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用帕子捂嘴,乐不可支,三个女人一台戏,她打听点小道消息,说不定还能改编成话本子,让蝴蝶班再火一把。
永平侯府在京都声名狼藉,世子夏明轩还不如自家二哥名声好。
京都的高门特地把二人做了比对,夏明轩和莫轻雨是表兄弟,有着同样的爱好,逛**。
但是明眼人看出来,夏明轩未娶亲就弄出个庶子,永平侯府乌瘴气。对比起来,莫轻雨年少轻狂,纨绔了点,好歹知晓规矩。
人就怕比较,这么一比,高下立见,二哥借光,名声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秀,袁蝎军成亲有一段时间了,没听说后院有动静,他不是不行吧”
墨香最喜欢八卦,她对袁焕之很有偏见,主要原因还是莫颜曾经“迷恋”过他这种恶心的人。
“看着不像。”
祝神医摸了摸胡子,发现自己没戴老头的面具,他尴尬地轻轻咳嗽一番,给莫颜讲解如何从人的外貌,观察一个男子在房事上的能力。
比如说身材胖瘦,鼻子大小,是否秃顶,体毛是否旺盛,喉结大小甚至是手相如何。
民间说法其实有一定科学道理,就比方体型,肌肉生长离不开雄激素,肌肉发达,体格健壮的男子会格外吸引女子的注意力,女子潜意识会认为这样的男子房事强,在传宗接代上有优势。
祝神医是站在医者的角度讲解,墨香脸红的像一块绸布,早已经想入非非,对号入座。
不过李德和墨香行房只有洞房花烛夜那次,应该看不出来吧
当然,这些所谓的依据,适合大部分人,皇叔大人除外,莫颜扶额,她要应付不了他旺盛的精力了。
“还有种男子,是万万不能嫁的。”
祝神医提起他的这项研究,洋洋自得,也不管二人是否不好意思,滔滔不绝。
有一类男子,身高但是比较单薄,手臂很长,喉结不明显,几乎没有胡须,用民间的说法,有点“太监相”,此类男子多半在生育上有些问题。
莫颜想问问,如何提高男子在房事上的能力,但是想到皇叔大人的频率,她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必要。
作为医者,能诊断的病症有限,她还是不要关注广大男性的私密问题了,反正也没有诊治的机会。
提起这个,莫颜这才猛然想起,她遗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前段时间表姐吕蓉来信,还在说季宝珠身体上的缺陷,这种病必须藏着掖着。
而且
掖着。
而且,季宝珠从小到大,一直当自己是女子,找不到女郎中她不会去看。
季老爷一直在暗地里打听,没听说谁有同样的症状,季宝珠属于比较罕见的人群。
“不男不女”
祝神医显然很感兴趣,他专注于疑难杂症的研究,这种上身长着胸部,下身是男子特征的,只在医学典籍里记录过。
“师父”
莫颜顿了顿,祝神医说的有点难听,太直接了。
“人在何处”
看病症应多是先天造成,祝神医没有看到季宝珠本人,无法判断病因。
如果按照刚才所说,季宝珠是男子的话,那么他就是所谓的“太监相”,房事上恐是吃力。
“师父,宝珠在西南,她一直当自己是女子。”
季老爷在季宝珠小的时候,就把她当女子培养,久而久之,在得知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样,她就变得沉默寡言,性子虽然懦弱却有柔韧的一面。
“没办法判断病症。”
祝神医翻着随身携带的一本典籍,找了半晌,停留在其中一页面上,他递给莫颜,“徒儿,你看看。”
马车内昏暗,墨香站起身,把车壁上的烛台取下,放在懈上。
莫颜借着火光,仔细看上面的小字。
上面记录的情况和季宝珠还不同,是一个雌雄同人。所谓雌雄同体,是具备女子所有的特点,还多了一个男性器官。
此人命运多舛,嫁给猎户,猎户进山打猎遇到了熊瞎子,被拍死,而她守寡的时候被村长强占。
身体的秘密无奈被泄露,村长把她高价卖到**被人亵玩,最后因不堪受辱而自尽。
“可惜了,上面没有记载此人是否有身孕。”
这种病例,在现代也是稀缺的,除非泰国人妖,那是后天变性,但是他们都是正常的男子。
“没记录,应该是没有。”
祝神医分析,男子和女子的特征并存,定会产生某种冲突,以至于不孕。
莫颜揉了揉眉心,越说越乱,吕蓉是正常的女子,可以受孕,他们目前的难点是,怎么把季宝珠改造成男子的身体。
“切了胸”
祝神医皱眉,这不是小手术,可能会有风险。尤其过程中,很容易失血过多。
莫颜则是为难,季宝珠一直当自己是女子,没有了胸,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她了解大舅娘,要是知道季宝珠的身体状况,决计不可能同意亲事。
“秀,到时候就说宝珠秀是男扮女装的”
墨香灵机一动,出了个点子。季宝珠真是一个不错的人,身体有缺陷不是她想的,真不该对她存有偏见。
“这还用你教”
莫颜嗔了一句,她磕磕巴巴地道,“师师父,怎么能让宝珠有男子的功能”
“滋肾阴,补肾阳,安心神,通下窍。”
祝神医摸了摸下巴,从懈里找出笔墨纸砚,奋笔疾书,很快,把写满字迹的宣纸递给莫颜。
熟地黄,巴戟天,山茱萸,茯苓,五味子,官桂,麦冬,茯苓,菖蒲,远志等,加生姜大枣煎服调理。
莫颜仔细地看了方子,很平和,没有什么副作用,但是缺点是,过于平和,因此见效缓慢。
莫颜收起方子,准备托商队送到西南,效果慢一些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稳妥。
马车一直行到深夜,雨势小了一些,变得淅淅沥沥。
莫颜到前面,和万俟玉翎同一辆马车。车中布置奢华,车中有一处小盥洗室,在底部有一个竹管,可以排水。
洗漱完毕,莫颜发现丝被早已被铺好,并且放下了纱帐。
下了一天雨,多少有点潮气,万俟玉翎知晓她不喜欢湿气,特地提前烘干了被子。
被子暖洋洋的,莫颜躺上去,打了个滚。
夫妻二人有半天不在同一辆马车上,她发现,已经开始有点想念了。
“玉翎,当初你是怎么看上我的”
莫颜眨眨眼,无辜地看向坐在**头看书的万俟玉翎,他从未提起,所以莫颜萌生了询问的想法,她想知道自己那点吸引人。
万俟玉翎手上的书不自觉地抖动一下,他无法集中精力,思绪飘远,到底是什么时候
西园诗会,她爬树那次他不能肯定。
“皇上赐婚,本王不可抗旨不尊。”
万俟玉翎很淡定,眼底深处,带着一抹笑意,很快消失不见。
装什么装莫颜内心疯狂地叫嚣,都说男子爱面子,死鸭子嘴硬,如果是他不愿意娶的女子,有一万种推脱的理由。
这天下,还有人让南平王做他不愿意的事
如果有,只可能是她,他的卖身契被贴身存放着。
“好吧,是本秀对你上心的。”
莫颜伸出一只手,挑着万俟玉翎的下巴,做了一个**良家妇女的姿势。
“那是何时”
万俟玉翎非常想知道,忍不住问出口。
“初见,一见钟情。”
在朱雀南街,万俟玉翎坐在马车中,她只看到他的侧脸,可是如寒冰一般的气质,立刻让莫颜折服。
太像冷柜中的尸体了这让刚穿越不久的她,感觉到很亲切。
当然,这话绝对不能说出口。
现在想想,一见
想想,一见皇叔误终身,这辈子只能从一而终了。
或许,这天下没有比他更好的男子。
万俟玉翎得到答案之后,很满足,把她拥在怀中,手插在她的乌发里摩挲着。
马车上并不私密,万一遇见刺客来不及反应,所以,他不允许自己放纵,为了保护她。
**到天明,队伍继续前行。
前方道路有一个交叉口,莫颜向左,万俟玉翎向右。
为了不耽误队伍的行程,莫颜让他按照正常行进速度,而她会尽快地追赶上。
午时到达百花县,张举正在城门处等候。
他站了一上午,衣衫都被汗水浸湿,顶着大太阳,迎接南平王妃。
莫颜先随着张举到衙门,衙门口聚集了很多百姓,不依不饶,要求严惩杀小桃红的凶手。
“案子不是递交刑部了”
至少有上千名百姓围堵衙门,根本无法正常办公,难怪张举跑到城门口去了。
外面吵吵嚷嚷,比菜市彻热闹,其中夹杂着几个尖着嗓子哭泣的大娘。
真想不到,一个戏子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王妃,郭氏是二品诰命夫人,品级比下官还要高,下官无权抓人,只能等刑部回话。”
张举垂着头,不是他畏惧郭氏。所以,他只能派官差包围庄子,只许进不许出。
“人证物证俱在,抓不得”
莫颜看了一眼卷宗,上面记录得十分详细。
如她所料,在庄子里地下冰库,找到了小桃红一部分尸块,听说唯独少了那个部位。
为了谨慎起见,莫颜让人带上小桃红的丫鬟春儿。
“王妃,她是这两天才迅速地消瘦。”
这是本案的关键人证,张举一直很小心,看她瘦成这个样子,特地派了郎中诊治,郎中说是忧思过度所致。
丫鬟脸颊凹了进去,眼眶突出,看起来就像个移动的骷髅,她口不能言,比比划划,麻烦人送来笔墨。
可以看出,她原来的外貌是相当清秀的,亲眼目睹小桃红的死,听闻郭氏把丫鬟关在地窖,和小桃红的尸块在一处,看她精神还正常,已经极其难得了。
郭氏****手法,丫鬟叙述一遍,她和小桃红是被强行装入马车上带走的。
路上,二人被绑在一处,曾经挣扎过。
看守的人说,如果小桃红逃走,就要当众奸了春儿,小桃红这才放弃可以逃跑的机会。
两个人被带到庄子上,郭氏面容扭曲,质问小桃红为何背叛。
“签订了五年卖身契,我是你的性奴,和春儿并无**纠葛,何来背叛之说”
小桃红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是躯壳,被谁玩弄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个月,他是自由身,那么以后,他的人生,他做主。
他不会对不起春儿,二人已经决定远走高飞。
小桃红的桀骜不驯和坚定,大大刺激了郭氏,五年,她已经情根深种,想到成为**那段灰暗的日子,多亏有小桃红的陪伴,她才挺过来。
肉欲是一部分,最重要是精神,是灵魂,郭氏想不到逢场作戏的小桃红会被一个身份低贱的丫鬟所打动。
他的精神不属于她,这怎么可以
郭氏满怀希望劝说,只要小桃红愿意签下卖身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除了有一点,她是诰命,无法改嫁。
作为补偿,郭氏愿意出一大笔银两给丫鬟春儿,还可利用关系,给春儿找一户富贵人家享福。
小桃红嗤之以鼻,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怎么好了又老又丑的婆娘,不知为亡夫守节的浪荡货,想要他的身子,还想要爱,是不是过于贪婪了
小桃红朝着郭氏啐了一口,说什么都没用,他就是死,都不会接受这个条件。
“那我让她死呢”
郭氏阴森森地,指着角落里的丫鬟春儿。
“那就一起,下辈子投胎,我一定要找个好人家,至少不做这行,把第一次给春儿。”
以前曾经做过小倌,是小桃红一直以来都不能释然的地方,对生死,他是无畏的,如果做郭氏一辈子的性奴,还不如早点去死。
“你也是这么想”
郭氏转过头,问在角落中,眼泪都没有流下一滴的春儿。
春儿点头。
她是个多余的,从小就在阴暗的角落,永远有做不完的活计。
家里有什么,都是弟弟的,从来没有她的份儿,多吃一口稀饭,很可能挨打。
及笄后,爹娘想把她卖到花楼,换了银钱给弟弟盖房子,娶媳妇。
那个时候,春儿绝望了,她找邻居好心人要了点老鼠药,准备来个了断。
就在被送去花楼的路上,她遇见了小桃红。
那时候,他刚唱完戏,做女子的装扮,风华绝代,她没出过镇上,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一时间看呆了。
“要多少银子她是我的。”
小桃红很霸气,于是因为这一句话,她成了他的丫鬟。
她很笨,做的菜都是村子里惯常吃的,上不得台面,他教她。
她不识字,看不懂戏本子,他用心教,不曾打骂。
在他不去唱戏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静静的,没有人打扰,日子过的很舒服。
他会时不时地给她小惊喜,簪子,胭脂水
子,胭脂水粉,有时候是孩提的小玩意,一套栩栩如生的面人。
“奴婢又不是孩子了。”
拒如此说,春儿仍旧喜爱的不行,那些面人,糖人,都是属于弟弟的,她连多看一眼,都会被爹娘骂。
“在我这,永远都是。”
单纯,善良,天真,春儿就是这样的性子,可能,还有些逆来顺受。
小桃红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影子。所以格外的照顾。
两颗心,就这样渐渐地接近,慢慢地产生情愫。
他和她,发乎情,止乎礼,最亲近的时候,只有拥在一起,正如冬日大雪纷飞的时候,站在雪中相拥取暖。
小桃红说,要给她一个名分,他需要时间。
春儿知道,每个月他都会出去两三天,彻夜不归,她心里知晓他是在干什么,有时候,拒他在遮掩,还是能看到他肩膀有青紫的忧。
她背地里偷偷的哭泣,感叹自己的无能,她什么都不能做,唯有默默地陪伴。
或许有一天,他自由了,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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