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这个心思,清河王的待遇大大的提高,然后慢慢地开始了自己的崛起之路。
身为皇子,若说是没有染指大宝的心思,谁会相信?
可谁让清河王的运气不好呢?
母妃出身低倒也罢了,生完自己之后便一命呜呼了,若不是母后心善,若不是皇兄心软拉拔了他一把,谁知道他如今会是个什么小冻猫子的模样呢?
所以清河王对着太后确实孝顺,对着皇帝确实忠诚。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自己也要对着皇兄的儿子,甚至是孙子忠诚,对着皇后孝顺啊。
皇后是深宫妇人,如今娘家败落,儿子圈禁,自然是不需要去理会,可是皇兄的儿子们,孙子们呢?
一个两个的,虽然叔叔,叔祖叫的亲热,可到底有几个是真正的对着自己敬重的?
没有!
就算是明瑞这个小崽子,和妻子那边儿那头相论,也应该更加亲近的,可也没有任何的亲密,反倒是存着算计,存着厌恶。
所以清河王表面上温雅,内心实在是关着一头凶兽。
这种事情,他甚至连自己的妻子都没有说过。
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魅力,清河王很快地就聚拢了一批支持者,而且一切都是堂堂正正,是不会引起皇兄忌惮的。
皇帝对于弟弟的能干自然是心知肚明,甚至还沾沾自喜,所以进一步地放权,放权,想要让自家弟弟成为贤王。想要他辅佐自家的江山万年稳固,继续发展下去。
人的野心都是这样一步步地纵然出来的。
等皇帝回神过来之后,发现不妥当的时候,已经晚了……
除了顺水推舟地推着弟弟上位之外,皇帝无能为力。
所以清河王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新帝。
佑安对于丈夫的野心早有察觉,自从他生出了野心,开始筹谋这一切的开始,佑安便将自己寄放在对方身上的一切感情慢慢地开始收回。
她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也不想将来因为其他的女人,因为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让自己变的面目可憎,所以到了后来,丈夫就只是她的亲人,是自己的兄长,是自己孩子的父亲,可绝对不是自己的丈夫,不是自己的爱人,不是能心心相印,能深夜细语,能病中撒娇的丈夫了。
对于她的转变,清河王又不是傻子,不是呆子,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
可很多时候,言语都是苍白的,再多的话语都是废话,身体力行,你只要做到了自己曾经的誓言,哪怕对方是块儿石头,他也能再次地捂热的。
抱着这样的心情,哪怕是成为了皇帝,他的后宫也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他有儿子,不缺继承人,再不然可以似皇兄这般,将帝位传给其他人,反正都是自家人,谁坐皇位又有不同呢?
只要德才兼备,能力出众,他就敢传位。
皇帝的豪言壮语大家听听也就是了,谁敢当真了不成?
不过也是因为皇后有子,林家也是实力彪悍,有个阁老的父亲在,皇后的地位自然也是稳固的。
林骆阁老一句皇帝的家务事儿,他不管,别人还能说甚么?
这位的手段和脾气可不似年轻时候那么平和,简直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自从静孝公主去世开始,这位便是性情大变,大家想想贤惠的静孝公主,忍不住地叹气。
可惜的是,世事难料,静孝公主无病无灾,在睡梦中溘然长逝,自然也是谁也没有预料的到。
所以对于这位一夜白头,性情大变的阁老大人,众人更多的是同情和包容。
便是皇帝,对着自家岳父的情深也是钦佩不已。
自从丧妻之后,骆辰逸几次高老,可皇帝都没有答应下来,强行地将他留在了朝堂上。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99|城()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苏轼
骆辰逸这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诗词的力量,可没有任何一首能如同这一首,念着念着就能让自己眼前模糊,他的画笔已经不听话了,画不出来妻子的神韵,哪怕他就在自己的眼前飘着,栩栩如生,可是落到纸面上,却是模糊一团,人物呆板。
骆辰逸在想,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无法描绘出妻子的容貌。
为此,他还逼着佑宁请了机会太医,为的便是给自己治病。
可佑宁也真是太不过中用了,每次请来的都是庸医,说的都是他一切正常。
骆辰逸心中咒骂,儿子是不是看自己老糊涂了,所以也学着糊弄自己了?
可面上,却仍旧是睿智的,完美的父亲形象。
除了在孙子面前嘀咕几句,你父亲这个不孝子云云。
林家的长孙是祖母一手教养长大的,对于祖母的感情也是深厚,受了父亲的委托,陪伴祖父,让他能尽快地走出这种伤痛,可到底,他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可小孩儿还是尽职尽责地帮着父亲照顾祖父。
骆辰逸过的颇是有些不知道岁月,这些日子,他真是什么法子都想过了,可就是没办法振作起来,几十年的习惯下来,真的是没办法就改变。
骆辰逸生出了几分离世的萧索来,越发地惹的儿女们担忧了,林皇后甚至还因为担忧老父,特地离宫返家好几次,可到底对于父亲来说,这种安慰和陪伴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骆辰逸的情况这样糟糕,皇帝更加不敢放他离开朝堂,生怕没了这些事情耗费精力,他能将自己给糟践没了。
身为阁老的骆辰逸,每天要处理的政务不知道有多少。
皇帝生怕他将自己给作死,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奏折都是先经了他之手,然后皇帝才会批示,这样忙忙碌碌的半年下来,骆辰逸虽然瘦成了一把骨头,总算是没了之前的颓丧。
看着他渐渐地恢复了,众人刚刚送了口气,可这位又闹出了幺蛾子,他这次是真的累了,想要告老了,也不还乡,而是带着妻子的骨灰,想要去游历天下。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可因为种种之故,所以从来都没有成行过,现在儿孙已经长成,林家也是成为了参天大树,自己没必要再拖延下去了。
他知道自己没多少年的好活了,所以趁着现在还能走动,想要出去走走。
这话说的,皇帝一脸血的同时也真心是没有什么理由来阻拦了。
所以皇帝同意了他退下去,骆辰逸走的很潇洒和突然,众人还没回神过来,就听说他已经离开了京城,不知道去了哪儿。
骆辰逸身边跟着两个半大的少年,一个是林家的长孙,另一个是皇长子,路生。
小哥儿俩都是受父母的委托,然后陪伴着祖父,照顾祖父的。
当然,对于半大的少年人来说,能出门,能仗剑走天涯,这也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骆辰逸虽然不耐烦给人哄孩子,可也知道,不带着这俩小的,自己只怕是无法平静地离开京城,索性地就将自己后面的这些侍卫们,太医、厨子们当成了空气,尽量地指使着自己的两个晚辈。
一个是外孙子,一个是孙子,骆辰逸也不偏着谁,向着谁,反正两个孩子这趟出来,玩的畅快的同时也是长进了不少。
有了这一趟的出行,从北走到南,从西走到东,两人涨的不止是见识,尤其是对于皇长子路生来说,未来这个帝国便是自己的责任,这广袤土地上的臣民都是自己的责任,他性子本来就沉稳,现在更加如此。
两个半大的少年人,这几年的时光真心不算是白费,对于他们的将来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骆辰逸走累了,最后在苏州老宅住了一阵子,他这次回来,为的便是将妻子的骨灰葬入林家的祖坟,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这便是自己的目的了。
至于他自己,将来死了之后再说吧,反正自己不过是个孤魂野鬼,葬在哪里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一把烧了,骨灰撒到母亲的坟茔旁,他这个不孝子,到了地下之后去找母亲,这样最好了。
骆辰逸打定了主意,也将此事当成了是遗嘱写了下来,将来自己没了自然有佑宁替自己料理。
由她最疼爱的孙子捧着骨灰,放入了墓穴中,骆辰逸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也不假手于人的亲自上阵,盖上了黄土。
死后便是一抔黄土,谁有谁比谁高贵的了多少?
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他们夫妻的话题,如今言犹在耳,可斯人已逝。
骆辰逸在想,自己的泪点是不是也太低了些,自从妻子离世之后,便尝尝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安葬了黛玉之后,骆辰逸的情绪似乎是恢复了正常,这让随着他出行的两个孩子很是欢喜。
又在苏州停留了不多几日之后,他们便动身前往杭州。
祖父想要祭拜□□母一番,两个孩子自然是没有拦着的道理。
到了杭州,骆辰逸一行人自然是受到了热情的欢迎,如今的族长是骆辰迅的长子,骆辰迅是前年过世的,身为人子,骆氏族长自然是要为老父守孝的。
骆辰逸想要祭拜伯□□母,自然是没问题的,骆家的族长亲自主持招待,骆辰逸这次的拜祭自然是圆满的很,当然,他不想祭奠骆文远,只想祭奠自己的母亲这种任性的提议,直接地被晚辈们给忽略了。
毕竟骆文远和大宋氏葬在了一起,小宋氏倒是另起了坟茔下葬的,这是小宋氏自己的要求,说的是不想搅扰了死人的安稳,真正的理由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心虚,没脸去见大宋氏和骆文远,谁也不知道。
骆辰逸不想祭拜骆文远的要求,简直无理取闹,难道还要惊动先人,让他们在地下不得安宁吗?
骆辰逸怄的当天就没吃下去饭,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大家除了哄着惯着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太好的法子。
骆辰逸晓得人家这是觉得自己老糊涂了,心中更是不痛快,这些年他任性惯了,也真是没人和他对着干,心里能痛快了才怪。
祭拜了父母之后,骆辰逸一行人在江南又停留了三四日的功夫,这总算是启程回京了。
骆氏族人从上到下,简直恨不得放个鞭炮庆祝,老人家在这儿,辈分太高,,气场太强,脾气又难以琢磨,真心是让人压力山大。
现在要走了,甭说别的,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当今岳父,又是阁老的身份,身边又带着皇长子,骆氏上下紧张些也是能说的过去。
回京的船上,骆辰逸以为自己曾经忘记了的过往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梦里,稚龄时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略微年长几年的愤懑不满,算计筹谋,一直到了自己入赘的韬光养晦,到后来的在朝堂上大展拳脚,尽管他是赘婿,可再也没有人会因着他的出身就酸言酸语,反而正是因为他的身份之故,所以众人说起来,便只有满心的钦佩,就只有满满的赞颂。
这几年,他似乎完美的不似人了。
不过是因着妻子离世,他一夜白头罢了。
可骆辰逸心中明白,自己其实还是那个奸诈的自己,还是那个自私的自己,不过是天长日久地伪装,不过是因为世人的美好和推崇罢了。
不管是痴情汉还是大孝子,之所以为世人所推崇,之所以令人羡慕,不过是因为少罢了,物以稀为贵,便是这个道理。
所以本就平常,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之事的骆辰逸对于那些有的没的嗤之以鼻,甚至还因为别人对于他的赞颂而翻脸过。
掀开帘子,远远地看着京城的轮廓,众人总算是觉得轻松了许多,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倒是有些想家了呢。
虽然书信没断过,可这毕竟不同,便是骆辰逸,想想家中的小孙女儿,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看着祖父并不抵触回家,他的大孙子总算是放心了,出门几年,也总算是平安地归来了,不得不说,自己跟着祖父出门一趟,这次的收获是巨大的。
林佑宁和石氏在看到父亲和长子的身影时,自然是激动的不行。
林佑宁激动的是父亲安然归家,石氏则安心在自己的长子无恙回来。
重点不同,可毕竟一家子团聚,也算的上是一件大喜事。
欣喜的自然还有宫中的清河帝、林佑安夫妇二人,尽管他们还有其他的孩子,可长子的重量毕竟不同,他跟着父亲出去历练,夫妻俩虽然是放心的,可是架不住这思子之念啊。
所以看着长身玉立,锋芒内敛的儿子,满意的可不止是皇后,更有皇帝。
路生是自己看好的继承人,他从小儿就稳重靠谱,很多人都说是随了自己的岳父,可皇帝总觉得自家孩子最像的还是自己这个当爹的,他小时候也是这般地沉稳讨喜,所以才能赢得今日的幸福。
大权在握,生活幸福,简直换了神仙的日子,他也不换。
举家团圆,这自然是一件喜事儿,可是听着老爷子要给几个孩子分家,石氏的心中就猛地一跳。
当初婆婆去的突然,对于家产的事儿并未有什么只字片语的交代,所以现在这会儿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颤。
他们是长子,自然是要奉养老爷子的。
该成家的也都成家了,该嫁出去的也都嫁出去了,所以早该分家了。
不过因着老爷子在,所以只能继续一大家子搅合在一起。
对于石氏来说,这个家里的大部分自然是属于自己大房的,可是这话她却是不敢开口说。
因着这些年的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所以其实丈夫对她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若不是因为她为林家诞下了林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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