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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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为奴-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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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具美好肉/体。

    容与瞬间有种头皮炸裂的感觉,他是喜欢男人的,对男性身体和散发的荷尔蒙尤其敏感,虽然这辈子从没想过涉猎情爱,但本能是控制不住的。小腹下猛地涌起一阵乱流,他心乱如麻,手脚发软,深深低下头,拿起巾帕走到沈徽面前,生涩的为他擦起身子。

    迷迷滂滂间,忽听沈徽嘶地呼痛,随后低叱道,“手上怎么没轻没重的!”

    容与一怔,忙去看他的背,果然见那里红了一条,想是方才没留心,因想着快点结束这擦身的活计,手上力道有些猛了。那么细嫩的肌肤,又刚沐浴出来,最是柔软细滑,哪里禁得住一点力量揉搓。

    心跳登时如擂鼓,容与半蹲在地上,视线停住在他两条修长的小腿之间,怔愣一瞬才想起请罪,只好曲膝跪在原地,垂首道,“小的不是故意的,请二爷息怒。”

    地上满是淋漓水气,瞬间襟袍就被打湿,膝盖上传来一阵刺痛,还是不久前被他罚跪,留下的后遗症。没事时还好,只要天气转寒或是空气湿润,多少还会隐隐做痛。

    跪在地上,容与心里直后悔,不过是看了一眼那身子,竟然会把持不住,这样下去要如何伴君?

    本就打定主意要报他救命之恩,顺带让自己过得舒服些。既然目标明确,就不该有非分之想。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要刻进脑子里,以后时时提醒自己。

    沈徽心里不满,特别是容与跪在他身后,他连他的眼神表情都看不到,嘴角挑了挑,寒着嗓子道,“伺候的规矩回去再学,你要晓得自己的本分,总管是那么好当的?当得了爷外头的家,也要当得了内宅事务,更要当得起近身伺候的差事,谁教你只管擦后头的?”

    一语点醒了惴惴不安的人,容与道是,起身绕到前头来。这回长了心,别过眼神,根本不看那具身体,只用余光瞥着擦到哪里,手上愈发轻柔和缓,不带一点力度。

    然而有些地方终究是躲不过,平整漂亮的腹肌绷得那般紧,像有意炫耀,有意展示,再往下去呢,绕不开那处所在,湿漉漉的,仿佛还在滴水。

    擦还是不擦,这是个问题。

    内侍伺候主子,自然是不能有避讳,谁管你心里有没有起伏,或是因此联想到自己的残缺,反正在主子跟前,一切委屈都得收起来。要是真绕开那儿,只怕沈徽又要发作,不知会怎么挤兑他,搞不好真的发狠责罚他一回。

    容与下意识侧头,只让自己能看清那处所在的位置,一咬牙,将巾帕覆上去,整个的包裹起那个软绵绵的物什。

    沈徽居高临下,将脚下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年轻面嫩的小内侍,在外赫赫扬扬的一品钦差,现在俯身在他的膝弯处,头垂得不能再低,刻意的偏转视线,显见着是不敢,甚至是逃避正视自己。

    有一刹那的不解,他生得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英武俊朗,连那里也不例外。尤其是此时此刻,完全不狰狞,在温柔抚慰之下,一点点抬首振奋起来。而那手劲又恰到好处,手指灵活,手掌温热,连指尖的轻颤都可以感受得一清二楚。明明是心有旁骛的,做什么不愿看?难道他还敢嫌自己不成!?

    不过下一瞬,他就改换了想法。巾帕已挪到大腿内侧,仍旧细细的在擦拭,指尖的颤抖却没有停止。心绪浮动这么大,该不会是被他的伟岸震慑到了,联想起自家残缺,因此而愈发自伤?

    对于内廷净身的规矩,沈徽自是清楚,大胤不同于前朝,为了方便如厕,又保持一定的美观,特意在施刑的时候有所保留。既然他也有,想来是存了比对,于是便更生自卑。沈徽暗暗猜想,身为男人,那种感觉一定十分不好。

    这世上原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何况一个内侍的心境,作为帝王更是无从体会。然而这一刻,沈徽心头却泛起挥之不去的怜惜,如此清雅的相貌,秀逸精致的骨骼,兼有满腹才学,确是可惜了,此身只能为奴为仆供人驱策。

    自以为猜透旁人心思的上位者,一厢情愿的怀着悲悯,殊不知,脚下的人正满腹怨气,一脸惆怅。皆因巾帕移开再往下擦时,余光赫然看见,那处软绵绵的地方居然抬起了脑袋!

    容与咬着唇,愤懑不已,他心里膈应,手上收着劲儿,不由地直腹诽,不过蜻蜓点水的迅速擦过罢了,又不是大/保/健,用得着对着他抬头么?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恨只恨就算是挑衅,他依然得咽下这口闷气。

    一声不吭的擦完,容与站起身,被热气熏蒸久了,脑袋都有点发昏。背上黏黏腻腻,额头上都是细汗。一绺碎发不知什么时候垂下来,喉头紧了紧,发梢上的汗珠便顺着纤细的脖颈,流进了锁骨凹陷处。

    沈徽眯着眼,这一幕没逃过他的注目,何况还有那被热气熏蒸过的清瘦面庞,已不知不觉泛起了红晕,颜色质地如同上好的芙蓉软玉,更像是两片花瓣贴合在面颊上。

    满室春意融融,让人心动神驰。

    不过也只能止步于神驰了,穿好衣裳回房,他看着容与铺床叠被,在褥子里摆上汤婆子,忽然心念一动,淡淡道,“我不习惯用那个,热得不均匀,今儿就由你暖床吧。”

第40章 暖床() 
脑袋嗡地一响,容与回身,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小的……小的……还没洗过,怕弄脏了二爷的床,还是……还是算了吧。【鳳/凰/ //ia/u///】”

    沈徽坐在圈椅上,嘲讪的笑了一声,“爷不嫌弃你,不必废话了。你身上素来干净,且不爱熏那些乱七八糟的香,要不为这个,爷也不肯让你近身伺候。”

    真是多谢抬举了,容与心头气苦,咬着唇,活脱脱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这不合规矩,小的不敢从命。出门在外不比家里,没有丫头服侍,还请二爷忍耐则个,体谅事从权宜。”

    “恩,你也知道要事从权宜?”沈徽被他逗笑了,“做人奴才竟不想着为主子分忧,却劝主子不该要讲究?你的忠敬之心就是这么体现的?事从权宜,我看你就做不到这四个字。”

    容与知道赌口齿,十个自己也说不过沈徽,此际真想仰天长叹,怎么摊上这样一个皇帝!这是宫女该做的事,他就算不是完全的男人,好歹也算是个半个吧,就这样打发去暖床,听那口气,还像是给了他天大的体面。

    有一瞬真想撂挑子不干了,拼着被他责罚也认了,可就怕被罚的半死不活,依旧还得提溜上来伺候,那时节只会愈发没脸。他到底是个理智冷静的人,身处这个位子,须讲究识时务,给你脸,你就好似封疆大吏一样风光/气派,可私底下呢,终究只是人家家奴。

    容与想开了,反正方才汗湿重衣,既然他不介意,正好都往他褥子上蹭蹭。于是也不犹豫,脱了外罩露出中单,欠了欠身表示领命,抬腿就往被褥里钻。

    床上的人负着气,任身下再柔软舒服,也沉默着一言不发。床下的人看在眼里,眼角漾起笑意。

    捱了半柱香的功夫,容与坐起身,穿鞋下了地,脸上仍是恭敬,“小的已将床暖好,请二爷安置。”

    沈徽笑笑,果真脱了衣服,躺在那片带着他体温的茵褥上。

    溜溜折腾一晚,容与终于松口气,正待解下帷帘,床上的人又侧过身,以手支头笑看他,“念在你服侍尽心的份儿上,将功抵过,爷就不罚你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容与禁不住蹙了眉,“小的愚钝,实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爷明示。”

    眼见他垂着双眼,态度虽恭敬,言辞却冷硬,沈徽也哼了一声,扬声问,“临出门前,我是怎么吩咐的,说给爷听听。”

    容与脑子转得飞快,回忆起他交代过的话,片刻之后就想起来了,原是他叮嘱过,不许喝花酒,更不许眠花宿柳……

    背上瞬间下了一层汗,他毫不怀疑沈徽虽放他出来,但自己一举一动都还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定有人专门负责盯着他,自然也就知道那晚他赴宴发生的事儿,还有现如今,被他收留在扬州驿馆里的方玉。

    皇帝的话自然是金科玉律,不容置喙更不容违背,容与默默垂首,提衣跪了下去,“小的知罪,请二爷责罚。”

    想明白了,脸上愠色全消,只剩下刻意装点出来的乖顺和驯服,沈徽看着,却一点没有开怀的感觉。

    责罚?倘若真罚了他,他心里一定是不服的,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准,那样的场合,他若不顾官场世情一味推辞,才是不明事理不堪重用。

    所以自己不过是逗弄两句,并没有罚他的意思,难道他一点都感受不到么?

    心里一阵气涌,沈徽冷冷道,“明知故犯,该是罪上加罪!念你是初犯,我暂且不追究。若有下次,一并重处。”说罢挥挥手,“得了,你起来吧。”

    容与低低应是,叩首谢了恩,还没起身,又听他问,“那匹瘦马,你打算如何处置?”

    容与想了想,认认真真回答,“小的因不便和段洵撕破脸,不得已才收下那女孩子,原打算趁离开前打发人去段府,送上等价之物,一则有示好之意,可以减轻他的防范;二则也算是还了这份人情,日后再要拿这个说嘴,小的也有辩驳之词。事出紧急,来不及回禀二爷,是小的疏漏,今后再不敢如此。至于那女孩,小的打算带回京里,先安置在小的家中,待问过她,再行安排去留。”

    前头说的谦敬,思路透彻清晰,沈徽正暗自满意,听见最后一句,眉毛立刻拧紧,“你还打算留着她不成?是不是我不问,过阵子你便有本事偷偷把她弄进家,放在你身边,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好方便近水楼台?”

    所谓家,自然是指宫里。若论可操作性,容与一个内廷掌印,只要不怕将来有人借机生事,伪造宫人身份,弄进去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这纯粹是冤枉人,他不仅半点都没想过这么做,更何况是所谓的近水楼台?这话却又是什么意思!

    忍着不快,容与摇头,“小的从没那么想,也知道家里规矩,不敢胡来。”顿了顿,他抬头,仍是平静道,“小的是看她身世堪怜,想给她个活路。若二爷觉得不妥,小的回头叫人安顿好,往后再不和她有瓜葛就是,只请二爷给小的点时间。”

    沈徽哼笑一声,言简意赅,直指核心,“这么说,你是执意要把她带回京里了?”

    容与舔了舔唇,点头说是。一个字一锤定音,床上的人再没了话说,屋子里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渐渐地,似乎有运气的动静,沈徽冷笑一声,突然喝道,“出去。”

    容与一凛,对他突然作色直觉匪夷所思,弄不明白堂堂九五至尊,做什么非要和一个小女孩过不去,恻隐可以没有,但对无关痛痒的人怎么就不能大度点?

    无可奈何被扫地出门,心内架不住惶然,次日到了他跟前,更是敛容正色,说话行事愈加的谨慎小心。

    沈徽没再横挑鼻子竖挑眼,只是依旧阴沉着脸。过了两日启程回扬州,不知谁捅到御前,说侍卫里有一个祖籍苏州的,因和上峰告了假,偷溜出去一天,只为私会家乡表妹,结果那日没顾上返回扬州,到了晚上才匆匆赶回驿馆。

    容与一听便知不好,却也不便求情。说到底,这帮御前侍卫和内侍是一样的,都得伺候主子寸步不离。别说是表妹,就是亲娘死了,也须得等皇帝开恩才能回去看一眼,否则就是擅离职守。

    是谓在主子跟前,从来都没有亲人可言。

    果然沈徽震怒之下,将那侍卫和其上峰处以重责,罚了薪俸不说,还赏了一顿责打。只是碍于出门在外,板杖之类并不方便,于是让人拿了马鞭,每人各抽了一百记,害得容与又忙不迭吩咐人去买金创药,回来给那二人治伤。

    甚至连延医问药的银子,他都总揽下来,从自己账上走了。只为心里隐约觉出,沈徽这一回动怒,多少和自己脱不了干系,那两人的鞭子,至少有一小半是替自己挨的。

    再后头几日,即便他加倍恭敬,凡事都赶在沈徽开口前做好、预备下,算是伺候得极妥帖,也仍然没能让沈徽心情转好。

    直到恭送这位微服出游的皇帝登船离开,容与还是没见到他一个笑脸。望着宝船渐行渐远,想着回宫后前途未卜,不禁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第41章 结菜户() 
过完上元节,扬州的事总算落停,容与启程返回京师,和来的时候没什么不同,除却多出了方玉这一个人。

    林升按他吩咐,在临走前将一记谢安中郎帖送至段洵府上。在此之前,容与已打听清楚,段洵的长子酷爱书法,那么既然要送,索性就送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礼物,只不过他自己也算咬牙割舍。

    说起来,这帖子还是义父高淳收藏,临去时留给他的遗物。

    林升回来眉花眼笑的讲起,初时段洵没赶上收受书帖那一刻,等到回府,恰好看见自家大公子捧着那书帖爱不释手,登时脸色便不悦起来。及至送容与一行人登船时,段洵犹带着几分尴尬,好在看见方玉仍在随扈人群里,这才勉强露出一点镇定从容。

    行行复行行,初春时节,容与自通州渡口下船,到了地方,双脚站在京师地界儿,心里那点子忐忑便蓬勃发作起来。本想着稳稳当当上车回宫,不料派来迎他的内侍已牵过一匹马,只道奉皇上口谕,命他从速回宫缴旨复命。

    有多大的事非要这样火急火燎,当着一众人的面,像是离不得他似的——这也算是施恩的一种方式吧,容与无声叹了叹,领命上马,一路不敢耽搁地赶回了禁中。

    晌午时分,他已沐浴盥洗完毕,预备去西暖阁面见沈徽。

    芳汀正在偏殿里预备茶点,见他掀帘子露了头,登时喜笑颜开,“你可回来了,”说着含笑上下打量,“呦,长高了些,也有点子老成劲儿了,像是比走的时候还俊了似的,只是江南那么好的地方也没把你养胖点,还是那么瘦,看着可怜见儿的。”

    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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