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一帝国盛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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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一帝国盛宠- 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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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牧民立即向那苦行僧行了大礼,不知那苦行僧说了什么,牧民们退开了。

    机长立即迎了上去,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那苦行僧念了一遍六字真言,走到了亚夫面前,又是一揖,手上的转金筒不断转动着,仔细一看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木头制品,根本不能和轻悠那件“神器”相题并论。

    亚夫也不知道苦行僧说了什么,立即转身进车内将转经筒拿了出来。

    说,“我要救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该怎么做?”

    苦行僧念着“唵,嘛,呢,叭,咪,吽”,回头指了指那些因争斗而死去的双方人员。

    亚夫说,“好,我绝不在此杀生。”

    苦行僧点头,念着“唵,嘛,呢,叭,咪,吽”,挥了下右手,红色的袈裟滑落一手腕,霍然露出他宛枯树般的手臂,那只手也是灰黑色的,像是被什么粗砺的利器磨噬过,指节大得可怕。

    亚夫看到,在绕着浅沼的路边,不断有人站起又跪下,然后全身投地,或者作跪地叩首状,反反复复,一步一叩地朝前走着。

    苦行僧指着远处那幢红白色的宫殿,念了一句“唵,嘛,呢,叭,咪,吽”,然后双手合十,跪落在地,行了一个叩首礼。

    不知为何,众人看着僧人虔诚的模样,都有一种想要落膝叩拜的莫名冲动。

    随着那一句句反复吟咏的六字真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咒,心底的戾气,都化为一片祥和。

    亚夫说,“我也必须像他们一样,叩到活佛面前?”

    苦行僧依然只是念着“唵,嘛,呢,叭,咪,吽”,朝亚夫弯身行了一个大礼,便转身离开了,一边走,仍一边摇着转经筒,不断重复着六字真言,身影也慢慢消失在渐起的尘风中。

    亚夫望着僧人褴褛的背影,突然便忆起了轻悠曾经讲过的那个,为了救活儿子的母亲的故事。

    “殿下!”

    正在这时,袁若彤从装甲车里跑了出来,一脸焦急。

    亚夫立即冲了回去。

    轻悠已经被送上床,又重新罩上了氧气罩,呼吸极浅,脸上也透露出十足的痛苦。

    袁若彤说,“刚才又发生痉挛了。”

    亚夫咬牙问,“孩子的情况何?”

    袁若彤说,“从下机到现在,没有明显动静。我能护着夫人的心脉,可是我真的无法保证殿下,还是”

    亚夫声音一沉,“不,不能放弃。”

    他握住了轻悠的手,俯身靠近了轻悠的耳朵,说,“宝宝,为了你和孩子,我愿意做任何事。你一定要坚持,跟我一起去见活佛!你记得你曾经跟我讲过的那个母亲的故事吗?现在,你就是那位母亲,我们可以创造奇迹。我爱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掌中的小手似乎动了动,紧闭的眼中,滑下两串泪水。

    亚夫吻了吻小手,毅然走出了装甲车。

    轩辕夫妇疑惑地跟着出了装甲车,想问女婿又发生了什么事,三娘心里已经有些承受不了,想要劝说亚夫遵从医嘱。

    可一出来,便看到亚夫跪落在地,帖掌于地,掌心向上,头叩下了黄沙地。然后,起身,前行一步,又跪下地,俯身叩首,嘴里默念着那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此,一步复一行,一拜接一叩。

    警卫长吓到了,上前劝说,“殿下,那僧人很古怪啊,您可别上了当。咱们还是赶紧上车赶路,就您这样,夫人哪里等得了,这里的牧民”

    可是不管他说了什么,男人都充耳不闻,最终他被十一郎拉走了。

    机长着急啊,在男人嗑长头已经行出五十多米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游说,“殿下,您不是想像那苦行僧人一样,嗑长头到布达拉宫吧?那怎么行哪?从这里叩到宫殿,少说也要十来天,我怕夫人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而且,活佛那时候可能会去虽的地方讲经,咱们可不就会错过了,那可怎么办?这人命关天,您”

    可是男人依然顾我,充耳不闻,置之不理,继续叩长头前行。

    他的手上拿着那个金色的转金筒,呼噜呼噜的转动声,伴着他口的六字真言,渐渐的,让那些劝说的人,周遭随行的人,都慢慢沉下了浮躁焦虑的心神。

    咩

    一声羊叫从旁奔了过来,眼见就要撞上正在叩首起身的男人,却将将在男人面前停了下来,咩地又叫了一声,便转身跑掉了。

    本来追着羊过来的牧民,一脸凶戾,似乎还对刚才的冲突耿耿于怀。

    可是当牧民看到男人虔诚叩拜的模样,表情就渐渐变了。

    有牧民奇怪,就询问那唯一通藏语的机长。

    机长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仍是一副焦急状。

    一个老牧民便朝他作了个揖,念了一遍六字真言,说,“活佛会保佑他和他的妻子孩子的,你们不用担心。心诚则灵!相信他的诚心一定会感动天地,唵,嘛,呢,叭,咪,吽。”

    这个故事很快就传到了每个牧民耳中,牧民们似乎十分感动,纷纷向亚夫行礼,念咒,祈福他能得偿所愿。

    袁若彤把打听来的前后始末,一一讲给轩辕夫妇听。

    听完后,三娘已是泣不成声,握着女儿的手直叹,“轻悠,你何其命苦,竟然屡次遭遇这种危难。可是,你又何其幸运,能遇到这样痴心不渝的男子。轻悠,果你听得到娘的话,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为了亚夫,为了孩子”

    于是,在这个藏地最严酷可怕的隆冬,漫天风雪呼啸,连放牧的人也几不可见,在通往那座巍峨宫殿的朝圣之路上,出现了这样一支奇怪的队伍。

    一辆装甲坦克车总是开在路边,而在后方一百米左右,一个身着黑色军服的男子,嗑长头,转经筒,默念着六字真言,不知疲倦,不觉痛楚,不论晨昏,不畏严寒风霜,一步又一步,朝向前方。

    每当男人终于走到装甲车前时,装甲车便会又跟着前行一百米,此周而复始,轮回不歇,在旁人的眼里,仿佛这辆车,就成了男人眼中的佛主。

    一连三日,男人嗑长头,转经筒,没有歇过一口气。

    他的军装已经磨破了,跪地时,膝盖都在微微打颤,手肘双掌已经一片尘灰色,双手都被沙砾磨染成了灰黑色,上面布满划痕,已辨不出原形,就和最初遇到的那个苦行僧一模一样。

    这期间,警卫队长忍不住,又劝。

    无用。

    三娘心疼女婿,端着粥汤要他歇口气,补充一下再继续。

    也无用。

    轩辕瑞德着急了,拿轻悠来劝说。

    竟然无用。

    众人开始觉得男人有些疯魔了,就商量是不是应该动用非常方法,阻止男人这没有尽头,令人已经无法理解的做为。

    然而,这一遭在十一郎面前,被迅速终结了。

    看着前方依然蹒跚而行的男人,十一郎声音干涩却坚定地说,“你们不能阻止少主,少主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除非夫人亲口要求,否则,少主一定会坚持嗑到布达拉宫。”

    果然,当袁若彤再一次报告轻悠醒来时,男人终于进了装甲车。

    那时候,他已经是满面尘灰,也不敢碰妻子一下了。

    轻悠睁开眼,看到亚夫的模样,轻轻地笑,说,“亚夫,你是不是刚从校场回来?那么多灰尘,样子都看不到了?”

    亚夫佯装无谓地笑了笑,说,“是呀,校场灰尘真大。”

    他的声音粗喑得像是被风刃割过。

    她仿佛没有听出来,又说,“那你还不快去洗洗?”

    他说,“不行,宝宝你已经好久没认真吃饭了,我得监督你乖乖把饭吃了,这才不能饿着我们的小小宝。”

    她乖乖应诺,“好,今天我再多吃点儿。”

    可是,三娘只喂进半碗粥,轻悠就又昏了过去。

    昏迷中,她一直不停地流泪,擦湿了三娘的一根手帕。

    轩辕瑞德瞧着,终于也受不了,冲出了装甲车,在夹雪的大风中,对亚夫又怒吼,“你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我女儿才满意!你这样算什么?明明打掉孩子就能活,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折腾下去?我不同意,你听到了没有,我会让你再一意孤行下去,那是我的亲骨肉,我不会让你再这么犯傻,我要救我的女儿!”

    轩辕瑞德冲回去,抓着袁若彤就要求立即施行引产手术。

    袁若彤哭着摇头,说,“伯伯,我也想,可是您女儿她她”

    轩辕瑞德看过去,发现轻悠双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明明还在昏迷中,却哭着叫着,不让人碰她的孩子,她的小小宝,她叫得那么凄厉,痛苦,令人不可思议,又让人心疼不矣。

    轩辕瑞德终是无力地跪坐在地,掩面哭泣。

    又是漫长而煎熬的三日过去,没有人能想到,之前明明在沪城被诊断再不引产就活不过五天的女子,竟然真的撑过了第六天。

    当天,夕阳西下时,漫天的红霞,极地的极光划亮了连日来阴沉低压的天空,长鹰飞啸而过,远处传来牛群长长的哞叫。

    路边,有转着经筒走过的苦行者。

    还有赶着牛车路过,朝他们行礼,念着六字真言走过的老藏民。

    连追着装甲车跑过一群顽皮的孩子童,在听说了这个祈祷的故事,齐齐向正在叩首前行的男子,念出六字真言,为他祈福,为他的妻子和孩子祈福。

    路依然漫长得好似没有尽头,风还是那么大,吹得众人都快要睁不开眼,期间还有不慎得病,因为极地高原反应而死去的士兵。

    可奇迹的是,车里一直处于弥留之际的女子,仍然和她的孩子一起,苦苦支撑着那一线飘渺的希望。

    这天夜里,突然刮起了狂风大雪,警卫队长和士兵们轮翻劝说男人进装甲车避一避,仍然不成。

    最终,他们不得不为男人支起一个移动遮风棚,亦步亦趋地,跟着男人移动。

    到了第七天的早晨,男人突然就倒下了,立即被抬进了装甲车施救。

    军医们吓得个个脸色惨白,拿着针管的手都直哆嗦,看得袁若彤愤愤狠骂了几句,支起一根掌长的金针,直接插进了男人的胸口大穴。

    休克的男人猛地弹起上身,撑大的双眸布满血丝黯影,脖子上绷出条条血管和青筋,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呜鸣,最后化为一声震撼的长呼:轻悠——

    正与他一臂之隔的床上,轻悠突然就睁开了眼,同样声音嘶哑地叫着“亚夫”。

    他转过头,便与她泪眼相凝。

    她伸出手,他便抓住。

    下一刻,男人扯动了唇角,在所有人眼里幻为一个疑似笑容的表情。

    女人问,“亚夫,你怎么还没梳洗呢?”

    男人说,“宝宝,你醒得太快了。”

    女人呵地笑了一下,目光下移,“我好像感觉到,宝宝又踢我了呢?”

    男人说,“真的?我母亲说,宝宝踢脚,代表他正在长高。”

    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候,众人真的肯定他们的确在笑了。

    袁若彤急忙抹掉眼底的水汽,抚上女子的肚腹,果然感觉到有动静,心头大喜,急忙又给女人号脉,可情况并没什么特别改变,而是油烬灯枯的兆头,所有的喜悦瞬间化为惊愕,和说不出的沉痛,闷得她胸口直发堵。

    突然,女人瞧着袁若彤,嘟嘴,“你,你又背着我,找了漂亮姑娘啦?”

    男人苦笑,“傻瓜,她那么瘦,哪有你美。”

    女人呵呵傻笑,嘀咕,“那当然,大家都说,做了妈妈的女人,最美。”

    她抚着肚子,眼眸又瞌了下去。

    无端成为“第三者”被埋汰了的女子,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奔出了装甲车,任漫天的寒风雪雨,打湿了脸颊。

    然后抑不住地放声大吼大叫,喊着一句话,“老天爷啊,求求你,你也折腾够了吧!求求你放过他们两个行不行啊!”

    可惜,没有那六字真言咒语,老天怕也是听不到这声痛诉的。

    在织田亚夫休息了大约不足两个小时,吃了顿饭,在众人的疾声劝阻,和震惊至极的眼神中,又走出了装甲车,继续嗑长头,前行。

    呼噜,呼噜,金色的转经筒,继续转动着。

    轻悠

    我的宝宝

    这一日,我摇动转经筒,不为求佛,只为佑你和孩子平安。

    这一夜,嗑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求佛,只为你能再睁开眼看看我。

    这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今生今世我一定要跟你携手到老。

    叭

    梵音传唱,不休不歇,至情至性,极致天听。

    男人的身体,从人类的角度,已达极限。

    可是他依然重复着那个动作,跪地,弯腰,叩首,起身,转动经轮,默读真言咒语,唵,嘛,呢,叭,咪,吽。

    沙砾磨破了他的军装,膝盖下已经是两块破布条,裸露的肌肤早辨不出原色,嵌着沙石,混着血水,流着脓液,可他的脚步依然不停。

    他极度消瘦,几乎皮包着骨头,曾经为人惊艳的绝世容貌,已经被风霜掩埋,被冰刃割裂,黑发尽雪。

    他嗑过砾石地,他淌过了湿泥沼,他爬过棱角参差的山嵴,他滚下过沙丘地,甚至还被飞奔而过的藏羚羊撞倒。

    最终他还是爬了起来,继续往前方的“圣地”嗑行。

    “天哪,出,出血了,夫人出血了!”

    装甲车里的护士突然大叫,惊醒床边正在打瞌睡的袁若彤,她一蹦而起,急忙抓住轻悠的手腕号脉,回头看到护士揭开的棉被下,轻悠的裤子上果然浸出一泼红液。

    登时,整个医疗临大敌,惊恐无比。

    轩辕夫妇也从浅眠中惊醒,两人依然还有高原反应,且极地缺氧,一直戴着氧气罩,这会一听情况,顿时便泪雨下。

    “轩辕姐姐,你要坚持住啊,你都坚持了这么久,亚夫哥哥他快要嗑到布达拉宫了,你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啊——”

    “袁小姐,失血太多,需要输血,可是咱们带的血量恐怕不够啊!”

    三娘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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