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并没有问他完的意思,他避开这个话题不耐烦的说:“回答我,到底处理的怎么样,不是我怀疑你的能力,而是这个做圈套的人太狡猾了,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沈誉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倍儿整齐:“有句话怎么说,福兮祸所致祸兮福所倚,设套的人以为把你和Anya的叶方襦弄一块这事儿就大了去了,岂不知这是个麻烦也是个大便宜呀。”
江逾白眼睛一直在门口打转转,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对沈誉就格外不耐烦,“卖什么关子,是叶方襦出手了吗?”
“嗯,我真不知道这厮的手段如此高明,怪不得我二哥只巴结他不敢得罪他,这个人,有点意思。”
江逾白赏了他一个白眼,“据说他的背景很厉害,但这么一闹我们可能谁也无缘联合商会会长的职位了。”
沈誉点点头:“他也这么说,不过你在乎吗,他好像并不怎么在乎。”
“他在乎的是你家丝丝又去和谁鬼混了,这头老牛估计只想着耕田。”
沈誉乐了,“得,您心真大,这份儿上还能拿人开刷。不过人家老牛可没像您这样把腿弄骨折,要耕田也不耽误,您这伤的后腿可要禁欲好几个月,不会憋出毛病来吧?”
江逾白啧了一声,“沈三儿你个缺德玩意儿,活该你撸到死。”
斗嘴的结果就是离题越来越远,江逾白赶紧给绕回来,“沈三儿,我打石膏那会儿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我终于有点发现。包括你和丝丝在教堂的事,酒店里刘胖子那件事,这一切好像都有一条线给穿在一起,幕后的黑手越来越嚣张,你和丝丝也不过被人算计当枪使。”
沈誉简直要跪了,“这都行?艹,我说大哥,你感情打石膏还能思虑万千,小弟佩服。”
“行了,别贫。何潸潸说我喝那杯有料的酒是江培风给她准备的,她错当是我要算计她才做了这些,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越来越精彩了?”
沈誉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你的风叔?他这是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他马上就要到了,你现在去护士站找一下何潸潸,想办法拖住她,别让她回来。”
江逾白的话让沈誉神色一凛,他激烈摇头:“不行,我不能单独放你一个人和那老狐狸周旋,我去找人带她走,回来陪你。“
江逾白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邃如井:“不用,这是我们的家事,外人在场反而不好。”
沈誉想了一下也觉得对,他起身出去吩咐门口的两个看好了,这才去了护士站。
等沈誉出去后江逾白疲倦的闭上眼睛,他需要足够的精力来和江培风周旋。
多年的历练已经能让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现在偏偏静不下心。何潸潸投身到滚滚车流里那个充满厌倦、挑衅的微笑像把锥子撅着他的脑神经,即使在麻药造成的眩晕和昏迷中他的感觉仍然都那么清晰
那一刻他无法形容自己的绝望和恐怖。何潸潸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她竟然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他叫板,那么他就让她看看他有没有能力把她留在身边,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都无法从他这里夺去她。
既然已经成了他的人,就永远都是他的。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遽然睁开了眼睛。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是他熟悉的,不等他说进来就推开门的方式也是他熟悉的。
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江逾白看着腰杆挺得笔直的中年男人,动了动嘴唇就当做是招呼。
江培风并不在意这些,他在牀边坐下,看着江逾白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脚皱了皱眉头,“逾白,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值得吗?”
江逾白的声音低沉而缓慢:“风叔,为了一个小女孩费那么多心思你也够辛苦的。”
江培风皮笑肉不笑:“不辛苦,只要是对你好的事情做再多我也不辛苦,只是我小看那女人,没想到你都着了她的道,逾白,女人是祸水呀!”
江逾白冷笑一声:“风叔,祸水也好红颜也罢,只有胆子小的男人才不敢碰吧,这就是您到现在还不结婚的原因吗?”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江逾白躺在牀上命去了半条自觉一个病人打人哪里都可以,仗着对江培风的熟悉,专拣戳他心窝子的话来刺激他。
果然,江培风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压抑着想不表现出来,可是眉骨处纠结教缠染着半辈子风霜的纹路却出卖了他 ,虽然看不出一点开心的样子,他却哑着声音笑出来,而且笑得幅度越大越大,到最后都有点竭斯底里,“我不结婚的原因?我倒是想结婚,可你妈也得答应呀。”
江逾白静静的看着他,就像看一个疯子,他没出声,两腮的肌肉却紧紧绷起来。
“风叔,容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忘了晴姨和小宝,他们没名没分的跟着你这么多年,你真的就没一丝愧疚吗?虽然我是你教出来的,但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个男人我有担当,我喜欢的女人就算是祸水就算全世界的人不认可我也要把她留在身边,甚至不惜和所有人为敌。”
“哪怕她出卖你要你的命?”
江逾白黑沉沉的眼睛光影点点,眼神异常温柔坚定:“我的人随便我怎么都好,别人哪怕动她一个手指都不行。”
江培风瞳孔收缩一下站起来:“你这是怪我了,对,是我给她下药把她弄上别人的牀,但这不是我的意思,你最好回家问问你母亲。”
江逾白猛地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伤口让他嘴角都抽搐:“不管是谁,都不行。”
潸潸走到门口听到一声咆哮,她吓了一跳,忙回头看沈誉:“三少,这是怎么回事?”
沈誉因为没有完成江逾白这个简单的任务感到很懊恼,他不悦的说:“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你男人在发飙。”
你男人三个字让潸潸的俏脸发红,尴尬的想推门,门却从里面打开,江培风一脸怒气的走出来,他厌恶的看了潸潸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潸潸呆在门口不知进退,江逾白气的翻白眼,他喘着粗气说:“沈三,进来,关门。”
沈誉恨铁不成钢,他把潸潸推进去,然后才关上门。
潸潸搓着衣角低着头站在原地,像个受尽欺负的小媳妇儿。
沈誉摇摇头不想再管她,只对江逾白说:“怎么样,老狐狸没为难你吧?”
江逾白摇摇头,显然在潸潸面前他不想深谈,沈誉心领神会,他指指门口:“那我先走着?要不要让苏珊或者你秘书室的人过来?”
“不用。我这里有她照顾,工作的事情我会打电话,你回去就着手调查,还有,少和沈彻搀和。”
沈誉顿了顿却又什么都没说,他点点头飞快的拉开门。
“喂,让人给她送几件衣服来。”江逾白背后又加了一句。
沈誉回眸一笑,桃花眼里桃花灿烂,“知道了,江总。”
房门再次关上,房间里终于只剩下这对小冤家。
潸潸终于放过了她那备受欺凌的衣角儿,慢慢的靠近江逾白,她柔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失血过多会很虚弱,睡一会儿吧,我马上打电话让张嫂给熬点红枣鸡汤送过来。”
江逾白从头到脚把她看了一遍,嫌弃的指指浴室:“赶紧的,进去把自己弄干净,脏死了。”
“奥。”潸潸也觉得自己很狼狈,她一瘸一拐的往浴室去。
“回来,找个塑料袋包着脚,傻不傻?”江逾白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他那张清冷的俊脸平添了一种人气,潸潸觉得有意思,不仅勾起嘴角。
“笑什么笑,赶紧的。”
潸潸飞快的把自己捯饬干净,长头发还滴着水就从浴室出来,一套宽宽大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过于宽松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
潸潸抹抹脸,陪着笑说:“这下干净了吧,你现在怎么样?身上疼吗,要不要我喊医生过来。”
“上来。”
“啊?”潸潸显然没听清他说的那两个子,扇动着睫毛傻傻的问:“你说什么。”
江逾白猛地掀开被子:“我让你上来,听不懂吗?”
潸潸当场石化,湿漉漉的睫毛忽闪的更加厉害,简直要像个小黑蝴蝶飞起来。江逾白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身上,妈的,他忘了他插着尿管没穿裤子……
一大群乌鸦在江总的脑子里黑压压的飞过,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嗯,啃,那个,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做手术插管的吗?上来,赶紧的,我累了。”
江总装着若无其事的把被子盖上,虽然他不介意潸潸观赏他的伟大,但是这种无精打采的怂样还是不要看得好。
潸潸不敢拒绝他,顺从的爬上他的牀。
64。那是给产妇吃的东西,我不吃(总傲娇了)()
潸潸不敢拒绝他,顺从的爬上他的牀。
眼神微微颤抖着扫过他的身体,那些大大小小的擦伤划伤以及脚上的石膏刀子一样扎着她的眼眶子,她想到他把自己推出去的情景,其实她没看到他的样子,她只是记得那道耀眼的白光,就像打开了人间到地狱的大门,而他,就在死亡来临的一瞬用他自己的生命交换了她的。
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为了另一个人奋不顾身?
就凭江逾白救她这一点,他不论做了什么她都能原谅他,或者,从那一刻她才真正无条件的信任他,更或者,从那一刻她明白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重要到她自己都无法想象。
身体接触到牀,潸潸才感觉到什么叫身心疲惫,脚底传来刺痛,身体的每一块骨头也酸痛不已,这么一点伤都让她这么难受,那江逾白岂不是要疼死?
小心翼翼的离他远一点,不是怕碰到他果着的身体,是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可是手却忍不住摸了摸他胸口的一道很深的划痕,“疼吗?”
小心翼翼的离他远一点,不是怕碰到他果着的身体,是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可是手却忍不住摸了摸他胸口的一道很深的划痕,“疼吗?”
江逾白嘶了一声,他握住潸潸的阻止她,“别动,很疼。”
眼泪,一滴滴落在被子上,江逾白用手给她擦了擦:“哭什么呀,从刚才就看到你一直在哭,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哭。”
潸潸摇头:“我没哭,我是不会哭的,真的,我没有眼泪。”
江逾白把沾着她泪水的手指放在她眼睛底下:“那这是什么,狡辩。”
潸潸似乎被那层薄薄的湿润液体吓住了,她两手胡乱的抹着脸,“我哭了吗?我会哭了吗?我流眼泪了吗?”
江逾白这才想起婆婆跟他说过她是没有眼泪的,大火的那一年她哭干了所有的泪水,以后不管多难过都流不出一滴泪水。可她现在哭了,为了他而哭,为了他掉了很多眼泪。
意识到这点,一种狂喜席卷了江逾白的心海,他很想告诉她以后和他在一起只要笑就行了不可以哭,可这具透支过度的身体忽然就给他掉了链子,疲倦就那么突然的涌上了,简直像随心所欲而来的大姨妈,都没法控制他很快就陷入到无意识的昏睡中……
一缕晨光温柔的照在潸潸脸上,她睁开了眼睛。
她摸摸脸,因为哭了好久,整张脸都紧绷绷的,眼睛更是肿的几乎睁不开。用力揉搓了几下,她偏过头,看到了身边还在熟睡的人。
江逾白睡姿宁静,晨光里,他剑眉微蹙,鼻梁英挺,微闭的薄唇色泽浅淡,虽然干裂脱皮,但是看起来异常柔软。
潸潸一动不动看着他的睡颜,这一刻,在这个洒满阳光的病房里,她的眼睛里只有他。
“我好看吗?”闭着眼睛的人突然发问,吓的做贼心虚的某人差点从牀上滚下去。
江逾白用手按住她:“别动,陪我躺一会儿,咱俩也好算算账。”
就知道江逾白秋后算账的脾气不会改,潸潸把腿挪远一点,睡了一觉后她的脑子似乎又回来了,知道现在的姿势有点儿童不宜。
不敢看江逾白的眼睛,她小声说:“算什么帐?”
“算你把我丢在男人牀上的帐,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潸潸摇摇头,“我不认识,就看到一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
江逾白显然觉得好看的男人这几个字很刺耳,他幼稚的问:“有多好看,比我还好看吗?”
潸潸摇摇头:“没细看,没比较。”
江总很无力,何潸潸说句好听的话你会死吗?
“那人是Anya国际珠宝的总裁叶方襦,最近我们正在竞争商会会长的选举,却没想到竞争到了牀上,很荣幸的成了同志爱人,江太太,这种相爱相杀,小三是男人的戏码你怎么看?“江逾白果然有当狗仔的潜质,说的话跟那个基仔特么的像。
潸潸小嘴长成O形,她没想到那个无辜躺枪的男人竟然有这么大来头,这事从最初的桃色新闻又有了新的麻烦。前面她多少也听说过江逾白竞选会长的事情,他和叶总是热门人物,会长这个职务几乎毫无意外的会在他们中间产生,现在这一闹,两个人都成了丢人的头条,那么这会长……
潸潸不是个笨人,她一下子认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江逾白欣赏着她多变的小表情,忽然觉得那一大推烦心事儿也没什么,有这么个人呆在身边,其他的真的没什么。
“那现在怎么个情形?今天的报纸,有吗?我把你们的照片发给城市周刊的记者了,他肯定登上去了,怎么办怎么办?”潸潸抓着江逾白的手是真的又后悔又着急。
江逾白挑起一边的眉毛,俊美精致的脸竟然多了几分邪气:“呵,果然是你拍的照片,何潸潸你行呀。”
“我,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对不起。”潸潸缩着手脚往后退,眼看就要掉牀下。
江逾白手疾眼快揽住她的腰,眼眸含笑:“道歉是不足以弥补你的过错的,我比较宽容,扶我去洗手间将功赎罪吧。”
“唉,好嘞!”江逾白现在说话好使,让潸潸上墙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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