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脯道:“告诉我,煞气在哪,我去会会!”
“你急什么,让它说完!”罗卜皱眉道。
兔儿爷把气喘匀了,这才结巴道:“不是一般的煞气,是黑煞,就是阴曹地府的那种煞气,我看好像是阴间来人了,恐怕今儿凤凰山这天恐怕亮不了了!刚才我掠过山林,差点就被那煞气吞了!”
罗卜冷冷哼笑了一声,如此说来,这赤血太岁果然是树到招风,王党来人了。这伙家伙,志在必得,吃相越来越难看了……
“那……还追吗?”王富华有些迟疑问道。
“追,为什么不追?”罗卜看了看天色,一笑道:“这天他们能蒙盖得了一时,可终究会亮的。不管来人是谁,这玄冥得杀,赤血太岁也得拿。我倒要看看,玄冥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鬼医先生,恕我位卑法低,我就不跟随你去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刚才那位郁先生的目的地就在枫林峪。也就是从这朝西,在翻过三个山谷就是的。”
“哦?你怎么能如此确定?”罗卜惊诧道。
三瓣嘴笃定地说道:“因为我在枫林峪看见了一群人,感觉到了一股阴寒的气息,和刚才那个人的气息很相似。另外,枫林峪的上空盘旋着两只海东青,不是一般凡物,差点将我的精魂给吞了,这伙人绝非泛泛之流。”
一说到这,罗卜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机。
海东青都出现了,毫无疑问,那就是玄冥的大队人马。上次决战,玄冥诈死,就和这海东青有关。此番是该有个了断了……
“你且去吧,记着,别人要是朝你问起我们,你该知道怎么说?”罗卜朝兔儿爷拱了拱手,给足了面子。
兔八哥呲牙一笑道:“鬼医先生放心,我一定照实说,你们去松林峪了。”
小东西能在这凤凰山群妖林立的夹缝中生存,机巧和左右逢源的本事还是有的。
罗卜摆手示意,几个人便匆匆跟了山来。
先前没觉得,此番经过这兔儿爷的点拨,罗卜发现,郁所行之处,就好像初秋下了一层薄霜一般。
其实在心里,罗卜对郁的本事还是十分推崇的,如果单兵对战,刘大进和木头应该不在其话下,岳敖和陆凌风估计勉强上风,至于其他人,恐怕都不是此人的对手。当初王旭辉建议下蛊的时候,罗卜也有些犹豫,毕竟君子不祟,可是转而想想,自古就是成王败寇,尤其是对这样胸有城府的歹人,不狠点,有如何立威匡世?
说话间,连着翻过了三道山梁,一片五角枫密林出现在一个空旷的山谷里。
众人站在林间,远远望去,一道碧水从密林中蜿蜒而出,一队人好几十位排成一字,从谷中正迎面走来。
郁身影一闪,现身了出来。
那队伍打头的人有些吃惊,掀开了斗笠,正是叕子。叕子皱了皱眉,不禁脱口而出:“你?你怎么在这?按理来说……”
“按理来说,我这会应该成了罗卜的刀下鬼,对吗?”郁冷冷哼了一声道:“尽管我愿意为义父去死,可是罗卜没给我机会。他没去承天寺,没给我同归于尽的机会,已经……”
“别说话!”叕子一摆手,抽了抽鼻子,斥责道:“废物,你知不知道,你坏了大事,你把狼给引来了……”
郁有些慌张,赶紧回头四望。
罗卜四人淡笑着依依走了出来,像是老友相见一般招招手道:“不用找了,狼在这呢?不过我们是恶狼、凶狼、狠狼和色狼,就是没有白眼狼,你说对不对,郁先生?”
第九百三十八章 开战(感谢太阳的打赏)()
上次凤凰山决战,叕子没在,罗卜和叕子的上一次相见要追溯到花爷陨灭的那次。此番两人见面,罗卜脸上笑容风轻云淡,可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花爷是罗卜最敬佩的人,他的死,一直是罗卜的一块心病。当初那场恶战,罗卜修为低微,眼睁睁看着花爷在叕子、温老汉和风闪多的夹击下毙命,如今,后两位恶徒都已经殒命了,罗卜日思夜盼就等着和叕子的相见呢!只是,看了又看,可惜又可疑的是玄冥却不在队伍之内。
叕子手里捧着木星虫,这足以说明,他们就是奔着太岁地宫来的,可是为什么玄冥却没有出现呢?这不禁让罗卜的心里有点起疑。
“罗先生,是我低估了你啊。”郁扭过头,有些失落地看着罗卜,淡淡道:“我想的简单了,你确实能杀了我的,我却侥幸的以为自己逃脱了。我以为,像你这么豪侠义气的人,都是满腔热血,心无沟壑的,原来满口称兄道弟的面孔下面竟然也如此小家子气!”
“妈蛋,什么狗屁话……”刘大进气得直咬牙,捋胳膊就要上前!
“啐!”罗卜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看都不看郁一眼,拉住刘大进,而是对着叕子道:“雨郎中,你是彻头彻尾的恶人,你来告诉他,他的逻辑错在哪了?”
叕子狠狠白了郁一眼,冷声道:“你一向自视甚高,此番实在是有负师父期望。失败者,哪那么多废话?难道别人该怜悯你?”
“你……”郁满脸晦色,攥拳朝叕子怒喝一声:“我义父呢?我自然会朝他交代,用得着你朝我说三道四吗?你不过就是我义父的一条爱犬而已!”
叕子哈哈一笑,摇头道:“郁,你知道咱们俩个最大的区别在哪吗?我叕子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是狗,就是一个朝人要肉咬人的狗,而你,自以为是人,可实际上,你还不如我,你是一条弃犬。知道为什么是弃犬吗?因为你蠢……”
“说来说去,你们争什么啊?你也是狗,他也是狗,你们是狗兄狗弟,狗咬狗一嘴毛啊!”刘大进朗声笑到。
郁扭过头,面色阴沉,咬牙切齿,怒喝道:“死秃子,你再说一遍?”
刘大进嬉笑着还要挑衅,罗卜不想把时间耽误在这个人身上,一边打量着叕子身边的人一边道:“叕子,甭废话了,你该知道我的来意。有这个人替我们领路,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木星虫!”
叕子重新扣上斗笠,摇头一笑道:“罗卜,不得不说,你确实有俩下子,能在自己身边养别人的狗养怎么久,关键还养的白白胖胖,可是,有我叕子在,这木星虫你休想拿走。你们不过就四个人,你看看我们?亏你还敢站出来!”
叕子的队伍人确实不少,不过,多数都是些穿着黑色衣裳手里捧着陶娃娃的信徒,引人瞩目的除了叕子,另外有四个,一个黄袍道士、一个胖乎乎的和尚,另外两个人竟然是黄毛夷人。这四个人,聚在一起,青气冲天,紫金环绕,各个道行绝非一般!
看见这两个外国人,罗卜差点笑出声,不禁问道:“叕子,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你请两个洋爹过来是什么意思?对咱们中华道术不自信啊!”
“叕子,你哪那么多废话?我义父教过你油嘴滑舌吗?这人是我不小心带来的,我自己解决!”郁眼见着罗卜不理他也就罢了,连叕子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勃然大怒,站出来做了一个起势,朝罗卜喝道:“姓罗的,吃你喝你这么多天,今天我一并还给你,你要是出手,我让你三招,死你手中,我也无恨。至于他们三个,一会不管谁死在我手下,我会亲手埋了他,也算这些天的交情。”
郁自己存在感极低,此番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这还是罗卜认识他以来第一次。
“知道我为什么不理你吗?你不配,你连一个敌人的资格都没有!”罗卜朝着郁晃了晃手指,满眼的不屑!“你想打?你想战死?做梦吧,我不会成全你的。”
罗卜说着,看了一眼王富华。
王富华会意,悄无声息按住掌心的水粉泡,口中无声息地念着咒诀。
本来还一脸嚣张气焰的郁突然哇的一声喊了出来,整个人呈个平沙落雁式就倒翻在了地上。
眼见其面色愈加苍白,嘴角抽搐,全身蜷缩在一起,身体抖得厉害,左手紧紧的抓住右臂,强忍着痛苦,使劲翻滚着,口中呜呜咽咽吼着!
虽然不对付,但是毕竟是自己人,叕子赶紧低头瞧了瞧,按住了郁的脉搏,惊声道:“是……蛊!”
接着站起身,指着罗卜道:“姓罗的,你竟然用蛊?你还是不是个医者,医者用蛊,实在不耻!”
“哈哈,想不到你还有气急败坏的时候?”罗卜淡笑道:“你不觉得郁就像玄冥下在我身上的一个蛊吗?庆幸的是,我自己把蛊毒拔出了。你不是叫雨郎中吗?来,你把他的蛊拔出了啊?”
“你……”叕子攥了攥拳头,有些无可奈何。
罗卜扭头低声道:“小毒王,暂时留他一命,老史不出现,这人不杀。”
“你瞧好吧!”王富华狡黠一笑,在掌心画了一道符咒,指甲轻轻朝着粉泡上一按,就看见郁的右臂噗噗噗……瞬间出现了几十个爆点,一时间血色线虫像是井喷了一样,整个臂膀瞬间就成了一条残肢。
“罗卜,你杀了我啊!你小人,你龌龊,你……”郁伏地嘶嚎:“义父,你在哪,救救我,你救了我,我和他们拼命!”
“谁也救不了你了!”叕子冷声道:“你被他下了子母蛊,现在有两条路,你冲过去,他们一定会直取你性命,要不……我替你解决痛苦!”
“雨郎中,你敢。”郁的右臂千疮百孔,流出一滩滩浓汁,左手用力抓着泥土怒骂道:“老子就算死,也轮不到你杀!”
“是什么人用蛊?鬼鬼祟祟,让道爷瞧瞧!”叕子尚无反应,但是其身后的黄袍道士却一个箭步朝王富华冲了过来。
我们常说“黄袍道士”,印象里,道士就该是一身姓黄袍子,手持桃木剑,头戴四角帽,实际上,道士的服饰也有常服和礼服之分。一般的道士,都穿青衣,青为东方甲乙木,泰卦之位,又为青龙生旺之气,是以东华帝君之后脉,这才是道家本色。
至于黄袍,乃是法衣,穿这类衣服的,要么就是高手,要么就是江湖骗子。
眼前这家伙一个起势我便看出来了,这人身纵如燕,眼光如炬,修为不浅。而且,我们四个人站在一起,他一眼就看出,操控子母蛊的是王富华,这说明,他也深谙用蛊之法!
要想解救郁,自然就得先灭王富华,所以,这人来势又急又狠,只能我接了这一招!
我一把将王富华护在身后,信手一拨,两侧几棵碗口醋的大枫树就像是成精了一般,纷纷垂头狠抽枝条,像是弹弓一样,生生把这道士弹了回去,抽了个鼻青脸肿……
“木行心法?”道士擦了擦鼻血,有些吃紧地问道:“花木木是你什么人?”
第九百三十九章 四大高手(感谢谊久天长的解封)()
罗卜没想到,这道士竟然看出了自己修为的路数来自花木木,就为这,多少对这人也有点好感,不禁拱手道:“呦,道长好眼力,还识的木行心法,不瞒你说,花木木那是我义姐。”
“义姐?你说你管花木木叫姐姐?哈哈,扯淡!”黄袍道士不禁有些鄙夷,大笑道:“休得胡言了,据我所知,花木木如果今日尚在人间,年纪应该在一百二十岁上下,你叫她奶奶我信,小子,人在江湖,师承何门很重要,你老实说,你这木行心法来自何人。”
罗卜也不急不恼,淡笑道:“道长口气不小,我倒是想先请教一下您的大名。”
黄袍道士也不矜持,捋了捋黑渣渣的胡子大声道:“道某不是中土人士,我是八帕兴都库什观清修的道士,道号青洺,听闻燕境有至宝将要出世,受雨郎中邀请前来探宝。”
“清明?你这名字够晦气的,怎么不叫周年、中元或者鬼节啊!”刘大进调侃道。
陆凌风低声朝罗卜和刘大进、王富华道:“八帕是帕米尔高原的古称,兴都库什清代时归属中国,如今不在境内。这个兴都库什观虽然属于洋人了,但是它的宗派源流还是道家昆仑派的路数,是西域如今道修第一的存在,这个青洺似乎也有耳闻,以迅猛著称,人称八帕老雪豹。”
“昆仑派支流?那岂不是和你同源?”罗卜笑问道。
道教派系很多,常见的有正一派、全真派、太一派等等。不过,这些都是按照戒律和门庭区分的。昆仑派若是按历史源流那本名不见经传,但是,要说驱邪镇煞术,中原无非就三个门庭,一是茅山,二是昆仑,三是崂山。以陆凌风所在的终南山玄空派来说,其术法就传自昆仑,所以,陆凌风和这黄袍老道严格来说,还真是同门。
“老道友原来是八帕高人,那敢问你和花木木是如何相识的呢?”罗卜继续问道。
黄袍老道有些尴尬,略一踟蹰道:“坦白说,道某还真没那个机缘。是家师在世的时候,曾在哈巴河流域遇到了仙姑,仙姑还指点了家师内相清修法,算来已经六十年有余了!”
六十年?好家伙。罗卜暗暗琢磨,这女人简直已经登仙入化了,她到底多少岁了?为什么看上去怎么还和二三十岁的妙龄女子一般呢!
“哈哈,原来是青洺大师啊,如此一论,你辈分实在太低了!你师父受花木木指点,那你就相当于花木木的徒孙,而卜爷和花木木姐弟相称,你该给罗卜叫啥?师叔祖!来,你先问声好,也算是认祖归宗了!”刘大进嘻嘻哈哈调侃道。
黄袍老道气急,大骂道:“你这秃驴,关你何事?姓罗的,你认真说,你这木行心法到底怎么来的?”
“你骂谁?秃驴该你骂吗?”刘大进还没还口,青洺身边的胖和尚却不高兴了。
青洺道士尴尬一笑道:“你这和尚,我又没说你,我是骂对面的秃驴!”
“行了各位,咱们可别伤了和气!”叕子小心翼翼将木星虫塞进了怀里,朝左右低声道:“对面这人狡猾多端,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一肚子坏水。这赤血太岁只能归属一方,有他没有咱们,没有咱们没有他们。”
“呸,你要脸吗?”罗卜张口骂道:“雨郎中,为了尽快让着太岁成熟,你杀了多少婴儿,还好意思在这提仁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