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没。”我急忙挥手否定,那段往事只要提起,我全身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就算真相近在眼前,我也丝毫提不起勇气去面对。
“除了谢子俊之外,我好像没有人跟别人做过那种事了吧。”张欣欣自顾自的问了一句,然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那我不用担心了,这个孩子肯定是良哥的,像谢子俊那种肾虚公子,肯定不会是他的。”
张欣欣摆明了是在骂谢子俊,还把他们两个的关系,描述的如此清晰。
可我听了,非但没有心痛,反而觉得畅快了一些。
我甚至跟张欣欣一起庆幸,那个孩子不是谢子俊的。
早晨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没有去学校。
良哥开着车,带着我们一起去了医院。
医院的医生说,欣欣怀孕的时间太短,如果非要做坚定的话,可能会导致流产。
“流产就流产!”良哥已经等不及了,他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没过多久,医生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
听完那通电话之后,医生什么都没说,就让张欣欣进了检测室。
在医院的走廊里,莹莹兜着嘴,时不时的会哼出几首小曲。
可我心里却忐忑到了极点,虽然张欣欣说的很有把握,可万一······
而且她似乎忘记了,她醉酒的那天晚上,跟那几个从酒吧来的不良青年。
酒后忘事,很可能是因为喝的太多了,所以张欣欣真的把这件事给忘了。
过了一会功夫,良哥也就被叫进去了。
他们两个一起出来的时候,张欣欣搀着良哥的胳膊,但是良哥脸上,却明显写着不乐意。
回到家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问张欣欣,结果怎么样。
张欣欣推了我一下:“你怎么比我还心急,医生说了,要七天时间才能出结果呢。”
我“哦”了一声,内心郁闷无比,这世界上,结果永远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结果过程中的漫长煎熬。
七天时间,如果我每晚都因担心的睡不着觉,那么七天之后,我真的不敢想自己会憔悴成什么样子。
“你就别瞎操心了。”张欣欣捏着我的脸,“肯定是良哥,我向你保证。”
可我心里就是踏实不下来,为此,我还厚着脸皮,问了谢子俊。
上自习的时候,我给谢子俊递了张纸条: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有事想问你。
谢子俊朝我点了下头,我们两个一前一后从后门走了出去。
我们两个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我才鼓起勇气,张嘴问他:“你跟张欣欣做那种事了?”
谢子俊迟疑了一会,轻轻的“啊”了一声。
“那你们······”我的语速很慢,心里小鹿乱撞,要命的是,到了关键时候又卡住了。
谢子俊急忙搂住了我,跟哄小孩似的:“唐洁,我向你保证,我们就只有那么一次,你放心,我以后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我不是问那个!”我急的满脸通红,身体在发烫,每个毛孔都在放大,可嘴巴就像是被人给塞住了,怎么挣扎都说不出来。
“那件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好不好,不要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了。”谢子俊很大度的摸了摸我的头。
但是这记摸头杀,真的让我很反感。
明明就不懂我的心思,还非要装出一副大哥哥的样子,真是讨厌。
我咧了咧嘴,终于借着肚子里的闷气,把话题挑了出来:“你们两个有没有做保护措施?”
我怕自己又卡壳,特意加快了语速,一气呵成的问了出来。
“啊!”
谢子俊大吃一惊,愣在那里,吱唔了半天。
36 噩梦降临()
“到底有没有?”我急了,推搡起他来。
谢子俊黑着脸,有些不情愿的回答我:“张欣欣说她吃了药的。”
我找谢子俊出来的目的,就是想听到他亲口说出这个答案。
我以为自己得到了这个答案,心里就会踏实,就不用担心张欣欣会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再跟他纠缠不清。
可是听完谢子俊的解释,我才发现,卡在我心里的坎,根本就不是关于小孩的事。
谢子俊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脏。
“洁洁,我跟张欣欣已经结束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好吗?”谢子俊牵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我也以为会过去,自从他跟张欣欣断了之后,我迫使自己只去想他对我好,拼了命的想擦掉那段灰色的记忆。
可直到这会我才明白过来,谢子俊给我的伤疤,并不是涂在白纸上的石墨,只要用橡皮擦多擦几次,就可以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跟张欣欣上了床,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件事对我而言,就像是钉在树上的钉子,钉子可以拔去,可是伤疤却永远留在了那里。只要一提起,我的心就会疼。
“洁洁,你说话啊。”谢子俊走到了我身边,把我的头,轻轻按在了他的胸口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现在是,将来也是。”
谢子俊对我来说,就像天使与恶魔的复合体。
他的怀抱很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暖男。他的关心无微不至,每每想起,我就会感动的要命。
但也正是这样,他的冷漠才会变的那么伤人。
我发现自己是真的贱,我忘不了他对我的伤害,他留给我的那些伤口,至今都没有愈合。我嫌他脏,恨他跟张欣欣上了床,可我就是舍不得他给我的温暖,根本没有离他而去的勇气。
我跟谢子俊的关系,不温不热的处了一个星期。
学校宣布放假,三天后期末考试。
谢子俊说过,考完期末考,他爸就会送他出国,以后我们很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了。
说实话,我真的舍不得这个帅帅的大男生。在我哭泣的时候,他给了我肩膀,帮我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在我的衣服被那群流氓撕扯的不成样子的时候,是他带我去商场里,买了最最漂亮的新衣。
他给了我太多太多的感动,在冰窟里生活了这么久,我已经变了一个胆小鬼,我害怕他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暖我了。
放学的时候,我跟谢子俊约好,明天要早早起床,一起去看稚嫩的初阳从天边的鱼肚白里蹒跚而出,一起吃遍步行街上的所有小吃摊,一起去电影院里看3D版的《泰坦尼克号》,傍晚的时候,一起去学校的小树林里,听小鸟叽叽喳喳的唱歌······
可是有梦的夜,总会格外的漫长。
半夜的时候,我睡的迷迷糊糊的,自己的手机就响了。
“唐洁,我就在你房间外面,你开下门。”
她这么晚不睡觉,肯定是有事吧。我打了下呵欠,从床上爬了下去,给张欣欣开了门。
张欣欣坐在我床边,点了一支烟,吧唧吧唧的吸了起来。
“你怎么还抽烟?”我怔怔的望着张欣欣,“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吸烟的话,可能会导致孩子畸形的。”
张欣欣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转过头来,眼睛睁的像铜铃那么大:“唐洁,你说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让女人流产?”
“流产?”
我被张欣欣吓到了,心有余悸的瞅着她的肚子:“你不说过,那可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明天就要出结果了,我真的担心。”张欣欣吸了一口烟,可是因为太紧张,烟圈都没有吐出来,呛得自己直咳嗽。
“我那天问你,你不说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吗?”
“可万一是那百分之二十怎么办?”
这五分之一的概率,也让我揪心的要命。良哥温柔的时候,或许像是一只安全感十足的牧羊犬,可他要是发起飙来,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
我晃了晃张欣欣的胳膊:“没事的,你要相信自己。”
我的手本来就很冰,没想到她的胳膊更凉,摸上去就跟冰棍一样。
“我真的想流掉这个孩子,一了百了。”张欣欣咬了咬牙。
“不行,我不同意。”我把她手里的烟给扔到了地上,“就算不考虑孩子,你要是自己流产的话,那可是在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啊!”
打掉孩子是绝对不能让良哥知道的,所以张欣欣不能去医院。
没了医院的保障,任何措施都有着一尸两命的风险。
虽然我也很想没有这个孩子,这样就什么事也不用担心,但我更不想看到张欣欣,为了打掉这个孩子而铤而走险。
“我怀孕才一个月多的,死的话,我应该不会死的······”张欣欣在嘴里默默念叨着。
我气的捂住她的嘴巴:“不许你说这种蠢话!我已经帮你问过谢子俊了,他说你那天吃药了!”
“真的?”张欣欣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勾勒出一抹微笑。
可我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去。
我真是个傻逼,什么话不会说,偏偏要拿这个来劝张欣欣。
我最恶心的,就是谢子俊跟张欣欣上床的事情。现在我竟还拿着自己的伤痕来安慰别人,让别人踩在我的伤口上,好得到一丝宽慰。
像是把一只苍蝇塞进了嘴里,我把自己恶心的直想吐。
“嗯。”
我不知咬碎了多少牙齿,才对张欣欣点下了这个头。
“那就应该没事了,”张欣欣长舒一口气,亲密的拉着我的手,“唐洁谢谢你,你以后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啦。”
她走了之后,我在床上傻傻的坐了一会。
确定听到张欣欣的关门声,我急匆匆的跑到了卫生间,用洗手液把手洗了无数遍。
直到手心手背都开始发红发疼,我才用毛巾擦了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跟谢子俊还有张欣欣的对话,接二连三的在我眼前回房,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我气的砸着枕头:为什么我就这么傻逼,这么喜欢作死。我对张欣欣说那些话干嘛啊,我他妈到底有多贱,怎么就这么喜欢自己恶心自己。
我一夜都没有睡着,凌晨起来一照镜子,便看到了两只大大的黑眼圈。
梳头的时候,谢子俊的电话就来了。
我们两个昨天约好的,要今早一起看日出。
但是张欣欣的事,已经弄的我没有心情了。
我把手机调到了静音,扔在了枕头下面,眼不见心不烦。
太阳从远处的山脚下,缓缓的爬了上来,浑身大汗,满脸通红,映的深夏海岸线上雾气腾腾,红彤彤的一片。
当然,这一幕是我肚子一人,从家里的阳台上看到的。
等到十点的时候,我打算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看看谢子俊找不到我,会急的给我打多少个电话,发多少条短信。
可还没等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良哥就回来了。
这一次,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之前的那几个打手。
“良哥,是不是出事了?”我紧张的问了一句。
“闭嘴!”良哥凶巴巴的瞪着我,“你给老子坐好,一会老子再收拾你!”
糟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定是孩子出了问题,良哥这才会恼羞成怒。
那么接下来,他要针对的人,必然就是张欣欣!
我想去给张欣欣说一声,好让她做好准备,可是面对良哥,我还是被吓的动都不敢动。
良哥走在前面,一脚踹开了张欣欣的房门。
那几个人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拽着张欣欣的腿,把她从床上拖到了客厅。
“良哥!”张欣欣捂着肚子,哭的梨花带雨。
“你这个贱货!”良哥咬着牙,拿出公文包里的化验单,一把摔在张欣欣脸上。
张欣欣双手颤抖的把化验单举到眼前,匆匆扫了两眼之后,浑身都没了力气,哪怕是吊带的一边,已经被那些打手给扯的挂到了胸前,她也毫无察觉。
“谁的?”
良哥拿着一直棒球棍,面相狰狞的走到了张欣欣面前。
张欣欣脸色惨白,全身都在哆嗦,打颤的嘴唇里,一个字也蹦出不来。
还在睡觉的莹莹,似乎是被客厅的动静给吵到了。
她探出头来看了看,见张欣欣惨兮兮的躺在地上,委屈至极,落魄不堪。
莹莹立即把手背在身后,踱着小碎步,得意洋洋的走了出来。
“爹爹,我都说过了,这个婊子的孕期反应不正常,你看是吧,她果然在外边勾搭野男人。”
良哥本来就气的不行,被莹莹这么一说,更是气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他抡起棍子,狠狠的砸在张欣欣腰上。
张欣欣疼的尖叫一声,像是整个身体都被人给撕裂了,顷刻间额头上汗如雨下,咬着牙,眼睛疼的紧紧闭在一起。
“她比唐洁那个贱人还脏,就应该打死她!”莹莹鼓着樱桃小嘴,继续唆使着良哥。
37 无限恐怖()
张欣欣脸上的表情很痛苦,更糟糕的是,我注意到张欣欣白花花的大腿上,竟然有一丝红红的涓涓细流,从吊带衫下面流了出来。
“良哥,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我什么都顾不了了,尽管全身都在发抖,还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良哥吼了一声,旁边的一个小弟立马走过来,一耳光扇在我的脸上,我的半边脸都在发烫,像是皮被扒掉了一样。
“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个杂种的野爹是谁?”良哥火冒三丈的冲张欣欣吼着。
张欣欣无力的躺在地上,身体可怜的抽搐着。
她也不知道是谁,如果张欣欣知道的话,就不会睡在房间里坐以待毙,傻乎乎的等良哥回来。
“不说是吧。”良哥眼珠子一翻,站在旁边的几个小弟全都走了上来。
他们硬是掰开了张欣欣的腿,然后良哥举起了棒球棍,像是打针那样,朝张欣欣······
“啊!”
这一声,叫的痛彻心扉。张欣欣仰着头,汗水浸满了整张脸,没到半分钟就昏死了过去。
鲜血染红了大半只棒球棍,哗哗的血水,像是决堤一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