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也会更有打胜仗的信心,更有希望活着回来跟家人团聚;而恺之,也会很高兴,他知道有你在为他加油,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她浑身一震,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怒和不甘,大吼,“姜啸霖,你凭什么替我决定一切。让一个女人给你铺路,你他妈恶心不恶心,混蛋王八,滚开,果再让我选一次,我绝对不会救你,绝对不会!”
他抓住她疯狂抢打的拳头,低声喝道,“轩辕轻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自己要留下来保护你的家人,弃自己丈夫于不顾;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我的弟弟们,卑鄙无耻一些,就为了能让他们都平安回来!”
她的拳头被他狠狠抵在了自己的心口,目光赤亮:
“凭什么?就凭这里也是人心肉长,我也想要我的亲人能平安归来,难道我错了吗?”
轻悠瞬间愕然,竟挤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眼眶酸得发涩。
“我也很贪心,我也有资格贪心。我不仅要我的家人平安康泰,我也要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所有亚国人,所有跟我们留着一样的炎黄子孙血液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会被人欺负看不起,能跟那些帝国主义列强的公民一样,能昂首挺胸地走出国门,再也不觉得低人一等!难道这也错了吗?”
姜啸霖终于放开了她,还伸手想帮她捋顺微乱的发鬓,她就像刺猬似地一下弹开,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憎恶排斥,更有些复杂激涌。
他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自嘲的笑笑,“轻悠,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么?”
轻悠略略整理好发鬓衣褶,扭身就走。
可是男人的声音就像追魂魔音,难于摆脱地将她栓在原地。
“你越是不屑,男人们就越不甘心,会像苍蝇似地扑上来。而对于自视极高的男人来说,织田亚夫,恺之,还有我,总是舍不下,忘不掉,放不了。呵,这是不是犯贱?可那又何,谁叫你偏就这么该死的诱人,小妖精!”
她背对着他,恨声道,“姜啸霖,只有你这种无耻下贱的臭男人,才会把自己的无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他走到她身后,俯首低语,温柔得像情人耳语,“可惜,你回不去了!”
却更像一把刀,狠狠割过她颤抖恐惧的心,毫不留情地逼迫她的承受底线。
“你应该最清楚,东晁人卑鄙无耻,却也是一个极为团结的民族。尤其是他们的军人!织田亚夫军纪严明苛刻,麾下名将倍出,且士兵也个个勇猛。他们的向心力是他们无耻地侵略别国的精神动力,同时也是你的致命伤。”
“报纸一旦投下,你就会变成他们最仇视的人。你不仅救了我,还救了飞行队,更杀了他们引以为自傲的飞行员。你想想,要是你回到沪城,回到织田亚夫身边,会是什么结果?”
“呵,你这回去可不是为织田亚夫好,而是为了害他,帮我们亚国人民除掉这片土地上最大一匹豺狼吧!那好,等到‘帼国计划’一实施完,我就送你回去。帮祖国人民完成这最后一个艰巨的使”
“姜啸霖,你够了你!”轻悠嘶声喊出,反身扬手要打,还是被男人轻巧地躲开了。
她心底一片翻涌,每呼吸一下都变得疼痛难忍。
她也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差错,就让自己陷入万劫不覆之中。
她最害怕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
可是那声音仍然阴魂不散地飘过来,像魔鬼似地折磨着她,蛊惑着她。
“轻悠,其实这问题很简单,只要你写下休书,与织田亚夫划清界限。回头我就公布你和恺之正式订婚,此你即可实质名归,又不用担心安危问题。你和你的家人都保住了,天锦坊未来一定会成为我亚国第一大纺织名牌。这不就是你当初选择留下的根本原因么?”
“在你心里,其实你的家人比织田亚夫更重要,走到今天这步也是必然结果。又何必非要一条路走到底,死钻牛角尖儿。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站对了立场,就是万事顺利,无忧无虑,何乐而不为?”
是呀!
这样的结果,众所乐见,多么简单,身心都轻松了,再也不用在敌我之间纠结矛盾,再也不用担心因为立场而被侮辱,为之受尽委屈也说不出口。
“识实物者为俊杰。我想,要是清华先生在此,必然会支持你做出这个明智的选择。”
轻悠低下头,突然呵呵呵地笑起来。
姜啸霖谆谆善诱的表情突然僵住,那此伪善的话也有些说不下去。
轻悠蓦地抬头,眼底全是冰冷至极的嘲讽,一字一句吐出:
“姜啸霖,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心都可以背叛,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一次,他被她噎住。
来不及出声,她已冷冷别下他,大步跑掉。
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向真琴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眼底最初的震惊,在轻悠错身时,化为难以言喻的妒嫉和苦涩。
而那个被抛下的男人,在愣了一愣,便恢复初,整了整衣领大步走了出来。
看到她时,俊朗沉稳的面容上又携上一抹她最常见的温和笑意。
问她,“真琴,你来这里多久了?”
她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啸霖,妈让我过来叫你,果没有活动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他点点头,伸手抚了下她微斜的鬓花,自然得就像极正常的夫妻间该有的亲昵举止,说,“嗯,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们回去吧!”
她看着丈夫,习惯性地揽住她的腰,还体贴地调慢了步伐配合她,依然是那么温柔迷人,被国民女性们赞为最佳好丈夫的男人。
为什么,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永远不会燃烧,就像看着刚刚那个跑掉的女人,那么热烈多情?
是夜。
轻悠终于回到家中,家人们温暖的问候也无法抹去她心底的惶恐,她把自己独自关在院落里,足不出户。
姜府
姜母还在感叹,轻悠只住了两日,这一走好像家里又变得冷清许多了。
向真琴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跨出那一步,毕竟,一朝一夕想要改变自己的性格和习惯是不可能的。
姜啸霖和王秘书又进了书房。
王秘书拿出一叠刚排好版,天亮就要发布的新闻草稿,给姜啸霖审核签字。
姜啸霖没有立即看样稿,“底片都带来了么?”
王秘书抽出一个袋子,说都在里面了。
姜啸霖将东西收进了自己的抽屉,迅速审完了样稿,叉掉了几张照片,和一些过于耸动刺激的字眼儿,便签了字。
王秘书离开时,瞄了眼那个抽屉,也不多说什么。
门一关上,姜啸霖就把抽屉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对着台灯,一张张地比对,最终挑出了两张底片,小心包起,夹在了一本诗集里。余下的全部扔进了铁筒内,销毁干净。
这时,只有他一人知道,被夹在诗集里的底片上,只有并肩而立的两个人。
之前被划除掉的样稿里,便是这照片。
现在,谁也看不到了。
只为他一人拥有。
第二天,大街小巷都是轻悠为主题的新闻报道,头版加号外,简单形成了一股奇异的洪流,迅速泛滥向整个亚国。
而由她所引发的各种效应,也以令人惊讶地速度扫荡了整个亚国万万民众的心,从而让所有人很快忘掉了之前姜啸霖那段懦弱惧敌不争的负面新闻,在激励起全国国民共同抗击帝军的同时,也将姜啸霖个人的魅力推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巫妖记。
然而,在那么多份报纸上,却没有一张女英雄和大总统的合照。
“自强,国强!”
“我要自强,咱们的国家才会强大。”
小孩子捏着报纸跑过街面,屁股后跟着一串小鬼,竟然都嚷嚷着这句口号。
而在不少家庭,孩子和父母的争执也出现了新的模式。
“爸,妈,我是为了你们能继续安安乐乐地生活下去,才要上战场杀敌。”
“亲爱的,为了我们的孩子不用再偿尽我们的颠沛流离之苦,我要参军!”
“为了我们自己,咱们要去杀鬼子!”
“对,为了自己。”
“自强,则国强!”
在轻悠做为精神人物的感召下,卫将军的空降师部队,以令其他集团军羡慕到死的奇妙速度,很快就招满了员。
甚至在报名点,有不少女孩子拿着轻悠的报纸要求入伍。故而,这一次召到的兵源里,女战士的比例比起往日任何时候,都要高出许多。
这一点又让其他部队眼红了一番,见了卫将军都羡慕得不行,直说他现在不用担心男兵们在前方打仗冲锋没动力了,只要想到后方有漂亮可爱温柔大方的后勤官和女急救员们,那就是瞬间满血动力十足啊!
为此,卫将军还想叫轻悠到召兵点做做宣传,露了个面,鼓舞士气什么的,但电话打到轩辕家,都称轻悠病了。
从报纸新闻发出的第一天,他家的大门差点儿被追星族们给撞破,光是金钢木的门槛子都被踏坏了一根,才换上新的。
也只有轩辕家人自己知道,轻悠那得的其实是心病,可这味心药,怕是在很长段时间,也送不到她面前了。
除了将外界的那些纷扰都替她隔绝掉,大家也想不出再好的法子了。
姜家的侍卫排在新闻发出前晚,又增加了一个,名面上说的是为了防止普通百姓过于激动,有人趁火打劫对女英雄不利。私下里,轩辕家人谁不知道,这是为了加强警戒,俨然就是软禁轻悠,哪也别想去。
中午的时候,锦业从外面匆匆赶回家,面色极糟糕。
他本是急着找父亲商量,没想到才刚走进月洞门就给轻悠撞个正着。
“四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锦业下意识地一退,轻悠扑上去抢。
“唉,小七儿,别,别,会坏的啦!没什么东西,就是些八褂娱乐的东西。早上你姐才给了看过,你别抢啊!”
“要真没什么,你为什么藏着不让我看,你说,我让你出去打探的消息到底怎么样了啊?松手,松手,我要看!”
事实上,轻悠这几日并没有像外人想的那样闭门不出,她每日都在关注新闻消息,每天第一个翻遍家里订阅的所有主流报纸的人是她。
嘶啦一声,东西破成了两半。
“哎,你们俩又在搞什么啊!小四,你这么大了还打妹妹?”二娘刚好出来,一看到就要揪锦业的耳朵,锦业吓得跳脚就躲,母子大战开始。
轻悠展开手上半块报纸,撕裂这一半报纸上的图片,霍然正是自己的肖像画,正被一群东晁士兵狂踩烂踏,她拣起另一半锦业被二娘打掉的报纸,一拼上,完整版的画面上,还有大叠关于她的新闻报纸被成捆成捆地烧掉,堆得像小山那么高。
然而,上面的大小块新闻,附图片的内容,全是东晁士兵拿用她的照片蒙起的人头桩,或标靶,做射击和砍杀练习。
“四哥,这报纸哪来的?”
轻悠大叫,声音颤抖得厉害。
二娘立即停手,紧张地看着儿子突然沉下的脸色,想要阻止却又不知道该阻止什么了。
“这是,东晁战机一大早空投过来的报纸。”
就在昨天,姜啸霖说的那个“帼国计划”成功实施。
她整夜没有睡好,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想着那些可能最糟糕的后果,想到那个最爱的人看到这一切会怎么样?
他会怪她吗?
他会生气吗?
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会不会怀疑她了?
他会不会就此,再也不理她?
没想到今天就收到结果,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这样的反击似乎并不奇怪。
可看到事实结果,却比她自己想像的,更受打击。
亚夫,亚夫,我该怎么办?
我真不是个好妻子。
“小七儿――”
紧捏的报纸飘落地,浑身颤抖的女子蓦然失力,昏了过去。
流尽泪水,也换不回往昔美好了么?
与此同时,沪城。
唰唰唰,刚刚被宪兵部长送到的报纸,被织田亚夫狠狠撕了个碎,一把砸在了宪兵部长的脸上。
“该死的,立即把这些东西,通通给我销毁掉。谁要再敢在军队内部,大街小巷,随意流传,杀无赫!谁要是让我看到在看这种鬼东西,杀无赫!”
“是,元帅。遵命!”
宪兵部长弯了两个九十度大礼,慌忙拣起一地残渣,躬着身子退离办公室。
然而,当他还没退出来完,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更疯狂的摔砸声,哗啦啦的玻璃碎响,伴着桌椅板凳被折断的声音,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以他的上校军衔,并不知道真正原因,却感觉到似乎从沪城被围那天起,他们英明果敢的元帅大人,那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坏,这距离元帅办公室半径百米之内,都被阴沉至极的低气压笼罩了。
总之,珍爱生命,远离元帅。
南云卫追上宪兵部长,低声说道,“东西销毁是必须的,毕竟这是敌人用来打击我方将士的烟幕弹。最好也警告一下大家,不要当着元帅的面谈论此事,负面的情绪传递太多就会化为武士的实质敌人。另外,果你不想领了监管失职之罪,最好尽快把那报纸的主办人推出来,否则你该知道元帅的脾气。”
宪兵部长连声应下,感谢南云卫的提点之情,匆匆跑去处理这一堆舆论危机的糟糕后果,那个办报人很快沦为军人的替罪羔羊,被枪毙。没有人知道,这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儿,对织田亚夫的未来酿成一场极大的风波。
南云卫等到办公室里的声音已经没有那么剧烈时,才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男人背对着他,跌坐在地,低垂着头,手上却拿着一份报纸。
那是由东晁幕后主控的报纸发布的新闻,在事发当天,就被急于求功的人利用制了出来,第二天就被飞行队那些想要报复的人空投回了沪城。
在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