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药物一旦彻底研究出来,不仅仅对“教父”来说是救命的玩意儿,它在国际黑市上,绝对是比黄金还要贵重的东西!
“天启”内部各司其职,掌管“瘟疫”——也就是毒品那些害人的东西的“香夫人”,是不太可能转去做黑市药品的,这跟黑市粮食一样,都归“饥饿”的薛西斯管,市场都在他手里。
那么,这个药剂的研究过程中,肯定少不了薛西斯的支持,不管是人还是钱,事成之后,薛西斯也指望着这种新型药,赚个盆满钵盈!
既然如此,他肯定不会干这自断财路的事情。除非……
“你这药的研究进展怎么样了?”
“还没完成,不过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
织罗原香说了一半,忽然自己明白过来!
如果说她掌握的情况根本也不完整呢?她以为药物的研究还在攻坚的最后阶段,但谁知道这个最后的阶段什么时候攻克?如果已经解决了,只是她还不知道呢?
那么,这个研究中心的任务,在薛西斯眼中就已经完成了!
我想你了()
夜深,寒气透过床上拼接着皮毛的毯子,睡梦中还不觉得,一旦从梦中惊醒,就觉得难以忍受!
织罗原香从床上坐起,毛毯和丝被顺着光滑的皮肤下落,难以掩盖姣好的曲线,透过帘幕看去,犹如深海之中刚刚浮起的人鱼。
其实在这冰天雪地中,封闭的研究中心,暖气开得很足,尤其是她在这里的卧室。真正让人寒心的,是赵燮白天的一番推论。
织罗原香知道,“教父”这样手握重权与财富的男人,很难完全信任任何一个人,但她之前并没有想到,在看似稳固的“天启”大厦内,其实这场王者与下属的分裂,猜忌,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赵燮没有向她隐瞒“教父”派他去金基城,干扰伽尓罗什秘密军火交易的事,还有他去往和和岛时,进行的一系列调查,这里面,赵燮只说了奉命盗取数据,调查薛西斯和伽尔罗什的部分,但是以此类推,他相信织罗原香一定能联想到她自己的身上。
还有赵燮暗中调查伽尔罗什的那些生意,织罗原香没有想到,伽尔罗什背着“教父”已经把手脚动得这么大,从她的表情来看,织罗集团搞不好是“四骑士”里,唯一没有背着“教父”搞什么大动作的!
女人对跟自己有关系的男人,真的很容易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忠诚。“教父”不知道有没有利用这一点,来刻意控制过她。
按照赵燮的意思,无论是薛西斯,还是伽尔罗什,如果知道中心里研究的是“教父”用来救命的药,那么他们派人连药带研究员一起弄走,目的可就很明显了!
但织罗原香可不敢这样上报——针对“天启”内部的调查和惩戒,是代表“死亡”的那一位才有的权力。
赵燮应该也并没有这样直接告诉“教父”,虽然,织罗原香并不认为她的几个竞争对手有这个实力,直接突入她这个极为机密的研究中心,但是毕竟,到现在一切都是他们的猜想,半点证据也没有。
想到“教父”已经安排赵燮来调查和对付另外两人,织罗原香就感到不寒而栗!
一方面,她知道赵燮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敌手!别的不说,就连“教父”身边的卡纳利都不明不白死在了亚斯兰,赵燮却安然无恙地完成任务归来!
另一方面,她也在想,如果“教父”让赵燮调查的人里面,也包含一个她,那么,赵燮会告诉她吗?
曾经她以为,赵燮来了,她在“天启”就安全了,他一定会尽所有的能力保护她。但现在?
她又想起刚才的梦境。
在维南国与隆国边境的丛林,雨大得想要把天地都冲刷走一样!恰如五年前,让她和赵燮“生死永隔”的那场战役!
当时,化身织罗原香的沈静宜,坐在电脑屏幕后面,目睹了整场战斗的过程。
她看到那个冒牌的“自己”在赵燮的怀里挣扎,痉挛,死去,看到整个过程将赵燮逼人疯狂的绝境,把他变成杀人的机器!那个时候,她一边难以控制地心惊胆寒,另一面,却坚信这个男人对她的爱,足以让他再次回到她身边。
这一次的梦境却不一样了,她在梦中和自己的“替身”对调,站在赵燮的面前,而他冷冰冰地看着她,锋锐的匕首,抵住她的咽喉!
他想杀她!一切都不一样了,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苏颜的出现,会改变这一切!
早知道,当初离开隆国之前,就应该找个机会,彻底铲除这个肖想赵燮的小丫头!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非常想他!想念他的样子,他的味道,他淡淡的眼神,还有他曾经爱抚她的每一个动作!
织罗原香披上丝质的睡袍,赤着脚,踩着微微冰凉的地板向长廊走去。
这座建筑里,没有她到不了的地方。
赵燮正在沉睡中,织罗原香趁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细细描摹他睡着的轮廓。
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嘴唇,他即使是睡着,也带着一种让人难以亲近的威严,只有那双眼睛睁开,里面写满的温柔才能让身边的女人确定他的宠爱,“教父”没有看错,这是一个天生的帝王一般的男人。
她想起之前在云村的夜晚与清晨,她醒过来,看到的,都是这样一张英俊的脸。
织罗原香伸出手,试图触摸他的脸。
下一秒,她整个人犹如被猎豹捕食的动物,给他压倒在床上,动作毫不温柔,手腕被钳制,尖刀就在耳侧停住。
夜色中,他的目光闪烁冰冷,丝毫不为她妩媚温柔的举止打动。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一样冰冷。
“我……”织罗原香的身体软软地躺在他身下的床上,她干脆放软了声音,像对着情人撒娇:“我想你了!”说着,她试图像水蛇一样缠绕上心爱的男人。
赵燮的一声冷笑,却像是一个冰冷的钉子一样扔在她心上。
“你跟教父,是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织罗原香想象过千万遍赵燮迟早会问她,她还想好了各种各样的语气和措辞来回答,委屈的,妩媚的,痛苦的,我见犹怜的。
但唯独,她没有想过他会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用这种极为讥诮,最让她难堪的语气问出来!
她愣了一愣,还好,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很快让这个女人找回了她灵巧的舌头,她软软地,带着三分委屈和不易察觉的痛苦,说:“你在意这个?”
赵燮又冷笑了一声,接下来的话,足以把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不在意!”他说:“我只不过提醒提醒你。”
他翻身起来,远远站在床边,那种逼人的压迫感却并没有随着他起身而消失。他站在那里,淡淡地说:“你跟慕白,又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驱使他为你效力这么多年?我不用问,都能想到。”
在想通这些的一瞬间,答案曾经让他痛苦过,但那就像沈静宜当初背叛他,背叛自己的国家一样,都已经是过去的,不可逆转的事!
想清楚的那一瞬,这事儿也就彻底过去了——再也没有转圜的可能!
偷天换日()
许宁染按照刘大仁的“指示“,去机场接苏颜。
她一直不知道刘大仁跟赵燮是怎么取得联系的,她也不想知道,直觉中,如果问出这个问题,或者是一些其他的问题,比如刘大仁在北都一直执行不完的任务是什么,比如刘大仁在和和岛跟织罗原香都说了什么,甚至这一次在亚斯兰刘大仁跟赵燮怎么这么巧“狭路相逢”,这些问题都是得不到答案的,只会让刘大仁为难。
她可以确定的是,刘大仁去做的一切一定是正确的,这个男人嘻嘻哈哈的时候或许像个公子哥儿,但那不过是身份使然,或者说,那个圈子都是那样。但实际上他从来不会贸然行事,更很少乱了方寸,作为刘家的子孙,也决定了有些错他绝不会犯。
刘大仁让许宁染去接苏颜,但这位公子哥儿本尊也在车上——他是在许宁安即将出发的最后一秒赶过来,坐上副驾驶的。
开的是刘大仁在家里的另一部车子,黑色的雪弗兰suburban,简洁的美式风格,极其强劲的越野性能,放在北都这个动不动堵车堵到三环外的大都市实在是憋屈。据说刘大仁曾经开着这辆车子游遍美洲所有难行的山地原野,回国的时候实在太喜欢,就带回来了。
许宁染开得不是很习惯,有些慢,刘大仁并不催促她,但是在路上看了几次手表,有点赶时间的样子。真是奇怪,以往他在的时候都不会劳驾许宁染驾驶。
许宁染看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不然,前面靠边停车,换你来开?”
“不用。”刘大仁心不在焉地说:“你开着挺好。”
刚进入北都国际机场的地界儿,还没到停车场,就在机场环线的快速干道上,刘大仁忽然要许宁染停车。
“这里?”许宁染吃惊不小:“这里禁止停车,我驾照的分数会扣完的!”
“没有关系你停。会有人给你处理。”
许宁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依言靠边,打着双闪给他停了车。
“你先去接人,我打电话给你。”刘大仁说完,一开车门,脚不沾地,手臂向前握住机场快速干道的栏杆,身体就猿猴般轻捷地翻了过去。
这可是个桥!下面有好几米距离的!许宁染没忍住惊叫了一声,但刘大仁已经不见了人影,她只好按照他的话,缓缓将车子重新开起来。
开不出多远,前方摄像头灯光一闪。刚才那个点,原来是两个摄像头之间的交界口。
许宁染不安,直觉告诉她,今天刘大仁来机场不是跟她一起迎接苏颜回国,而是有着更加重要的目的。
从柏朗城回来北都的航班难得地没有延误。
经过一路磨叽还有这一点小插曲,许宁染的时间已经有点不够,她把车子停入距离候机大厅最近的停车场,一路小跑,进入标有“国际到达”字样的厅门。
高大的穹顶之下,机场人来人往,像任何一天一样繁忙。许宁染才站到接机出口没有两分钟,就看见苏颜拖着行李箱,从里面慢慢往外走。
这美丽的姑娘脸上有些茫然,带一些纠结和悲伤,想必这一路她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想了很多心事。许宁染知道,她提前被赵燮送回来,这里面,肯定有很多不得已的情况,让人揪心。
但踏上熟悉的土地,看见许宁染,她的脸上还是不自觉地扬起了熟悉的笑意,加快脚步,走出出口,一对好闺蜜来一个深深的拥抱。
“终于回来了!”宁染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太好了,回来就好!”
这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好友才会有的感觉。苏颜几乎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想要掉泪。
抱了好一会儿,苏颜才抬起头,四周看一看,问:“刘大仁呢?他不是和你一起来的?”
许宁染正要回答她,手机叮叮当当地响起来,是刘大仁的号码。她疑惑地接起。
“你和苏颜能不能先在机场等一会儿?”电话里,刘大仁简洁地说:“4号航站楼东边有一个咖啡厅,你们可以先去喝一杯咖啡。”
那边,有车子发动的声音,是雪弗兰的萨博班!
许宁染愣了一下,瞬间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但她没有多问,而是简单地答一声好。
刘大仁在机场做了什么?他也许在这里接到了别的什么人?而且,不能大摇大摆地使用刘家的车子,就连北都军方保密的车辆也不行。
他需要许宁染来接苏颜这个幌子。回去的路上,肯定是他驾驶那辆萨博班,装作许宁染和苏颜两个好姐妹在后排座位上说体己话。
这种事,许宁染不会多问,就是苏颜,也在跟着赵燮流亡的过程中,早早学会了视而不见。但是,两个人心里其实都在悄悄琢磨同一个问题:
这事儿和赵燮有关系没?
许宁染仔细打量苏颜,在外面流亡的日子她却并不见消瘦和憔悴,唯一的一点疲惫应该也是长途飞行导致的。看得出,赵燮花了很多心思,她在国外,生活得安全,而且也比较舒适。
很有默契地绕开那些不该问的话题之后,两人坐在咖啡厅的二楼,许宁染特地挑选了偏僻的角落。她详细地告诉苏颜苏书记和苏太太的近况——苏颜需要在北都留一段时间,暂时也见不到她们,只能这样了解近况。
对自己事务所的情况,苏颜倒不是特别担心,看得出来,她对她那个洋搭档的人品和能力都很放心,一时之间,也没心思立即接手事务所的工作,反正她现在在隆国身份敏感,跟赵燮的事牵扯不清,也不方便以律师身份做什么,就连海森堡国际法庭那边,虽然没有明着取消她国际律师的身份,但是也暂停了她所有的工作。
在咖啡厅坐的时间不长,刘大仁再一次打电话过来,电话里说:“你们现在从4号航站楼的1号门出来,车子在门口等。你们直接过来饭店,我们为苏颜接风洗尘!”
团聚()
许宁染和苏颜按着刘大仁的安排下楼,从咖啡厅旁边的门出去,果然,一辆特殊牌照的黑色车子已经在门口等候。不是军区的车子,但仍然属于能在北都畅通无阻的特牌,宽敞舒适,玻璃似乎是加厚防弹的品种。
许宁染更加确定,刘大仁选择这个时间来机场,肯定是安排了什么特殊的任务要执行。
不用两个人发号施令,面目严肃的司机自动把车子开起来,往北都市中心走。
果然是璟山宾馆,车子越过守卫,开入幽雅素静的湖光山色,就是见惯了大场面,平时生活也算相当奢侈的苏颜,看见这寸土寸金的北都城里,这么一块儿宝地,也得惊叹场面够足。
湖边上的小楼,是璟山宾馆众多餐厅的一个,这个没有宴会厅,全部是隔开的单间,红木雕花屏风立在一间一间的进门处,又雅致,又私密。
刘大仁已经坐在其中一间里面等,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刚才在机场什么也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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