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嬷嬷红了脸,到底坐下了,将贾母吩咐的话一一说了。
邢夫人回头看了眼迎春,笑道:“这儿是玉锦楼,你同迎春说去,我是不管了。免得回头又有人编派我。。。。。。这回也该说我管太多了!”
迎春道:“既是老太太吩咐,咱们便不得不听从。”
略想了会儿,道:“若是乱糟糟的查检起来,到底不好看。我便给你们说个章程如何?”
“你说,她们哪里敢不听。”邢夫人抢先道。
“这玉锦楼里头的丫鬟婆子都是有数的,寻人拿了名册,叫到院子里头站好了。按着名册,叫到哪个,自个儿算一个、我这儿出个绣橘、赖嬷嬷指个婆子,三人一块进屋看去。不会短了谁的东西,也不会多了什么东西!”
赖嬷嬷只得应下,因心系着迎春奶娘之事,便道:“老奴想着,这该从婆子们查起,尤其是。。。。。。”
迎春看了眼司棋,接道:“尤其是外头的婆子,上夜的时候老说蜡烛灯油火炭不够使,好好儿查一查都用在了哪儿!”
一句话儿,倒叫赖嬷嬷急了。粗使的婆子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查到近身的奶娘?
迎春笑着指了条明路:“我这是第一处,赖嬷嬷若急,倒不如几个屋子一块儿查!粗使的丫鬟婆子,同近身伺候的并不住在一块儿。我叫绣橘给你们带路,再向夫人借了冬梣、冬柘,三五间屋子一块儿查,要不了多少功夫的。”
赖嬷嬷道:“就听二姑娘的!”
见几人走远了,迎春这才开口道:“我单留下你,倒派了绣橘出去,你可明白?”
司棋立马跪了下来,“奴婢有错!”
迎春道:“我捉了你几回,却也不是回回都捉到的。我自信你那儿藏不了什么大的物件,至于是不是有些个不起眼的,叫你夹带了进来,我却是不知了。”
司棋道:“都还回去了,只得了一张信纸,叠成了铜钱大小。”
“我是管不住你了。”迎春叹道,“你去向夫人求情吧!”
邢夫人笑道:“好丫头,你去把那信拿来,我先替你藏着。”又对迎春道:“看来我是白担心了,你心里头有底,也该让我知道一下才好!”
迎春道:“原就打算好,到时候请夫人帮着打发司棋出嫁的。好歹是一桩姻缘,又是她自个儿挑的,我自没有拆散的道理。只是如今若是闹出来,却是不好。”
又对司棋道:“你素来是个忠心的,做事也爽利。我只恨你不顾自个儿,也不顾我,竟干出这私相授受的事儿来!”
司棋哭道:“再也不敢了!”
待赖嬷嬷抄查完粗使婆子的屋子,司棋这事早抹了过去。
迎春奶娘到底叫赖嬷嬷抓住了,竟是在她屋子里翻出数百两银子来,并骰子、骨牌等物,还有迎春的一件攒珠累金凤。
赖大家的扯着人,并一干赃物,得意洋洋的来到了迎春面前。
迎春稳稳的坐着,押了口茶,道:“嬷嬷在我屋里拿了银子,我敬你是府里的老人,饶你一回;拿了我的累金凤,一来我院子门户严,这累金凤出不了院门,二来你是我奶娘,我好歹给你留一分颜面,便饶你第二回。我倒不知,你竟是在同人斗牌赌博!这第三回,我便是饶不得你了!”说着,看向了邢夫人。
邢夫人道:“你的人,你来发落。”
迎春便站起了身,扶着司棋走到了奶娘跟前:“这累金凤我便收回来了。这些银子,权当作我赠与你的,今后你便回自个儿家去吧!”
盼来盼去,终于是在玉锦楼查到个犯了事的,到头来却叫迎春抢先发落了。
虽说还有几人也查出了东西,不过是些平日里头私自扣下的,东西不多也值不得几个钱。不过训斥两句便了事了。
赖嬷嬷恹恹的的离了玉锦楼,往秋爽斋去了。身旁还多了个邢夫人,说是去帮手的。
邢夫人哪里会帮着自个儿!
赖嬷嬷果然没想错。
邢夫人在稻香村同李纨一道,引着赖大家的说宝玉的不是;在秋爽斋还激着探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自个儿却作势在一旁劝着。
好容易在蓼风轩查出了个入画,却是压着不让发落,命人往宁府去问了入画的兄弟,又问过贾珍。钱财物件都对上了,这荣府查抄大观园的事儿也叫宁府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百度了一下三日打鱼、两日晒网,居然出自红楼梦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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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入宫位份()
贾迎春小选慈宁宫长者赐初封谨贵人
宁府的主子宁府的下人,贾母巴巴儿叫去荣府住着;竟在荣府受了这般委屈!
贾珍、尤氏虽不看重惜春;到底也是要脸面的。
那荣府自个儿窝里乱抄检起自己人来;与惜春何干?赖婆子那起子人,一把年纪反倒忘了规矩,抄到客人的屋子里去了!
那些粗使的下人也就罢了;左右是荣府的人,抄出什么来丢的也是荣府的面子。
入画可是惜春从宁府带去的贴身丫鬟;入画的箱笼她们也下得了手去翻?
还想着发落呢;也不瞅瞅自己那个德性!服侍过老主子罢了,就以为自个儿成了半个主子了?不过是死赖着多活了几年罢了;赖尚荣放了出去,她赖嬷嬷还在荣府的仆役名册上呢!
贾珍越想越气,高声吩咐着,要使人去把惜春接回来。
尤氏到底不想沾手惜春的亲事。再者,惜春出门子前好歹也要学一学管家。尤氏既不想分权,也不耐教导她。若是惜春住在大观园却无人教养,那可就是荣府的错了!
“老爷莫生气!”尤氏劝道,“如今另有一事,惜春也有十四了,正好赶上这年小选。如今荣府有元春在宫里头,老太太定不会再叫惜春进宫的。”
贾珍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好好儿的将姑娘送进宫去做宫女、爬龙床,可不是惹人笑话吗?我是不会叫惜春学那贾贤德的!”
尤氏道:“妾身的意思是,咱们既是要叫惜春落选的,倒不如将这事推给老太太。左右老太太更怕惜春进宫的,这使银子求落选的事儿。。。。。。”
贾珍抚掌大笑。“是啊,也不必我出手了。又出银子又要腆着脸去求那些个内侍的,咱们也不必上赶着去,跌份!”
佩凤赶忙上前凑趣道:“老爷真真高明!咱们姑娘的事儿叫那荣府来忙活,可不正是叫他们将功抵过嘛!”
“好个机灵人儿!”贾珍搂过佩凤,笑作一团。
尤氏在一旁恨得咬牙,却也无法。
惜春是同迎春一道儿去小选的。
贾母早早儿的使人往贾达孔处递了银子,为惜春求落选,不多不少,整整五百两!
平日里头贾达孔打发人来索要银子,也不过百八十两的事。这一下子给出去五百两,可把贾母心疼坏了。
只是宁府那头不闻不问的,自个儿若不出这银子,万一惜春入选了,往后荣宁二府可就不是一条心了!
惜春赴选前夜,贾母拉着惜春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
由元春在宫中的艰难说起,一直说到了自己已叫人为惜春打点妥当。话里话外指着宁府,只差没说贾珍要卖妹求荣了!
惜春听着好笑,却不说破。这要入宫的可不是她贾惜春!
迎春入宫之事惜春心中早已有数,虽不曾明说,但往日姐妹间的闺房私话也曾提到过几句。前几日邢夫人还找上门来,叫两人同乘一车去。
只是这是万万不能叫贾母知晓的!
贾母心心念念盼着元春出头呢,若是知道宫里头指名要迎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大观园住了这么几年,眼看着大姐姐得宠晋封省亲,转瞬间便遭了贬斥;还有贾母的诰命、贾政的官职,一件件事儿下来,惜春也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君威难测!
左右自个儿不过入宫走个过场罢了!
惜春这般想着,强忍了困意,引着贾母唠叨了一晚上。好容易熬到了寅时,只说自个儿傍晚便回,不必来送,便劝着贾母歇息了。
等到了傍晚,贾母左等右盼不见惜春来问安,命鸳鸯去寻邢夫人来问话时,才发现迎春也不见了人影!
“我这老婆子是不必在这府里头碍你们的眼了!”贾母斥道,“我问你,迎春呢?”
邢夫人无奈道:“迎春有事出去串门子了。”
“混账!”贾母拿拐杖敲了敲地,指着邢夫人道:“串门子?去的是哪家?什么时候来的帖子?迎春什么时候出的门?好好的一个姑娘,我问起来竟是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闻得贾母发怒,荣府的人自然要跑来劝解。
贾赦先赶到,听了两句便开口道:“老太太且息怒。迎春这是同惜春一道,去宫里头小选了。”
邢夫人急了,“老爷,这。。。。。。”
贾母冷笑道:“怎么,有什么事儿不能叫我知道吗?”
贾赦摆了摆手,“宫里头传了话来,叫迎春入宫,咱们只有听从的道理。”
“那惜春又是怎么回事?”贾母皱眉道。
宫里头要人,荣府断不可说一声不的。只是如今连着惜春也没回来。。。。。。都这个时辰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惜春也要留宫里了?
正这时,原先预备着去接惜春的王保善家的回来了,贾母赶忙招人来问。
“老太太,这事儿我也觉得奇怪呢!”王保善家的说道,“二姑娘入宫是定好了的,可四姑娘这儿是递了银子求落选的,从没有不允的时候啊!我眼瞅着有位嬷嬷将落选的秀女们送出宫来,便凑上去打探了。你猜怎么的?”
贾赦不耐的说道:“又不是在外头说书,有话快说!”
王保善家的回道:“那嬷嬷知道我是荣府的,开口便道了声喜。咱们二姑娘、四姑娘,叫太后宫里的嬷嬷要去了!”
小选虽是选宫女,但如今包衣之家多有富户,家中有三品以上官位的也大有人在,更不必提如荣宁二府这般开国时便给了爵位的。
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姑娘,虽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粗活却是不会做的。偏又有些人家,巴巴儿将姑娘送进宫中,盼着将来能搏个位份。便是为着朝政安稳,皇帝有时也要抬举几个出身包衣的女子。
就如同如今的高贵人,其父兄皆为朝廷重臣,当初也是小选去了四阿哥身边伺候的。
自个儿做不来事,便只得带上贴身丫鬟一同进宫,打理杂事了。
迎春入宫带着的是绣橘,惜春却不曾准备。
贾珍见贾赦携邢夫人到访还在疑惑,自从合力免了两府的祸事、叫荣府大房二房分家后,二人便少有来往。不想却是为惜春来的。
初听闻惜春入选,贾珍着实生出些心思来。
又有尤氏,立马开始盘算起府里头自个儿倚重的丫鬟来,誓要寻出个机灵懂事的来。
贾赦苦笑道:“我也不瞒你,老太太原给惜春求了落选的。这回怕是叫迎春牵连了。”
贾珍道:“怎么又扯上了迎春?”
贾赦便将宫里头要人的事儿说了。
“苦了二妹妹了!”贾珍倒也明白,自家乃是包衣,即便迎春得了太后青眼,往后有可能身居高位,但她的出身总是会有人在背后说嘴的。
既是陪衬,也不必再选,贾珍便命人去将入画叫了来。
入画是宁府的家生子,全家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贾珍手里。她的亲哥哥还在贾珍身边当差,她若敢有什么背主的心思,头一个倒霉的就是她哥哥。
贾赦也满意,同贾珍寒暄了几句,同邢夫人一块儿回荣府去了。入画得赶在申时前送去。
惜春留在宫中,却是太后临时定下的。
如今宫里头小选入宫的嫔妃可不少!妃位上有纯妃、嘉妃,嫔位上有怡嫔,更别提贵人里头,单就咸福宫三个贵人,个个儿都是宫女抬上来的!
不论大选小选,这宫里头的女人都盯着呢!
眼看着又到了小选的时候,嫔妃们一个不落的都来到了慈宁宫,准备着要抢先挑人。
家世极好的,谁都不想要,使唤不动不说,指不定还要被踩一脚,成了人家的踏脚石;长得出挑的,要到了手里总比叫别人抢去了,拿来对付自己强;至于那些长相平平、家世平平,人又老实本分的,那便是搁哪儿都没人管的。
太后看了看甄贵人,这人原先同贾元春连手设计了慧嫔,也就是如今的慧贵人。贾贵人禁足后,慧贵人多次上门嘲讽,三人同居一宫,倒不见她甄珩施以援手。
正这时,慈宁宫的总管太监将小选的名册呈了上来。
按例应是由皇后先看过,再呈与太后。
乌拉那拉氏心知此次小选太后早就有了章程,接过名册后不过是看了一遍,倒不曾提笔划去哪个。
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个秀女,乌拉那拉氏心中嗤笑,人心不足!
若是太后将人划去,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果然,太后翻了没几页便皱起了眉头,吩咐身边的姑姑伺候笔墨。
小选由宫人阅看,不说是否中选,只将落选之人的姓名从名册上划去。而后将名册呈上,因种种原因不宜进宫的,便由皇后划去。剩下的,才是最终入选的。
因何落选,秀女自个儿是不知道的。
小选是否入选,各家通常心中有数。少有明明不宜进宫,却不求落选的。
在座嫔妃恨不得伸直了脖子,看一看太后划去的是哪家秀女。
慧贵人眼尖,隐隐看到太后提笔前,抬头瞟了甄珩一眼。
再看那甄贵人仍是一脸好奇,慧贵人心中念了声佛。
家中姊妹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太后划去的,正是甄应嘉的三女,甄珩的妹妹甄珠。
甄应嘉送了两个女儿入宫,一个封了贵人,一个却仍是宫女,如今都快到了出宫的年纪了。即便是封了贵人的长女,也已经多年不得晋封了。
如今三女儿长成,甄应嘉便将希望寄托在了甄珠身上。
太后却容不得甄珠入宫!
不说皇帝正准备收拾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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