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康很知道自己父亲的性子,如果是他开口了,就说明有些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就这么拖着。
“嗯,时候也不早了。你多去陪你额娘聊聊天,便回房好好休息吧。”
见到毅康如此乖顺,允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今天晚上的谈话会让毅康充满抵触,却洠氲郊父鲈碌氖ё伲坪跞谜飧龊⒆拥男男允樟擦瞬簧佟K淙徽饧父鲈碌氖奔淙靡憧瞪砩系拿胀沤ザ啵墒橇礁缸幽芄蝗绱似骄布蚨痰亟型暌欢味曰埃凳裟训谩
“是,阿玛,您也早点安歇。孩儿告退了。”
毅康退出了允鎏的房间,突然洠碛删醯没肷矸⒗洹U馔粊淼睦湟馊盟氲剑坪蹁蕉┳佣V龅某砸┑氖奔淇斓搅恕R憧狄×艘⊥罚厦Ρ慵辈酵约旱姆考渥呷ァ
……
第二天一早,毅康便和允鎏一到进了朝堂。只不过允鎏的目的地是金銮殿,而他则是提前去宗人府报备一声。虽然是变相被削了官职,可是既然已经安然无恙地回來了,总要去做个简短的报告。于是等到毅康在宗人府又将之前对允鎏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再又从这衙门出來的时候,大家早就已经退朝了。
毅康就是在这个情况下瞧见的弘翊。
“弘翊。”
他穿着朝服戴着朝珠,正跟着一帮文武大臣往这下马地走。毅康穿着一身贝子服装,虽然也很是华贵,却是洠в幸还侔胫埃胀ǖ枚四诔侨铮拐媸悄岩园阉铣鰜怼
弘翊显然是听到有人在唤他名字了,而且这人的声音可熟悉。只不过因为毅康失踪了大半年,毅康的体格又因为练武的缘故比之前更加结实修长,所以弘翊与他近在咫尺,竟然半天都洠铣鰜怼
等到他认出來了,毅康也已经走近他了。
“……毅康?你,你洠拢俊
弘翊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意识到站在自己身前和他说话的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竟然就是杳无音信的毅康。
“是啊。不过还是受伤了,所以耽搁了这么久才能够回來。咱们,找个清静地方聊聊?”
毅康笑了笑,看了看四周,瞧见有不少试探好奇的眼睛望过來,便有了这么个提议。
“好。我去和父亲说一声。”
弘翊重重点了点头,便往怡亲王允祥那儿去了。毅康瞧见,自己的阿玛正与怡亲王站在一起,不知道是在聊些什么。当允鎏瞧见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对他轻轻颔首致意,似乎是在鼓励他去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事儿。
“成了,军机处那儿有处地方僻静。我们就到那儿去聊吧。”
一会儿的功夫,弘翊便到了毅康面前,两人一道进了怡亲王府的马车,至于允祥自己,则是坐轿子回去的。
“……听说,你又官复原职了,恭喜恭喜。”
出了马车,两个人來到的是军机处一处偏僻的小花园,出入口就只有那么一个,由弘翊的那个随从守着。弘翊和毅康,则是坐在小花园里谈话。
“嗯,毅康,这几个月我都有请求圣上为我在军机处拨人找你。咱们都差洠в姓业侥媳弑呲镏厝チ恕?墒悄慊故且坏阆⒍紱'有,你这是去哪儿了?”
“这……不是说是受伤了么。被丹心会中几个还算有功夫的家伙给暗算了。也是我粗心大意,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好在我福大命大,终归是被人救了。这不,我身上的伤才好了个七八分,就急着來见你了。”
毅康挠了挠头,这是他不知道第几遍在重复这个说辞了。可是在弘翊面前,即便是可以倒背如流的谎话,他还是说的谨慎。不管是表情和语调,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他不想让弘翊知道无双会的人还幸存着,更不想让白夭夭再次受到一丝一毫地伤害。他在尽自己绵薄之力來维护夭夭的同时,也在天天向天祈愿,希望夭夭不会又來自投罗网,在内城再次掀起血雨腥风。
“哦,原來是这样。”
弘翊的语气和允鎏如出一辙,只不过前者颇有些誓不罢休的味道,后者却浅尝辄止。不同的立场,让两个性格多少有些共同点的人选择了完全不同的两种处理方式。
“……你可还记得,伤你的那些乱党,是个什么模样?”
“当时天可黑,我又受了伤,模模糊糊地。不太记得清楚,不过,他们丹心会的那个出头人我倒是瞧清楚了。似乎,被他们称为侯大侠,他的右手腕上还有个烙印似的东西,因为离得太远,我也洠聘鲎邢浮!
说罢,毅康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粗略画了个圆形。听他描绘,总感觉是好像被人特意刻上去的东西一样。弘翊皱了皱眉头,发现自己竟然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毅康每句话的可靠性。
他到底还是被这样的自己给吓到了。
这还是自己么?
毅康怎么都是与自己出生入死过的知己好友,曾经还在天岛事件之中救过他的性命……
对了,好像就是从那件事情开始,毅康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就越來越多。让弘翊越來越看不明白。
“弘翊?弘翊?”
见弘翊半天洠Э陨憧稻醯闷婀郑滩蛔【屯屏送扑
“洠拢沂窃谙耄ば幕岬氖虑椤敲茨憧墒侨プ谌烁ū敢簧恕!
“可不么,今天就是去忙这件事了。顺便來瞧瞧你,成,咱们也闲话家常完了。改日我再拜访怡亲王府,我们兄弟两个,好好喝上一杯。”
毅康见自己该交待的事情已经交待完了,便站了起來拍了拍弘翊的肩膀,他就好像压根洠в懈惺艿胶腭瓷砩夏且凰咳萌瞬豢斓钠⒁谎痪醯靡磺谢谷缱蛉找话恪
“嗯,好的。我们來再叙。”
弘翊如此回着,似乎别有深意,毅康临走前还特意瞧了他一会儿,尔后才走得干净。他前脚刚洠Ю肟嗑茫腭吹钠腿司偷胶腭瓷肀邅砹恕
“主子,皇上交给您的事情……”
弘翊一抬手,阻止他再说下去,双眼自始至终都在盯着毅康腰间的那个香囊瞧。
九十九 暴风雨前的平静()
因为彻彻底底成了个闲人,毅康与弘翊那一别后不到两天,他就真的亲自带着些小礼品去了怡亲王府上。
自己这一失踪可厉害,本來是六月份的任务,待到回來的时候,北京城已经飘满鹅毛大雪,一转眼,大家又都在准备过年了。
“小小礼品,不成敬意。我这也是借花献佛,抛砖引玉。完全是个心意,之后等过春节了,我阿玛额娘还要带大礼登门拜访的呢。”
毅康笑着,一幅商人作派,抹了蜜似的话一说就是一大串儿,逗得怡亲王嫡福晋兆佳氏笑得合不拢嘴。一直跟在嫡福晋身边的弘晓睁大一双眼睛望着毅康,也是一幅崇拜的模样。
“弘晓,來來,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江南糕点。先拿着去吧,这可是毅康哥哥的额娘亲自做的。可正宗了呐。”
弘晓眼睛一亮,刚想要走出去,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额娘,满眼企盼。兆佳氏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就轻轻推了弘晓一把。
“去吧去吧,坐这里的都是熟人,莫非还有人会把你是好吃鬼的事情给说出去不成?还不快谢谢你毅康哥哥。”
“谢谢毅康哥哥。”
弘晓开开心心地接过一大包糕点,就好像是抱着满怀宝物似的,苍白的小脸上洋溢的笑意,看得毅康心里都不自觉有些疼。见到弘晓欢天喜地地跑开了,兆佳氏追逐自己小儿子的身影的眼神也拉了回來。
“莫怪罪,这孩子便是这样。”
“小孩子嘛,弘晓是真听话的了。若是我小时候,恐怕也就只有我那阿玛和额娘还能震得住我。”
毅康抠了抠脸,总觉得提起自己过去的那些忤逆往事挺不好意思的。兆佳氏笑而不答,刚抬头,就瞧见了弘翊往这小厅里头來的身影。
“哟,弘翊來了。你们聊,我这就去交待一下,便说毅康贝子要留下來用晚膳,怎么着我们都得好好接待一番。”
“婶婶,您……”
毅康赶忙站了起來,刚想说不用,肩头就被弘翊压住了。只是那么一个对望,毅康就改了口。
“那就有劳婶婶了。”
“不碍事,不碍事。你这也是刚回内城不久,就当是十三叔和你婶婶一起给你接风洗尘。你们两兄弟先聊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兆佳氏显得很高兴,从始至终笑容就一直挂在脸上。毅康和弘翊站在小厅里一直瞧着这个优雅高贵的妇人带着众侍女离开,才又重新坐到各自的位置上。
“……谢谢。”
突然,弘翊先开口道了一声谢。
“这有什么谢的,见外了不是?本來是我到你们家來蹭饭吃,怎地成了你这东道主对我说谢谢了。”
“也就你來的时候,弘晓和额娘才会这么开心。这王府才算是有点人气。”
弘翊笑了笑,笑颜里似乎有些疲惫。毅康一心一意地瞧着弘翊,突然就觉得这当差洠У辈睿险娌蝗险婊拐媸怯刑烊乐稹R膊恢篮腭磁艿ば幕峋咛迨切┦裁词虑椋源又懒宋匏崦鹈诺氖寄┮院螅憧低蝗环⑾肿约憾院腭吹暮抟采倭瞬簧伲蛘咚担丫恢栏萌ズ匏恕
该恨自己,该恨内城,该恨弘翊对自己守口如瓶,还是一开始他就恨错了对象。
要恨,就应该恨那个杀伐太重,重得就连自己阿玛都连连摇头,无可奈何的当今圣上?
毅康一皱眉,被自己的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给震撼到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问睿
“弘晓的病怎么样了。”
毅康在來怡亲王府之前,就被允鎏提点过。好像就是在他不在的那段日子,弘晓的身子骨就好像是折了腰的柳树一样,每况愈下,越治越治不好。允鎏特意叮嘱了毅康不要在怡亲王嫡福晋面前问起这件事情,就怕又引他人伤心。
现在嫡福晋走了,毅康却忍不住问起弘翊來。他喜欢这个小表弟,更怜惜他。才多大的人啊,就那么聪慧懂事,偏偏老天爷不长眼,天妒英才。
“不好。”
弘翊只说了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就已经足够概括这一阵子怡亲王府上下的阴霾了。
“找了什么大夫看过。”
“都找过了。除了药王谷的人。”
“……江湖事,你还知道得挺多。”
毅康突然发现,弘翊对江湖门派的了解似乎在自己想象范围之外。
“哼,分内之事罢了。你是不知道,那个丹心会广发英雄帖,下了重金悬赏那最后两个龙图。让这前朝和现今朝廷之间的恩怨突然就成了江湖里的事情。我不多了解点,能行么。”
“……我还寻思着,江湖里的人应该都不是那种蠢笨之徒吧,为了那么点赏金和朝廷做对?”
“自然不全是,可是总还会有。”
弘翊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扶了下额头。看來丹心会的那个英雄帖,确实给他带來了不小的麻烦。
“剑拿回來了?”
突然他冷不丁地说上这么一句,让毅康愣了半晌,好半天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梦迴。
毅康摇了摇头,洠凳祷啊
“怎么可能,阿玛现在谈起那把古剑就吹胡子瞪眼。”
“哦,有兴趣和我比试一局么?”
弘翊突然站了起來,看样子是要将毅康往练功房领。
“我的练功房里头还有几把佩剑,看你顺手不顺手。”
“好说好说。是光是招式?”
毅康站了起來,跃跃欲试。
“不,还有内力。”
弘翊一站定,转过身來补充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他也不管毅康有洠в懈蟻恚妥怨俗缘乩肟诵√
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样,毅康都一定会跟上來的。
他对他了如指掌,一如三年前那般。
一百 各有所想()
本该是开饭的时候了,怡亲王到了饭厅见只有兆佳氏在那里一个人孤伶伶等着,不见他们所说的客人,就连自己的那个最宝贝的儿子弘翊也不在,忍不住就一阵奇怪。
“人呢?都去哪儿了?”
兆佳氏抬头,见是自己丈夫,也是疑惑地摇了摇头。
“我叫人去找了,还以为是在书房呢,结果去书房那儿找的人最先回报说不在那儿。”
允祥一听,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是从书房那儿过來的。难道那下人一瞧见我一脸惊愕的表情,行了,反正也是在府里,能丢到哪里去。我们坐着等等吧。”
说着,他便先坐到了饭桌边上,见弘晓也规规矩矩坐在他身边,忍不住就逗弄起他來。
“弘晓,先吃吧。你那两个哥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过來呢。”
弘晓吞了下口水,正要答是,几个身上沾满了雪籽的下人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來。
“王爷,福晋。咱们找到毅康贝子和弘翊贝勒了。”
“那人呢?不是吩咐了你们要带话去说是开饭了么?”
“这个……”
两个说得上话的下人头头互看了一眼,满是犹豫。
“因为两位贝子贝勒是在练功房,咱们……靠近不得。”
“什么?”
允祥一愣,立马惊得站了起來。紧接着,还在怡亲王府饭厅外忙碌着的婢女们就瞧见又是一帮子人浩浩汤汤地往弘翊贝勒练功房方向去,那领头的,似乎还是王爷和福晋。
……
这场切磋打到最后,似乎有点扭曲了初衷。
一开始弘翊只是想用自己的内力稍作试探,却洠氲绞勘鹑眨惫文肯嗫础W约翰挥媒顺傻墓αΓ揪投ゲ蛔∫憧档乃布浔⒊鰜淼哪枪赡诹Α
这样弘翊讶异之余,自尊更是受损。
他比谁都清楚赫那拉毅康,外人盛传他是天赋异禀,得天独厚,可是他偏偏不愿意当这中流砥柱之中的人上人。这样云淡风轻的性子,又怎么会在与兄弟的比试之中不打一声招呼发全力呢。
说不定,毅康连五成的内力都洠в玫健
弘翊这般想着,禁不住有些绝望,好胜心一起,手上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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