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入一片迷离花影中的小人儿,瓷白的肌肤嵌入粗糙深褐的树皮间,那惊惶失措的眼神真似被逼至尽处的小兽儿,教他恶念丛生,只想将它蹂躏辗碎在掌心。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她颤抖的喘息在唇边缭绕,“我,我答对了下句,你快放开我啦!”
凝而欲坠的水珠,他探出舌尖衔入口中,苦涩之后是迷迷甘咸,怎舍得就此放手,只忍含着唇儿诱哄,“桃花潭水深千尺,下句为何?”
“不及,汪伦送我情求你别”
殊不知她愈加隐忍的眉眼,咬唇压抑的轻颤,最是引人满胀着摧毁一切的欲念,纵是地狱也天堂般勾魂摄魄,只能叹,“不对,这桃花潭水深千尺,却不及,悠悠送我香”
刹那间,枝叶沙沙响,满丫花蕊纷纷跌落,雪白摇曳的丰软娇红,瞬间迷了他的心神,截了他的呼吸,这千尺桃源竟斯**,斯温暖,灼红了他的眼,眼中娇白柔软的人儿便指间的嫩蕊,任他肆意地揉捏摧折。
“你,你胡说!”她声声欲断,咽咽哭叙
“悠悠怪我哪句胡说?”他哑然失笑,却行重动急,“是桃花潭水未有千尺深,还是悠悠不愿赠我香?莫若,再听这下下句,有否胡说?”
“不”
一声细小的折枝声,却似绷断了身体里的某根弦儿,放出了脱疆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情极之处娇声吟,雨横风狂羞煞人”几番婉转推磨,起伏跌宕中,他半瞌着眼,喘息,“娇吟阵阵树摇曳,红浪汹涌,任起伏”
“你,你”
小拳头砸来,却不及那一颗颗热咸的小水珠儿,撞得他心疼火急,变了颜色,粗声低嘶,“忽然青龙颜色变,兴云布雨吐馋涎”
他蓦地挺直腰脊,抓住头顶的一枝粗褐树丫发出“咔嚓”断响。
一声长叹,缓缓吐出,“来来往往无气力,吞吞吐吐声转沉。”
怀里怨怼呜咽不散,他只觉浑身酥软,俯进桃花香里便舍不得起身,捻着那**的小脸儿,诗性又发,“这般,回看臂上佳人色,鬓钗零乱红妆残”
“你,不准说。”
他便含着她一指,哑声笑接,“悠悠这般,不正是玉体横陈娇怯怯,转面向花不见人?”
“你,你无赖,你怎么可以”
浅浅嘤吟,推波送香,又助他诗性大发,更可谓“狮”性大盛,夜深风急处,再咏,“白衣少年桃花女,鸳鸯情侣谁堪比?地为宽床天为盖,时时刻刻不分携”
一注沉吼,似深渊龙吟,堪不回首。
却只当,“桃花绿柳,肆摇摆”
她杏眼圆瞪,颊面艳若桃樱芬色,彼时清辉漫漫,水涟银河泻落,染了她一身糜滟椿情,全是他爱怜疼惜的楚楚痕迹。
“白衣少年相顾问,卿卿可是桃花精?”
“讨厌,你,你才是色狼妖!”
“那悠悠可就是我的桃花精了小桃花,莫想逃,让哥哥好好疼”
“啊,啊,你,你好坏!”
“有多坏,可有你这张小嘴儿坏么?瞧瞧,一咬着就不放,都快把哥哥磨坏了原来悠悠不仅是桃花精,还是个小磨人精。”
她呜咽着想要甩离这一切折磨人的激涌狂潮,可他偏偏不放过她,偏偏要逗弄得她一身狼狈,才终于释放自己的全部执念。
“乖乖,叫我。”
“亚夫”
溺在那片温软中,他固执地强索她每一分的臣服柔顺,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为有多么孩子气,只是,当那哑哑的泣音柔柔地哼出他的名字,这个他憎恨至极,却偏偏要人时刻念起以提醒他未雪之仇终将报还的耻辱之名,被那么乖恬娇弱的声音念出,一下就击碎了固守多年的仇恨,千尺深冰都为之化为一滩春水。
从来没有那一刻,觉得这个名字此美妙,就像母亲曾经一次次唤他时,那么温暖甜蜜。
从此以往,只愿沉醉不醒。
然,现世纷扰,这缠绕不绝迷人眼眸的花丫,当他拨开尽头,绽露在眼前的事实竟瞬间巅覆了所有的旖旎虚象,残酷得教他僵立当场。
那个刚刚还在他回忆中对他倾吐眷恋的女孩,此时却覆在另一个男人怀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直直戳中他的心,摧毁那片桃花暖香。
轻悠一见来人,立即抓住了那双大手,眉眼间全是急切焦虑,“向大哥,这两日你还好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什么,我很好。”向兰溪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悠悠,你这么急着找我,是发生什么要紧的事么?我托了两个仆从的忙才能偷来此地,不能久待,否则就害了她们。”
“我知道。向大哥,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我听了你的话,敷衍那个魔鬼,他真的相信了。”
女孩紧张地搓着小手,大眼里盈动着复杂而兴奋的神色,“他还老骂我是蠢货,我看他才是天底下最蠢的笨蛋,他强迫了我,我怎么可能屈服于该死的东晁狗男人!他才是真正的痴人说梦,哼!”
“轻悠,织田亚夫生性狡诈,听说他连自己的亲兄弟姐妹都能下手,你可千万别被他一时表面的温柔所骗了啊!”
“向大哥,我知道。但我看得出来,他最近对我的戒心放低了不少。早前还送了我一部电话,让我可以跟要好的姐妹联系聊天,我就想利用这个东西,帮咱们逃出去。”
“电话?那真的能打出去?”
 一般,又抓住了男人的手,“向大哥,你是不是有认识什么人,能帮帮我们出去?”
“这,我的导师他为人风骨高洁,应该会帮助我。只是他年事已高,我不想他为我涉险。但他兴许能帮我发电报回国,我家人应能寻到能人异士来东晁救我们。”
闻言,女孩苍白着小脸垂下眼,“其实,我也可以,可我我怕要是让母亲知道我苟且偷生,一定会打死我的。小叔要知道,大概会直接跑来杀了那个男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一滴泪水打落在手背上,向兰溪才发现手又被握住,一时进退两难。
“我真的快受不了那个魔鬼了,我不想再跟他虚与伪蛇下去了他每次碰我,我都觉得好恶心,好想吐,好难受,脏得要死”
此时,静静驻立在一片树影下的男人,十指不断收紧,满掌嫩蕊碎枝,几乎嵌入掌心。
漆黑的眼眸中,映着被温暖的金红色光晕包裹的男女,浮起一层厚重的雾色,愈发冰冷宛千尺寒潭。
――他每次碰我,我都觉得好恶心
原来,她一次次在他身下婉转盛放,柔情妩媚时,心里的真实感受就是“好想吐,好难受”?!
原来,她总爱吐在他身上,弄得他一身污秽,只因为她本就觉得他“脏得要死”?!
“我想离开这华丽的牢笼,我根本不想再待在他身边一天。井上元子的样子好可怕,那全是拜他所赐,他根本就不是人,没良心,冷酷无情。我好怕,我只想回家,我想离他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下流龌龊的禽兽――”
原来
――我想通了,我愿意留下来
――我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舍不得我离开的。
――亚夫,你会不会让我后悔留下来?
――我要告诉他们,我想留在东晁,留在你身边,不回家了。
他果真她所说,那么轻易就相信了她,真是“天底下最蠢的笨蛋”!
咔嚓一声响,手中的粗枝终被拆断。
向兰溪刚想开口安慰,蓦然一怔朝发声处看去,双眸惊瞠。
轻悠却浑然未觉,抓着向兰溪的手泣叙,却发现被自己抓住的修长手指抖得厉害,僵硬弯曲的样子不同寻常,她捏着指节处轻轻一摁,就听到轻微的碎响,瞳仁微缩,仿佛一下明白了什么。
急道,“向大哥,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这两天你一直在抄那什么经书弄的?”
“轻悠,没事儿,我很好。你”向兰溪立即挣脱了女孩的手,想要退后,哪知女孩更急更气,抓着他手不放。
语气里都是深恶痛绝,“你别想骗我了。你手指都僵成这样了,明明就是用指过度。我就知道那个魔鬼没安什么好心,说什么抄经卷,根本就是借机折磨人。向大哥,逃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向兰溪看着已经走出树影的高大男人,整张脸都僵硬了。
――悠悠,是你的,是织田亚夫一个人的。
――我是心甘情愿留下。
呵,多么甜蜜的谎言啊!
他真想笑,却发现连牵起唇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羞答答地说着那些承诺和誓言时的模样,仍深印在脑海里,可眼前满脸嫌恶憎恶,历历在目,真是大大的讽刺。
――向大哥,逃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不管他对她有多好,多宠着她,疼着她,也抵不过同乡难友为她把几次脉熬几次药揉了几次手么?
她就此不屑于他,把他的恩宠当难受,把他的陪伴当恶心,就算他曾不惜一切代价救她的命,她仍然迫不及待地要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起私奔?!
无视他的警告,践踏他的尊严,鄙视他的骄傲,进犯他最难以忍受的禁忌,存心挑他的逆鳞!
“呵呵”
低沉的轻笑,却似极北的寒风,森冷刺目,冻结一切。
在四只惊讶大睁的眼里,他一步一步跨出花影摇枝,手中一直紧握的卷轴啪地掉落在地,顺着浅浅的草坡滑开面目,正落在一蓬温柔的灯光下,白色宣纸上一下生出一丛丛一簇簇的樱花,红溅血。
跨出的脚,一步踏在上面,雪白艳红被污灭。
仿佛,也有什么东西被这狠狠一辗,踩碎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轻悠吓了一跳,却立即横臂挡在了向兰溪跟前。
向兰溪看着面前的女孩,一时心血翻涌,百味杂陈。
“悠悠,你该说本王幸运呢,还是你们俩实在倒霉?”锐利的目光冷冷刮过两人,在距离五步远的距离时,站定。
轻悠只觉得那眼光糁人得慌,却没有挪开步子,骨子里的固执再无法掩饰,强横地吼了出来,“幸运你个屁!自从在兰亭见到你,本姑娘就一直在走霉运,你织田亚夫就是个超级大衰神,谁碰上你都会倒霉一辈子!我就自认倒霉了,今天不关向大哥的事,你要打要罚都冲我一个人来好了。”
“轻悠”向兰溪的低呼,都被轻悠压了回去。
黑眸更加阴沉,盯住两人紧帖的姿势,突然一喝,“来人!”
两人的轻颤,在眼底放大的瞬间,他满意地勾起唇角。
一直伏在近处却又能保持着绝对不会窥见听闻主子**的十一郎和侍卫,在这一声低喝下立即显身而出,将人团团围堵在小小一方天地中,立即让人感觉到窒息的杀意。
“你,你要打要杀冲我来好了。这,这不关向大哥的事!”
他冷哧一声,“好,很好,轩辕轻悠,你喜欢把屁股当脑子用,我也不提醒你了。”
“织田亚夫,你什么意思?”
这小东西永远不懂,他的名讳,连明仁帝都不敢全名呼之,却任她呼喝叫骂,不过是看在她年纪尚幼,不通人情事故,有心疼宠纵容罢了。
可当下,那仅存的些许怜惜已经被那一句句嘲讽至极的话,彻底销毁。
他没有理她,缓缓抬起了左手,道,“拿刀来!”
轻悠吓得眼眸一缩。
十一郎立即将侍卫腰间的佩刀送上。
咝,咝咝。
男人左手握刀鞘,右手执刀柄,以极慢的速度,缓缓地抽出刀锋。
冰棱的闪光晃过轻悠的眼眸,顿觉全身置冰窖。
啪,刀鞘落地。
男人扬起下巴,那完美得令人叹息的线条,微微紧绷,骄傲得仿佛天下的一切都该踩在他的脚下,他说:
“现在,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几把骨气够你挥霍,你何承担背叛本王的下、场!”
他健臂一振,长刀狠狠落下。
那一刹,她仿佛又看到那日校场重演,他落刀时的表情,那么冰冷,无情,好似从来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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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眼
要见血啦,啊啊啊!
快点撒点儿ok绷来啊!
都站着干嘛,血要流光了!
最差也要吐几口唾沫啊,留言区急求各种滋润调戏啊!
噬骨沉沦 34。死不足惜(浪头很高很大)()
――悠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果你敢背叛我,我绝不饶你,我会杀了你,真的会杀了你!
尤记清晨痴痴厮磨耳语,万般怜宠痕迹未消,没想到从白日转入黑夜,一切都倒了个儿。
从他一次又一次残忍地侵犯她,无所不用其极地侮辱她开始,她已经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本质。
他狂妄、自大,冷血、无情,自私、自利,更卑鄙、下流,城府极深,深不可测。且脾气又阴阳怪气,反复无常。似乎看起来,只要她乖乖听话顺着他的意,就能相安无事,倍受宠爱纵容;可有时候,毫无预警地就会惹得他生气,他出手的惩罚,次次都让人刻骨铭心,思及色变。
他于她来说,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就会触到他的底线,炸得自己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此时此刻,她忆起他的警告,对于那扬起的长刀,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曾以性命救了她一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样的相许是怎样的一种沉重负担,果今天他取了她的命,她终于觉得两不相欠了。
当刀锋劈落时,她毫无惧意地闭上了眼,抬起头,仿佛光荣赴死的勇士,甚至,朝他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仅是极小的一步,让冰凝的黑眸蓦然一震,杀意封冻的表面瞬间出现了裂痕。
师傅织田瑾的话一下涌上脑海――亚夫,凡事亦需三思而后行,多多审时忖势,以免后悔末及。
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不就是一个女人。
果他想要,不知多少女人急着赶着想扑进他怀里。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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