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 第39部分

　　　　我咬咬牙，点点头。

　　　　那男人微微笑一下。

　　　　“其实你都做到这一步了，没必要守着最后一条线，如果你肯接客，我保证你的价位能够翻十倍！”

　　　　我摇摇头。

　　　　他哼笑了一声。

　　　　“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做高级公关，我也可以介绍人包养你。”

　　　　硬着他上下打量我的眼神，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松了一口气。

　　　　阿敏说得没错，这里虽然是个销金窝，灯红酒绿、舞色奢靡，可是经理还是尊重我们这些人的意愿的。虽然我明白，在他们内心深处，我们或许就是下贱的玩物，连宠物都算不上。

　　　　在中国，有人把我这类人称作失足女。

　　　　可在日本，我们有个高雅的名字，叫“天鹅”。

　　　　我们顶着这个洁白的称号，高不可侵，实质上，我们的身体却是灰黑色的。我们笑脸迎人，却也偶尔哭泣。对于我们日本女性来讲，结婚后，我们必须老老实实地做家庭主妇，可在结婚前，我们却可以肆意的享受人生给我们带来的乐趣。

　　　　二战的失败，不仅仅让我们的民族陷入危机，更让我们的传统观念一崩而散。于是我们民族的女性出现在世界各国人的眼中，一丝不挂，虽然有人将脱去的衣服重新穿在了身上，可过去给她留下的印记，终究不会消散。

　　　　我不想失足，我也不愿意让某些无法磨灭的印记刻在我的身体上。

　　　　我摇摇头。

　　　　“不了，按摩招待就是我的极限了。”

　　　　那男人哈哈大笑，突然止住笑声，沉声问我？

　　　　“你还是处女吧！”

　　　　我有些惊慌，下意识点点头，又赶忙摇摇头。

　　　　他摆摆手。

　　　　“别惊慌，我既然坐在这里面试你，你们这些女孩子早就对我没有了吸引力。”他顿了顿，眼睛朝下看，我连忙收收裙摆，生怕自己走光。

　　　　“如果你感觉做不了，就趁早放弃。万一在客人面前你也是这个样子，我可帮不了你。我只能保证你不被人侵犯，可是有些尺度，在我们这里就不算是个事。”

　　　　我咬着嘴唇，点点头。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给我说：“趁早找个人给你破处吧，别留下遗憾。”

　　　　当门关上，我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虽然早有准备，可屈辱还是一瞬间袭击了我的心头。

053疑惑（）　
刘天河显然知道《让爱快一些》是出自我们神通的手笔。

　　　　林淼本双眼含笑地看着我，可看见刘天河进来，便板着一张脸，我猜她是真得对刘天河昨天指责我的话生气了。连带着，她对燕心蕊也有着微微的怒气。

　　　　林淼的这种表现让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和她之前的冷静理智的总裁作风太不相符了。

　　　　有人说，看一个女人是否爱你到痴，就去看她是否因为你而卸掉一切理智的伪装；看一个女人是否爱你心疼，就去看她她是否因为你而保持细腻理智；看一个女人是否爱你信你，就去看她是否对你毫无保留。

　　　　林淼口口声声不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可是她这样子，显然早就把我当成了她最亲近的人。

　　　　刘天河显得有些尴尬，燕心蕊出来打圆场。

　　　　“林总，你们好！我们昨天和总部已经确认过了，之前是我们和总部之间的沟通出了误会，我们并没有想要取消和神通合作的意思。”

　　　　林淼笑着点头，燕心蕊继续说道。

　　　　“赵总监的确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我为我们昨天的行为向赵总监，向神通道歉。”说完，燕心蕊微微向我鞠躬。

　　　　林淼听了，脸上露出喜悦，笑着扭脸看我，我却有些不自在。这么多人在场，让我看着燕心蕊赔礼道歉，我有些心疼，我阻止的话还没有说，林淼似乎察觉到我的心思，赶忙上前，拉住燕心蕊的手。

　　　　“没什么，一场误会而已。微电影是燕总监和赵总监一起负责的，功劳可不是思宇一个人的。”

　　　　看着两女相视一笑，我松了一口气。

　　　　我很感激林淼，如果刚刚我出言阻止，确实有些不合适，一是男女有别，我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身体阻碍她道歉的动作，二是职位问题，虽然燕心蕊名义上是向我道歉，但更是向神通道歉，比我职位高的有柳心莲，有林淼，我出头，终究不好。

　　　　刘天河却轻哼了一声。这激起了我的怒气。

　　　　昨天的事情明明是他挑出来的，这个时候却让燕心蕊来收拾这烂摊子。

　　　　他确实是维护了属于他领导风范，可是他这的种表现，我觉得还不如那个懦弱的我，至少，曾经的我可以为了爱人拉下脸面。

　　　　“昨天我们只是放出了一部微电影，契合的是贵司华贸浏览器‘快’的主题。相信之前燕总监也向贵司报告了，我们还有一部契合华贸浏览器‘省’主题的《让爱更省一点》没有上传。不知道刘总有什么要求？”

　　　　“这项推广，一直都是燕总监在和你们进行，我只是负责解决刷榜一事。我相信燕总监的能力，这些事情你们直接和燕总监沟通就可以了。”

　　　　刘天河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一瞬间变得安静。

　　　　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出了刘天河语气中的不满与随意。

　　　　偏偏我们还不能发作，偏偏我们还不能继续询问，似乎只能说些客气感谢的话。

　　　　我看向刘天河眼神就充满了轻蔑。

　　　　如果说之前他的跋扈是出于愤怒，那么现在的他，即使作为甲方代表，有必要对我们神通如此轻蔑吗？即使他技术出身，可是坐到副总职位，想必情商也不低，这种僵硬双方关系的话怎么会说出口？

　　　　我看向林淼。

　　　　女人永远是社交场合的润滑剂。

　　　　林淼笑着说道。

　　　　“那好，之前燕总监匆匆赶往南山，现在电影已经拍完，不如继续留在北山，等到整个推广完成后再走，可以吗？”

　　　　林淼话中忽略刘天河，仍旧没有将女人的小心眼收起来。

　　　　送走刘天河，看着走出去的燕心蕊，我挤挤眉头，喊住她，说道：

　　　　“燕总监，林总和我想要请您吃顿饭，可以吗？”

　　　　燕心蕊在刘天河嫉恨的眼神中，犹豫了一下，笑着答应。

　　　　我扭头看向林淼，只见她对着我笑，我歉意地对她一笑。

　　　　刘天河哼笑离开，林淼笑着对燕心蕊说道：“这次你们两个老同学就先单独聊聊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说完，林淼轻握了我的手一下，笑着转身离开，留下不知所措的我，尴尬地对燕心蕊笑笑。

　　　　“你好像和你们总裁关系很好？”

　　　　我看着林淼的背影，恍惚地点点头。

　　　　“哦——”燕心蕊的声音有些低落，转又开心地鼓励道：

　　　　“林总裁是个很优秀的女人，你得加油了！”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领着她下楼。她似乎对我的新恋情很感兴趣。

　　　　“她了解你吗？”

　　　　“你了解她吗？”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看得出她挺在意你的。”

　　　　“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啊。”

　　　　“一个女人愿意当众维护这个男人，说明这个女人将这个男人的荣辱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

　　　　燕心蕊语气似乎很轻松，我却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和前女友谈论现任，在我心中别扭至极。我只好随意敷衍燕心蕊，她却不知道是装作没有察觉我的敷衍态度，还是真的想要了解我的现在，依旧在不停地谈论这件事情。

　　　　我真的招架不住了，叹口气强制性地转移话题。

　　　　“蕊蕊，这样子喊你喊习惯了。”

　　　　“没事啊，你可以这么继续喊下去。”

　　　　我笑着点点头。

　　　　“蕊蕊，我本来是想和你说些工作上面的事情。”

　　　　我话刚说完，便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迅速消散，反而铺上一层落寞地黯淡，这种面容却又一闪而逝，转又换上一副公式化的笑容，让我看到一个职业素养精干的白领女性。

　　　　看着她带有疑问的眼神，我继续说道。

　　　　“你们的刘总对神通有偏见？”

　　　　看着燕心蕊皱起眉头，我忙补充道。

　　　　“我并不是在背后议论谁，只是——”我吞吞吐吐，还是咬牙说出来：“我觉得你们刘总的态度好像有些过火了。”

　　　　这一瞬间，不知道是否又是我的错觉，我仿佛听到燕心蕊说：“我还以为你劝我不要接受他呢。”可是我清清楚楚地看到，燕心蕊的嘴唇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是我臆想了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其实真的像我今天所说的异样，我们总部虽然有意撇开神通，可是还根本没有形成决议。在我们内部，对于神通合作这件事反应最大的就是刘总——”燕心蕊顿了顿，沉思状。

　　　　“好像之前他也并没什么反对，也就是过年后才刚刚反对态度坚决。当然，你也知道，我也刚刚毕业，之前都是在底层，刚升副总监没多久。”

　　　　“听说你们华贸要进行融资了？”

　　　　“是啊，这在业界不是什么新闻了，只不过这些事情我还接触不到，因为是上市前最后一轮了，投资的机构还挺多，陶总最近就一直在忙碌这件事情，核心内容也是持股高层才了解的。我虽然是市场副总裁，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互联网小公司，虽然产品用户很广，可是规模并不大，而市场推广业务也一直外包，所以市场部并不大，这也是我能当上副总监的原因。”

　　　　燕心蕊向我解释了一大通，我心底里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我曾经无比熟悉，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是恋人。我对她，她对我，我们彼此的问题，对方都会详详细细地解释得清清楚楚，我们之间毫无保留。

　　　　可现在呢？我们只能算朋友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里头总是隐隐地有些不踏实，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燕心蕊似乎看出我的异样，关心地问道：

　　　　“宇，怎么了？”

　　　　我摇摇头，目光不经意间瞟到餐厅大门，我身子一震。

054斗气（）　
燕心蕊扭头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眉头也是一皱；　　　“那不是长泽美雅吗？”

　　　　我苦笑。

　　　　的确是长泽美雅，可是她旁边的那个男人是叶轩，曾经打得我站不起来的男人。

　　　　虽然满心疑惑，可是我不想让我和叶轩的矛盾在燕心蕊面前公开，我端杯遮面，燕心蕊却热情地喊道：

　　　　“美雅！”

　　　　坏了！

　　　　美雅循着声音看来，见到我和燕心蕊，先是一惊，再是一喜，最后脸上挂着阴郁，怯怯地看了叶轩一眼。

　　　　叶轩认出我了，逃不掉了。

　　　　我不是怕他，心态已经转变的我不怕任何人，只是我和叶轩的冲突完全是因为林淼而起。而事情发生到现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和林淼聊起叶轩这个人。

　　　　如果叶轩时真真正正地出于对林淼的关心，因为气愤而羞辱我，那么因为林淼，我可以对之前的事情一笑了之。

　　　　我不是高风亮节以德报怨的圣人，可是我自信也有容人的胸怀。

　　　　燕心蕊似乎在等着美雅介绍她身边的男子，叶轩却已经冷冷地说道：

　　　　“赵思宇，好久不见。”

　　　　我笑笑。

　　　　“好久不见。”

　　　　燕心蕊和美雅两人左右摆头，打量着我们两个。

　　　　叶轩接着说道：

　　　　“赵思宇，很不错的手笔，创意天马行空，竟然能够将广告当做微电影来拍，不但想法好，后期推广也相当老练。”

　　　　“您夸奖了。”

　　　　这一刻，我发现，叶轩似乎很了解我，但我却根本就不怎么了解叶轩。除了知道他的一点点家境，以及他在美国搞金融，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而面对未知的敌人，人往往是手足无措的。

　　　　叶轩哼了一声。

　　　　“我不清楚小淼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可是我想要告诉你，淼淼是我从小到大就想要追求的女人，我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从流着眼泪哭泣的小女孩长到如今的商场女强人生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她放学回家，我也不允许有人吹着口哨涎着脸皮逗她。”

　　　　“赵思宇，我不允许让小淼受到一点伤害，我希望她一辈子幸幸福福的，而这种幸福，只能是我给她！”

　　　　叶轩气势凌人地说道，我反而松了一口气，轻松地笑道：

　　　　“叶轩，淼淼会幸福的，有我，她就会幸福！”

　　　　叶轩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

　　　　“你吗？”

　　　　“哼——”

　　　　“你明白小淼需要什么吗？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的生日吗？你知道她的口味吗？你知道她的爱好吗？你觉得她喜欢看哪个作家的书呢？她是喜欢看爱情片还是喜剧片？”

　　　　“爱情是一厢情愿的火热吗？”

　　　　“你有那个耐心去触摸她的内心吗？你有能力去满足她的需要吗？在她很小的时候，她曾经告诉我，她希望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可以为她挡风遮雨，当她靠在他的怀中，她将可以不考虑所有的一切，只需要静静地躺着就行了。这些，你能让他满足吗？”

　　　　“赵思宇，我打听过你，我了解过你，你是有点才华。可是，在这个国家，有着十几亿人，从来不缺天才，更不缺人才，你的那点才华在实力面前，只是些小聪明。而这种小聪明，在你的身上，也无法成为闪光点，因为你，底子太薄，性格太软！当危机来临，你拿什么去保护小淼，她可不是小家小户里面的小家碧玉。”

　　　　“门当户对！老祖宗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叶轩越说越多，燕心蕊的颜色也变得极其难看，美雅却十分着急，年龄还小的她轱辘着两个大眼睛，露着无措的委屈。

　　　　如果是以前的我，听到叶轩的这一通话肯定会心中纠结吧。

　　　　可是现在呢？能够对我心中想法产生影响的，恐怕就只有我爱着的林淼了吧，或许燕心蕊也能。

　　　　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精力去考虑外界人对我的看法，正像叶轩所说的，我底子太薄，我想要走到他这样子的高度，只能拼命奔跑，拼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