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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奥德斯指挥官不耐烦地挥挥手：“放心吧。我们还可以优先让你们挑选武器，你们可以携带更多……”
“那倒不用。”刘大仁说：“只要给我们十五分钟，他们熟悉一下地形，简单布置战术。”
即便是真正的突击行动，各国的特种部队都会提前使用无人机或者卫星系统勘察现场，制定战术。这无可厚非，刘大仁他们也无需托大。
对方同意了，甚至觉得，十五分钟，能研究出个鬼来。这帮隆国人，只是不想输得太难看罢了。
但十五分钟后，双方人员下场、各自进入待命掩藏区域，一声令下开始，冯·迪特和刘大仁一起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透过望远镜观看，这奥德斯人的脸渐渐就有些挂不住了。
他们选择的是一块模拟高寒地区对抗训练的场地。人造雪场造价昂贵。一个个制服不同的特种兵在高高低低的模拟天然掩体——树、石头、河沟中间移动，就像雪地里一个个迅速地小黑点。
两方很快从各自的方向向中场汇集，争夺战略地点、短兵相接。
在面对面、一对一的格斗中，旁观的人会觉得两个国家的特种兵，经过训练后展现的军事素质都差不多。
无论是狙击、短程射击、掩蔽、甚至冷兵器近距离搏杀，奥德斯和隆国单兵素质不相上下，对战中谁都占不到多大便宜，当然，隆国这个“远方来客”也一点不吃亏！
但是，从冯·迪特和刘大仁所站立的观战区，把战场当成一个整体来看，你会发现，奥德斯的特种兵们刚出自己“营地”时，他们团队的协作特别紧密，每个人都精准地发挥自己的职能，该潜的潜，该突击的突击！但是，这些队员对团队的依赖非常高！
一旦分为三支以上进击，而其中有任何一队成员少于四人时，他们合作的步调就被打乱了。“突击——掩护——断后”交替进行的有效合作被打散，一个小队看不到战术手语时，对另一个小队的援护会迟缓三到五秒以上！
在战场上，三到五秒，可能已经折损了整支队伍的战斗力，足够敌方半个突击小队刺刀般插入了！
总之，如果地区足够大、而奥德斯派出的队员不足够多，那么他们的控场能力就会不断被削弱！而一旦单兵离群，这些奥德斯特战队员，几乎就没有表现出什么有效战略！感觉就是遇到一个隆国特种兵打一个，缠斗在一起，还不一定能占便宜！
隆国这边的特战队员也都是体格强健的男子汉，不输给这些欧洲大兵们！
但反观“龙魂”，情况又不太一样。龙魂团队合作时，紧密犹如一体，每个部件都精确咬合，最高效发挥各自作用，配合天衣无缝。
但同时，这支队伍的每一个个体，都好像体内装了一个精确的同步装置，能够在离散的情况下快速领会甚至预测友方的意图，在两侧分别包夹的情况下，也能不经预约直接发挥配合作用！
即便单兵作战，这支队伍中每一个都好像是战术专家，对地形的充分应用、为友方留下的援护空间，甚至对敌人方位的预判，都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准确率。
“这是啥！”陪同的奥德斯副官眼珠子都看直了，也不知道是吐槽还是不耻下问：“这是你们隆国人的‘兵者诡道’、什么兵法吗？”
战场上看起来势均力敌，但其实，这些懂得战场控制的高级军官都看得出来，战场已经被“龙魂”特战队牵制住——他们在微妙地选择阵地，把这些奥德斯的傻大个们拉到他们想与之交战的任何地方去！
如果敢让隆国人再熟悉一些地形，都用不着狙击手这种王牌，怕是战场上面的局势就要一边倒了！这种历经成千上万次的训练，形成的、行云流水一般的默契，连梁佩珮这个外行都看得眉飞色舞，直呼过瘾！
迪特上尉忽然想起之前在视频里看到过隆国的阅兵式。成千上万的军人，那身姿、队伍的切线、角度，完美的就像一个数学模型！
就连成千上万脚步，发出来都只有整齐划一的一声巨响！
他曾经以为那是花架子而已，现在终于看到了这种可怕的精准，在战场上最直观的运用！太可怕了！
在双方指挥官的默示下，战斗提前结束，没有等哪一方真把旗帜插到另外一方的老家去。
毕竟这只是“交流”，双方都得拿着分寸，交流才刚刚开始第一天，谁打了谁的脸都不太好看。虽然，谁打谁的脸好像已经有了结论……
冯·迪特，这个倨傲到骨子里的奥德斯人有点气急败坏。队员们下去卸除单兵作战装备，他忽然大步往刘大仁这边走来。
“我说，晚上在后街上的俱乐部，我们有一场趴，要不要来？”他看着刘大仁，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发出一个带着挑衅意味的邀请。
刘大仁惊诧两秒，这才办正事儿，怎么忽然提起party来了，不符合奥德斯人的严谨本性。但他随即明白过来，这场“趴”大概有点特别。
奥德斯人都是一群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石头脑袋”，如果不让这高傲的指挥官彻底满意、或者彻底服气，接下来这三个月的访问交流，绝对不会顺畅。
“好。”刘大仁淡定答应下来：“感谢您的盛情，我们会去。”
“带上你的队员一起去。”冯·迪特说完看看刘大仁，再看看跟在他身边保持“外交式微笑”的梁佩珮，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刘大仁心里苦笑一声，看来除了输掉对抗的愤怒，这位上尉还误会了什么。显然，对方对他这种“带着女秘书/翻译”来参加军事训练的做法，很是不齿。搞不好，奥德斯人还认为，隆国的高级军官，都是这种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呢。
明晚，得做点什么啊。
刘大仁转向梁佩珮：“要不，你先忙你的，后面的活动你就不要跟着了。”
“好呀，我正有此意。”梁佩珮向他笑着，带点撒娇的意思：“但明天晚上是party！趴体你可不能不带我！”
好孩子，你还真以为去玩呀？刘大仁苦笑。（。）
搏击俱乐部（）
第二天的傍晚，七点多，刘大仁和小队里比较贪玩的几个家伙一起，开着基地的军车到了冯·迪特说的俱乐部。
看外表，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酒吧，木头的柜台桌椅，散散乱乱的，人坐的不多，但是好多座位上都有空啤酒杯，还有喝了一半的奥德斯黑啤酒，看来刚才上过一大波客人。
酒吧里有个巨大的电视屏幕，安放在吧台上方，里面正在随便播放节目。刘大仁跟伙计们在吧台边坐下，也各要了一杯本地最出名的黑啤酒。
与此同时，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地区新闻。
“在斯图亚特的首都罗浮城发生一起严重车祸。在离市中心大约二十公里的快速交通干道上，一辆大货车突然撞向一辆正常行驶的城市suv，suv车主为了躲避，撞上另外一辆越野车，并因此引发了罕见的多车连撞事件！
目前，引发事故的货车司机已经被拘留，事故原因正在调查当中。幸运的是，车祸中未引起人员死亡，仅有两名司机受伤，已经送往当地医院救治……”
刘大仁的目光在画面上停留了不到两秒，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抬眼一看，梁佩珮今天穿着一身超级短的牛仔裙，外面搭了一件大衣此时拎在手上。裙子下面，两条修长的****裹在靴子里，真是劲爆的一身。
“泡吧嘛，总得有个样子。”她还化了一个很适合的妆，烟色的眼影下，一双眼睛冲着刘大仁一眨一眨地笑。酒吧里有两个奥德斯男人，吹一声悠长的、纯粹赞誉意味的口哨。
酒吧的一个酒保走过来，对刘大仁一行人点头示意：“迪特先生的朋友？请跟我来。”他们跟上他，往酒吧的后面走去。
长长的铁楼梯旋转通向地下，尽头一扇隔音的门，严严实实闭着。
酒保伸手一推开门，震耳欲聋的音浪扑面而来，是狂霸酷炫拽的奥德斯电子乐，打游戏爱用的那种，夹杂着人群的吼叫，几乎没将纤瘦的梁佩珮直接掀在地上……
酒保面无表情地伸手，给一人塞了一副耳塞：“祝你们好运~”扭头就走。
这里确实需要耳塞，不然能震出心脏病。几人走进房屋，这才明白楼上为什么那么多留下的空杯子。
几乎整个俱乐部的客人都在这里了！
一百来平米的地下室，墙面和水泥柱子都裸露在外面，没有任何装修，喷漆喷上怪异图案。人群围在一起挥动胳膊吼叫，在最中间，是隔离带拉出来的一个方形，差不多十米见方。
这是一个地下的角斗场！一切陈设，让刘大仁他们瞬间想起著名的电影《搏击俱乐部》。
两名来自中欧的大汉在场地中间，赤…裸…上身搏斗！一个比另一个矮一些，贲张浸满汗水的肌肉，在刺目的探照灯下油光发亮！高个子出拳迅捷如同一阵狂风，小个子左躲右闪，极其灵活，但仍免不了被击中两下，没有任何护具的面部立即高高肿起来！
高个子得到便宜，继续这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小个子被逼得步步后退，几乎接近带有弹性的边线。人群带着嘘声，用手指对着小个子指指戳戳。
在人群中有个略高的木台，上面坐着面无表情的黑塔般保镖，刘大仁看见台面上有张桌子，一条线划为两半，堆满大大小小面额的纸币！
他们在对赌！这充满汗酸、体味，间杂着淡薄血腥味的狭窄空间里，正上演男人们钟爱的、力量与大把现金的双重对决！
桌子上还有昂贵的腕表，不知道是哪个堵疯了的豪客从手腕上捋下来的。
“这，不合法吧？”一个队员小声说。
隆国的军人们不喜欢参与这种场合，他们准备转身离开。这时，冯·迪特却越过重重人头看到了他们，分开人群走来，揽住刘大仁的臂膀。今天他也没有穿军装，普通的外套，显得这位奥德斯军官更加高大强壮。
“有些犹豫？放心，这在奥德斯是完全合法的。”冯习以为常，又有些不怀好意。
正当此时，那个被逼到边线的小个子发动突然的反击，只见他紧握的重拳雷霆般一下又一下、连续击打对手左侧的腰部——大个子那里有一道伤口淌着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旧伤，开裂了！
没有人在乎这格斗之中是否道义和公平。所有人要的只是输赢！众人爆发出大声的喝彩。
在小个子的连击下，大个子的腰部再也不堪重负，单腿跪了下去。他半天晃晃悠悠难以稳住身体，胜负已经很明显，小个子似乎有些犹豫，并没有上前“追杀”。
人群再次爆发催促的声音，小个子结束了犹豫，上前准备在对手颈侧补一拳，让他彻底躺下。这时，大个子却晃晃悠悠比出一个手势，那是“认输”的意思。
“怎么样，打不过还可以认输。”迪特上尉还有点得意，也有点挑衅：“我们不像那些白鹰国人，能活活打死人。”
这种地下搏击场，没有护具，没有规则，没有裁判，一方把另一方打趴下——要么彻底趴下，要么一方认输，比赛才算结束。
这是彻底的野蛮，却也是最原始的暴力对决。
人群喧嚣着拥挤着，争相去触碰那位赢家汗淋淋的肩膀，有人把钞票扔在他身上，以示对他的崇敬！这是赢家的待遇。
高台那边，会计熟练地没收输家一侧的投注，开始给另一侧的人分钱。真是狂欢！
冯·迪特向人群中挥了挥手，人们就逐渐安静下来，有主持人模样的白人男子用奥德斯语向观众高声介绍：“大家的老朋友，迪特先生带来了他的朋友，很多年没见过老朋友的表演了，有没有人想疯狂一下？”
人群中立即爆发更加狂热的呼喊，有人晃动着手中刚刚分到的钞票。显然，冯·迪特在这里，曾经是个厉害的角色。
特种兵对打一般人，即使是对打搏击冠军，其实也还是胜之不武。刘大仁心里暗笑。
迪特却用鹰一样的双目牢牢锁定他的脸庞，带着一丝笑意，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场？”（。）
连环车祸（）
就在这同一天的中午。
罗浮城是个阴霾的天，拜各种大工业的发展和汽车尾气所赐，城里的空气灰蒙蒙的，感觉都能撕下来一块放在嘴里嚼一嚼，搞不好还有趣多多饼干一般的颗粒感。
能见度不是很好，许宁染驾车在快速干道上，也不敢开得十分快，她要离开城区，去取一份当地政府联办的文件。路上车子不多，井然有序，开了定速巡航，倒也不怎么费劲儿。
快到下一个交汇的岔道口，许宁染打起精神。导航的界面，指示不是非常清楚，究竟应该越过这个岔道直行，还是从岔口转高架桥下去，居然就简单地画了一条交叉线，让人相当迷茫。
到底是不够发达的国家，高架桥在城市中并不常见。要是在北都的西云门立交上这么导航，怕是要终生迷失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公路二维码”里……
宁染透过后视镜看一眼，有点无奈加心烦。
桑德罗的车子又远远地跟着，中间隔了十几辆车，黑色的大越野在薄薄一层雾气中仍然有些显眼，保持一个不紧不慢的车速。这位公子哥儿，显然没什么正事要干？
“我有些担心你。”桑德罗这样说过。
其实他可能每天也挺繁忙的，这位外长的儿子时不时需要去家族企业里视察、开各种冗长的会，决定经营的事，有时还需要陪同他的父亲出席一些场合，作为半个官方人员——在斯图亚特，这种“家族式”的政…治亮相，并不少见。
但闲着的时候，他显然很愿意花费时间在许宁染身上。午餐时，许宁染拒绝了他的约会，说要出城公干，这不是，他干脆就“陪着”来了。
斯图亚特的男人们，对追求喜欢的女人，真有一种搞大工程的感觉——重视、耐性、礼貌风度，一个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