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建筑工地,远远就可以看到大梁山小学的围墙了。
学校距离村子五里地,修建在一道缓坡上。
缓坡上有几条明光光的小道,是被那些上学的学生踩出来的,几条小道纷纷通向的是张家庄,李家庄,孙家庄和王家庄。
从前,这里是五个村子公用的山神庙,八年前,王海亮看到这儿地势宽阔,于是就修建了一座小学。
至于村子里新的山神庙,挪了地方,修建在了疙瘩坡的村西。不过,哪儿的香火却不怎么旺盛。
王海亮修建的那条山路,从村子里出来,在学校的大门口一穿而过。直奔不远处的老虎岭,幽魂谷和鹰嘴涧。
现在,顺着这条山路,就可以直通山外的国道,一点也不用担心迷路。
小学围墙的一侧,是一块平地,大概两亩地。
带娣姑娘发现这块地闲着可惜,于是就种上了粮食和蔬菜。
女孩子白天上课,晚上备课,下午和礼拜天,就带上草帽在地里劳作。
她把这里管理成为了菜园子,有冬瓜,有丝瓜,有南瓜,有豆荚,还有甜瓜。
田地里绿油油的,郁郁葱葱,弥漫着瓜果成熟的香气。
今天是礼拜天,张大栓赶到小学门口的时候,带娣姑娘正在地里管理蔬菜。
瓜果还没到成熟的季节,却正是花儿开放的时节。那些花儿争芬斗艳,很多蝴蝶在田间飞舞,忽闪着翅膀飞来了,又忽闪着翅膀飞走了。
张大栓刚刚走到瓜田的地头,立刻惊呆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神奇向往的画面。
只见一个窈窕淑女站在瓜田里,好像一只展翅飞翔的白鸽。
今天的带娣一身白衣,白裙子随风飘舞,女孩的脸蛋是白的,手臂也是粉白的,长长的辫子甩在身后,前额的刘海乌黑整齐。
那刘海下是一双黑如乌珠似得大眼,一双黑多白少的眼球水汪汪的。
现在的带娣已经完全发育成熟,腰身纤细,前凸后翘,微微一笑,脸上是两个浅浅的酒窝。
女孩子一伸手,一只灵巧的蝴蝶翩翩落在了她的手掌上,再抬手一扬,那只蝴蝶又翩翩舞走了。
她的四周到处是蝴蝶,十多只蝴蝶纷纷围绕着女孩绕来绕去,好像花间的仙子。
张大栓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看到了大梁山自古以来都没有见过的美女。
带娣的样子不要说喜凤嫂,从前的二丫,就是王海亮的媳妇玉珠,都显得黯然失色。
这不是人,分明就是仙女下凡,织女重生。
张大栓站着不动了,眼睛瞪得直直的,嘴巴里的烟锅子也停止了抖动,一道哈喇子从嘴角上流出,在他的前面汇成一条流淌的小溪。
不可否认,张大栓是个无赖,对漂亮女人情有独钟。
从前在城里做老板的时候,他就没少找那些瑶姐。
可那些瑶姐跟带娣比起来,根本不是一道局。
大部分的瑶姐长得都不咋地,有的就是化妆品糊出来的。
而眼前的带娣显出的却是一股自然的美,野性的美,淳朴的美,一尘不染让人心神荡漾的美。
他十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带娣,根本想不起来王大夯的妹子长啥样子了。
今天忽然看到带娣,张大栓有了老牛吃嫩草的冲动。
这辈子可以跟这样的女人生活一段日子,少活二十年也乐意。
张大栓没见过带娣,带娣也没有见过他。
带娣姑娘正在管理菜田,忽然发现一个陌生男人看着她,小嘴巴就撅了起来。
“喂,你是谁?干嘛看俺?”
张大栓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将烟袋锅子拿在了手里,笑呵呵问道:“你是……大夯的妹子,带娣姑娘吧?”
带娣跟张大栓是邻居,可十年前张大栓闯都市,离开大梁山的时候,带娣还不到十五岁。
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张二狗那没出息的爹老子。
带娣说:“恩?你是谁?”
张大栓赶紧说:“我是你……大栓叔啊。二狗的爹老子,大栓婶的男人。”
喔,带娣想起来了,他就是大栓婶整天在墙上画道道想的那个男人。
“原来是大栓叔啊,你啥时候回来的?”
张大栓赶紧说:“有一阵子了,带娣,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啧啧……”
他忍不住赞叹,大梁山真是美啊,山肥水美姑娘更美。
哎,这么好的姑娘,咋就没跟我生活在同一个年代?
赶在二十年前,老子一定倾家荡产,拼了命去追她。
现在,他终于知道村子里的那些男人,为啥明知道带娣是扫把星克夫命,也甘愿为女人去死了。
因为女孩值得你为她去死,为了这么纯洁的女孩,死了真的心甘。
张大栓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见多识广,走过的地方多了去了,经历的女人也多了去了。
直到今天见到带娣,他才知道,从前自己经历的那些所谓美女,都是个渣渣。
他恨不得现在就拜倒在女孩的石榴裙下,即便现在她让他去死,张大栓也毫不犹豫。
张大栓呵呵笑着,眼光一秒也舍不得离开带娣。
带娣被他看得脸红,心说,张二狗的爹老子,咋比他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还没出息?
女孩说:“大栓叔,你有事儿?”
张大栓说:“没事,没事。”
“既然没事,那你到学校来干啥?”
张大栓说:“我十年没回来,听说咱们村的山路跟小学修建得不错,我想到处走走,走走。”
带娣说:“那你到学校去呗,大门没关,今天是礼拜天,孩子们都没上课。”
张大栓赶紧说:“好,好……。”可他的脚步迈不动,眼光还是舍不得离开带娣。
带娣又礼貌地冲他一笑:“大栓叔,你还不好意思呢?那好,俺领你进去。”
带娣从瓜田里出来,头前带路,将张大栓领进了学校的大门。
张大栓发现学校修盖得真不错,从前的山神庙不见了,转而换上的一栋二层教学楼。
教学楼的上面是一到五年级教室,下面是育红班,还有老师办公室。
距离门口不远的房子,是学校里的仓库,仓库里应该是教学用具。
旁边是篮球场,草坪,篮球场的两侧是两个篮球架。
院子里的那颗老榕树他认识,已经屹立在这里几百上千年了。
张大栓小时候,老榕树是这个样子,现在几十年过去了,老榕树还是那个样子。
张大栓有点不敢相信,他不知道这座学校,王海亮是怎么修建的,至少要三四十万吧。
那时候,山路还没有修通,山民都很穷,王海亮拿出三四十万修盖学校,那应该是他全部的积蓄了。
这小子是真有魄力。
但是张大栓的注意力不在学校的修建上,而是在带娣姑娘的脸上。
他走进学校,不是为了参观学校的建筑,而是为了探路。
他要探一探,这条路怎么走,带娣住哪个房间,晚上进来的时候,会很方便。
这叫投石问路,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张大栓观察了这里的一切,看到了带娣休息的那个办公室。
他还知道,这学校目前就是带娣一个人居住,晚上有王海亮家的猎狗黑虎作伴。
芳芳老师也不住在这里。
因为芳芳成家了,嫁给了大梁山的傻子……憨子。
现在芳芳是憨子的女人,白天给男人做饭,夜里陪着男人睡觉,创造人类。
张大栓的心里有了底。
这么偏僻的地方,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简直是找死。
一旦有男人闯进来,不要说逃命,喊破天也没人理。
真是天赐良机……。
第304章 意图不轨()
第304章意图不轨
张大栓决定对带娣姑娘下手了,欺负王海亮的妹子。
我惹不起你,可我惹得起你身边的女人。
老子就不信,你王海亮可以将全部的精力用来照顾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张大栓的嘴角撇出一丝微微的冷笑,他打算晚上就下手。
张大栓离开大梁山小学的时候,是傍晚时分。
那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西天边抹出一道血红的夕阳。
学校距离村子五里地,现在走回去,刚好可以赶上吃晚饭。
张大栓叼着烟锅子走出了学校的大门,一步三摇准备赶回家去。
刚刚走上大路不到五十米,忽然,耳朵边响起了一阵梆子声。
“邦邦邦……啪啪啪,邦邦邦,啪啪啪。”
前面出现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条盲杖,一边走一遍拍打着竹板。
那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者,一步一挪正在赶路。
张大栓认识他,这人名叫孙瞎子,是大梁山五个村子唯一的算卦先生。
孙瞎子喜欢算卦,他算卦的本事是祖上留下来的。
从他爷爷的爷爷哪辈子起,就是大梁上有名的算卦先生。
到孙瞎子这一辈,算卦的技术依然高超,传遍了方圆几百里的乡镇。
就是城里的那些有钱人,也翻山越岭过来找他算卦。
孙瞎子小时候眼睛就瞎了,用他自己的话说,祖上帮人算卦太多,泄露了天机,所以上天的报应落在了后代子孙的身上。
孙瞎子手里的竹板打的震天响,盲杖拄在地上也刺刺拉拉响。
因为看不清路,他走的很慢。
张大栓问:“呀,这不是瞎子哥吗?干嘛去?”
孙瞎子眼睛不好使,但是耳朵贼灵,跟大梁山的猎狗一样。
“呀,大栓兄弟,是你啊?我到山外帮人算卦,刚刚回来。”
“你一个人,到山外?”
张大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很难相信,一个瞎子怎么走出大梁山二百里长的山道。
不要说一个瞎子,就是身强力壮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想要走出大山那条路,也要结伴而行。
路上不但有熊瞎子,还会遇到野狼的攻击。
孙瞎子已经两年多没有回过家了,一直在山外帮人卜算。
大梁山毕竟小,人口也少,养不起一个算卦先生。
孙瞎子是光棍,没媳妇,膝下只有一女,是抱养来的。
十年前,他的闺女也看上了王海亮,很想嫁给海亮做媳妇。
那一天,海亮娘领着儿子走进了孙瞎子的家,海亮只看了一眼就走了。
因为那女人长得很瘦,瘦小枯干,一阵风就能吹走。
再加上稀稀拉拉几根黄毛头发,好像一只烹熟的干虾。嘴巴张开,满嘴的牙齿黑乎乎的,好比一口三年没有刷锅的破砂锅,海亮没看上她。
再后来,孙瞎子的闺女嫁给了本村孙家庄的一个青年,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孙瞎子早就警告过闺女,她跟王海亮不是一路人,两个人不般配。
而且王海亮命硬,那是少有的天煞孤星。一般的女人嫁给他,非死即残,不得善终。
张大毛的闺女二丫,就是个例子。
今天张大栓碰到孙瞎子也是巧合,他只好跟孙瞎子相跟着回家。
“瞎子哥,你看不到路,不如我送你回家吧?”张大栓说。
孙瞎子点点头:“好,我的眼睛瞎了,心却明得很,绊不倒的。”
张大栓道:“反正路上没别人,也好做个伴。”
就这样,张大栓搀住了孙瞎子。
哪知道,他的手刚刚触摸到孙瞎子的手臂,孙瞎子就打了个冷战,他愣住了。
“大栓兄弟……”
“恩……。”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正在走霉运。”
一句话不要紧,张大栓也楞了,但是立刻笑了。
张大栓是不相信卜卦的,他觉得孙瞎子是财迷,想做他的生意。
张大栓说:“我很好啊,没事,干嘛这么说?”
孙瞎子说:“不对,你真的在走霉运,而且这霉运是从今天下午开始的,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张大栓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放你娘的屁!你干嘛咒老子?”
孙瞎子道:“我不是咒你,你一定对学校里的带娣姑娘有了想法,而且想占有她,对不对?”
一句话不要紧,把张大栓吓得差点栽个跟头。
他做梦也想不到,孙瞎子用手一摸他的手腕,立刻知道他心里想的啥。
一时间,张大栓愕然了,惊呆了,彷徨了……。
但他心里不服气,说道:“学校里的带娣姑娘长得好,不要说我张大栓,全村的男人,那个不想占有她?”
孙瞎子呵呵一笑:“我劝你别胡来,最好打消这个想法。带娣姑娘你可惹不起……”
“为什么?”
孙瞎子微微一笑:“她不是寻常人,她是扫把星,克夫命,谁娶谁死,谁碰谁死!”
张大栓心说,放屁!你哪儿来的这种根据,没有一点科学道理嘛。
孙瞎子听到了张大栓的冷笑,他说:“大栓兄弟,别怪我没劝你,带娣姑娘真的碰不得,也近不得。你有没有听说过伯虎星?”
张大栓摇摇头:“没有,什么是伯虎星?”
孙瞎子道:“所谓的伯虎星,就是下面没有毛发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命硬得很,一般的男人扛不住,带娣就是伯虎星,而且是大梁山唯一的伯虎星,生来就克男人。
不但克男人,而且克父母,克兄弟,克子女……一句话,只要是她身边的亲人,全都会被她克死,一个也留不下。
我帮带娣批过八字,这姑娘至少要做四十年的老闺女。也就是说,她四十岁以前,是不能嫁人的。
你没发现吗?她刚生下来不久,父母就双双暴毙,十八岁那年,王大夯也被炸药炸死了……”
孙瞎子的一番话说出,张大栓不由机灵灵打个冷战。
他说的一点不错,带娣姑娘的爹娘,就是在她生下来不满周岁死的。
是哥哥王大夯一把屎一把尿将妹子拉扯大。
带娣十八岁那年,王大夯上山修路,偏偏就遇到了哑炮。
一个哑炮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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