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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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爱-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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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氤氲出惊慌的汗水。

    陈苏的两腿像划船的浆,不声不响的把自己汗糊糊的娇臀划到了他的膝盖上。

    詹平不满意的一个垫脚顶膝起腿,劲道强韧的腿肌形成一个滑梯,汗水是两人最好的润滑剂,将她整个失重的身体推到了他跟前,形成紧密的结合。

    静谧中,他是运筹帷幄的擂鼓人,她是砰砰作响的鼓。

    他听得见她的心跳,却看不见她的神情,粗鲁的五指像钢筋一样,从后脑勺的鸡窝团卷毛里伸入她的头皮。

    她的脸是皮影,头发是支条。他是操控者,只要据住她的支条,要她的脸仰着,她的脸就不许趴着。

    陈苏的头皮下就像坠着一个铅球,被迫仰着脸,挡住眼睛的额前发湿成几簇。

    陈苏的眼睛三分湿,四分迷,五分涣散。这几簇湿发就像监牢里的铁窗栏,供她掩耳盗铃的画地为牢,却被他温热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捋到后面。

    这不得不直面的屈辱。

    詹平数着她脸上长出的熬夜斑,像散布在她颧骨上的星阵图。瘦脱了形的她,两块颧骨尤为突兀。

    美人就是美人,詹平是越看越妖异,熬夜斑像是展翅的蝴蝶,魅惑的翩跹起来。他想起了她当年未发育好的小山坡,胸前的北斗七星中最调皮红艳的两只,就像飞在坟头的梁祝。

    詹平“啧”的一声,拿厕纸擦了一下手上的发油:“陈董这头,实在是让人欠缺兴致。”她身上的汗味更是扑鼻而来。

    又老,又丑,又邋遢,又癫狂。

    年龄从来不会骗人。女人有两个年龄,外表年龄和性年龄。前者她已奔三,后者她依然双十年华。

    年龄的低下直接导致不合时宜的幼稚。

    陈苏打量着他,养尊处优的肌理泛着淡淡的光泽,像经过大补后的返老还童,起伏着荷尔蒙的活力。与自己的干巴巴一对比,陈苏懂了,他这是扬眉吐气后的恶意嘲讽呢。

    得了好时忘了孬,陈苏得教他做人别忘了本,又不敢在他的老虎头上拔毛,又咽不下这口气,充分运用了语言的艺术,捶着他的胸口道:“我得告诉我儿子,当年他的父亲胡子拉碴皮糙肉老,就用这具乞丐的身子播下了种。”

    假到真时真亦假,她捶着这个跟当年一样硬邦邦的胸膛,浑身像是被无数针尖扎穿的水母,在他的怀里下着一场咸涩的雨,充分利用这个天然条件造势的女人,用汗津津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轻啃着他的下巴,眷念的婆娑着他的脸。

    “詹平,你看咱儿子多好啊,继承了我的白皮肤好相貌,遗传了你无与伦比的艺术细胞。他会吹口琴弹钢琴,国画和围棋也在入门,化了妆后就像粉雕玉琢的小金童,长大了定是风度翩翩的才子,到时候得多少名媛争着给咱们做儿媳妇。”

    这样的场景只有在梦里才能出现,两鬓发白的她躺在摇椅上,精神矍铄的詹平慢慢摇着,温润如玉的佳城坐在钢琴边,如泉水淙淙的琴音淌过来,她在一团祥和的煦辉里惬意阖目。

    不入戏又如何打动这个男人?

    卸下了多年的伪装防备,迎向他的目光情意绵绵。不着寸缕的她轻盈白皙的像一朵云,脸颊上的两团粉,三分少女的羞怯,七分母性的圣洁,时有时无,就像在云后躲猫猫的朝阳。

    他只要攀升了这朵云,就能飞升上天。

    詹平的手掐上了她的腰间,她是一朵水做的云。

    “人真的是贪心的动物,第一年,我想,得给他送到最好的医院,请最知名的专家给他治疗。第三年我做到了。四岁的佳城为了一把电子琴被邻居家的小朋友推了一把,我就想着,得给他买最好的钢琴请最好的老师。佳城兴趣正浓时,我又操心了,他先天体弱就算是将来造诣颇深也不能拿这当饭碗。这样的佳城我放心他去社会上谋生吗?我得把他一辈子的开销都给挣到手——”

    詹平封住这张开开合合的嘴,又松开,反复的交颈相蹭,算是褒奖她的演戏,“陈董还真是爱子心切。”

    “唔……詹平,因为佳城是你唯一留给我的,是我们的爱情。”

    “爱情?”低低的嘲讽,“你让我们的爱情去认一个外人做父?”

    “詹平,我没办法,佳城离不开何旭,只要是佳城想要的,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他摘下来。”

    詹平的手指像烙铁一样给她的脸用着刑,低笑像阴冷的穿堂风,“也就是说,你旭日陈董不为名不为利,只是为了佳城?”

    陈苏以献祭的姿势仰起脸,主动亲上他的唇:“詹平你知道我的,阴阳相合于我而言不仅仅是爱情,而是生命的意义。我的价值观就是这么没出息。”

    “我帮陈董理一下你的逻辑,你爱我,怀了我们的爱情结晶,找了个姘头陪你一样养育这个爱情结晶,美名曰是为了爱我。”因为这个孩子病了,她未仆先知,知道生父一辈子穷酸养不起,所以她得悔婚杀人,给孩子找个继父?

    这是什么鬼逻辑?

    “明明是你不要我和孩子的!一开始你就嫌弃我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经年的苦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泄。

    却被詹平一口截断,“搞半天你如今的成就是跟我怄气得来的啊!你是虐恋情深的小说看多了吧。”

    陈苏的心瞬间凉透。

    “与其在这里浪费生命,咱们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

    陈苏显然跟不上他的思维,“什么事?”

    “阴阳相合。”

    她的双手被詹平的钢筋铁腕把牢牢的锁在背后,宛如上刑场的死囚犯,枪火一开,一记致命的子弹射入体内。

    一瞬生死两重天,灵肉走上黄泉路。

    “詹平我疼……求你不要这样……”

    “你还知道疼?你跟婊。子一样的价值观,你们的生命意义太他妈。的廉价,是个男人都能给。”有他被她断手、切脑、刺胸,死在她手上三次的疼吗?

    詹平举剑自血路一路杀伐。杀红了眼,杀成了魔。

    圣者以仁治天下,魔者以血屠天下,初衷都是得天下。

    唯神者无欲天下。詹平两指掐上她的颚骨,冷笑出声,他好端端的呆在神坛上,她一而再的来招惹他——地狱无门她偏要闯!

    “詹平,求你……”她快死在他手里了,子宫又开始淋漓不断的出血,涌出来的是她有限的生命力。佳城还在等着她,她不能死。

    她孱弱如被撕裂的大地,在他的地壳运动中生灵涂炭。

    不是他不想停,他早就受够了这样的命!这由不得他做主的命,原本他只想专心的得道升天。自切了肺后,他反而是活的痛快的,因为他看到了升天之路的捷径,那里面长满了烟草,每一根烟都能让他像神仙一样飘飘然。他们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不好吗?她偏偏要出现,偏偏在置他于死地之际又给了他活路!他为什么要做詹大少?一年365日,他像夸父追日一样,追着她的身影跑,他处心积虑的往上爬,就为了有朝一日——就像现在这样把她压在身下一雪前耻!

    就像他离不开她一样,“不斩草除根必留后患,我除了杨书记的根,偏偏留下我的,”他拍了拍她的脸,“我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的想,你在等着我报仇?”

    做不成情人就做仇人,她是不是也是离不开他的?

    阴阳相合,才是他此生的意义。前半生是爱的意义,后半生是恨。

    陈苏的哭救,詹平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詹平明白了,其实地狱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在他的身边,而陈苏身上就有这样连接地狱、叫做“虫洞”的东西。

    詹平站起了身,把她抵在了洗手台前,周围刑火焚烧,她发狂挥向的手臂,像无数个提刀而来的狱卒,对他砍杀刺割。于刹那间从生到死,由死复生。詹平猩红了双眼,抵死相残。

    刑火加剧,陈苏抄起东西就往他脑门上砸,大瓶洗发水如羊头山猛烈撞击而来,他看见自己脑浆飞溅头颅尽碎血流成河,周而复死在她的手上……詹平眼中彷徨含泪,身下的动作不减分毫。

    陈苏一把把詹平的后脑推到了镜子上,玻璃应声哗哗的碎掉。

    陈苏见他也只是呆滞的垂下头看了一眼。

    詹平闻到了血腥味,地砖上淅淅沥沥的血花像无处不在的熔浆炽火,以燎原之势遍及全身,连喷出来的喘息都是火。詹平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喷张着热气,周而复始的动作像一具没有生机的傀儡。

    门外传来一声佳城竭力的呼喊声:“妈妈……爸爸……”

    詹平总算还了魂,却更像丢了魂,喃喃:“我为什么要救他?救活了让你们一家三口团圆吗?”

    这才是詹平内心的脆弱。

    在爱的面前,再多的恨都是纸老虎。

    陈苏摸到了他后脑的血,痛不欲生的抱住他。陈苏懂了,其实詹平是想救佳城的,若真心不想救,以他的冷酷怎么可能跟她过来?骄傲如詹平,若真的是嫌恶她,连她骗他说被杨书记强。暴时,他还不是碰了她?詹平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他那么做,只是因为他不觉得委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其实从来没有变,变的只是看彼此的眼光。

    可是江山早已易主,覆水也已难收。

    陈苏呜呜的在他怀里拱着,他的心跳跟他的为人一样强势霸道,抹了把眼泪,长长的唤了一声:“詹平——”有情没情,闻声便知。

    詹平的神采又聚回了几分。

    陈苏宛如当年,脆生生的告白道:“那是咱们的儿子,救回他,咱们就能一家团圆了。”

    那是世间最美的天籁,最动人的诺言。

    詹平低下头颅,拿脸蹭她的脸,还嫌不够,弓下身,埋向她的脖颈。她的汗水像是有神奇的魔力,能浇熄他身上的刑火。他太累了,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只想停在这场梦里。

    “团圆?”

    “詹平,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先结婚,再救佳城。这么精明能干身家过亿、前凸后翘肤如凝脂身经百战、出得厅堂上得了床的好女人,詹大少确定不娶吗?”

    陈苏狡黠的挑起眉梢,掰着手指头,“有没有身经百战,我得好好数一数……谁叫你总是夜不归宿叫我好等,两年七百多天,我们快则半个月慢则半年才见一次,不过胜在你充分利用时间,耕耘的量没的说,百战应该算得上。”

    她从来就没有过别人。詹平不信。

    詹平更不信什么团圆的鬼话。詹平只是沉醉这一刻的安宁,伸手揽她入怀。

    在詹平看不见的地方,陈苏的眼皮下流泻出一道精光。他爱听,她不介意多说一些给他听。

第66章 …家() 
“爸爸……妈妈……”门外的佳城叫唤。

    陈苏怕佳城发现这里的情况,赶紧应了一声:“佳城乖,妈妈马上就过来。”

    爱子心切的陈苏哪还顾得上詹平,一手推开他,在洗手台前手忙脚乱的收拾起自己来。

    “轰”的一声,詹平像一推就倒的纸人,高大的身躯直挺挺的跌在了地上,双手搁膝,以臂支撑着整个软绵绵的上身,背佝偻着,头低垂,形同木偶。

    佳城听到声响叫唤个不停,陈苏翻箱倒柜的找医药箱,就连被他的腿绊了一下,也没低头看一眼。

    孰轻孰重,谁是多余。

    哄他做梦就这么难么?

    詹平面孔呆滞,凸出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才开始消褪的血色又渐渐加剧。在陈苏换好无菌服就要拧门把手时,詹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陈苏皱眉,就像浪潮退却后的白沙滩,他养尊处优的手白森森的一片。

    詹平问她:“你又要走了吗?”

    每一次都是留他在地狱里受刑,她挥一挥衣袖,走的洒脱自如。

    他像一处被遗弃的断垣残壁,如果连她这个唯一的旅人也离开……她怎么有种主宰他生死的负重感?其实他何尝不可怜,自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又被绝情的养父母苛待无视,抚养他成人的爷爷偏偏是个爱石成痴的疯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是不是她从一开始就看错他了?陈苏甩了甩头,甩去荒谬的念头。

    詹平不是普通人,詹平才不稀罕世间人情。

    陈苏敷衍性的拍了拍他的手,用哄孩子的口气道:“我不走,医药箱在外面,你的头要包扎。”

    詹平犹不放心:“我陪你一起。”

    陈苏怒目相对,“你想吓着咱儿子吗?”

    詹平看了看自己,颓废的放了手,脑袋依然垂着:“我都听苏苏的。”

    这是孩子犯了错后对母亲保证才有的口气,那样的郑重其事和小心翼翼,陈苏眼底有些湿,赶紧落荒而逃。

    陈苏蹲下了身,看着他的侧脸有一瞬怔忪,寸板头让他漂亮的头型一览无遗,若是依他当年的发际线……硬朗逼人,无可挑剔。

    到底是秃了!

    陈苏挪到他身后,用温水给他擦着伤口。他的发茬都被汗水打湿,硬硬的很扎人,脖子上的青筋绷起,挺起的背脊也是*的。

    这个男人真是无一处不硬。

    陈苏用镊子拔着嵌进去的玻璃碎渣,眼睛有些迷,怎么也夹不稳。颈窝里有一道汗液沿着背脊流畅的曲线蜿蜒而下,刺激的荷尔蒙气息窜入陈苏的鼻息。

    陈苏的心砰砰跳,蹲下的两腿都在发软,只得一手搭在他的左肩上做支撑,黏糊糊的手心被烫的一颤。

    陈苏索性也不遮掩了,热气在他耳畔哈着,戏谑道:“詹平当年要是剃这个头,恐怕早就没有我的份了。”

    “苏苏要是不放心,我还是把头发蓄回去?”

    “该是招蜂引蝶的人,就算是打扮成乞丐还是招人。”

    詹平正色道:“要不然乞丐怎么娶老婆?”

    陈苏眼梢一勾,推搡了下他的肩头,“你拐着弯说我是乞丐婆?”

    陈苏扶额,她可不想假戏真做改嫁给他,可能是时过境迁很多话反而说的开,转移话题的开玩笑道,“其实我挺好奇,你那个艺术头是哪个理发师给你剪的?”刚好拖到脖子上,一点型都没有。

    詹平闭了闭眼,艰涩道:“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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