　　　大王狐疑的看着我。

　　　　我朝大王点点头。

　　　　大王把枪放下了。

　　　　我转过身，慢慢走向王四宝，王四宝愣愣，“张帆，你要干什么，你别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敢。”我点点头，“今天来的各位兄弟，都是江城有一号的，大家谁不知道你王四宝是有名的亡命徒，杀个我算什么，在座的各位，凡是敢得罪你的，你都敢灭了他。今天我得罪你了，你灭我很正常。不过你刚才答应我的，真他妈和放屁一样，你王四宝就算把我灭了，在我心里，你也和个屁一样。”

　　　　我把脑袋往他枪口上一顶，“来吧，朝这开。”

　　　　王四宝顿顿，“张帆，你小子别逼我，我他妈真敢灭你。

　　　　“可以呀。”我抬起头朝王四宝笑笑，又看向李铁，“铁哥，我给你惹事了，也给你丢人了，我愿意挨罚，但走之前，我求你件事可以吗？”

　　　　李铁看看我，点点头，“说吧。”

　　　　我指指高乐海，又指指大王他们，“铁哥，这事是我出的主意，也是我挑的头，他们都是稀里糊涂跟着干得，我命可以丢，但是他们得放了。”

　　　　李铁看了一眼大王众人，“行，这事铁哥答应你。”

　　　　“好，那我就没顾忌了。王四宝，开枪吧，别他妈像个娘们一样抽抽搭搭。”我转脸看着王四宝。

　　　　屋里所有人也都看着王四宝。

　　　　王四宝拿枪指着我，表情踌躇。

　　　　“四宝，你不能干傻事。”小芬冲到王四宝面前。

　　　　王四宝一把把小芬推开，“你他妈给我闪开，这没你什么事。”

　　　　我和王四宝对视着，我的心其实在急速跳动，但是我强烈要求自己平静下来，此刻就是心里的较量，目光决不能退缩。

　　　　“四宝，你可想清楚了，这枪开了，你的面也找不回来，你只能仇家更多。”二丑在一旁淡淡说，我用余光看去，二丑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

　　　　屋里的空气紧张的让人窒息，几秒的时间如同几年那样漫长，渐渐地我在王四宝的眼里看到犹豫和怯意，就像他在坑里一样，终于王四宝把枪放下了，“好，看在铁哥和众位兄弟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要他的命，但这口气我得出，否则我过不了这个坎。”

　　　　众人都长出口气，李铁问，“四宝，那你想怎么样？”

　　　　王四宝看看李铁，“铁哥，他刚才差点把我埋了，我要他一根手指不过份吧？”

　　　　李铁顿了顿，“不过份。”

　　　　“怎么样，张帆？”王四宝转头看着我。

　　　　我笑笑。“行，四哥，我答应你。”

　　　　王四宝一伸手，有人把刀递过来。

　　　　我把左手伸出，“你选。”

　　　　王四宝一指我的中指，“就它了。”

　　　　我点点头，蹲下身，把中指单独亮出来。

　　　　王四宝也蹲下身，阴阴得朝我笑笑，“张帆，我就砍一刀，你要是敢往回收手，我没砍住，我的条件就变了。”

　　　　我点点头，“来吧。”

　　　　王四宝的一个小弟要过来按我的手，王四宝一挥手，“不许按着，就让他自己放在这。”

　　　　我知道王四宝这是要测我的胆，根据人们的本能答应，只要刀一下来，没有人按着，手会本能的往回缩。

　　　　王四宝不会要我的命，但是要我一根手指绝对没问题，我看着王四宝那张阴阴的脸，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往回缩，那样我丢的不仅是手指，还有面子，在众人面前我就成了一个怂包，栽了。

252　请神容易送神难（）　
王四宝说完，一招手，有人把一张破桌子搬过来，王四宝指指桌子，“张帆，把你的手放在这边，这样大家都能看得清楚点。”

　　　　我心里暗骂，王八蛋王四宝，这是要当着众人的面让我出丑，我埋他的时候，只有我和大王几个人，他怂了，出丑了，众人也没看到。

　　　　可我现在现在如果出丑，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但是没有人说话，都只是阴着脸看着我和王四宝。

　　　　我把中指放在桌上，王四宝晃晃手里的刀，“张帆，我可下手，再说一遍，我只砍一刀。”

　　　　我点点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抖更不要缩。

　　　　“等等。”大王走过来，往桌上看看，拿起一块砖头，沿着我的手指周边画了个标示，一笑，“这样就清楚了。”

　　　　有人也笑了，这大王真是个细心人。

　　　　大王拍拍我，站到一边。

　　　　“好嘞，四宝，动手吧。”李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