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那些事儿(野村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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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那些事儿(野村那些事儿)- 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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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妮发现二狗的眼睛睁开了,男人还不会说话,眼睛死死盯着他。

    二狗的神智是清醒的,他啥都知道,长久的卧床让他失去了语言能力,也让他的肌肉过度僵化。

    他的眼珠不是那么灵活,嘴巴张开,冲着四妮啊了一声。

    他想说话,想告诉四妮,他想她,可啥也说不出来。

    四妮知道,啥都知道,当然明白二狗想说啥,她扑过去,把男人抱在怀里,用力纳紧,说:“二狗,俺知道你想说啥,俺等你,等着你,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张二狗看到四妮的那一刻,他发现媳妇是美丽的,前所未有的美丽。宛如仙女踏云而来。

    女人身穿婚纱,那婚纱好像就是为他准备的,他看到了女人一生中最光辉的时刻。

    四妮拉着他的手,他也扯着四妮的手,女人的手依然那么纤细,光滑,充满活力。

    那双手扯着他,一直没有松开,直到进去病房,被医护人员再次拖死猪那样,抬上床。

    医生告诉四妮“你男人活了,现在神智还不是很清醒,不过以后会慢慢好转。而且可以吃东西了,力气也会慢慢恢复。

    但是因为僵卧的时间长,语言能力在三个月后恢复,三个月以后才能慢慢下床行走。”

    四妮问:“那以后呢?他可以不可以站起来?”

    医生说:“当然可以,不但能站起来,还能干活,跟普通人一样。”

    四妮兴奋极了,再次抱紧二狗:“二狗,你以后可以说话了,能站起来了,咱们又有希望了!真好!!”

    男人刚刚苏醒,四妮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王海亮拉着大栓婶跟天天走出了病房。

    王海亮的心里不知道啥滋味。

    这个混蛋咋又醒了?老天真是不长眼。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啊。

    张二狗醒来,大梁山等于多了个祸害,王海亮也等于多了灾星。

    他奶奶的,老天呀,你的眼睛咋长的?

    王海亮只能期望,经过这次大磨难,张二狗会有所收敛,吸取教训,知错能改。

    最好跟他的爹老子张大栓那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王八蛋如果继续跟自己使绊子,祸害大梁山的百姓,老子还揍他。

    王海亮没有在医院停留多久就离开了,去了小梁哪儿。

    现在,他必须要安慰小梁。因为小梁才是受伤害最大的那个。

    小梁是真心喜欢四妮的,也真的想娶她。

    可张二狗一醒,四妮拔腿就往医院跑,回头看他一眼也没有。

    当时,礼堂里那么多人,让他颜面扫地。

    这婚是结不成了,四妮还是舍不下张二狗,他不知道张二狗那赖利头的样子,到底有啥吸引四妮的。

    小梁的心里也是苦不堪言,一根接一根抽烟。

    王海亮赶到的时候,小梁前面的烟灰缸里,是满满一堆烟头,屋子里跟火葬场一样。

    王海亮一笑:“还难过呢?”

    小梁却苦笑了,说:“难过啥?”

    “四妮丢下你就走,我知道你心里愤愤不平。”

    小梁说:“我没有。”

    王海亮说:“你骗不了我,可我请你原谅四妮。她这样做是迫不得已的。”

    小梁说:“我没有恨她,喜欢一个女人,就想让她幸福,只要她幸福,我也幸福。如果说她跟着张二狗可以幸福,那我祝她幸福,完全可以放手。”

    王海亮惊讶了,他觉得这不是小梁的心里话。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豁达,这么高尚的男人。

    小梁看了他一眼,问:“咋?你不相信?放心,我没事的,也不会硬去抢亲,强扭的瓜不甜。

    明天我就离开,到别的城市去做生意,海亮哥,告诉四妮,只要她好,我就好,我会永远记着她。”

    小梁说话算话,果然,第二天他就走了,离开了,彻底消失。

    不单单王海亮再也没见过他,四妮也没有见过他。

    海亮知道小梁的心里很难过,他离开这个城市,就是为了逃避对四妮的爱。

第515章 破镜重圆() 
第515章破镜重圆

    1996年的冬天,张二狗真的醒了,他整整昏迷了两年半。

    醒过来的头几天,他不能说话,只能嗯嗯啊啊。

    他啥都听得到,也啥都知道,从前的记忆一点点在恢复。

    四妮衣不解带照顾着他,给他喂饭,擦洗身体。

    十天以后,张二狗可以跟四妮简单对话了,但口齿不是那么伶俐。

    赶上谁,逼着眼睛睡两年半,也会丧失说话的能力。

    四妮一点也不着急,总是笑,也总是忙碌。

    不到一个月,张二狗就可以下床了,有人搀扶着慢慢走动,一步一挪。

    再过一个月,他就不用人扶了,能够来回走动。

    过春节的时候,他就出院了,彻底康复,回到了四妮租住的房子。

    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恢复了说话能力,身体也越来越有力气,龙精虎猛。

    王海亮还从家里拿来了很多药,给张二狗滋补,滋补得容光焕发。

    这个年,张二狗准备拉四妮回家过。

    因为只有在大梁山,才能感觉到年味,在大梁山过年,才会踏实。

    大梁山是家,也是他们的根。

    张二狗开车将大栓婶还有孩子天天一起拉回了家。

    当天晚上,他们一起下去红薯窖,看了父亲张大栓。

    张大栓看到儿子失而复得,心里当然美得不行。

    他跟二狗说:“这都是四妮的功劳,没有四妮,你就完了,这个家也完了。当初她嫁人,是我同意的,也是我指使的,你要是难过,就冲我来。”

    张二狗呵呵一笑:“爹,你说啥类?我还能难为四妮?我知道她对我好,嫁人也是为了我。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放心,我不会难为她,这个不算啥,就当买辆自行车,被人骑两天,又送回来了。”

    四妮噗嗤笑了,抬手肘捣了二狗一下:“胡说八道什么?谁是自行车?”

    张二狗就说:“打个比喻,瞧你急得?”

    张大栓说:“既然好了,就接着过日子,就当做了一场梦,厂子照开,日子照过。还有,二狗你给我记着,吸取教训,梁王宝藏的事儿,到此为止,以后不准靠近幽魂谷。”

    二狗说:“爹,我知道,经过这次教训,以后再也不敢对梁王宝藏产生幻想了,我会好好照顾四妮,也会好好照顾天天,养活你,养活俺娘。”

    张大栓摆摆手:“睡觉去吧。”

    就这样,四妮跟二狗走出了红薯窖。

    二狗跟四妮回来的这天,是1997年的春天,大年二十八。

    村子里的年味已经很浓,大街上热闹非常,村子里的人早就备足了年货,准备过年了。

    山里的工人全部放假,工厂也停工了。

    大梁山再一次被大雪染白,一年一度的社火,也在村子里舞动起来。

    到处是孩子们的喧闹声跟鞭炮声。

    大栓婶也因为儿子的苏醒,疯病好了很多。

    其实她不是疯,是精神受到了打击。

    几天几夜心事重重,不吃不喝不睡觉,赶上谁也会出现幻觉。

    所以张大栓那次出现,大栓婶依然觉得自己是在梦里跟老伴相会。

    随着年纪的增大,他们哪方面的功能开始退化,注重的不再是身体上的欢愉,而是心灵上的寄托跟依靠。

    老伴老伴,老来为伴,那种依托跟依靠,才是他们最大的奢望。

    大栓婶总是喜欢做梦,喜欢在梦里跟男人张大栓聊天。

    所以每天吃过饭,她刷了锅碗,就迫不及待往被窝里钻。

    她在梦里跟张大栓相会,东边屋子里,四妮正在跟男人二狗磨缠。

    四妮早就烧热了土炕,炕上的被窝也换了新的,被罩都是干干净净。

    那被罩上残留着女人的香气。

    解下衣服,进了被窝,二狗就抱着四妮光滑的身子摸啊摸,缠啊缠,怎么缠也缠不够。

    四妮诡秘一笑,嘴角就显出一股子灿烂。问:“二狗,你睡了两年半,那方面还行吗?”

    张二狗说:“当然行,存货两年,劲道足着呢,不信你试试。”

    四妮渴盼了太久,被角一翻,就出溜进了男人的棉被里。

    她也渴盼了二狗太久,这种渴盼终于得到了报偿。张二狗哪儿果然剑拔弩张,雄赳赳气昂昂。

    女人的心里大喜,豹子一样扑过来,将张二狗裹在了身下。

    屋子里躁动起来,喘息起来。也翻滚起来,叮叮咣咣乱响。

    开始的时候,四妮是呢喃,是轻唤,再后来就成为了嘶喊,嚎叫。

    房顶上的瓦片,院子里的大树也跟着乱晃荡。

    北屋里的大栓婶睡不着了,红薯窖里的张大栓也睡不着了。

    大栓婶这边拉被子蒙上脑袋,不管用,棉花堵住耳朵,也不管用。

    红薯窖里的张大栓一个劲地抽旱烟,听着儿子跟儿媳妇的鼓捣声,他的心里甜如糕蜜。

    这是一种无愧于儿媳妇的心里报偿,也是四妮应得的。

    好人应该有好报,这样的好女人,就应该有人疼,有人爱。

    他祝福儿子,也祝福儿媳妇,希望这种关系可以长久,四妮跟二狗能够白头到老,日日笙歌,夜夜吹箫。

    惊天动地的声音是一个小时以后停止的,事毕,二狗还是抱着四妮不撒手。

    两个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四妮的心里有种愧疚,问:“二狗,你昏睡的时候,俺跟小梁好过,你不会介意吧?”

    张二狗说:“当然不会,我理解你,都怪我不行了,你找个男人耍耍也是正常。我知道你的心永远在我这边,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这就是张二狗,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别的男人,自己女人偷人,先暴打一顿再说。

    比如大夯哥,当初喜凤嫂跟张大毛约会,他就抡起鞋底子,把喜凤嫂的屁股打的阳光灿烂,万红。

    女人不守妇道,是山里男人最大的败笔,也最没有面子。不打你个半死不活,显不出山里男人的威风。

    要不然你还成精了。

    但张二狗从不对四妮这么做。

    他跟四妮经历了太多的事儿,两个人都不干净,谁也不说谁。

    跟二狗过的时候,四妮就经历了小猫子跟小武生两个男人。

    而张二狗也经历了小燕,经历了芳芳。他还跟村子里的几个女人有过不轨。

    他知道四妮的心永远向着他,女人的身体也永远向着他。

    四妮一听,又哭了,这就是她喜欢二狗的地方,男人最了解她,也宽容她。

    她把二狗越抱越紧,在二狗的怀里拱过来拱过去:“二狗,你真好,跟了你这样的男人,俺谁也不想了。”

    二狗说:“跟了你这样的女人,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起站在面前,我也不多看一眼。”

    “嘻嘻嘻。”

    “呵呵呵呵。”

    “再来一次吧?”

    “嗯。”

    于是,屋子里地动山摇,又晃荡了一次,这一次的时间更长,一直晃荡到天明,鸡叫三遍。

    他们好像要把这两年失去的一切,全部找补回来。

    四妮跟二狗的生活恢复了正常,这个家又有了活气,变得和谐起来,也活跃起来。

    过完年以后,张二狗拉着四妮,又把大栓婶跟闺女天天接到了城里。

    这一次,二狗老实了很多,跟四妮并肩作战,两个人共同管理家具厂。

    四妮苦尽甘来,终于熬出了头,女人精神焕发了,也越来越水灵。

    二狗之所以跟着四妮一起进城,原因有二。

    第一,%09帮着四妮管理工厂,减轻女人的负担。

    他的康复,等于彻底将四妮解救了出来,也把四妮肩膀上的胆子挑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他要弥补女人,闲暇下来的时间,他就陪着四妮逗乐,陪着老娘跟闺女上公园,吃大餐。

    第二,%09他是为了爹老子张大栓。

    四口人一走,家里的空间完全留给了张大栓。张大栓的安全系数就增加了。

    家里没人,就没人到他们家串门子,更不会有人靠近红薯窖。

    张大栓可以从土窑里出来,在院子里散步,到屋子里的土炕上睡觉。

    二狗跟四妮还是每个月回家两次或者三次,给爹老子带吃的,浆洗衣服,也陪着张大栓聊天,告诉他山外的那些新鲜事,村子里的新鲜事。

    张大栓是幸福的,完全退居了三线,啥也不管,啥也不问了。

    儿子二狗跟儿媳妇的魄力,是他亲眼所见。他完全相信,二狗跟四妮会把祖宗留下来的鲁班秘籍发扬广大,光耀门楣。

    他只要坐享其成,好吃好喝,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不给孩子们找麻烦就行了。

    唯一思念的就是女人大栓婶。好在儿子跟媳妇都孝顺,大栓婶也不会难过。

    张二狗跟四妮不单单小日子幸福了,工厂在逐步发展,而且还购买了新居,住进了城里的楼房。

    他们完全变成了城里人。

    就在二狗跟四妮日子红火的当口,村子里有个人却非常难过,一点也不顺心。

    这个人就是王海亮了。

    王海亮遭遇了第一个灾荒年。

    所谓的灾荒年,并不是经济上的拮据,而是心灵跟身体上的空虚。

    因为他的女人玉珠,死去快一年了。

    这个年海亮没有过好,家里空荡荡的。

    没有女人的日子好难过,真应了刘媒婆的那句话:黑窝窝不如白面馍,老粗布不如丝绸罗,一个人不如俩人过,打光棍不如有老婆。

    没放假的时候还好点,他可以忙,一心扑在工作上。

    白天在车间里忙,去山上的矿场里督促生产,到果园里去跟那些果农聊天。也可以跟张大毛下棋,杀个天翻地覆。

    忙累了就睡觉,一觉睡到大天明。

    海亮在竭力避开对玉珠的思念。玉珠的死,等于是斩掉了他的臂膀,摘去了他的心肝,让他翻肠搅肚地疼痛。

    过年的这几天,他睁开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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