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亚特的男人们,对追求喜欢的女人,真有一种搞大工程的感觉——重视、耐性、礼貌风度,一个不缺。
许宁染叹了口气,再看一眼仍旧不明确提示、保持沉默的车载导航,更加烦闷。
此时已经接近岔口。前车的车速明显都有所减慢,互相并道行驶,给旁边岔路上上来的车预留出位置。
许宁染原本在中道行车,此时也打了灯,缓缓把车子并向最内侧的车道。道路不熟悉,守规矩就是最安全的。
正在此时,一阵可怕的轰响,伴随一侧轿车纷纷刹车的尖利声音。
从岔道口上,轰隆隆疾驰过来一辆巨型卡车,“前四后八”的巨型车体仿佛要将路基都整个碾断,却丝毫没有刹车甚至减速的痕迹!它巨大的身躯直冲着许宁染正在经过岔口的车体冲来!
这辆重卡的刹车失灵了!
阴影像黑云铺天盖地!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许宁染再没有躲闪的空间!她只有心一横,死死一脚油门踩下去,把稳方向盘直冲向前!
车子以惊人的速度猛然蹿出去!一声剧烈的碰撞声!suv的车头直直撞上前车车尾,还顶着前车向前蹿出一大段距离!地上蹭的全是前车轮胎留下黑色的痕迹,那个司机已经吓傻了!
这边,卡车巨大的车身狠狠撞上快速干道的水泥护栏,惯性之大,车头驾驶室直接从原位翻起,一个几十度的角,在空中颤颤悠悠。
水泥护栏已经严重变形,水泥的碎块被钢筋连接着,唰唰掉落!刚才如果这一下撞在许宁染的车上,她此刻已成一块肉饼!
许宁染还在后怕,车子的引擎盖变了形,嗤嗤往出冒蒸汽。前车司机顺着惯性还往前滑了两米,此时刚刚回过神,打算打开车门下车。
然而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再次发生!
刚才岔道口被大货车逼到路边的小车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从它们身后,再次蹿出一辆铁灰色的越野!引擎发出全力的怒吼,庞大的车身像离线的箭,直冲许宁染的车身撞去!
这是一次瞄准!
“砰”的一声巨响,越野车撞在许宁染的副驾驶这侧,车体立即严重向内凹陷。suv整个被推向旁边的护栏,发出二次碰撞的巨响,驾驶侧的车门立即变形,向内凸起的铁皮,几乎将许宁染卡在座位上!
她的头在剧烈的晃动中撞上车窗,一阵眩晕袭来,细细的血线顺着额头流下来。安全带及时阻止她整个被抛起!
一下撞击没有能毁掉这辆车子的结构!越野车发出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疾退十来米,再次轰起引擎,第二次向suv发起全速的冲撞!
许宁染安全带和车门卡在原位动弹不得,只能眼看越野车巨大的前脸儿冲过来。那一瞬,她看见驾驶室里,“红裙子”莉莉丝熟悉、而扭曲的脸!
是她!她把所有的侮辱、所有的走投无路、所有的恨意,都汇聚成了杀人的渴望!
就在许宁染已经下意识闭上双眼的一刹那,“嗵”的巨大撞击声惊动了她,早在越野车撞上suv脆弱的车体之前!
黑色的大越野越过几十辆车子全速冲过来,在铁灰的车体撞上许宁染之前,用自己的车头,全速撞上了这辆悍然行凶的车体!
灰色的大车直接从侧面被撞翻!像一只巨大的甲虫,整个无能为力地翻在地上!
远处传来警车的声响,铁灰色的车门被颤巍巍的手推开,肤色黝黑的漂亮异国女子,神情狼狈,从车里爬出,鲜血淌得满脸满手都是!她弃掉车子,一瘸一拐,分开人群拼命向岔口反向逃去。
人群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居然没有人想到去阻拦这个逃窜的女人。
许宁染拼尽全力把自己从安全带和车门中间解放出来!驾驶室车门已经卡死,另一侧也变了形,她不得不将整个身体的力量都放在右脚,用尽全力踹那一扇车门,在外面别人的帮助下,才把自己从车身里逃出来!
黑色的大越野,看得出整个是防弹加固的结构,车头居然没有严重的变形!但在完全弹开的安全气囊和头枕之间,桑德罗毫无声息地趴着,血顺着他的额角和鼻子往洁白的气囊上面流。
他的一只死死抓住方向盘的手,也已经不知被什么划得鲜血淋漓!(。)
男人打架,女人收钱()
冯·迪特下巴微微扬起,略带挑衅地看着刘大仁,还在等他的答案。
战术场面上输了一仗,他想用这样最原始、“男人对男人”的方式赢回来!奥德斯的男人们,比起白鹰国那些电影里崇拜的大块肌肉猛男,对武力的狂热,真是不遑多让!
不等刘大仁说话,梁佩珮却有些担忧地拉住他。
这个软妹子居然没有对这地下搏击场的景象太过吃惊,果然是白鹰国长大的abc,可能对这种地下肉搏和对赌已经习以为常。
她只是担心地拉住刘大仁的胳膊,薄薄的衣衫下面,她感觉到那里的肌肉微微颤动,刘大仁骨子深处战斗的野性,似乎也被这暴虐的场面微微激发出来,但他对这好战天性的控制,倒称得上优雅自如。
“我们还是走吧。”虽然有一瞬间,因为手掌下那雄健的肌体触感而心猿意马,梁佩珮小声说:“别在这里……”
刘大仁略一思忖,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开,轻声说:“没事。”他转向冯·迪特,这骄傲的奥德斯男人,淡淡地一笑:“好啊,来都来了。”
梁佩珮没有立即松手,刘大仁笑着安抚她一下,低声说:“你不如也去台子那边下一注。随便下,看你觉得谁能赢。”
梁佩珮担忧地一点点松了手,眼看着刘大仁和冯·迪特在众人的起哄和簇拥下,越过隔离绳,走上场地。
刘大仁也脱下了合身的外套,只穿着一件短袖t恤。
众人这才吃惊地发现,这个高大、修长的亚洲男人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弱鸡。在衣服的掩盖下,他同样有着一身线条漂亮而结实的肌肉——不像欧洲人那么夸张,但是毫无疑问,都是训练出来、搏斗过的那种,不是花花架子。
两人同时压低身体的中心,目光有短暂的交汇,像两台电极同时发射搏杀的信号!
就在闪电般的一瞬间,两人碰撞在一起!
人群爆发劲急短促的欢呼,这漂亮的开场,预示一场难得一见的打斗。赌注早已被押下,台面上堆满大额的纸钞——当然,是其中一半!冯·迪特曾经是这里战无不胜的霸主,在他升任特种部队的指挥官之后,已经多年不出手。余威尚在!
跟电影里烂俗的桥段一样,很少人押在这亚洲人身上。零零散散一些钞票——虽然这亚洲男人看起来同样高大而精悍,在有些心不在焉、公子哥儿的外表下,偶尔目光斜斜一掠,自有鹰视狼顾的气势,是暗藏霸气的人。
但他毕竟是太年轻了,看那张太过精致好看的脸、一双略带桃花的眼睛,有二十五岁没有?亚洲人的体能,和虽然肌肉结实,仍旧略小一号的体型,使他看上去就处于劣势。
像一只矫健的黑豹,可惜对手却是一只凶猛的狮子!
动作如猫科动物一般迅捷!与这两个人相比,刚才的两个拳手打得就好像是老电影里滑稽的慢动作。这是真正的格斗,一击一闪,流畅到凶狠,全无花架子!
他们没有一个打一个退的动作——整场都在场地的正中央,仿佛他们脚底下有一个圆规的指针将两人定住,腾挪闪躲招架,全都在这个小小的圆心周围,看起来灵活至极,而凶险至极!
你要是在战场上近身格斗过就会知道——周围有可能是峭壁、有可能是密林,有可能踏出掩蔽一步就步入敌人狙击手的范围,甚至有可能,是一片无法勘测的雷区!
真正的格斗,绝不会像电影一样,扔来扔去,一脚踹出三米,恨不得飞檐走壁!
冯·迪特攻势很猛,出拳如同不断的电流毫无间隙,一下一下左右突击。刘大仁的防守则极有技巧,他并不急着如对手般花大力气大开大合——这奥德斯人太过自信,也太心急。
但刘大仁绝非从不反攻,坚硬的肘、柔韧的腕,身体可以伸展开的部位都是他的武器。这里百无禁忌,而隆国人的格斗,近乎一种刚硬和柔韧并重的武术,将人体的极限与机巧,同步发挥到极致!
这不是表演,但更胜艺术!
奥德斯军人的格斗术非常危险,被他们的肩肘或重拳击中一定会口吐鲜血!而一些模拟使用军刺的动作,在两人用来,虽无匕首,更胜锋刃!
这是百无禁忌的战斗,连练兵场上的规矩都没有。两人都受着不痛不痒的轻伤,都用自己的技巧,及时化解对方势若雷霆的攻击。
终于,冯的一记重拳堪堪送到刘大仁眼前,即将在他的太阳穴上开一个染坊,直接送他轻度脑震荡!
冯几乎已经要听见观众的欢呼、享受胜利的飘飘然,不料,刘大仁忽然身体一转,闪电一般从他的肘侧滑开,他的拳轻飘飘落在刘大仁肩膀侧面,刘大仁一只钢铁般的手臂却迎上去,就势卡入他的臂弯,牢牢钳制住了他主要攻击的右拳!
几乎同时,刘大仁身体急转,空着的左拳已经从他的身体后方,向他左侧颈部袭去。冯·迪特已经感受到那拳头带起的风先一步刮到颈动脉旁边的皮肤,冷飕飕!
这一拳下去,他立即就会因为大脑缺血瘫在地上!
刘大仁卡住他的右臂却悄然放松了,左边手肘在他背上巧妙地一磕,重重一下,迪特的身体完全不由自主,向前扑去,三步……四步……六七步之外,他在站稳,恰恰撞上边上带着弹性的隔离线。
他的身体被这一下微妙的弹力送回来,看起来好像是他自己站稳了一样。
观众不明所以,暂时安静一下。其实有懂行的已经看出破绽。
刘大仁却站在原地,再次摆出一个重心压低的防御姿态,等待冯·迪特的再一次进攻。
无所谓,想打下去就打下去。好久也没有这样舒展筋骨,以前在阿鲁汉那些驻地,他和赵夑没事干的时候,也会这样互相“锻炼”一下。
冯鹰隼一般的眼睛深深注目着刘大仁,像在揣测这个隆国军官的心思。
他到此时才相信,隆国也许在军备上,还不算世界上第一流的,但是隆国的军人,普通兵、特种兵、指挥官,毫无疑问,绝不输给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特战部队!
僵持了几秒,冯却没有再上去!他忽然收了脚步站直身子,极为坦荡地说:“我输了!”随后,向愕然的观众高喊一声:“今晚的啤酒我全请!”
众人短暂的哗然之后,立即重新陷入高涨的欢乐。既然来赌,自然有输赢,引不起人们太大起伏,这家俱乐部,都是玩得起的熟客。
但刚刚看完一场如此水平的格斗,再有人请喝酒,那就是最美的事情了!
两人各自离开格斗区域,刘大仁的战友们围上来。梁珮佩兴高采烈地迈着两条长腿跑过来,手里攥着一大把钞票,估计不下两千块!
刘大仁有些愕然:“你押了多少?”
“两百块。”梁珮佩得意地说:“我身上的全部资产,全押你!赔率是一赔十四,你让我赚翻了!”
刘大仁笑着看她孩子气粉扑扑的脸:“你就知道我能赢。”
“你当然能赢。”梁珮佩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会赢!如果输了,也没关系,我们就一起输掉!”
刘大仁的心微微一动。对这样的情意,如果有男人能不动容,那是假的。何况,她是这样可爱又有趣的女孩,真的没有任何一点点是不好的。
两人目光才交织在一起,冯·迪特却相当煞风景地分开人群走了过来。这时,他脸上的神情,早已较之前大不相同。
“刘上尉,你真是好样的!你们隆国的军人,都很厉害!”出乎意料,他竟然使用了流利的通用语。冯单手握拳,郑重地碰碰另一侧胸口:“我尊敬你,军人对军人!”随后伸出手与刘大仁相握,另一只手拍他肩膀,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忽然成了多年的好友!
“后面的训练,相信我们两军都能从对方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我们会是你忠诚的战友!”
表完这个郑重的态度,冯·上尉忽然又想起什么:“下个月,我们跟斯图亚特那边的白鹰国驻军,有一场联谊舞会——真正的舞会,全是漂亮妹子的那种,你可一定要来!”
这中校说完了,才意识到旁边刚才还一脸担忧、现在则一脸小小得意的梁珮佩姑娘,这汉子哈哈一笑,说道:“忘记了,你自带漂亮妹子!那就请你们一起前来!”(。)
刨根问底()
自昏昏沉沉的黑暗中醒来,桑德罗有些不适应透过窗帘的阳光,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
疼……手腕上密密实实包扎过,上了夹板固定。
“你的手臂有挫伤,还有轻微骨裂,为了防止随意动弹加重伤势,医生给你固定了一下。”
说话的是许宁染,她端着一只小小的隆国样式的炖盅进来,香气顿时溢满整个病房。桑德罗看到她立即就挣扎着想坐起来,刚一动弹,头晕袭击了他,他呻吟一声,躺回病床上。
“你有轻微的脑震荡。”许宁染满脸歉意地看着他。
“你呢?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桑德罗急着发问,眼光在脖子可以转动的范围内上下打量许宁染。她的额头贴着小小一块纱布。
宁染很幸运——当然主要得归功于桑德罗的及时救援,虽然方式简单粗暴,还造成了他自己受伤。但许宁染除了头部和腿部轻微的撞击刮蹭,没有更重的伤。
如果那辆追杀的大越野再向她撞击一次,她绝不是贴块胶布这么简单!“红裙子”莉莉丝,她要的是宁染的命。也许还有苏颜的,但苏颜眼下有赵夑陪在身边,任何人都不敢妄动。
“我联系了你的父亲。”许宁染把手里的补汤放下,伸手调整电动的病床,好让桑德罗上半身靠着枕头坐起来:“外长先生正在海外访问,但我能感觉到他非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