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整体流向为东北流向西南,河道距离东南方向的法瑞边境五十到六十公里,法国第三集团军群司令贝松上将让他的部队沿着杜河左岸布防,保护马其诺防线守军与法国内陆最后的通道。
法国第三集团军群下辖第六和第八两个集团军十一个步兵师,该集团军群原本的任务是负责防御法瑞边境,防止德国人取道瑞士攻入法国。
谁知战局却出乎贝松将军的预料,法瑞边境安然无恙,东面的马其诺防线也稳如阿尔卑斯山,德国人却从驻守马其诺防线的第二集团军群和在比利时作战的第一集团军群的结合部杀了出来,并且成功地从色当地区强渡马斯河。
直到五月十五日贝松将军才从最高统帅部发来的电报中得知,德国人的主力部队集团军群正在向自己的防区进军,光是前锋部队就有七个装甲师超过一千辆坦克。
贝松将军发现自己虽然清楚地知道德国人的进军路线,却不知道自己的部队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构筑防线阻挡德军,因为德军进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贝松将军今天接到情报,说德军的某个装甲师出现在某地,而第二天的情报又会显示那个装甲师已经出现在至少五十公里外的地点。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法军最高统帅部,他们给贝松将军的最新任务是保护马其诺防线守军和法国内陆的补给线安全。
这个命令简单到了模糊的地步。对具体在什么地区设防,任务执行到什么时间截止只字未提。
贝松将军接到命令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法国最高统帅部已经被德国人的进攻吓破了胆,竟然给自己下达这种漏洞百出的命令。
贝松将军不得已。只得让部队在杜河左岸依托杜河天险布下阵地,同时积极联系马其诺防线的第二集团军群司令普雷特上将。请他派兵协防杜河上游地区,普雷特上将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的要求。
五月十八日下午,第二和第三集团群重新构筑的防线刚刚有了雏形,贝松将军就接到情报,在杜河上游的沃苏勒地区和杜河中游的贝桑松地区发现小股德军侦察部队。
贝松将军立刻将情报抄送给最高统帅部和第二集团军群司令部,随后便命令部队加速构筑工事,准备迎接德军即将到来的大规模进攻。swisen。
五月十九日和二十日对贝松将军来说是噩梦般的两天。
五月十九日,先是法国空军的侦察机报告。大批的德军正在陆续抵达沃苏勒和贝桑松一线,接着就是杜河沿岸各部陆续发来的与德军爆发小规模交火的报告。
五月二十日,噩耗接连传来,杜河上游重镇沃苏勒在上午十点左右失守。下午四点多,杜河中游城市贝桑松城在杜河右岸的城区被德军占领,万幸的是守军撤向左岸的时候按计划炸毁了城区内所有的桥梁,阻止了德军的继续前进。
五月二十一日中午十二点,一个更大的噩耗传来,有小股德军突然出现在杜河下游城市多勒城西南部的热夫里镇,并且成功抢占镇中一座未被炸毁的桥梁在杜河左岸建立了一个小型桥头堡。
贝松将军听到德军过河的消息时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心说完了,杜河天险被突破了,再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德国人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贝松将军接到另一份电报。看到电报上所说的桥梁已经被毁,德军的先头部队被包围在桥头堡的消息,他黯然的眼神才重新恢复神采。
“让戴高乐将军的部队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德国人获得援军之前消灭他们。”
下午三点,杜河下游多勒地区的天空阴云密布,第七装甲师二十五装甲团团长罗森堡上校脸上的表情也像天气一样阴沉。
顾不得法国人从杜河对岸不时射来的炮弹,罗森堡上校坐着他的四号指挥坦克火烧屁股一般赶到了多勒城西南方的热夫里镇,与正在那里作战的二十五装甲团一营会合。
“三十七侦察营的部队怎么样了?”罗森堡在热夫里镇镇西找到了一营长舒尔茨少校,他刚跳下坦克就急不可耐地问起三十七侦察营的处境。
“他们的处境很不妙。他们过桥后在桥东面三公里左右的帕尔塞镇遭遇了法国人的一个步兵团,这个步兵团是得到坦克加强的。他们挡不住法国人的反冲锋。不得不边打边退直到岸边。可是那座桥又被法国人的155毫米炮弹炸断了,他们的退路已经被切断。我现在只能让营里的坦克在岸边用火力隔河支援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他们至少也要坚持到天黑,我们才能掩护他们从河上泅渡撤退,不过他们的重装备肯定是带不回来了。”
罗森堡上校看看手表,三点二十分,离天黑还早。他又抬头看看外面阴暗的天空,这种天气下空军肯定无法出动提供支援,只能靠第七装甲师自己了。
“五十八工兵营的人稍后就到,他们到了之后你派人掩护他们查看桥梁和河岸,如果桥梁能修复最好,如果不能修复的话就选个合适的地点重新架桥。”罗森堡上校说道。
舒尔茨少校点头说道:“我会保证工兵们的安全的,可是三十七侦察营的人恐怕坚持不到工兵架好桥了。”
“我知道。我会调七零五重步兵炮连的150毫米步兵炮来这里,他们的火力应该能够压制住大量法国人,减轻侦察营的压力。可惜七十八炮兵团和二九六高炮营都在师长那里,他们要是在的话我们的压力就可以减轻许多。”罗森堡遗憾的说道。
“他们和师长走到哪了?”舒尔茨问道。
“昨天晚上天黑的时候他们在朗格勒,到这里的直线距离大约八十公里,距离有点远,不过师长说在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能够赶到。”罗森堡说道。
“但愿如此,我们现在实在是太需要重火力的支援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拉锯战(一)()
杜河东岸一千米处,三十七侦察营二连一排排长威廉汉姆。
温特中尉趴在齐腰高的玉米地中,紧张地看着东面七八百米处蜂拥而来的法国步兵群和r35型坦克,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珠沿着右脸颊一滴滴滑到下巴,随后滴落在地上。
法国步兵的数量大约有一个营,r35型坦克足有三十多辆。而布防在这里的只有三十七侦察营的二连,包括一百零几名侦察兵和十四辆装甲车。无论是数量还是火力,德军都处于劣势。
法军渐渐逼近,温特中尉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他的目光不停地在远处的法军和左前方二百多米处的一座小石桥间扫来扫去。
小石桥下是一条南北走向的沟渠,沟渠宽十五米左右,深两米多,里面的流水清澈见底,深度只能没过成年人的小腿。
沟渠两边的堤岸呈大约五十度角倾斜,在温特中尉目力所及之处,仅有这一座小石桥连接东西两岸。
很明显这条沟渠是当地人挖来灌溉周边农田用的,只是现在却被德军当做反坦克壕沟来阻挡法国坦克的进攻。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法国人的步坦集群离沟渠越来越近,温特中尉的手将p38冲锋枪的握把也攥得越来越紧。
当冲锋在最前面的一辆法军r…35型坦克开上小石桥时,温特中尉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炮声。
两门埋伏在玉米地里的三十七毫米反坦克炮先后开火,一次齐射就把第一辆开上小石桥的法军坦克打瘫在桥中央,将后面的坦克堵了个严严实实。
几乎是炮声响起的同时,温特中尉藏身的玉米田里枪声大作,g34机枪连射时凄厉的嘶吼声与毛瑟98k步枪清亮的射击声交相辉映,为沟渠对岸的法军步兵上演了一出终生难忘的死亡奏鸣曲。
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无数发7。92毫米子弹旋转着飞向沟渠东岸岸边的法军步兵。子弹撕裂了他们的军装、钻进他们的血肉之躯,无数法国步兵触电般痉挛着倒地不起,一些站在沟渠边上准备涉水的法军步兵直挺挺地一头栽进沟渠。
幸存的法军步兵或是躲在坦克后面。或是卧倒在地,还有的干脆跳进沟渠躲避。原本气势汹汹的步坦结合进攻的阵型乱成一团。
法军的坦克手短暂的慌乱一阵便反应过来,幸存的r35型坦克在沟渠东岸一字排开,三十多挺车载机枪先后响了起来,7。5毫米机枪子弹飞入玉米地,噼噼啪啪地带起了无数残枝败叶。
随着炮塔的一阵摇晃,r35型坦克上的37毫米坦克炮也陆续开火,向德军藏身的玉米地倾泻炮弹。
温特中尉没有开枪,二百多米的距离对他手中的p38冲锋枪来说有点远。在这个距离射击完全是浪费子弹。
他把身子低伏在玉米地里,任凭被子弹打落的玉米杆和玉米叶落在身上。
温特中尉清楚地看到沟渠成功挡住了法军坦克前进的步伐,却挡不住法军的步兵。看到德军火力被己方坦克压制住,越来越多的法军步兵趁机跳进沟渠,随后趴在沟渠西堤上和德军对射。
留在沟渠东岸的法军步兵架起了十几挺重机枪,枪口喷吐出复仇的子弹,想要为死去的战友复仇。
温特中尉一挥手招来右手边的传令兵,“弗里德里希,去告诉二班和三班停止射击,等法国人冲锋。”
片刻后。温特中尉指挥的一排的阵地上枪声渐渐平息,不仅仅是他们,全连阵地上开火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微弱。直至彻底消失。
温特中尉关切地对返回身边的弗里德里希点点头,随后继续观察对面法军的动向。
见对面玉米地里德军的火力弱了下去,法军步兵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一些军官挥舞着手枪带着部下纷纷跳出沟渠,他们半弯着腰、踏着小碎步向玉米地的方向逐步逼近。
看到冲在前面的战友安然无恙,越来越多的法军步兵放心大胆地跳出藏身的沟渠,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冲过了一百多米的平坦地面踏上坡地,向坡地顶端藏身在玉米地里的德军冲去。
距离坡地顶端一百米时,对面的德军悄无声息;五十米时,依旧是平安无事。
看到冲锋中的步兵兄弟安然无恙。沟渠东面的法军坦克和重机枪先后停止射击,免得误伤自己人。
确认德军已经放弃阵地抱头鼠窜。法军步兵们在军官的鼓舞下一声呐喊冲到了坡地顶端,成功占领了制高点。
没等法军步兵享受进攻胜利带来的快感。冲在最前面的法军军官和士兵却一起傻了眼,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股寒气,那些黑乎乎的家伙是什么?
坡地的另一面,十四辆251型装甲车和刚刚赶到的九辆231型装甲侦察车停在齐腰高的玉米地里,车头正对着坡地的顶端。
251型装甲车的车头上,德军的机枪射手们将枪口对准站在坡顶发愣的法军步兵,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九辆231型装甲侦察车上的kwk30型20毫米机关炮也发出沉闷的叹息,将成片的炮弹洒向法军。
无情的子弹和炮弹将法军士兵的生命和他们身边的玉米杆一同收割,法军士兵身上喷射出的血雨与翠绿的枝叶在空中尽情飞荡,随后在大地引力的作用下坠落,染红了一片又一片新生的玉米田。
德军的装甲杀手距离坡顶有二百多米,温特中尉却只有三十多米。他单膝跪在玉米地里,抬起手中的p38冲锋枪打出几个点射,五六个法军士兵抽搐着倒在了玉米地里。
其他德军士兵也没有闲着,他们用手中的各种武器冷酷地猎杀在装甲车的打击中漏网的法军步兵。
温特中尉看到前面坡顶再没有法军步兵露头,回头对后面的装甲车喊了几声让他们停止射击,随后小心翼翼的向坡顶摸去。
温特中尉皱着眉头屏住呼吸迈过一具无头尸体,又绕过一片挂着一截肠子和无数碎肉沫的玉米杆,终于走上了坡地顶端。
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背对自己飞奔逃命的法军士兵,温特中尉嘴角露出一丝弧度,只是这丝弧度还没来得及转化成微笑便消失了。
狗屎!它们到底还是过来了,温特中尉咬牙切齿地骂道。
连接沟渠两侧的小石桥上,那辆被打瘫的r35坦克已经被推到了水里,两辆r35型坦克已经开到了沟渠的西岸,其他的r35型坦克正一辆接着一辆的排队过河。
没有了沟渠的阻挡,以这些法军坦克的火力和装甲,只装备了机枪和20毫米机关炮的德军装甲车完全不是对手,对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如果放弃这里,在坡地后面无险可守的地形上,这些法军坦克会对缺少重火力的侦察营展开一边倒的屠杀。而且这里距离河边只有不到八百米的距离,法国人的坦克速度虽慢,可也用不了二十分钟就能推进到河边,到时候自己只有率领部下游过河这一条路可走。
看着越来越多的r35型坦克开过石桥,温特中尉心中越来越紧张,连长和营长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全部死在这里才甘心吗?为什么还不下令撤退?
就在温特中尉无比纠结的时候,连部的一个传令兵找到了温特中尉,带来了最新的命令。
“温特中尉,连长命令所有人必须坚守到最后一刻,没有他的命令不准撤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拉锯战(二)()
连部的传令兵又向温特中尉交代了几句,随后便跑向右邻的二排。
温特中尉的喉头颤抖干咽了一口唾沫,一咬牙喊了起来:“弗里德里希,快去装甲车里让他们拿集束手榴弹来。”
弗里德里希转身刚要离开,却被温特中尉抓住左臂,“还有反坦克地雷,总之所有能够对付坦克的东西。”
弗里德里希以他一贯忧郁的眼神盯着温特中尉,默不作声地点点头,随后跑向后面的装甲车。
三十七毫米战防炮只有两门,敌人的坦克却有三十多辆,要想击退他们,只有靠反坦克地雷和集束手榴弹这些几乎是零距离使用的武器了。
温特中尉硬着头皮向东面望去,此时过了石桥的r35型坦克已经有十七八辆,他们在沟渠的西岸重新展开成战斗队形,慢慢地向自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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