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这一定是幻觉，斯坦纳下士不住地给自己打气，让自己相信罗森少校没有阵亡。
片刻之后，斯坦纳下士发现自己的确是出现了幻觉，因为死人是不会给冲锋枪换弹夹的，死人也不会喊“梅耶，快帮我把这该死的长矛拔下来”的。
斯坦纳下士神情恍惚的时候，梅耶把手枪插进腰带，双手握紧长矛，右腿蹬在散兵坑上用力拔出长矛扔到一边。
陈道全身哆嗦个不停，腿也软了，却不得不强打精神继续射击，又打死几个冲过来的骑兵后，陈道见波兰骑兵四散奔逃，不敢再向这边靠近，才软软地滑坐在散兵坑里。
伏击阵地的南边，震天的机枪的声越来越近，波兰骑兵们逃跑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是有什么猛兽追赶一般。
是舒伯特少校，伏击打响后，他亲自带着两个连冲出瓦朗村，两个连犹如两把尖刀刺到混乱的博得斯基骑兵旅的背后。
这两个连同样得到缴获的波军机枪加强过，在凶残的机枪火力扫射下，波兰骑兵仅剩的一点勇气也不翼而飞，他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
在伞兵们的前后夹击下，博得斯基骑兵旅溃不成军，骑兵们纷纷借助夜色的掩护向野地逃窜。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战斗渐渐平息，舒伯特少校率领的部队和6连汇合后开始打扫战场。
散兵坑里，斯坦纳和梅耶蹲下身子，斯坦纳扶着陈道左肩说道：“少校，我还以为你阵亡了。”
“我也以为自己完蛋了。”陈道指着自己右边的咯吱窝说道：“长矛从这里穿了过去，要是再向右偏上一点，你们就可以给我开追悼会了。”
斯坦纳下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摸出包香烟给陈道和梅耶每人递了一根，梅耶也沉默地摸出火柴，点燃香烟后，三人蹲在散兵坑里吞云吐雾，谁都没说话。
不久后，舒伯特少校出现在散兵坑旁，扫了一眼散兵坑里的三人后说道：“罗森少校，原来你在这里。”
三人站起身，陈道叼着烟跳出散兵坑问道：“什么事？”
舒伯特少校只是想确认一下陈道是否受伤，见他没事便放下心来，随即说道：“你挑选一些士兵，配合医务兵把我们的重伤员和阵亡士兵的遗体送回瓦朗村。天已经亮了，你回村之后联系第一航空团，让他们派侦察机来侦查一下波兰人的动向。”
陈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招呼斯坦纳下士和梅耶跟着他执行任务······
陈道回到瓦朗村的时候，天空已经大亮，联络过第一航空团后，天空中很快便出现－156侦察机熟悉的身影。
情报很快被送到陈道手上，瓦朗村北部除了四散奔逃的小股波兰骑兵外再没有其他波军，这些波军应该是博得斯基骑兵旅被伏击后逃出去的残部。
陈道收到情报后松了口气，不久后，打扫完战场的伞兵们陆续回到瓦朗村，随着伞兵们回来的还有500多波军的俘虏和伤员。
伞兵们还用缴获的马车将缴获的无数武器弹药拉进村，陈道一想到安置俘虏、处理伤员这些琐事就感到一阵头大，万幸的是有舒伯特少校接下这个苦差事。
陈道在村中无所事事逛了一圈后，找到通讯员给斯图登特发了份电报，询问斯图登特对波军14步兵师的作战进展的如何。
斯图登特的回答简单明了：“战事顺利，晚上7点钟前回瓦朗村。”
斯图登特回来的比电报上说的早得多，下午四点，2营的哨兵就发现了斯图登特所部的行军队伍。
汇合后，陈道和斯图登特说起各自的战斗经历，斯图登特的战法和陈道及其相似，他并没有直接从西面进攻波军14步兵师，而是利用夜色迂回到14步兵师的北面，一直潜伏到天亮，随后召唤第一航空团的轰炸机干掉了14步兵师的炮兵阵地，德军30步兵师趁机发动反攻，和斯图登特前后夹击一举击溃波军14步兵师。
陈道继续发扬谦虚是种美德的悍匪精神，将斯图登特的作战经历记录下来，为日后的悍匪进阶积累经验。
9月12日夜里，第七航空师的伞兵们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个安稳觉，陈道迷迷糊糊刚要进入梦乡，一个传令兵找到了他，送给他一份抄送的情报。
南方集团军群下属的第八集团军已经重新调整部署完毕，9月13日德军将进行反攻，目标是歼灭盘踞在库特诺市周围的波兰波兹南集团军和波莫瑞集团军残部，第七航空师的任务是配合30步兵师，和第八集团军各步兵师并肩向北进攻，压缩波军活动空间，直至攻克库特诺市。
叠好情报塞进左胸口袋，心有余悸的陈道心说步兵的近距离作战实在是太危险了，以后的作战里还是和伦道夫中尉的炮兵们一起**吧，那样比较安全。
第十八章 收官之战（一）（）
9月13日下午2点，士气高涨的第七航空师整装出发，与右翼的30步兵师齐头并进向北方进军，目标直指波军的波兹南集团军老巢库特诺市。
博得斯基骑兵旅的覆灭不仅给第七航空师送上了大批武器弹药，同时也送上了大批的军马和马车。
那些受伤和死亡的军马在第七航空师厨师的辛勤工作下，化作丰盛的马肉大餐葬身到伞兵和波军战俘的肠胃中。
那些马车则被伞兵们利用起来运送火炮，每个炮组都分到了一辆，陈道也不例外。
炮兵们走在行军队伍的末尾，陈道没有乘坐装着他使用的那门37毫米反坦克炮的马车，而是挤到伦道夫中尉的马车上。
“这么说你的晋升命令已经下来了，以后我就要称你为伦道夫上尉了？”陈道笑着对伦道夫中尉说道。
“还是等新的肩章发下来后再改称呼吧。”伦道夫中尉闹闹额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少校，对波兰的战争结束后你肯定会晋升为中校，在防空部队里中校一般担任什么职务？高炮团团长？”伦道夫中尉把话题转移到陈道身上。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不想再干高炮兵了，你看天上根本看不见波兰人的飞机，我带着一群高炮兵又能干什么呢？用20毫米高炮扫荡敌人的步兵？用88毫米高射炮打坦克？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开辆坦克，这样既能打步兵又能打坦克，而且坦克的防御能力强，还比较有安全感。”陈道抱着胳膊说道。
“坦克的确是比较全能的一种武器，他把机动火力防御完美的结合到一起，我曾经也想当装甲兵的，可惜他们说我个子太高不合适，最后只好当了炮兵，我非常喜欢听大炮开炮时的轰鸣声，每次听到炮兵团火炮齐射的声音我就热血沸腾。”伦道夫中尉伸出右手在自己头顶比量一下自己1米9的身高，随后无奈地摊手说道。
“你这个身高要想塞进那些甲壳虫一样的坦克里真的很困难，不过不要灰心，将来我们一定会造出更大的坦克，到时候你就可以去当坦克手了。”陈道安慰道。
“但愿如此。”伦道夫中尉耸耸肩膀说道：“不过你也不要灰心。”
陈道好奇地盯着伦道夫中尉，心说我灰心什么？
伦道夫中尉迎着陈道疑惑的目光说道：“空军怎么可能会有坦克呢？在陆军里，也只有装甲师才会有坦克，你要是真的想开坦克可以申请调到陆军来。”
“好吧，我会考虑的。”陈道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谁说德国空军不能有坦克？在姐夫大人的威力下，坦克算什么？装甲师算什么？就算是装甲军也只不过是姐夫大人动动嘴的问题而已。
陈道从贴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日记本和铅笔，向伦道夫中尉问道：“你在炮兵团里用的是什么型号的火炮？这种火炮性能怎么样？有什么使用的窍门没有？”
“我所在的炮兵连用的是。18型榴弹炮，105毫米口径，最大射程是10671米······”伦道夫中尉如数家珍一般给陈道背了一遍武器参数，陈道一一记录下来，两人随后就榴弹炮的使用上进行深入交流，陈道虽说摸都没摸过榴弹炮，但是胜在多了几十年的见识，在伦道夫中尉的滔滔不绝中也能插上几句。
当陈道嘴里说出同时单着战术时，伦道夫中尉撑着马车车厢挡板坐直了身子，从陈道手里要过日记本和笔，随后问道：“你能仔细说说这个同时单着战术吗？”
“罗森少校，你讲的仔细些，我也想听听。”一个声音在陈道背后响起，陈道回头一看，斯图登特骑着匹棕色战马不知何时来到马车旁。
陈道挪动身子面向斯图登特开始了漫天忽悠：“这种炮击战术是我在训练防空营的88毫米高射炮手时无意中想到的。我们的88毫米高射炮性能非常优秀，我有时会把他们当做榴弹炮或是加农炮来进行训练，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会让他们客串反坦克炮。
当做榴弹炮使用的时候，我最初也是像其他炮兵那样，先进行试射确定炮弹落点，然后再命令炮兵持续开火，可是我发现这中炮击战术只能对付一些缺少经验的敌人，那些有经验的敌人在我们试射时就会有准备。”
斯图登特和伦道夫中尉不约而同地连连点头。
“我们都知道第一批落地的炮弹的威力最大，第一次齐射就是“效力射”，通常都可以逮到没有心理准备的敌人，可以达到最大效益，同时也可以在使用最小弹药量的情况下达到最佳效果，所以我就想出了一个同时弹着的炮击战术来加强第一次齐射的威力。
这种战术简单说来就是不论口径大小各单位火炮一律瞄准指定目标区域中心。射击距离或有远近，发射时间或有先后，但是要在指挥下调整到全部炮弹几乎在同一时间到达目标区，视数量多少，炮弹的落地时间差最多只有几秒钟。”
“没有试射？直接火力覆盖？”伦道夫中尉记录完后盯着陈道问道。
“对，没有试射，直接火力覆盖。”陈道点点头说道。
斯图登特皱着眉头消化掉陈道的话后问道：“还有更详细的内容吗？”
“没有了，这个只是我在训练88毫米高炮手时的一个想法而已，没有深入研究下去，毕竟我们是高炮部队，和陆军的炮兵是有区别的。”
伦道夫中尉将记录同时单着战术的两页纸撕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叠好塞进上衣口袋。
把日记本和铅笔还给陈道后，伦道夫中尉说道：“罗森少校，等我回到炮兵团后，我一定把你说的这个战术报告给团长，请他试验一下这种战术的威力。”
“就算是没有试验，我也能想象得到这种战术的威力，假设我们的部队正在集结，忽然遭到敌人这种炮术的轰炸，即使是最有经验的老兵也无法躲避，我们的下场会和这些波兰人一样。”斯图登特指着道路两边波兰人的尸体说道。
此时，第七航空师刚好路过陈道伏击博得斯基骑兵旅的战场，公路两边的野地里堆满了波军士兵和战马的尸体。
昨天伞兵们打扫战场时自然不会耗费力气给死去的波兰人修建坟墓，他们只是把波兰人的尸体扔到道路两边，为将来的行军让开道路。
“是啊，所以将来我们要是遇到会这种战术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先把炮弹砸到他们头上。”陈道说道。
斯图登特和伦道夫中尉深以为然······
接下来的两天陈道都是和伦道夫中尉讨论各自的**心得，斯图登特有空的时候也会加入进来。
一路行军，第七航空师和友邻的30步兵师都没有遇到像样的敌人，除了几次强度小到不值一提的战斗外，第七航空师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库特诺市。
坐在马车里爬上一道土坡，陈道不用望远镜就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座城市，市区里传来阵阵枪炮声，还不时闪起炮弹爆炸的火光。
陈道拿起望远镜望去，发现浓烟滚滚的城市外面出现的人影似乎都是德军。
“看来是有人比我们先到了，他们已经攻进市区了。”陈道放下望远镜说道。
“这么说是要打巷战了。”伦道夫中尉说道。
听到巷战这个词，陈道脑海中瞬间出现两个地名——斯大林格勒、格罗兹尼，随即又想到一个令他胆战心惊的名词。
“伦道夫中尉，你接受过在巷战中对付狙击手的训练吗？”陈道问道。
“没有，为什么问这个？”伦道夫中尉疑惑地看向陈道，他敏锐地听出陈道说话竟然带着颤音。
陈道嘴角哆嗦着说道：“我举双手强烈建议，在进城之前，我们讨论的下一个话题是如何在巷战中对付狙击手。”
没等伦道夫中尉答话，陈道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一定要在投入巷战前讨论出结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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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收官之战（二）（）
陈道和伦道夫两人到达库特诺市南郊时已经是当天傍晚。
下了马车，在伦道夫中尉的指挥下炮兵们集合到一处，随后在斯图登特划分的区域内安营，炊事兵们开始安排晚饭。
陈道和伦道夫中尉两人挤到一个帐篷里，一边吃晚饭一边商量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巷战。
至于如何在巷战中对付狙击手的话题，两人最终也没有得出结论，让一群只有37毫米反坦克炮和75毫米步兵炮的炮兵在巷战中去对付狙击手，实在是强人所难。
两人能做的仅仅是叮嘱手下的炮手们紧跟在伞兵们后边，为伞兵们提供火力支援，千万不要头脑发热去做什么英（2）勇（b）行为，免得被波军狙击手们盯上。
两人正讨论着，帐篷外面忽然响起惊人的轰鸣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帐篷，起身走到外面。
德军炮兵正在对库特诺市进行猛烈轰击，大炮开炮时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天空，库特诺市大半个市区都陷入火海。
“这是多少炮兵？一个炮兵团？”陈道问道。
“一个炮兵团可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两个团也不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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