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现在的大梁上表面上是五个村子,却只有一个大队长,就是王海亮。其他的村长等于是小队长。
合同拟好以后,张喜来拿出了公司的公章,啪嗒按了下去,两份合同一起交给了海亮,说道:“你回家,跟其他村长商讨一下,全部按下手印,给我一份就可以了。”
这一晚,王海亮拿着合同睡不着了,欣喜异常。
张喜来的合同,等于是给了大梁山群众一张无限额的支票。
以后的五十年,大梁山的山果,药材,包括柳编,全都有着落了,张喜来全部收购。
大路的资金也有了着落,王海亮只管修路,钱的事儿,就是张喜来发愁,这等于减轻了他的负担,他可以全力以赴了。
再一个,以后大梁山的开发也有了眉目,大路修通,一旦张喜来踏进大梁山,大梁山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十年长约,五十年的铁饭碗,将会把所有人从贫穷领向富裕,以后村子里还会有电灯,电视,摩托,汽车……等等等,家家户户都可以住上小洋楼。
那样的话,大梁山该是一翻什么景象?……直到天明时分,海亮才抱着合同睡着。
第二天起来,他就连夜赶回了大梁山,召集所有村子的村长开了一个会。
会议一致通过了这个合同,其他村子的四个村长,也在合同上按下了手印,跟各自大队部的公章。
1984年的初冬,李老板那伙人跟大梁山的合同到期了,海亮没有跟他们续约。
因为那时候,张喜来已经接手了大梁山所有的生意,几乎垄断了这一代所有的药材生意,柳编生意,跟山果生意。
李老板那伙人成为了大梁山的二级销售商,想要进货,只能从张喜来哪儿弄了。
其中的利润也全部归在了张喜来的钱包里,张喜来垄断了市场,价格由他说了算。
而所得到的利润,除了用来修路,竟然还有剩余。这种以山养路的长远计划,也就张喜来那核桃脑袋能想得出来。
李老板那伙人后悔不跌,这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机会,不但白白丢掉了眼前的生意,也把宝藏拱手送人,让张喜来捡了个大便宜。
可后悔也晚了,当初海亮苦苦哀求他们的时候,那种十足的神气也看不到了,全都蔫不拉几,跟霜打的茄子差不多。
卖掉山货得来的利润,很快成为了修路的第一笔资金,打进了大梁山的账号。王海亮的腰杆子更硬了。
一声吆喝:“开炮啰!”大梁山的山坡上就传来一阵欢呼。
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一个个炮眼开始爆炸,滚滚的山石飞流直下。
等待硝烟散尽,排除险石的队伍就一扑而上,山石被排除以后,下面就是钻机跟铁夯的声音。
其他的民工撬石头的撬石头,整平的整平,刨光的刨光,身后留下的是笔直平整的大路。
这条大路绵绵延延,宽阔平整,从村子里一直延伸到了黑风岭,足足三十多里。并排过两辆汽车不是问题。
而且悬崖的旁边垒砌了护栏,至少这段路上,再也不会出现有人失足掉下去的情景了。
当然,活够了自杀的除外……。
每个人都是激动高涨,道路延伸一段,运输队的人就等于少攀爬一段悬崖,山货走出大山就缩短了一段时间。
一向冷清的大梁山变得热闹起来,山路上已经出现了穿梭的人流,人们下地干活也方便了不少。
因为修路队的人太多,暂时排不开,堆积在一块,这样很容易出现危险。也容易窝工。
再后来海亮决定,调集一部分人出去,分做两队。一队从山外向里修,一队从山里向外修。
什么时候两支队伍碰头的一天,就是大路修通的一天。
而且从山外修,有一定的好处,那就是便于大型机器的展开。大型机器进不到山里头,但是可以走到山外。
这样的话,修路的时间至少可以缩短一倍。
张喜来发现海亮将修路队分做了两拨,大为惊喜,赞叹海亮的脑瓜子灵光,他又帮了海亮一个忙,专门从城里找了两辆铲车跟一辆起重机,参与了进来。
起重机跟铲车都是庞然大物,而且工作量巨大,短短几天的时间,山外的路向着山里延伸了好几公里。
王海亮看着热火朝天的人群,看着这轰轰烈烈的场面,他的心再一次醉迷了。
这条路已经修了两年半,剩下的路再有十二三年才能修通,现在的情形转变,海亮估计,最多五年,人们就可以跟外面的世界融合了。
他期盼着这一天,心里充满的憧憬。
家里的柳编队还在继续,山上的采药队也在继续,秋天以后,成熟的山果队迎来了新的一笔收入。
这一年,大梁山没有因为暗病的横行而消沉,反而因为人们的勤劳,所有人的收入翻了一倍。
过年的时候,村子里拆账,人人拿到了应有的报偿,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拿着渣渣响的票子,大家的心里都在嘀咕,娘的,发愁啊,这么多钱,该咋花啊?
山里人没见过那么多钱,出现了很多的万元户,劳力少的也分到了七八千。
当第一场雪降下以后,大梁山再一次被染白,修路的民工停止了,大家准备回家过年。
王海亮拿了一部分钱,准备给喜凤嫂送过去。
来到喜凤嫂的家,喜凤正在哪儿纳鞋底子,他的儿子如意刚刚睡下。
如意还不会说话,刚刚学会走路,这小子长得果然像张大毛,跟张大毛简直就是一个窑里烧出来的砖块。
海亮说:“嫂,这是你们家的分红,我给你搁桌子上了,你收好。”
喜凤嫂还纳闷呢:“海亮,你大夯哥死了以后,家里没劳力了,也没人上山修路,为啥俺家还有钱?”
海亮说:“嫂子,大夯哥是不在了,可他的股份还在,我把村子里的人全都算成了股份,每人一股,家家都有钱拿,所以这钱是你应得的。”
喜凤问:“多少?”
海亮说:“一万二。”
“苍天!这么多钱?全在信封里吗?”喜凤瞪大了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她知道海亮在照顾她,可这钱也太多了,根本不知道咋花。
海亮说:“嫂子,钱我已经帮你存好了,这里只是一部分现金,大部分都在存折上。大夯哥不在了,还有我,还有全村的群众,他是为山里人死的,我们不会忘记他。”
喜凤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今天,已经是第三拨人过来给她送钱了。
第一拨是张大毛,第二波是张拐子,第三拨才是王海亮。
喜凤嫂不知道今天啥日子,难道整个大梁山的人都捡到了金矿?
她说:“海亮,这钱你拿回去吧,俺不要。”
海亮问:“为啥不要?你有股份的,这是你应得的。”
喜凤说:“今天,张大毛跟张拐子都这么说,张大毛给了俺三千,张拐子给了俺五千。”
王海亮吓一跳,心说卧槽!你他么发财了。
他立刻明白了,张大毛送钱,是为了儿子如意。而张拐子送钱,完全是为了讨好喜凤嫂。
这两个男人都对这个家有兴趣,都想一脚踏进来。
第140章 没安好心()
第140章没安好心
当然,这不关王海亮的事儿,那是喜凤嫂的私事。
张大毛跟张拐子闲得蛋痛,管自己屁事。
海亮说:“嫂子,既然他们给,你就拿着,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多些钱是没坏处的。”
海亮说完,扭身走了,因为已经半夜,孤男寡女会遭人非议,瓜田李下,别人是要说闲话的。
海亮刚刚走,一条人影就潜伏进了喜凤嫂的家里,那条人影跟鬼魅一样。
喜凤嫂正在哪儿茫然若失,猛然看到一个人进了屋子,还以为海亮又回来。
仔细一看竟然是张二狗。
张二狗进门以后笑呵呵地,说道:“嫂子,纳鞋底子呢?”
喜凤嫂吓一跳,看到张二狗,她就知道没好事,赶紧将桌子上的信封揣到了怀里。
那可是钱啊,张二狗这小子是见钱眼开。
喜凤说:“二狗,这么晚了,你来干啥?”
张二狗说:“嫂子,我来看看你。”
喜凤眼睛一瞪:“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张二狗说:“嫂子,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我有那么坏吗?”
喜凤说:“你当然坏,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张二狗说:“也没啥大事,就是想跟你借点钱。”
“你……借钱?”
“是啊。”
“俺凭啥借给你?”
张二狗说:“咱们是邻居啊,你不帮我谁帮我?”
“你借钱干啥?”
张二狗说:“当然有用。”
“不会又去赌吧?赌钱的话,俺不借给你。”
张二狗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我是用来做生意的。”
张二狗最近穷死了,穷的裤子都要露腚了。
大暗病过去以后,王海亮二次招工,村子里的工人少,暂时招不起来。
大梁山很多精装劳力都死在暗病上,目前修路的人,很大一部分是外来工,是海亮从山外招来的。
于是海亮就按照股份制的办法,拟定了计划,谁修路,谁就入股,将来可以拿到分红。
张二狗是不鸟王海亮的,他恼恨海亮,跟他有仇,海亮说东,他偏偏往西,海亮打狗,他偏偏骂鸡,反正海亮说什么,他都拧着劲跟海亮干。
别人家入股,他偏不入,现在好,家家户户拿到了分红,大家都在过肥年,偏偏张二狗家一贫如洗。把他眼红得不行。
张二狗恨死王海亮了,他的爹老子张大栓,就是海亮害的进了监狱。
自己的腿被打断,而且掉了两颗门牙,也是拜海亮所赐。
还有媳妇小燕,本来好好的,自从那天见到海亮,就跟自己闹别扭,最后竟然发展到了去偷人。而且害的全村人都染上了暗病。
王海亮罪无可恕。张二狗觉得,海亮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别人家过年了,二狗家的米缸面缸都是空的,桌椅板凳都拿去赌了,简直家徒四壁。
他的老娘大栓婶整天就知道哭,哭的眼睛都要瞎了,只骂儿子不争气。
张二狗的心里窝起一团火,他也想发财,想过上好日子,可又不想出力干活。
上山跟着王海亮修路,王八蛋才会去干,挣的那么少,还不够喝一壶的。
他想借钱做点生意,可大梁山这么穷,做点啥生意好呢?怎么才能过好这年呢?
张二狗发愁了,想要做生意,必须要有本金,没有本金还做个屁生意?
他在村子里借了个遍,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借钱给他。
大家都知道他的臭德行,向来是借钱不还,有的人看到他就把钱藏起来,口袋也捂的紧紧的。根本懒得搭理他。
张二狗也知道自己的品行不好,思来想去,只有到喜凤这儿来碰碰运气。
喜凤说:“俺没钱,张二狗你走吧。”
那知道张二狗扑通一声,冲喜凤跪了下去,男人痛哭流涕,说道:“喜凤嫂,我知道你的心眼最好了,你最可怜人,看在大夯哥是我的好哥们份上,看在咱们是多年邻居的份上,你就借我一点吧,我张二狗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男人哭的涕泪横流,泪如雨下,还真把喜凤嫂的心哭软了。
喜凤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娘的,就当喂狗了,大半夜的张二狗在她家号丧,跟死了爹一样,多晦气啊。
喜凤说:“罢罢罢,你想借多少?”
张二狗笑了,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一千,一千就行了。”
“那么多?”喜凤又后悔了,一千块,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从前一个壮劳力,干三年也挣不到一千。
喜凤说:“我没那么多?”
张二狗冷冷一笑:“嫂子,你骗我,今天张大毛,张拐子,还有王海亮,都给你送过钱,你最少有一万多,借我一千,对你来说,那是凤凰身上拔根毛。”
这个死混蛋,原来将老娘的底都摸好了,看来早有预谋。
喜凤没办法,只好说:“那行,你给俺立个字句,这钱一年以后还俺,要不然,俺不借。”
张二狗吃了一惊,看来喜凤这娘们也不好对付,竟然要他立字据。
仔细一想,立字据也行,老子到时候不给,你也不能把我扔井里。
就这样,张二狗给喜凤嫂立下了字句,喜凤给了他一千块。
哪知道张二狗拿到钱以后,立刻脸色变了,说道:“嫂,俺大夯哥死半年了吧,身边没个男人,你憋得慌不?”
“恩?”喜凤一愣,怒道:“俺憋得慌……不憋得慌,跟你有个毛关系,你想干啥?”
张二狗说:“嫂,你还年轻啊,这么漂亮,就没寻思着再给如意找个爹?我张二狗也没媳妇,不如……咱俩好吧,我不但会让你幸福,还会让你很舒服……”
喜凤眼睛一瞪怒道:“滚!再胡说八道,姑奶奶就打断你的腿!”
张二狗说:“嫂,我是认真的,你这么俊,为大夯哥守寡,就是糟蹋了,白嫩的身子浪费在炕单上,多不值得,你要是同意,今夜我就不走了,陪着你睡觉……”
咣当!张二狗还没有明白咋回事,脑袋上就挨了一笤帚疙瘩。喜凤嫂手里拿着笤帚疙瘩,怒气冲冲瞪着他。
“你滚不滚?再不滚俺喊人了。”
张二狗吓一跳,立刻抱头鼠窜,只骂喜凤不识趣。白捡的男人也不要。
喜凤一口气将张二狗赶出家门,上了门栓,心里还是气鼓鼓的。
是啊,是该找个男人了,如意不能没有爹,自己也不能没男人。
男人就是家里的天,男人就是家里的山,男人是女人避风的港湾。
大夯死去五个月了,她守了五个月的寡,守寡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啊,晚上也真的憋得慌。
一身的烈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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