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小叶额角抽筋的第二件事发生了!
早上大院门口的故事传播太广——
整个军区都知道她叶春闲被人吓哭,受惊住院的“故事”。
探病的来了一波又一波,礼物堆积如小山。
一直以来。
小叶都不知道在军区大院里,自己的人缘这么好,三姑六婆全“认识”,军嫂阿姨都熟稔。
那么一张张熟悉又陌生,有的连名儿都叫不出,似是而非的送上那
出,似是而非的送上那么多礼物,一个个的嘘寒问暖——
她才“发现”自己“认识”的人,似乎还蛮多的。
外公任惊鸿捏着白瓷茶杯,坐在床角,笑眯眯的和她说:“丫头,知道‘往脸上贴金’这几个字咋写吗?”
“知道。”
“知道了还贴?”
“”
脑子一嗡,小叶猛不丁就明白上了外公的套儿。紧接着,她立马反应到外公接下来说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打住,话题打住吧,外公,可以不聊了吗?
小叶绷着个神经,满脸哀怨的看着任惊鸿。
可偏偏老头儿记仇!
他还记得上次小叶回去,匆匆忙忙的走,连顿饭都没来得及吃的这回事——不把小叶挤兑哭,那都不叫亲外公!
老头儿拍着她的肩,美滋滋的,还在感慨。
“你才随军多长时间。就你这张脸啊——真没挑着你外公我的优点长——丢人群里就找不着了。要我说,你别说住几个月了,就算住十年,也未必能被人记着。人家干嘛给你送礼啊。这是给秦骁塞东西呢”
“外公。”
无奈的抬起头,小叶欲言又止。
“什么?”
老头儿笑眯眯的,还瞅着她。
小叶细细的手指拧着床单,还想问:什么叫没挑着“你外公我的优点长”?什么又叫“你这张脸,丢人群里就找不着了”?还有——什么什么又叫“你就算住十年,也未必能被人记着”?
小叶从来知道外公蛮毒舌的,谁要让他不痛快了,无范围攻击,一准攻得你连哪出是北都找不着。
可
这种与生俱来的本事,外公,咱们拿去对付路人甲乙丙丁好不好?
我是您的亲外孙女啊。
小叶抬着眼睛,抿着唇,静静的望着他,想要说什么。
好半天,却一句话都没冒出来,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什么?”
外公笑眯眯的。
却还没完。
“你昏了这么一场,也是好事。刚好一堆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和你们家秦骁认识一下,正苦于没门没路呢,这下倒好,打开‘丝绸之路’了”
小叶眼皮不动声色的跳了一下,瞄了他一眼:外公,能不提“昏”字吗?
好容易,任校长探完病,终于回去了。
小叶吁了口气,这才清净下来。
不过。
也到晚上了。
柔软的窗帘静静的拉下来,门关上,遮住了外面小山似的礼物。
高干病房就这点好——
晚上不会客!
病房里的设施一应到位,除了病床之外,旁边还设了有守夜用的小房间,专门方便家人心血来潮,要来照应一二。
秦骁今晚不回家,陪她,就睡那儿。
湿软的毛巾在热水里浸足了热度,拧干净。
秦骁在卫生间洗漱。
年轻军官俊灼朗朗的脸,倒影在镜子中,透着水色氤氲的另一种绝色。
他的手指修长。
白皙。
却并不柔软。
指腹的地方,有小小的老茧——
这是一双多年握枪的手——在练兵场上一遍遍打过移动靶——在热带丛林围剿过跨国毒枭——在战地击杀过恐怖分子。
此时,这么一双丰润、修长、白皙、有力的手指,却回归生活。
在铜盆中,利落的拧干了毛巾。水里滴了茉莉精油,毛巾热腾腾的出水,拿过来的时候,甚至散发出浓郁的香雾。
小叶在里面捧着书,还没回过神儿。
秦骁的毛巾拧好了。
卫生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了。
小叶的心肝一颤,机灵的把书一合,薄被儿往下一拉。从头到脚的遮着,装睡!
秦骁过来以后。
也不吱声。
直接把人从被子里拖出来,开始认认真真的给她擦一遍——
先是脸,仔仔细细的擦了。
然后是脖子。
连耳根儿也没放过。
洗干净毛巾。重新回来。解开扣子,继续往身上擦过去。
擦着擦着,小叶装睡,实在有点儿煎熬,耳尖红的像是玲珑剔透的红玉儿。
也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总觉得秦骁擦的动作不对。在某些地方,一遍就过去了。可是在某几个地方,流连的时间也太长了点。
还仔仔细细的一次次擦。
她明明想让秦骁别乱动——
可如果,现在伸手,去压住秦骁的动作,那装睡就白装了。
于是只能咬着牙。
继续任由他一遍遍洗了毛巾,给自己擦擦干净。
好不容易擦好了。
浅蓝色的病号服重新给她穿上,扣好了。
秦骁脱了衣裳,没有去睡旁边给病号家属准备的休息间,反而直接躺在了小叶的身边。
床就这么一点大,被子也就这么大。
两个人躺在一起,空间就逼仄下来。
小叶
小叶今儿个的首要目标,是装睡装睡装睡——
装睡的目的。
不过是不想面对秦骁,不想直面自己早上被庞柳“吓晕”过去的黑历史。
可秦骁这么一躺上来——
她连躲,都不知道往哪儿躲了。
秦骁个子又那么高!
一米九!大半张病床都被他给占了。
小叶红着眼睛,觉得秦骁这么做,太不给自己私人空间,太“欺负”人的时候,身子突然被人一揽。
一张小脸pia的一下,直接撞上一具充满了阳刚之气的胸膛。
她以为秦骁要和自己询问,为什么会害怕庞柳的事儿——
重生一辈子。
这是小叶心底最大的秘密了。
她不知道怎么和秦骁解释这种“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事儿,身子都绷紧了,和受惊的小鹿似的。
肢体语言明明白白写着“拒绝”两个字。
可让她惊讶的是,除了把自己搂在怀里,一遍遍像是安抚小孩似的拍着她的背——
秦骁并没有更多的动作了。
他不好奇吗?
不好奇他媳妇为什么会这么“矫情”?被人推一下,就装“死”晕过去?
他不厌恶吗?
不厌恶他媳妇“娇滴滴”的,一点苦都吃不了吗?
高干病房里的气氛太安静了。
小叶的小心脏重在打鼓。
总担心自己困了的时候,秦骁突然冒出一句:“媳妇,我们离婚吧,我最讨厌矫情的女人了。”
身子越绷越紧,越来越僵硬的时候。
背后。
那一下下哄小孩睡觉似的安抚突然停下来了,紧接着,小叶的耳尖尖突然被人轻轻咬了一口。
“大晚上不睡觉,你是想和我**做的事吗?”
“教导员”
小叶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张着乌艳艳的眸子,愧疚的看着秦骁,还准备自我检讨她叶春闲不“矫情”的时候——
“睡觉。”
根本不给她更多说话的余地,秦骁的嘴唇像羽毛一样划过她的额头,语气温柔得让人心都醉了。
------题外话------
今天有点忙,明天多更一点。
151。相思不老岁月安()
吃饭,睡觉,养身体。
小叶住院的时候,秦骁什么地方也不去,就在医院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陪着她。
她觉得没劲儿,秦骁就给她读书听。
她觉得屋子里太冷了,秦骁就陪她到医院下面的小花园里晒太阳。
她觉得无聊,秦骁就给她唱歌——
别看秦骁一副高冷禁欲系的模样,就以为他生性古板——哪能!
上军校,当兵的时候,哪个战士不会唱歌啊!
都是热血沸腾的军歌。
秦骁会唱的歌虽然不多,但每一首都在调子上,配着他磁性的低音炮,好听得让人心尖尖都酥了。
一开始,小叶还总担心秦骁哪天心血来潮,就会来羞自己——
拧出她被庞柳吓着的黑历史,说个没完。
可是这几天——
秦骁小心仔细的陪护着,一个字儿都不提庞柳。
那片阴影,终是在秦骁有意识的留空间之下,渐渐消散不复。
小两口的甜蜜日子,红红火火的过。
怀孕时的每一天,都像是热恋期的小青年,两人都觉得格外的满意,知足。
却不知他俩在这儿“相思不老,岁月宁静”的时候,外面天翻地覆,多少人被闹得寝食难安。
都在咂摸着。
秦骁这一趟养伤,这得养到什么时候啊?
秦骁是警侦营的教导员,身份特殊,责任重大,用一句比较夸张的话来说——
全华夏的安定就靠他了!
他是军校毕业生,又是博士的文凭——你要知道,但凡一种事做到了极致,势必是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
军方为什么重点培养秦骁?
一方面,秦骁才华出众、能力惊人。
可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秦骁的骨子里有让人胆战心惊的狠劲儿。
他能不眠不休,在子弹耗尽、新伤无数、旧伤复发的情况下,把自己逼到绝境,愣是撑了三十六个小时——
赤手空拳的把几乎逃出国界的毒枭活捉回来!
他能闭着眼睛带伤出s级任务,击毙无数恐怖分子,然后生龙活虎的回来——
连军方最顶级的军医都在感慨:小秦少校,你这是嚼这人参鹿茸枸杞当归长大的吧?这气血也太旺了。
多少军医吐槽说——
旁人噌破一点皮,能嚎的全天下都知道。
唯独秦少校,只要有一口气,你就能把加了s级的密令任务交给他,根本不用担心他完不成。
他平时就不把自己身上的伤当一回事。早就总结出奇诡的规律:身体和脑子一样,都是越动越健康——
总是不动是要生锈的!
别人是怎样的?不好说。可秦骁凭着这条见鬼的铁律,出入在生死危机中,早被军方上层标上了“铁血战神”的表情。
一个凛冽、严酷、严于律己的年轻军官,向来以部队为家,从不曾主动请病假——都得是别人迫着他在医院养,他才休息一阵子的——
这种人啊,你和他斗狠!?你哪里狠得过他。
一件事做多了的时候,哪怕处处透着不正常的诡谲,可是一样能够让人有习以为常的感觉。
这条定律搁在秦骁的身上,一点不错。
秦骁这次养了一个多月。
一号首长不知道手下爱将和媳妇如胶似漆,就知道最近办公室里,桌上s级的案子堆得一叠接一叠的高。
只要瞅见那些压着的案子,首长心里就老犯嘀咕。
“秦骁呢?”
“养伤呢。”
他在那儿问,旁边的政委就在那儿回答。
“都养了一个多月吧?怎么还没归队啊?”
这边还继续嘀咕着。政委也皱着眉头:“伤的蛮严重的,一个月哪能养好啊!”
“上次伤得后背血肉模糊的,都是半个月就回来了。这次不就是子弹穿了过去,又不是开花弹,哪有多大杀伤力。”
得叻。
您看着吧,平常咱们教导员都把一号首长的胃口养刁了——
弹伤居然不叫大伤。
不仅一号首长在嘀咕,秦骁手底下的侦查兵们也在嘀咕。
“教导员怎么还没回来啊?”
“不知道。”
“这都快一个月了吧。”
“嗯。对。”
“他老不回来,我还怪想的”
话音未落,就被同班的战友狠狠敲在了脑门上。
“哎我说王振,你小子脑子长坑了吧。就内脸白心狠的‘冷面阎王’,一回来,天天想着法儿折腾我们——你是觉得皮痒了,哥哥们不介意小树林见啊!绝对让你感受一把改革春风吹大地的温暖”
打了个冷战,被叫王振的侦查兵浑身一个哆嗦,脸白白的连忙闭嘴。
可才闭了嘴。
刚才那个威胁他要“小树林一较高低”的哥们突然给机枪擦好了油,扭过头,冷不丁冒出一句。
“不过,也的确闲出蛋了。大队制定的训练任务一点都不过瘾,我最近都觉得浑身有劲没处发。”
“”
啧啧。看着吧!这些狼崽子们嗷嗷乱
!这些狼崽子们嗷嗷乱叫,这都还是血气方刚,有劲没处使。
那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边的望穿秋水盼归队。
两边虽然各有各的小算盘。
各有各的欢喜和烦恼——
可到底都是平和的、安定的、沉静的、如水清透柔软的岁月。
可没人知道,同样是姓叶的一家人——
最近的叶翼、任笑笑急得团团转,整个人都像是无头苍蝇,四处求助,求助无门,瞬间苍老了十来岁。
眼泪落了一缸,又一缸。
票子房子送出去一堆,又一堆。
削尖脑袋的走关系——
无它。
不过是庞柳最近在找叶泉的麻烦。
岳南不出面。岳沉星也不出面。既然是这样,庞柳这还不卯足了劲,尽情的折磨叶泉。
岳家人不心疼叶泉。
可是任笑笑哪里能不心疼亲生的闺女。
&
咱们庞三爷原本就不是什么心底良善柔软的主儿。
遇见一个破坏自己“姻缘”,害得叶春闲那么早就嫁人的“仇人”,他哪里会心慈手软。
他也没加虐刑。
一来,叶泉那张脸长得和叶春闲太像了,虽然自己不会认错,可是庞柳还是不想让那张脸受伤。
二来,虐刑怎么能展现咱们庞爷的虐人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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