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玲沉思半晌,走了下来。季珩忙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经过薄司寒身边时,她双眼微眯,“你说你是小珩的朋友,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他平时忙,我们也不经常见面,走吧,我们先回病房。”季珩忙拥着她走下楼梯。
安抚好季婉玲,季珩推开病房门,彼时薄司寒正坐在长椅上垂眸若有所思。
“刚刚为什么帮我?”
“人命关天。”
薄司寒站起身,眸光幽邃,“明天我会找人接替你经纪人的位置,你的身份不适合待在她身边。至于我说的话是否属实,等你母亲情绪稳定了,你一问便知。”
说罢,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胸口像是堵住了巨石,窒息般的烦闷将他整个吞噬。
季珩抬眸看过去,“她知道吗?”
薄司寒脚步一顿,“我希望她永远不会知道。”
*
到家时,已是凌晨一点。推开门,屋内唯有餐厅的吊灯还亮着。远远地,看见姚夏趴在桌子上。
餐桌上扣着饭菜,还是温的,趴在桌上的某人却已经睡沉了。
薄司寒轻扶过她,却还未等抱起,就见她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哎?你回来了。”姚夏双手捂在脸上晃了晃混沌的头,才清醒些,“菜应该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脚还未沾地,便被薄司寒打横抱起,下一刻,便稳稳落在了他|腿|上,姚夏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他的双臂环在她妖间。
许是累极了,只见他轻叹了口气,微偏过头埋在她怀中,双眸微阖。
“你先吃点东西,吃完再睡。”
怀中人没有任何反应,反倒呼吸越见平稳,姚夏无奈地一个个掀开扣着的盖子,拿过碗筷。
“也不是很凉,我不去热了。”姚夏夹起一块肉,偏过头看向一动不动的某人,“要不我喂你?”
这段时间,他脑袋里每天都有无数的事在转,每时每刻弦都要绷紧。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说的每句话,不仅要想清楚,还要谨慎别被身边哪个耳朵长的听去。
他真是累了,这一刻紧拥着她,像是找到了安全的港湾,身心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竟差点睡着。她刚刚说的话,他其实只听到最后两个字。
“恩。”薄司寒坐直身子,张嘴咬住送到嘴边的东西。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姚夏双眼睁得很大,眸光中满是期待。
“好吃。”薄司寒点了点头,嘴角隐有笑意。
“那就多吃点。”姚夏夹了个青菜送到他嘴边,“张嘴,啊。”
薄司寒微怔却也听话张开了嘴。
他比她大,他总是想着怎么去宠着她,照顾她。却从来没想过,哪天他也会像个孩子一样,需要她这么照顾。
不过,不得不承认,被照顾的感觉不错。
某一刻,他拿过她手中的碗筷放在桌子上,抱起她朝楼梯口走去。
“薄先生吃饱了吗?”姚夏抱着他的脖子,嘴角微扬。
“正餐可以了。”薄司寒嘴角一勾,竟带着些许邪|魅,“还差餐后甜点。”
后背陷入一团绵软,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渐渐逼近,姚夏抬手揽上他的脖子,眉峰微挑,“刑|期还没到呢,怎么狱|警|要帮我越|狱吗?”
“错。”薄司寒在她唇上轻掠了一下,嘴角笑意渐浓,“我是法|官。”
38。第 38 章()
黑暗中,两人紧紧相拥。om姚夏微微偏过头把侧脸埋在他的脖颈间。
她本以为,等了快半个月,久旱若要逢甘霖,她会很开心。可他现在终于松了口,她却满脑袋都是刚刚他在餐桌前,埋在她怀里小憩的模样。他眉宇间的疲惫,落在眼里,落入心底,微带酸涩。
“法|官|大|人。”
他的唇轻蹭着她的耳垂,声音略带沙哑,“恩?”
姚夏轻叹了口气,“我还是再坐几天|牢吧。”
薄司寒微怔,眸光幽邃,“怎么了?”
“我看你今天太累了,效果肯定不好。”姚夏略带嫌弃地推开他,坐起身。
“你这是――”薄司寒嘴角笑意渐浓,“心疼我?”
“我这叫宁缺毋滥。”姚夏双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解开他外套衣扣,帮他脱下,“再说了,法|官就该秉|公执|法,不然你以后威信何在啊?就不怕犯|人以后骑到你头上拉|屎?”
接领带的手一顿,薄司寒抬手掐住她的脸颊,禁不住笑出声来,“犯|人野心别太大,小心我延长刑|期。”
“我刚刚表现那么好,你不该给我减|刑吗?怎么还延长?!”
彼时,薄司寒刚刚挂好衣衫,闻言嘴角笑意蔓延开来,转回身拥住她,未等她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躺好,被撩|起的被子轻飘飘落在身上。他轻抚去她额上的碎发,拇指食指轻捻住她的下巴,凑到嘴边,嘬了一下,“乖,过了这几天,都补给你。”
深夜安静,另一间卧室里夏夏窝在狗窝里睡得正香,突然听得一声喊声,感觉狗窝都跟着颤了颤。夏夏猛地站起身,狗脸懵逼。
“啊!”姚夏兴奋地伸出小拇指,“说好了,不许反悔!”
薄司寒勾住她的小拇指,跟随着她的步骤拇指相印。
“薄同学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啊。”姚夏蹭到他的怀里,箍紧他的妖身,笑得眼光灿烂。
“姚老师知道‘羞’字怎么写吗?”薄司寒眉峰微挑。
“薄同学有所不知,‘羞’乃大凶之字,万万不可触碰是也。”姚夏学着老学者的模样,蹙眉正经地说着,突然就被弹了下额头。
“薄同学胆敢袭|击老师!”姚夏仰起头,瘪嘴瞪眼。
薄司寒清了清喉咙,“那姚老师想怎么样?”
姚夏抿着嘴,眉峰微挑,“嘿嘿嘿补偿翻倍!”
正午的阳光晒到脸上,姚夏不耐地翻了个身继续睡,直到门铃声响了n遍,响进她的梦中,她才猛地坐起身。om
推开门就看见老姚头推着一个轮椅满脸慈祥地看着她,姚夏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我不过是崴了个脚,会不会太夸张了?”
半个小时后
姚夏坐在轮椅上,兴奋地指着其中一家店面,“卧槽,这什么时候开了家黄焖鸡?!”
抬手拍了拍老姚头的胸脯,“爸,快过去,我要记下订餐电话。”
数分钟后,又指着另一家店。
“卧槽”
后脑勺突然遭受了重击,姚夏揉着脑袋,眉心紧蹙,“爸,你这当是劈柴呢!?”
“你一个女人,还是公众人物,别老卧槽卧槽的,让别人听到有损形象!”老姚头一本正经地纠正着。
“不是。”姚夏转过脸,指着自己,“爸,我就问问你,要不是你推我出来的,你能认出来这是我?”
彼时,宽厚的毛线围脖堵到鼻子,横条纹的羽绒服帽子,绳子抽得紧,整个人裹得像是个茧蛹子一样。
老姚头怔了数秒,“那也不行,作为女人说话得得体”
“wait(等等),爸,这仅仅是一种感叹。”姚夏双手在胸前翻了个翻,“类似于我的天呐,我的妈呀,这种的。懂吗?”
看着老姚头眉心依旧深陷,姚夏一巴掌糊脸上。
“您老就当我是把那四个字缩读了,成吗?”
“那不一样”
姚夏生无可恋地看着天,默默翻出耳机从帽子边沿塞进耳朵,放起重金属乐。
老姚头一边推着她一边教导,结果经过灌木时,面前突然蹦出来个和她同系列打扮的男人挡住去路,险些直接撞了上去。
“卧槽”
后脑勺瞬间被劈了一下,姚夏揉着后脑勺,疼得一只眼紧闭,“嘶――哎,哥们儿,你谁啊?”
男人拽下口罩,指着自己的鼻子,“姚我啊,林旭!”
“卧”姚夏瞥了眼老姚头挥起的手掌,默默咽下了后面的那个字,“的天呐,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得出我来,我辨识度这么高吗?”
“姚叔叔好。”林旭朝姚志行点了点头,凑近姚夏,“姚夏姐,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好啊。”姚夏连连点头。
毕竟再这么被劈下去,估计她很快就不只是脚残了
“爸,我朋友,聊两句,很快回来。”姚夏朝老姚头弯起完美的笑容,转过头去就对林旭猛眨眼,咬着后槽牙说着,“还不快推我走?别等他反应,快!”
“哦。”林旭忙结果姚夏,把轮椅下面两个大轮子推成了风火轮。
待老姚头反应过来时,俩人已经迅速绕过花坛进了凉亭。老姚头默默抬了下手,“那我在这等你啊。”
姚夏瞥了眼远处的老姚头,长舒一口气,“终于躲过去了,什么事说吧。”
林旭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在姚夏面前蹲下来,这她才注意到平日里干净的男孩,竟也留起了胡茬,那副认真的神态,她见所未见。不觉间心头涌起一阵酸涩,他本可以每天开开心心扯他的皮,现在却要卷进风暴。
“我本来想今天去银行把东西取出来,但银行附近有北禹的人蹲守。从我上次去银行,他们就已经开始怀疑我。我可以以说服你代言为借口找你,但我不能再跟br其他人有联系,不然就会功亏一篑。”
姚夏点了点头,眉心紧蹙,“以后有消息你可以尽管来找我,我帮你转达。你现在怎么样,还安全吗?”
林旭点了点头,拉过她的手,塞进一个纸条,“北禹基金和国外一家公司有合作,进行非|法|收|养。我在那批名单里,找到了徐嘉烨的信息。不过我看有几年了,不确定能不能找得到,你可以试试。”
纸条握在手心冰凉,却又炙热异常。千言万语到嘴边,姚夏却只说了一个,“好。”
远处,姚志行隔得很远看着林旭拉着姚夏的手,老心咯噔一下。
这才刚结婚多久,这怎么行?!当即迈开腿朝凉亭走去。
而林旭看到姚志行走近后,跟姚夏简单道别就戴上口罩溜了。
“爸,你送我回去吧,我有点冷了。”姚夏侧眸可怜兮兮地看向姚志行。
“啧,你这身子骨真差,还不如你老爹我。”老姚头略带嫌弃地推过她。
“”
她竟无言以对。
这一路上,姚夏都在想林旭说的话,本是沉思,在姚志行看来却是魂不守舍。
某一刻,姚志行清了清喉咙,“刚刚那男的谁啊?”
姚夏惊回神来,“啊,我实习助理。”
“我怎么看着他拉你手来着?”
身子猛地一僵,姚夏转回头盯着老姚头,“你还看见什么了?或者听到什么了?”
“没了。”老姚头眉心渐渐深陷,“你俩不会真有什么事吧?你这才结婚多久啊”
“爸――”姚夏也是无可奈何。
拉下手就有事了?那她不知道跟多少男人女人有|一|腿了。
“哎,不对吧?”姚夏突然转过弯来,双眼微眯,“你怎么向着薄司寒说话啊?你俩不是向来水火不容吗?”
姚志行怔了数秒,用力点了下姚夏的脑袋,“你俩就是有天离了婚,也不能是你的责任,传出去还像话?”
拜托,您老人家当众这么残害亲生闺女,这像话?!
姚夏抱拳举在耳边,“姚大侠您老说什么都是对的,以后我见到男的我绕道走,您看成吗?”
经历了这一路的“悉心教导”,姚夏严重怀疑姚志行男性|更|年|期|延后|综合征晚期,病入膏肓,为了保证她这个资深脚残的脑部健康,她提前放(撵)姚志行回去了。
确定姚志行走远后,姚夏脱下手套,伸进口袋拿出纸条一点点展开来,轻念着,“密西西比州”
而彼时,br顶楼会议室外,卫斯接了个电话,透过玻璃门看向坐在桌子一边的薄司寒,眉心渐渐蹙紧。
“等他开完会,我告诉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北禹国际机场vip候机厅里,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地轻敲着,像是在计时。某一刻,他瞥了眼手腕上的表。而与此同时,br会议室外,卫斯的目光从表上挪开,瞥向会议室内依然仔细翻阅文件的薄司寒。
快来不及了
犹豫再三,卫斯还是推门进去,不顾众高层领导诧异的目光,朝薄司寒走去,近了,他俯身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薄司寒本还落在文件上的目光越见幽邃,下一刻,手中文件一合,他抬眸,薄唇微启,“今天会先到这,散会。”
39。第 39 章()
一更******
“尊敬的各位旅客朋友,你们好,我们很抱歉地通知,您所乘坐的由北禹飞往mf089次航班由13号登机口,改为26号登机口登机”
男人敲着沙发扶手的手一顿,撩起衣袖,手腕上的表露出来。om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近40分钟,vip候机厅在二层,13号改为26号,意味着他从出门就走几步可以登机变为要穿过半个候机大厅走到一层才能登机。
犹豫片刻,男人拿起放在行李箱上的绅士帽戴在头上,黑色毛呢大衣跨在手臂,推着行李箱走出vip候机厅。
皮鞋踏上滚梯,一层候机厅的景象慢慢展现,落入眼底,远远地就看到26号登机口排了很长的队。男人迈开长腿走到队伍后,抬眸看到登机口上提示登机的航班后,身子狠狠一僵。
“姚副总,这是要去哪?”
姚志胜缓缓转回身,就看见薄司寒和姚志行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薄董跟我说是你掏空了公司要逃,我还不信,原来真是你?!”姚志行眉心深陷,“可是志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姚志胜嘴角一勾,说得云淡风轻,“志行早就只剩下一副空壳,你腐朽的脑袋里就只想着如何努力维持,但与其苟延残喘倒不如给他一个新的活法。”
“路人”从四面八方穿过人群朝他走来,姚志胜目光环视一周,最后落在姚志行脸上,眉心渐渐蹙紧。
“你们报警了?”
而后者闻言狠狠怔住,侧眸看向薄司寒,“薄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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