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刚骂完我,就命令我:“懒得跟你废话,赶紧叫家长。”
家长?
这两个字在我脑海一闪,我皱着眉头,胸口堵得喘不过气来。
我爸跳楼了,我妈在医院的病床上还没睁开眼,我哪有什么家长可叫。
送我到这里来念书的,是良哥,可这也是我听别人这么叫他的,我根本连那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低着头,弱弱的告诉班主任:“我没有家长。”
“放屁!”班主任勃然大怒,“好啊你,还是个硬茬子,老子还真是低估你了。”
班主任一边骂我,一边把学生的花名册翻了出来,继而指着我的那一行信息训斥我:“你爸是叫郭怡良对吧,既然你不想打,那老子就帮你打!”
我这会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的全名是叫郭怡良。
很快,良哥的电话通了。
班主任在电话这头大声嚷嚷着:“你女儿闯大祸了,赶紧回来!”
良哥回了声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忐忑万分,良哥真的会回来吗?这件事被他知道后,他会怎么惩罚我?
第六章 情比纸薄()
班主任气不过良哥傲慢的态度,把火全都撒在了我身上。
他让我滚,说是在我爸来学校之前,我都不用再来了。
我走到了办公室门口,以为鸡冠头会在门口堵我,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拉开门的瞬间,出现在我面前的人竟然会是张欣欣。
她没有说话,而是朝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跟在她后面走。
走到小树林的时候,张欣欣一扭头,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我脸上。
“啪!”的一下,掷地有声,倚在树枝上休憩的鸟儿全都被惊得飞了起来。
“你这个贱货!”张欣欣劈头盖脸对我一通臭骂,然后把手机的通话记录拿给我看。
最近的一通电话,是良哥打给她的,看这时间,就在班主任刚训完我的时候。
“你这个贱货,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还得让老娘陪着你一起挨骂,真是草了!”张欣欣凶神恶煞的瞪着我,双手叉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有出不完的气。
我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反问她:“如果不是你想着害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草泥马的,你还顶嘴!”张欣欣不由分说,又朝我右脸扇了一巴掌。
这个女人对我的怨恨,已经膨胀到了极点,我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隐忍,也是无济于事。
而且良哥也快回来了,他如果知道我给他闯了这么大的祸,说什么也不会放过我妈的。
所以在张欣欣刚打完我的时候,我也举起手来,卯足了劲,往她脸上抽了一巴掌,五个鲜红的指印,清清楚楚的印在张欣欣浓妆艳抹的脸上。
我从一中的校园里跑了出去,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拨通了我老舅的电话。
我爸买股票的钱,很大一部分都是找我舅借的。
因此要说最恨我爸的人,应该就是我舅舅了。我爸的死让他血本无归,他这会一定守在我妈的床边,好等我妈醒来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舅听到我的声音,立马激动的颤抖起来。
他让我赶紧回去,说是自己很想念我,他这会就守在我妈的床边,盼望着我们一家人早点团聚。
如果不是在良哥给我的视频里,看到良哥要债时咄咄逼人的样子,我可能真会信了我舅的鬼话。
我一直相信一句话,这世上原本是没有坏人的,坏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良哥虽然坏,但是他看清了社会的冷暖,他说的很对,我舅让我回去,就是想把我逮住卖了。
他已经想钱想疯了,不然也不可能没日没夜的守在我妈的床边。
虽然现实就是残忍,但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我心里却暖暖的。
起码从我舅那里,我知道了我妈在那,我不求别的,只希望自己能被我舅卖出个好价钱,然后他可以拿出一部分钱,继续为我妈治病,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害怕良哥不给我妈掏钱了。
我用身上仅存的几十块钱,买了一支眉笔,还有一些廉价的粉底。
对着商场的镜子,我细细的打扮好自己,把自己化得漂漂亮亮的,然后搭上了去往医院的公交。
见到我妈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扑了过去,趴在我妈身上,任凭珍珠大小的眼泪浸透身下的棉被。
我舅把我搀扶起来,低声劝我:“洁洁,你先别哭了,老舅有些话想对你说。”
“不用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些我都明白。”我硬是挤出一抹微笑,问我舅,“舅舅,你看我今天漂亮吗?”
“你······”
我舅有些讶异,毕竟我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眼里,或许我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不过他给我的爱,也仅限于此了,跟金钱相比,我这个外甥女简直就微不足道。
不一会,我舅脸上的惊讶全都消散在了九霄云外。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家已经没了,舅舅帮你找了个新家,咱们这就去看看好不好?”
“好。”我甜甜的笑着,等我舅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泪水再次泛滥成灾。
我急忙擦干了眼泪,看清了我妈最后一眼,然后跟着舅舅走出了病房。
我们来到了一家西餐厅,没一会,那个人就来了。
舅舅给我新找的“爹”是个北方佬,虎背熊腰,三颗黑痣像是铁三角一样,箍在他肥硕的鼻头。
“这是我外甥女,满意吗?”舅舅话音刚落,北方佬即刻会心的笑了起来。
他跟舅舅举杯相庆,然后把一只鼓鼓的纸袋,递给了舅舅。
我很清楚,那只袋子里面装的都是钱,是舅舅卖我的钱。
舅舅刚准备伸出去接,我迅速的站起身来,把袋子給夺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舅舅气急败坏的问我,伸手就准备过来抢。
我拿起桌上的闪着寒光的刀子,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威胁舅舅:“别动,不然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他们怕引起旁边人的注意,把事情给闹大了,因此两个人都没敢反抗,只能眼巴巴的央求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满足你的要求还不行。”
“我要把这其中一半的钱,拿去给我妈交医药费。”
我舅眼睛瞪得忒大,不停的抽动着嘴角,愤恨而又不甘心。
“娃子孝顺她妈,就给娃子交嘛,这些钱我来出!”北方佬拍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舔了舔自己肥厚的嘴唇,“这么好的娃娃,要是没了,可就太可惜咯。”
北方佬开着车,带着我跟我舅一起去了医院。
他让我坐在驾驶座的副座,车子开着开着,北方佬的湿漉漉的手掌,就会从变速杆上滑到我的大腿上。
他的手掌很黏,全都是汗液,不仅恶心,而且弄的我很难受。
可我一句埋怨的话都不敢说,因为我很清楚,这北方佬是个土豪,现在只有他,才能救我妈的命。
亲眼看着他们把钱冲到我妈的账户上,我这才肯做罢。
“好了,跟爹爹回家吧。”北方佬拉起我的小手,手心在我的手掌下摩来擦去,抹得汗液到处都是。
他拉着我上了车,攥紧我的手,不停地问我喜欢什么,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他都可以给我买,都可以带我玩。
我瘪着嘴,可怜兮兮的求他:“我没有什么要求,我只想每天都能过来看看我妈。”
“可那边除了你舅,还有别的要债的人,万一他们把你抓起来······”北方佬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他害怕我被别人给抓去了,自己可就亏大发了。
“我不进去,我就站在门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让他们认不出我。”
“那你要是自己跑了?”
“我不会跑的!”我攥紧拳头,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只要你肯救我妈,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都听我的?”北方佬笑嘻嘻的说着。
我很恶心,但我知道,就算这个人是一摊屎,只要他能救我妈,对我而言,也得打碎了牙往下咽。
我握住北方佬的手,昧着良心,嗲嗲的喊了声:“爹爹。”
北方佬把我带进了一个高档小区,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把我推倒在了沙发上,自己紧随其后,几百斤的体重,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体上。
北方佬的呼吸中,掺杂着臭鸡蛋的腥味,全都往我的嘴巴里面窜。
他甚至还把自己的舌头给伸了出来,我很清楚,接下来他要给我打针了。
“爹爹,你先洗下澡好不好,我想干净一点,再那个······”我小声的恳求他。
“行,还挺讲究的,我喜欢。”北方佬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卫生间,我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说实话,北方佬比那些痞子青年还要恶心,他要给我打了针,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
可我要是趁着北方佬洗澡的时候,从这扇门逃了出去,那他肯定会跑到医院去质问我舅,甚至把为我妈交的钱又给要回来。
万般无奈之下,我跑到了厨房,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我把鲜血全都抹在了裤腿中央,然后加紧双腿,等着北方佬洗澡出来。
“爹爹,我来那个了······”北方佬出来的时候,我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妈的!”北方佬把身上的浴巾甩在地上,一脸的不爽。
他背对着我,点了一直手指粗的香烟,大口大口的吸完之后,北方佬重重的把烟头摔在地上,然后对我说:“马勒戈壁的,来了那个老子也要弄!”
北方佬再次朝我扑来,几百斤的体重我根本无法招架。
“你们这些南方人,就是不能给好脸看,不然还真以为老子好欺负了。告诉你,老子掏了钱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北方佬一边骂咧着,一边野蛮的撕扯起我的衣服。
我用力的推着他,拼命的想要逃,可是北方佬沉重的身躯,就像五指山一样,压得我根本动弹不得。
我闭上了眼睛,眼泪滴答滴答的流着,我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要被打针了吗?
第七章 狼窝虎穴()
北方佬黏湿的大手,在我身上一寸寸的游移,这种感觉就像针扎一样的难受。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奋力的想把身子蜷缩到一起。
可我的紧张,却让猥琐的北方佬愈发的兴致勃勃。
他得意的压在我身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万念俱灰,觉得自己就这样完了。
幸运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门铃响了起来。
“草,哪个不长眼的,关键时刻坏老子的好事!”北方佬怒气冲冲的披上浴袍,把头趴在了门口的猫眼上。
“快递改天在送,我今天有事!”北方佬对外面没好气的喊着。
“先生,这是加急件,你今天要不收的话,我们今天就又发回去了,而且就是签个字的事情,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的。”外面的人很礼貌的解释着。
“行行行。”北方佬不耐烦的开了门,打算签完快递之后,继续享用自己的美餐。
结果就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北方佬就被劈头盖脸的一闷棍打翻在地。
我搂着沙发上的靠垫,心里紧张的要命。
冲进来的这四个人,一个比一个魁梧,他们手里全都提着家伙,一看就是那种冷血残忍的狠人。
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我妈跳楼的时候,那会出现在我们家里的那些打手,跟这些人的气场如出一辙。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来找这个北方佬寻仇的吗?
那我呢?
这些人会不会把我当成北方佬的小三,然后把我一起给收拾了?
他们把北方佬打的晕死过去才肯收手,之后那个假冒的快递员拆开了带来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了一条蛇皮袋。
“你自己走,还是我们带你走?”快递员晃了晃袋子,冷冷的问我。
“我自己走!”我很识相的回答。
我很清楚,如果我反抗的话,下一秒钟,我就会被这些人打晕,然后装进那个袋子里面。
我已经够惨了,我不想再被别人像牲口一样对待。
我跟着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路旁的高楼大厦,走马灯似的从我眼前疾驰而过,面对未知的终点,我心里的恐慌被一点一点的放大。
他们要带着我去哪里,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我颤颤惊惊的问他们,可这些人就跟哑巴一样,没一个愿意回答我。
车内死一般的沉寂,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咯噔、咯噔”的心跳声。
渗入皮肉的恐惧,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在汽车进入熟悉的北环街道时,我终于不用再紧张了。
我不用再去猜测这些人究竟要把我带去哪里,也不用再担心他们会对我怎么样。
一切都已经很明了了,这四个打手是良哥派来的,他们要把我带回良哥的家。
在他们把我从北方佬家里带走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还心存侥幸的幻想着,自己终于被从狼窝里解救了出来。
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幸运哪会眷顾于我,其实我只不过是被人从狼窝带到了虎穴。
我惴惴不安的进了良哥的家,此时良哥正坐在客厅中央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吐着烟圈。
而张欣欣就跪在他旁边,身上衣衫不整,胳膊上面几条血淋淋的鞭痕历历在目。
张欣欣抿着嘴,不停的抽噎着,想哭却又不敢哭的样子,委屈至极。
“你回来了?”良哥张口问我。
“嗯。”我怯懦的点了下头。
良哥丢掉香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以为接下来要挨打的那个人该我了,谁知那冷不丁甩出的一巴掌,还是落在了张欣欣脸上。
张欣欣被抽的倒在地上,嘴角都出了些,染成酒红色的头发散的满脸都是,就跟女鬼似的。
良哥揪起张欣欣的头发,骂她:“老子走得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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