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天在鸿声酒店的门口,他附在我的耳边说,做他的女人,就不会有人会害我。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清楚我正在被人暗算了。
我身前的江蕊和韩枫都是这件事情的知情人,他们一个要看着我死,一个要等着我主动张口去求,他们明明清楚一切,却都在对着我冷眼旁观。
这一刻,我只觉得一切都过于可笑了起来,为什么事实会是这个样子?
我怔愣的从林昭的家里出来,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孙总所说的错过审核时间根本就是故意的,我原本还觉得她真的是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却不想是我过于愚笨,其实有很多的线索表明这一切都不正常,可是当时的我却看不到。
自从之前我在饭局上将王盛川弄进医院了之后,孙总再也没有让我去参加任何的饭局,她怕我再坏她的事,可是要通过审核这么重要的饭局,她却让我一个人过去……
我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但是此刻的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样的规避,因为我还不知道在这次投标之中我到底是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文案助理而已,就算要对付我,又能冠上一副什么样的帽子呢。
我实在是心烦意乱,巨大的惶恐情绪像一张网一样笼罩住了我,我只觉得脑袋里就是一团乱麻,连续三天的超负荷工作再加上今早彭涛带给我的巨大惊吓,我整个人的体力只觉得已经耗尽的濒临极限,我一回家之后,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倒在床上就睡。
让那些烦人的猜不透的种种事情都远离我吧,反正床是用来睡觉的,有什么事情等到睡醒之后才有力气想。
这一觉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迷蒙间我是被一阵阵的手机铃声所吵醒的,我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半天准备关掉手机的,偏偏什么也没有摸到,突兀刺耳的铃声不断的响动,我实在是烦不胜烦,只好是无奈的睁开双眼,我这才发现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透过窗纱映射进房间里面的黯淡光线,我只能隐隐的看到房间里面大体的轮廓,一切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就像我现在遭受的这些事情,我该怎么办……
我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这才扭开床边上的台灯,下床将桌边上的手机拿了过来,原来是廖原的电话,我按下接听之后,他告诉我此刻他正在我家门口。
我当即大吃一惊,急忙跑到玄关处打开门,果真看到廖原提着几大袋子的东西站在门口。
“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你来打开,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屋内有手机铃声,猜想你肯定在家里的。”
廖原边说便在玄关门口搁下袋子脱鞋,我连忙在鞋架上拿了一双男士拖鞋搁在他的脚下。
我解释说我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廖原只是淡笑。
他认真的在我的额角凝视了一会儿,便问我是不是没有处理额头的淤青。
我现在哪还有精力管这个,我摇了摇头。
“我就是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一下,你果然不让人省心。”廖原朝着我一笑,便从塑料袋中拿出一大排的生鸡蛋来,说要放在开水里面去煮,他还递给我一盒三七粉,让我泡一包来吃。
我点点头,正准备拿着药去泡水的时候,他又叫住我问吃饭了没有。
我一时愣住,廖原看着我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又打开了另一个包装袋,里面竟然是几个食盒,打开一看都是清粥小菜,一看就十分合胃口。
“先过来吃饭吧,吃完饭再吃药,空腹吃药对肠胃不好。”
廖原说话间便提着鸡蛋走去了厨房里,我因为刚睡醒,思绪还有些迟缓,闻着虾仁粥的鲜香气,只觉得胃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一下子顿觉饥肠辘辘,我立马便坐在沙发上夹着小菜来喝粥,风卷残云的吃完饭后,只觉得胃里一阵满足,之前肚子里的酸气顷刻间便烟消云散,同时也让我黯淡的心情略有好转。
029 一连串的巧合()
廖原将厨房里面的干锅拿出来搁在茶几上,用勺子在锅里掏出一个还泛着热气的鸡蛋出来抱在手帕中,这才将递给我说:“快点在淤青处滚一下。”
我接过鸡蛋放在额角处轻轻贴敷,真的感觉舒服了一些。
廖原又帮我泡了一杯三七,看我喝下之后,又指着我的额头说:“你这鸡蛋滚动的方向完全不对,要按照同一个方位,逆时针的匀速旋转,这才还有利于淤血散开。”
廖原说话间便接过我手边的鸡蛋帮我在额角滚动,我正好乐得轻松,直接就仰躺在了沙发上让他帮忙散淤,嘴上夸上两句说。
“廖原,你真不愧是资深医生,手劲就是不一样,比我滚动的感觉好多了。”
廖原笑了一声,倒没有接我的话,只是问我早上在彭涛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我怎么会在哪里?
说到这里,我便把发生这些事情都和盘托出,我心里对彭涛一直存在着个疑问,眼下问他最合适不过。
“廖原,我可并不觉得彭涛要侵犯我是因为我太有魅力,你没有看到,他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恨意,哎,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就是跟平常那种温和的他很不一样,猛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暴戾而可怖。”
“是这样吗?可是在那些公共聚会上,我看彭涛对他妻子都挺好的,并不像是背地会找别的女人的感觉,何况彭涛一贯的为人很温和。”廖原闻言微微思索了下,便对上我的视线问:“彭涛看向你的那种眼神,有没有种像在透过你看向另外的一个人?”
“或许吧,那种眼神就像是带着强烈的怨恨,又刻意的显现出几分欲望,我实在是难以用言语表述,只是他在说我是高级妓女的时候,很是愤恨的模样。”
“或许他愤恨的对象并不是你,而是高级妓女的这一类人,而恰巧他认为你就是这类人,所以他才会这样对你。”廖原看向我继续解释,“心理学中有过这种案例的存在,一般是患者受过某些方面的刺激而产生了负面情绪,如果这种负面情绪可以自行消解也无大碍,但是若是这种情绪难以排遣,便会形成心理阴影,从而导致了人的性格产生一系列的变化,有些明显有些晦涩,这都是因人而异的。”
廖原说完对上我迷惑的目光,不由得哑然失笑了一声,“我好像说的高深了点,我的意思是,彭涛可以是受过高级妓女这类人所带来的苦痛,所以开始怨恨起了这类人,恰巧他对你的误解让你成为了他的怨恨对象,所以他才会通过侵占你而达成某种报复的快感,就像在报复当时给他带来伤害的那个人,这样你懂吗?”
我好像是明白了一点,经廖原这样一解释下来,我觉得这与彭涛表现出来的状态似乎是相吻合的,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突然要侵占我,甚至于还毫不顾忌孙总在家,难道彭涛心里会有疾病吗?但是他自己不就是一个医学博士,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有病。
“因为医不自治,病症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医生在判断之中会掺杂不必要的顾虑,反而影响了客观判断,何况在现下的大环境下,很多心理疾病患者都在潜意识中不愿意承认自身有此缺陷,所以更难被发现,以我跟彭涛这些年的相处而言,我实在看不出他竟会是这种人,看起来他是可能存在着这些心理问题。”廖原笑了下,神情带着几分向往说:“我一贯最佩服那些先可自医而后医人的医者,不过显然彭涛做不到这一点。”
我怔愣的听着廖原最终所下的定义,心里隐隐闪过什么,我便把误遇孙总出轨的事情给他说了,我想着彭涛的性格缺陷会不会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廖原说了句很有可能,说不定彭涛知道孙总在背地了出轨,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并没有戳破,甚至于还愿意表面上营造起夫妻和睦的假象,但是实则心里很痛苦。
廖原说既然找到了彭涛仇视我的原因,要扭转他对我的态度也很简单,只要让他相信我是清白的良家妇女,他自然不会将怨恨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这才知道原来廖原跟彭涛认识了很多年,虽说他小了彭涛七八岁,不过在彭涛还是个研究生的时候,当时工作的地方便是廖原家经营的盛天医院,何况平日里在工作的时候,廖原也时常跟他打交道,所以两个人交情还算深厚。
怪不得早上彭涛看到廖原的名字的时候那么诧异,原来两人还有这样的一番交集,现在我知道了彭涛手中的瑞年跟江腾之间产生一番牵扯,但是眼下的我根本没有精力去探究这些,只因我如今都大祸临头,自顾不暇了起来。
我想着这次招标的事情,哀声叹了两口气,只觉得前途未卜,心思一时间都灰败了起来,眼下我怎么办才能够自救呢,我着实心里没底。
许是看出我忧虑的模样,廖原便问我最近怎么了?
我满腔愁绪实在是想要找个人倾诉一番,显然廖原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因为他做事沉稳可靠,最重要的是我一向是相信他的,我便把江腾和工作的这些烦心事索性都告诉了他。
廖原听着听着也不由得面色担忧了起来,他迟疑的开口说:“怎么感觉这些事情衔接的过于到位,一件接连着一件的发生,总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孙若霜在商场上打拼这么久,我当然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暗算到这个地步也不惊讶。”
我倒没有并没有把廖原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是孙若霜的段数太高才会导致成如此局面。
如果我没有发现瑞年的事情跟孙总有关的话,今天在我知道孙总自导自演的那个电话之后,我还可以去找孙总把话说开把话说开,大不了我就是辞职不干了。
偏偏我就是知道了瑞年的事情,我害怕孙若霜暗自对江腾不利,呆在她的身边能打听的内幕消息的话,说不定还能帮到江腾,只是如今她又要对付我,我心里失措无比,却对眼下的局面无能为力。
这些事情如同一团乱麻般的复杂,我根本整理不出什么头绪,只能是被动的接受这些事情的牵引。
“我却觉得就算你把话说开,你也不可能轻易的辞职离开,不会那么简单的。”廖原皱着眉头看着我,又说:“而且怎么你一去孙若霜的家里,就看到了瑞年发明者的那张报纸,为什么会那样的巧合。”
我忙说是我的裙子上的流苏勾到了书桌边角,才会让那些报纸散落在地的,这不可能是人为,即便是孙总说报纸放错了地方。
廖原却摇摇头,正色的告诉我,如果有人想要我知道这些事情,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告诉我,即使是我的裙角没有勾到书桌边缘,也会产生另一个巧合来让我发现这件事,正是因为是我自己发现瑞年研究者是彭涛,所以才会忽略掉其他的因素,以为只是意外。
我蓦然的陷入了沉默,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是廖原在杞人忧天,眼下除了林伯和江腾,根本没有人知道我是江家私生女的事情,谁又会因为江腾服用有毒产品的事情做局让我得知此事呢,就算是上次在医院门口抓到我的林昭,也不可能会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吧。
有些事情本就说不清楚,或许真的只是意外。
廖原笑了一下,淡声说:“或许是吧,但是陈曦,你现在万事一点得小心些,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虽然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却一直都在。”
我点了点头,看着廖原面色担忧的模样,有意的想要冲散下如今沉闷的氛围,便勉强的笑了一声说:“知道了,我每次遇见了麻烦事,哪次不是来找你帮我善后的,仔细想来,从小到大,你帮我那么多次,却从来都不求回报,而我现在竟然都不会对你产生那些过于感激的情绪出来,想来是太过熟识的缘故。”
廖原淡抿了下唇,让我千万不要跟他客气,他似乎看出我的意图,便也捡些轻松愉悦的事情来说,最后渐渐的亦然沉默了起来,只是手中滚鸡蛋的动作依旧毫不间断。
待一个鸡蛋温度变冷了之后,廖原便又在干锅捞起一个温度适中的鸡蛋替换,接连把一锅的鸡蛋都滚了个遍,廖原还说要再去烧锅鸡蛋来滚。
其实一只手来回重复着一个动作挺酸涩的,何况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当即便让廖原早点儿回去,廖原还是不放心,嘱咐了很多事情,又指着地上的袋子说:“这里面有一个去淤的药膏,你记得睡前涂抹下,另外几个袋子装的是所里下乡的医疗小队带回来的山中崖蜜,喝着对身体很好;还有山枣和野核桃,没事随便吃两颗,总归对身体有好处的。”
我连连点头,一直送廖原在门口离开之后,这才靠在墙上微叹一口气,只觉得前路凶吉难测,而眼下的我却无所依仗。
030 我带着你,你带着钱()
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我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照着额角边上的淤青,青紫的痕迹已经褪去许多,看来滚鸡蛋真的很有效果,我对着镜子涂抹了廖原带来的药膏,那药膏带着草木的清香,感觉清凉莹润的,很是舒服。
又在家里呆了一天,我看着额头上的淤青已经褪去了大半,看起来过几天就能够完全好了,想着我答应了诺诺要去玩,何况我也在孙总面前提过此事,我还是给孙总打了个电话,说明天便带诺诺去动物园。
孙总语气如常的应承下了我,同时表达了对我的感谢。
我亦然想着对孙总嘴上客气。
如今孙总并不知道我清楚了她在对付我的事情,所以我也不能表现出来什么,只能是伺机去探寻事情的前因后果,谋求自救。
第二天我去孙总家去接诺诺的时候并没有碰见彭涛,而孙总在诺诺的脸上亲了一口之后,便笑着跟我们告别,我也笑着跟孙总说着再见。
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中,我们两个大人的笑容是打有水分的,真正发自心里微笑的那个人是诺诺。
诺诺一路上都在兴奋的扯着我的衣角,显然是对于我的信守承诺感觉十分开心,他扳着手指头问我一会儿在动物表演中能不能看到猩猩、大象、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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