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的出口。
而与此同时,先前消失的那些个人影,也纷纷在此时闪现出来,却都正好站在每一个被封锁住的出路之后,显然,是为防止少年真的能够从辫子头手上逃脱,而设下的双重保险。
被少年擒在掌中的疾风鹰似是意识到了不妙,愤懑而惊怒的开始嘶鸣。
开始了比之前被少年抓住时更激烈的挣扎——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会的情况不妙。
“吵死了。”少年瞥了一眼手中的疾风鹰,又扫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守卫,最后目光又回到了正前方的辫子头身上。
“现在知道怕了?”辫子头狰然一笑,眼底一抹红光闪过,原本平滑的锁链上,突然冒出无数尖利细长的钢针,若是被扎到,定然会将人给戳成一只血刺猬。
辫子头手中的锁链猛然收紧,高喝一声,“晚了!”
“区区蝼蚁,也敢在本君面前放肆?”
少年用鼻子冷哼了一声,以与他那高冷外表截然相反的粗暴手段,直接抡起胳膊将手中的那头倒霉的疾风鹰做武器,将那些把他围得密不透风的锁链给弄断了。
稀里哗啦的碎裂声里,还隐约能听见疾风鹰的惨叫。
辫子头估计是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就连他的那些同伴们都有些发愣——那可是天赤铜矿打造的锁链啊,竟然被人就这么单纯的用力气给破坏了。
“就这么点能耐么?”
少年的语气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其他,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左手缓缓抬起,掌心向上,五指微曲,一点浅金色在其掌心上方半寸的位置浮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张大。
那名领头者正好出现在少年后面,在看见少年掌心的光芒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们先前之所以没将对方看在眼里,是因为这少年的气息并不强大,甚至于能够称之为弱,而且虽然这少年出场的时候看起来很拉风,但是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因为他们当时都在维持结界,想要将疾风鹰擒获才会被人钻了空子。
是以,解决掉这么一个不速之客,在他们看来,并不麻烦。
但是,从少年出手将天赤铜链弄断之后,他就隐隐感觉到了不妙;而当那金色的光芒出现时,这种不妙的感觉大幅度提升——这是独属于高阶修士才有的威压。
这怎么可能,这小子才多大?!
领头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随即,一个念头马上在脑海中出现。
“快走!——”
一点金芒从手中扩大,耀眼的金光从最初的蚕豆大小到最后将所有人的身影都笼罩吞噬的金色光球,听起来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实际从少年出手,到最后的金光大盛,不过是在一息之间。
和引人瞩目的外观不同,这个所有人都吞噬殆尽的金色光球爆炸时的动静并没有想象中的夸张,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无声无息。
景黎看着满天的金色光点,就像星星一样从空中撒落,堪称是视觉上的盛宴,但配上这遍地尸骸的背景,却不禁令人心生寒意。
那二十几个人就那样消失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天空中只剩下那白衣少年,还有那被他抓在手里,不知是死是活的疾风鹰。
“晚了。”
同样的两个字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却大为不同。
辫子头说这话时,狰狞狠厉,这会却再也找不到任何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而从这少年嘴里吐出的两个字淡淡消逝在风里,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了寒意。
这片区域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甚至连那一直反复吹刮的龙卷风,也在不知何时消失。
白衣少年径自整理着因为刚才的那一抡,而显得有些许凌乱的领口,淡淡道,“你还要在那看到什么时候?”
从对方一出手,就知道对方看起来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这会听见这话,景黎也不意外,闻言也没再继续站在脚下那棵歪脖树上,纵身一跃,落到地上,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
“识趣的自己走,不然……”似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少年微微转过脸来,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地面。‘我送你一程也行’这几个字被生生吞了回去,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琉璃色眼眸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似惊讶,又似欣喜。
因为少年一直在半空没下来,景黎也没费力量一直仰着脖子盯着人看,自然也错过了对方眼底转瞬即逝的情绪。
正纳闷怎么说话说到一半没下文,那后半截威胁的话去了哪儿时,一阵凉风吹过,一个身影已出现在眼前。
对方出现的太过突兀,以至于景黎差一点就和对方撞上。
但是,那也只是,差点。
景黎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贴的极近,只差一寸就快贴上的脸,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半步,默默的看着对方。
“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将景黎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眸光一转,环顾四周,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视线的焦点又重新落在了景黎身上,这个眼神的转变只在一瞬间,且极为自然,看起来并无异样。
景黎闻言看了眼被少年当只小鸡仔一样抓着的疾风鹰,因为两者体型差距过大,这头“前空中霸主”这会正苦逼的整个身子拖地,就一个脖子伸的老长的被少年抓在手里。
少年顺着景黎的目光看去,一愣,“你是为了这个来的?”
景黎点了点头。
看来这次的任务比想象中的要麻烦些了。
“给你。”
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只白净的手就拎着那疾风鹰的脖子伸到了景黎面前。
景黎视线缓缓下移,在那头倒霉的已经快晕过去的疾风鹰上顿了顿,又抬眼看向对面的人,没接,只是歪了歪头,不解道,“为什么给我?”
少年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景黎,“不是你说要吗?”那语气里满是莫名其妙。
这会的鲜活的表情与反应,和刚才在出手时的淡漠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只是恰好五官长得一致罢了,就连感觉都变得和刚才不一样。
景黎:“……”
“就说你怎么跑来这种臭气熏天的地方,原来是为了这个。”少年撇了撇嘴,见景黎没接,又往前递了递,还挺纳闷,“你不是单水灵根么,怎么想着要这只杂毛鸟?炼器吗?”
而比少年更莫名的是景黎,因为他实在不明白,对方的画风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快这么大,刚才辫子头他们想要疾风鹰就被对方一个光球给灭的渣渣都不剩了,这会竟然这么大方的将已经到手的战利品拱手相让?
更重要的是,这种自来熟的口气,还有对自己情况的了解……这货谁啊,他非常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么一号人。
心里疑惑的同时,便也下意识的问出了口,“……你谁啊?”
少年脸上的笑意蓦地一僵,随即整张脸都忍不住开始扭曲起来,俊美的脸上黑气笼罩,不可置信的瞪着景黎,似是极其压抑着什么,一字一顿道,“你竟然不认得我了?!”
估计是气的狠了,连自称都变了。
第212章()
景黎被他问的一怔。
这话说的,就跟他们以前认识,见过面似得。
少年的脸从青变黑,气的咬牙切齿,明明自己一眼就认出这白毛了,该死的他竟然敢说不认识自己。
景黎默默的欣赏着对方的变脸,好奇对方是把自己错认成了谁——他穿越过来也不过两年时间,见过的人除了各路炮灰之外,统共也就那么些,如果真的见过,自己不可能没有印象。
目光从那张黑的可以跟锅底相媲美的脸上扫过,又在那双特别的琉璃色眼眸上顿了顿。
是错觉吗?
总觉得这双眼睛的颜色,比刚才浅了一些。
注意到景黎的视线直直的落在了自己脸上,并且定格了一阵子。
少年心头稍松,以为对方想起来了,想着这白毛真是越来越差劲了,正想嘲笑一下这个眼瞎的白毛,却错愕的发现眼前的人竟然不见了。
少年:“!!!”
忙四下里张望,结果发现那人已经在百米开外了。
原本还考虑过想个办法把那头疾风鹰从那少年的手里要过来,现在,还是算了。
左右这头鹰落在了少年手里,也没法再像以前一样,继续在这里肆意袭击往来过路之人了。
虽然没得到那颗双属性的妖丹有些遗憾,不过,修真界这么大,风水双属性的妖丹也不止有这一颗。
拿定主意之后,景黎也无意逗留,留那少年独自在原地发愣,转身离去。
想着先进城去,留宿一晚,看看晚上会不会再出现那个鬼打墙。
“唰!——”
一阵疾风过。
一抹雪白强势的再次介入视野之内。
哎……
景黎在心底轻叹了口气,抬眼,果然见那少年瞪着眼睛,惊怒交加的挡在身前看着自己。
真的有这么像么,他这张脸可是基友独家定制限量版啊。
“我说……”
刚起了个话头就被对面的人毫不留情的打断,并且忍无可忍的低吼道。
“你我朝夕相对这许多时日,难道,就当真一点印象也无?!”
“!!!”
景黎一脸惊悚的看着对面这个语出惊人的家伙,我去,难道你以为你穿一身白,就能够冒充我师兄了么?!
一点都不像好么!
差评!!!
或许是被景黎脸上那满满的鄙视与嫌弃给震惊到了,少年看起来像是快被气疯了,将一直抓在手里的那头命途多舛的疾风鹰往地上一摔,伸手就过来抓景黎手腕。
扑空,再抓;
还是扑空……
少年:“!!!”
现在这模样,和刚出场时还真是判若两人啊。
景黎默默的在心里想着,然后在少年又一次试图偷袭前,伸手把那只手给按住,叹了口气,“好吧,或许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岔子,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少年右手被制,也没挣脱,反而沉默下来。
阴晴不定的盯着景黎看了一会,才幽幽开口,“竟然问我是谁,呵,记性还真够差的。”
景黎微微蹙起眉。
这一刻,眼前的少年给他的感觉,和刚才被围堵,又一脸风轻云淡的将人彻底毁灭时一样。
手中蓦地一空,低头,对方已不知用何种方法,瞬间挣开了手。
少年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袖口,轻轻一扬眉。“需要我提醒我吗?”
见景黎正皱着眉看他,凑过去低声在他耳边笑道。
“栖阳城外噩梦林,你第一次杀人,是为了谁?”
景黎一愣。
清楚的看到了景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疑与愕然,明堂微微一笑,这一笑又与上一刻不同,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情绪外露的少年。
“你……”景黎迟疑的看向眼前的少年,就见对方笑眯眯道,“叫我明堂。”
景黎没接话,而是狐疑的将人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在对方那一身毫无杂色,一尘不染的雪色毛皮披风,还有那双特殊的琉璃色眼珠上停顿了片刻。
不知道不是妖族的存在,没穿越前,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电视剧里,都没少看过关于妖怪的桥段;穿越后,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什么世界之后,也并非对于妖族的存在全然无感,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在第一时间将潜意识里那些存在的信息,与实际中见过的人联系在一起。
更遑论,当初遇见的那只灵狐幼崽伤势不轻,周身气息萎靡,又是天生灵体,灵力纯粹——他虽也想过这幼崽若是逃过此劫,日后勤加修炼,定然能够得成大道。
但是离那时才多久?
一年有余,两年不足。
竟然就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站在他面前,说他就是当初的那只狐狸。
这叫他如何想的到?!
“你……”本有许多疑问涌上心头,想要问他,但话到了嘴边,最后却又全都咽了回去,只余一句,“是你啊,好久不见。”
对于景黎的避而不答虽有一丝不满,但想到当初景黎出手相助,悉心照顾许久,自己却不告而别,终究理亏,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再较真,点了点头,应道,“好久不见。”
又因景黎的反应在自己意料之外,想着或许是计较当初自己的不告而别,迟疑了片刻,还是斟酌道,“当日,未曾与你道别,是我不是,那处传承里有一物对我的伤势恢复大有裨益,又与你们所寻之地并不一致,才……”
“总之,是我思虑不周,累你费心了。”于他的性子而言,肯说出这种话,已经极为难得的服软了。
说完,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略带急促的解释道,“那东西虽然对我伤势有益,但并不适用于修士,我并非是想要独占此物,只是……”
那处传承里机关丛丛,景黎两人一路走来费了不少功夫,才到了内殿门口,但他想要的东西,和他们的目的地并不在一个方向;
再者,当时他虚弱成那样,并不想表露身份——那个剑修可不像景黎这么好糊弄,一直都对自己的来历存疑,他相信景黎对自己并无恶意,但对那剑修,并没什么好感,毕竟如果不是他出手阻挠,自己早就在景黎身上留下精神烙印了,也不至于现在才和景黎遇上。
没想到会听到这些,景黎愣了愣,随即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
救他时,自己就说过,是走是留都由他,并不只是随口说说;再说,说到底自己会那么大方,也只不过是因为,就像那时对苍麒的笑言一样——态度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因人而异的。
明堂并不知景黎心中所想,听见景黎这般说,立时松了口气,虽然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别扭,却也没多在意。
一摆手,将那只先前被自己摔进了泥里的疾风鹰又拎了起来,再一次递到景黎手边,道,“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总不用再推脱了吧。”顿了顿,又略显生硬的强调了一句。“本君的命,难道还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