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呢?”易辰听了,立刻问道。
“在这里。”王伯恭敬的将放在一边的羽箭递给了易辰。
易辰接过羽箭,箭身是橡木所造,箭尾是赤色羽毛,这种箭,在他所知的范围之内,只有一个人会用。他出现了!意识到这件事情,易辰面色沉重了下来:“王伯,这件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谁也不可以。”命令的话语,难得的带着几分强硬和霸气。
“是。”王伯虽然没有看过字条,也不知道羽箭是谁所发,但是,易辰的脸色,明白的告诉他,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又岂会多嘴?
易辰拿着羽箭,还在细细的琢磨着什么,便听到了茗烟的声音从长廊上传来:“易辰,不知道我们,可否打扰了你呢?”
最近这些日子,茗烟总会来这里,与他对诗作画,他倒是没什么诧异的。但当他回头一看,却发现,今天来的不仅仅是她一人。想到手中的羽箭还未收起,他下意识的放了下去。可惜,还是晚了。
第94章 街上偶遇似故人()
“辰,你手里的羽箭,好漂亮呀。”紫凝冰带着惊叹的说道,然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易辰的面前,将他放下的手臂一下子拽了上来,未经允许的一把将羽箭夺走,还是如以往一样,带着几分霸刀和无赖。
“冰儿。”易辰和茗烟异口同声的嗔怪了一句。
“辰,这个羽箭真的好漂亮呀。”紫凝冰一边细细的打量,一边赞叹的说道,“橡木箭身,实在是少见。赤色羽翼,更是难得。竟然会有这么漂亮的羽箭!”连连的赞叹,毫不吝啬。
“哦?橡木箭身?”茗烟听了,也来的兴趣。上前一步,与紫凝冰并肩打量羽箭,却总觉得,这支羽箭,似乎在哪里见过。
易辰见紫凝冰只是赞叹,不由的松了口气,生怕她曾经见过这把羽箭。看来,是自己多心了。“是呢。我也觉的,很漂亮。”温纯的应和了一句。
“辰,这是宣送来的吗?”紫凝冰似乎是太过喜欢这个羽箭,很自然的问道,如曾经一般,亲昵的称呼着,那个她要忘记的人的名字。
易宣?对了。想起来了!“我曾经见过这枝羽箭。”茗烟肯定的说道,然后一把将羽箭从紫凝冰的手中夺过来,似乎是要证明什么,将羽箭的箭尾对着阳光,从缝隙里透过的阳光,落在青石板上,形成了一个精细好看的图案。
那是一个若隐若现的“星”的图案。
易辰诧异的看着茗烟,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羽箭的秘密?她见过羽箭?是什么时候?
“在哪里见过?”紫凝冰好奇茗烟的激动,更加好奇她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去验证。
“那年易宣来皇宫时,身后的侍从,其中一人就曾经背着这样的羽箭。”茗烟将羽箭还给了易辰,看了一眼诧异的易辰,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好奇自己怎么会见过这羽箭,继续说道,“我记得,那次庆典宴会上,易宣就曾经露了一手,当时,他用的便是这种羽箭,百步穿杨。他曾经特意对我和暖雪,展示过这个赤色羽箭的特别之处。”
那个人,在墨翰的半个月里,究竟都做了什么?易辰听着茗烟的诉说,手紧紧攥着。
“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呢?”紫凝冰惊疑了一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在她的印象里,易宣一直都是佩剑的,而且,剑术也很好。但是,从未见他碰过弓箭。还记得,有一次,她看到一把很漂亮的细弓,易宣不仅不看还说过“弓箭是最卑微的武器”,这样的话语。
“不会错的。”茗烟言之凿凿的说道。
一旁的易辰,带着几分慌乱的目光在紫凝冰和茗烟之间游离:“其实,是宣送来的。不过,宣只是因为我喜欢这个。”温纯的带着一丝混乱气息的开口。却引得紫凝冰生疑:
“辰,他厌恶弓箭,不是吗?”
“其实,其实是因为曾经发生过一件不堪的事情,所以…宣才开始厌恶的。”易辰的话语并不连贯,还有些微的结巴。但是,不堪的事情。这样的借口,足够茗烟和紫凝冰不去追问,也可以掩饰他的迟疑犹豫。
“是这样啊。”紫凝冰听了,笑了一下,说道,“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羽箭。”神情还带着几分眷恋。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枝羽箭呢!
一旁的茗烟却并没有被易辰的话蒙蔽,冰儿夺过羽箭时,他分明有一丝慌乱,后来,自己想起是谁拥有这样的羽箭时,他的诧异。这一切,绝对不会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易辰,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墨翰王城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穿着黑色斗篷、遮住脸的人在那里,观察着四周,压低声音的对话,很轻,声音却沧桑有力:“少爷,这样做,真的可以吗?万一,易辰发现少爷的所在,那岂不是一切都白费了吗?”
“你还不了解易辰。三岁定八十。他永远都是那副样子。他就算怨恨,却终究是个心软的人。”被称作少爷的人如是说道。虽然很轻,却听得出青年的朝气,压低的声音,也掩不住那份骨子里流露的野性。
“可是,我还是觉得…”那个侍从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见那个少爷突然抬手,打断了那人的话:
“好了。事情办完了,我想自己走走,你先回去吧。”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因为抬手的动作,斗篷包裹的身体露出了一部分,那人穿着的应该是一套素白色染着翠竹的衣服,他放下手的时候,右手将斗篷拉了一下,将自己整个裹在斗篷底下。大跨步的走出了角落,却一直走着小巷。
侍从只是呆愣愣的,却违抗不了。
“茗烟,我先回去了。”紫凝冰和茗烟在易辰那里呆了好一阵子。想到快到午膳时间,便离开了。紫凝冰习惯了出门徒步,所以没有准备马车,也拒绝了茗烟的邀请,她还是喜欢闲适的走在街上的感觉,比较自由自在。
“嗯。”茗烟冲紫凝冰笑了笑,然后上了马车,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撩起了车帘说道,“冰儿,改天我们一起去郊外游玩吧。好久没出去走走了。”
“好啊。”紫凝冰当然是满满的笑意应下了。看着茗烟的马车离开,她这才和兰香,慢慢悠悠的往闲王府走去。只是,却未曾想过,会又一次,撞上一个人。
“啊。”紫凝冰和兰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走到德宣街的街尾时,与一个从小巷里走出来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小姐,没事吧?”兰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紫凝冰,关切的问道,目光还仔细的在紫凝冰的身上扫过,确保没有什么碰撞。其实,她是过多的担心了。真的只是撞了一下,肉墙是不会有什么伤痕和疼痛的。
“我没事的,兰香。”紫凝冰摇了摇头,冲兰香笑了一下,这才去看突然出现的那堵肉墙。那是一个身穿素白色底纹、翠绿竹叶刺绣衣裳的男子,高高束起的发冠是紫金色的,器宇轩昂,虽然带着镂空的半面具,却依旧能想像得到他精致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眸,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对不起。我刚刚思虑恍惚,撞了小姐。实在抱歉。”那个男子温文尔雅的道歉,双手还对合做出了个作揖的动作,话语真诚坦荡,却掩饰不住他的本性,眼眸清晰的流露出放荡不羁的野性,就好像一匹未被驯服的野马一般。
有那么一瞬,紫凝冰好像要被带入某个回忆的长河,却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公子不需要道歉。我若是小心一点,也不会与公子撞个满怀。”她浅浅的一笑,不经意间,一缕发丝,却在此时滑落。
“小姐善解人意,让我惭愧。分明是我的错,小姐却与我一同分担,真是惭愧呀。”那个男子温润的话语,透着几分惭愧之意。对紫凝冰也重新打量了一番。
紫凝冰轻轻的撩起那缕发丝,将它别到耳后,笑着对那个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公子言重了。我还有事,便离开了。不过,希望公子,下次可要小心一点,说不定,下次前面就是一堵墙了。”话尾带了几分俏皮,掩口笑了一下,便与兰香离开了。
那个男子,却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紫凝冰而去。她右边耳后一指的位置,有一颗小红痣。难道,是她吗?
第95章 李代桃僵巧识破()
茗烟回了万月阁,照着今天的印象,将赤色羽箭画了下来。看着画好的羽箭图,再去想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总觉得,事情没有易辰说的那么简单。但却总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
“公主,这个奴才,应该怎么处置?”长荣带着两个士兵 ,押解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茗烟看着那个小太监,从未见过的样子,眉头一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公主的话。这个小太监,手脚不干净,拿了很多宫里的东西到宫外去变卖。”长荣恭敬的话语,铿锵有力。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那个小太监一个劲的叩头,不停的念叨着“公主饶命”,惊慌的样子,看来是已经落实了罪证。
茗烟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屋内的东西,似乎没有少什么。“长荣,这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是去谁宫里偷东西被抓的?”茗烟略微迟疑了一下,问道。
“回公主的话,这个小太监是前几日安排到咱们这儿的太监,偷的也是咱们这里的东西。”长荣恭敬板正的回答,眉目间一股正气,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不住求饶的小太监,目光带着不屑。
茗烟神色微微有些诧异:“瑾月,看看屋里少了什么。”带着几分迟疑的又一次环视了一边屋里,确实没什么少了的呀。
“公主,这个小太监算是聪明,他事先就已经记下宫里的每个物件,只要找了相似的仿制品便会离开代替真品摆放在原先的位置上。所以,若是公主不细看这些东西,是不会发现其实大部分都是赝品的。”
“什么?”茗烟听了,眉头紧皱,顺手拿过手边的一个瓷瓶,色泽暗哑,瓷质粗糙,瓶底的官印像是被水冲花了一番,果然是假的!“好大的胆子。”茗烟将赝品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倒是在本宫这里,用这种李代桃僵的把戏。”厉声呵斥了一句。李代桃僵?对了。就是这个!突然的,脑海里就将所有的东西串联起来,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说的通了。“本宫有事,这件事情,长荣你来处理就好。”不去理会这个犯了错的奴才,说完这话,她便匆匆的走了出去,乘马车出了皇宫。
易辰刚沐浴完,准备休息,房门却被敲响了:“殿下,长公主在前厅等候,说是有事要问殿下。”王伯苍老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易辰听了一惊。现在已经快到亥时了,她怎么会来?深夜造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我稍后便去。”应了一声,他手脚麻利的换了身衣裳,不顾还带着水珠的头发,只是拿发带扎了一下,便到了前厅:“长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还是冰儿怎么了?”
茗烟有些诧异易辰现在的打扮:带着水珠随意扎起的长发,比女人的还要黑亮柔顺,发梢滴答着水珠,简单的衣裳,腰带还没整理妥当,担忧的神色,黑亮好看的双眸,关切之情,毫不掩饰。他对冰儿,果然情义非凡。意识到这一点,茗烟无意识的笑了一下,唇边绽开的笑容,却带着几分苦涩:“果然,对你而言,冰儿是很特别的存在。所以,即使欺骗,你也不愿让她知道,当年其实是一场误会。”朱唇轻启,茗烟的眼眸,竟然带着几分理解和疼惜。
易辰惊诧的看着茗烟,迟疑了一下,说道:“公主,您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可惜,易辰的神色和语气,已经证明了茗烟的猜想。果然是这样!“易辰,不妨单独聊聊吧。”茗烟温柔的笑着,唇边却始终染着几分苦涩。
易辰想,自己真的很笨。连茗烟都瞒不住。苦笑了一下,说道:“跟我来吧。”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转身向后院走去。
茗烟跟在易辰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步半的距离。穿过迂回的长廊,到了易辰的书房。茗烟跟着易辰进去后,转身将门关好。
“公主,为什么你会知道?”易辰坐在圆桌前,看着茗烟的眼神,带着惊疑,带着困惑。温纯的话语,却透着无力和无奈。
“易辰,你相信,天意还是巧合?或者,相信缘分吗?”茗烟随之坐下,与易辰对视着,柔和的眼眸,带着几分小女人的柔情,那大概是对缘分的执念吧!
易辰沉吟了片刻,低敛着眼眸,说道:“或许,我都相信。因为,它们都没有什么矛盾。”
“是的。确实不存在任何的矛盾。”茗烟温柔的笑着,说道,“但是,当所有的一切,都凑在了一起,总会去怀疑,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阴谋。”明明是清灵的声音,却总是有种说不出的重量感。
易辰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依旧是低敛着眼眸,沉默不语。茗烟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当年冰儿与他的相逢或许是缘分,但被我看到,却是巧合。冰儿与易宣相识或许也是一种缘分,但被我知道理由,却应该说是天意。”
易辰虽然没说什么,可是交互紧握的双手,却出卖了他。
“易辰,你果然不适合当个皇子,若你只是普通的富家子弟,会比现在,幸福很多。”柔柔的话语,淡淡的笑容,茗烟看着易辰,突然觉得皇室的悲哀太多了。这样的男子,毫无心机,毫无城府,却是一国皇子,更是一个质子。心口没由来的疼了一下。
易辰诧异的抬头看着茗烟,这是第二次听到别人对他说这番话。“公主,我可以将这话视为褒奖吗?”温厚的话语,却带着几分苦涩。
“易辰,你可以喊我茗烟。”茗烟温柔的冲易辰笑着,轻声说道。
云澈今夜不知道怎么了,辗转难眠。果然,软塌不及他的床舒服。轻叹了口气,起身整理衣襟,出了书房,向卧房走去。书房离卧房不算远,隔着一道矮墙,再绕过一个花池便是。他沿着长廊走去,在经过花池时,卧房的烛光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云澈心下一紧,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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