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业便跑来接轻悠,说车子已经备好了。
轩辕瑞德一听,就忍不住骂儿子败家,不准他开那辆骚包的豪华轿车出去。
锦业愁眉苦脸,宛孩童般别扭。
“你那像什么样子。连国民大总统开的车都没你花俏,你送妹妹过去大总统府,这是存心去耀武扬威,还是让你妹妹丢脸?”
轻悠汗颜,只得劝兄长改换一辆低调一些的车,太过招摇容易惹人口舌。
无奈,锦业只能憋着气儿换了辆车。
可上车时,轻悠还是忍不住惊叹,“哥,你,你到底赚了多少钱,这辆梅塞德斯,应该也不便宜吧?”
车体比起寻常的车都要大上不少,而且漆色十分地与众不同,金属的车罩和门框处,全是金闪闪的,华丽得让人炫目,更别提这车内的真皮坐椅,新式收音机,后座还设有饮料箱。可谓集当时轿车技术和人性化享受于一身的豪华之作了!
锦业被妹妹这一夸,先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开始涛涛不绝地啰嗦起自己为购此车,花费了多少心血和精力,完全不提银子花了多少的事儿。
“小七儿,怎么样?哥哥我专门订制的,不错吧?”
锦业一边挑眉,一边将烟斗放在了前座上一个特制的烟斗架上,那竟然是用金子打造的美女雕像,这当然是为车主人的习惯而专门设计的。
轻悠别眼,“奢侈!”
锦业瞪眼,“这叫什么奢侈啊!你家男人当初为了天天跟你幽会,开着劳斯莱斯在又烂又破的公路上来回奔波,把豪华轿车当成越野车来开,那才叫奢侈,浪费!
切,我就不信,以亚夫的亲王品级和品味,你跟他在一起,条件会差了去。逮不定,比咱还不知奢侈成什么样儿。难怪一月两月地不沾家儿,在外跟人家享大福呢!非得哥哥催才回来,坐的还是私人小飞机。”
“你别胡说。我是去看人,才不是去享受的。你不知道,北平的情况才没你想的那么好,亚夫的办公室连暖气片都没有,全靠碳”
锦业突然靠近前,一脸谄笑,让轻悠看得发毛直往后缩,直觉不安。
“轻悠,姜恺之那私人小飞机怎么样?啥型号的知道不?有多大,能坐几个人?”这小眼神儿里放射的都是道道金光,一边抚着光洁的下巴,一脸的垂涎相儿。
轻悠忍不住低叫,“哥,你疯了么?你还想买私人飞机,咱们家怎么养得起啊!”
锦业别别嘴,一脸痞笑,伸手掐了把妹妹的脸蛋儿,眉毛高挑着十足的得意,“小七儿,你就别担心这个了。总之,哥哥这要飞黄腾达了,绝对少不了咱家的好处。等你出嫁,一定给你包个超级大红包。”
轻悠只觉得不安,正所谓事反常态必有妖。
“哥,你,你是不是还在跟屠云联系?他现在跟国民政府是大敌,你别”
哪知锦业无所谓地摆摆手,“咱是商人,不是战争犯。你别瞎想!我想买飞机,也是想你要到美国去结婚的话,哪能没娘家人扎场子,咱要开着自己买的飞机去,这门面儿才够撑得起。
就算亚夫对你再好,可他毕竟是一国亲王,外人看这事儿就不是那个味儿。咱们就算是有点儿高攀了,也得显示咱就是高攀得起!我家小七儿,可是轩辕家一宝,绝不比那些什么公主公爵夫人差。”
轻悠听得感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叮嘱了哥哥几句,车刚好到了姜家大宅前。
姜恺之早接到电话,在大门口等着他们兄妹两。
一见汽车到,就跑了过来,脸色似乎有些不妥。
“回泸城了?”
“嗯。昨天我把他打昏,在家歇了一夜。这一早睁眼就嚷着说要来找你,连我大哥也劝不住。结果刚出门,阿叔的大总管就带人到了,强把兰溪带走了。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上专列了。”
火车站,蒸气腾腾的车头缓缓启动,站台上送行的人不少,但在末尾的两截豪华专列里,却有大吼大叫声传出,激烈异常。
“少爷,您听老奴说啊!”
向家的大管家已近六十,给向家待了近五十年,深习旧式大家族传统,此次得向老爷委派前来带回六公子,对于这个打小疼到大的孩子,为情所伤,心头也有几分不舍心疼,一直谆谆相教。
“豪叔,你放我回去,要是我再不努把力,轻悠就会被恺之抢走了。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昨儿个夜里我就听姨母说不反对恺之和轻悠交往了。”
“少爷啊!你清醒清醒,这轩辕轻悠早就不是清白之身,此不俭点的女子,有什么好的。她那些把式,咱们黑龙组好几个女堂主,当年混出名时比她还风光。你别被癞蛤蟆糊了眼,真当她是个什么宝。”
“不,豪叔,你根本不了解轻悠,你不能这么说她。”
“好好好,豪叔错了,豪叔不说。你先把这参汤喝了,瞧瞧你这模样,要是已故的夫人瞧见,该多心疼啊!”
还要再拗的向兰溪一听母亲的名号,气势便弱了下去。
想他这一早起来就折腾个不停,还没好好吃早饭,力气精神都不怎么好,想到轻悠当日回家时与姜恺之有说有笑的模样,心头的妒嫉之火从来没有此强烈,却也感到说不出的沮丧和无力。
这时候,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以前大哥和二哥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
在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自己的能力和实力,都显示得那么柔弱无力,完全拿不上台。
不管是以前在东晁被织田亚夫囚禁,还是现在受制于姜家,连自家的管家都能阻止他的行动。
他这个人人羡慕,看似风光的向六少,根本就是个窝囊废!
“豪叔,我不会放弃的!”
喝完汤,有了力气,感觉身子暖和了,向兰溪精神一振握拳皱眉表态。
豪叔叹息一声,道,“少爷,老奴知道你的心意,老奴也是过来人。这看着心爱的姑娘,都想努力争取一回,娶回家里。当年老爷为了娶到你娘,也是费了很大功夫。为此,老爷还断了两根勒骨,又请出你舅姥爷说情,才让当年的泸城总督将你娘嫁给你爹。”
向兰溪一听,眼光大亮看来,“豪叔,你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以前老爹常在他面前大肆吹嘘“想当年”,可是他从来不相信,觉得父亲和哥哥们一个样儿,芝麻绿豆大的事儿能吹破了天。但现在,他心里需要这样的鼓励,便认真又听了豪叔说了一遍。
话毕,豪叔趁热打铁出主意,“少爷,老爷既然已经同意你娶轩辕家的七小姐入门,你也要给你爹面子,别急于一时啊!”
向兰溪却不依,“爹要我娶林雪忆做正室,把轻悠当侧室。这不可能的!当年我和轻悠在一起,她就说过,这一生绝不像她母亲一样,给人做小受气。她是新时代的女性,不是旧式女子。”
豪叔心里不满,就拿轻悠的“小鸡肚肠”,和林雪忆的“大度”做对比,妄图说服兰溪接受向老爷子的决定。
可惜向兰溪是铁了心,根本不接受。
最后,豪叔没得法,只能说,“少爷,果你一定要娶轩辕轻悠为正妻,就必须靠老爷的力量。虽然这样有些仗势欺人,可你要是有信心,就先把人娶到手,断了别人家的念头。以后就是关起门来,一家人的事儿,好办得多。”
向兰溪面露不安,他虽打心里有些排斥逼迫的手段,可现在情敌强势,也许真得用用非常手段才行了,遂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反对了。
豪叔察言观色,自然看出向兰溪的原则已经动摇,接道,“自古这婚姻嫁娶,都是要媒酌之言,喜燕大聘。你之前独自一人去,人家当然不会给你面子。你想想,当时轩辕家的大家长有没有请你进门去坐。”
向兰溪汗颜,低头默认了。
“所以,这事儿咱们还得按习俗规矩来。咱们走正了,就不怕影子斜了,被别人家看不起。咱们向家到底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到时候三媒六聘拿出来,还怕他们不问清红皂就赶咱们出门。”
“这只要有了相谈的机会,就不怕轩辕家的不给咱向家面子。你又是想娶他家姑娘做正妻,而不是做小。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他们家的人也应该懂,咱们已经拉下面子来求娶,凭他家的条件,已经是大大的有面子了。到时候,你再好好表个诚心,与七小姐说和说和,这件事儿就大成了。”
“这关键就在于,咱们不能操之过急,先回去把事准备足了,回头再来,一定事倍功半!”
向兰溪听得还有大机会,心头一动,便也依了豪叔的意思,不再大吵大闹,商量起要送什么样的聘礼了。这在给林家下聘时,他都没亲力亲为。
豪叔一边建议,一边暗自叹息。
话说林雪忆被轩辕家侮辱奚落了一番,狼狈逃出轩辕家后,就直接回了跟向南廷住的豪华大酒店。
对着电话里的男人大肆抱怨了一番,还又哭又闹又砸东西。
向南廷回到酒店时,已近深夜。
林雪忆泡在豪华大浴卸里洗去了一身的狼狈和疲惫,见了人却没吵闹,而是是先殷情无比地献上香吻,主动热情得让男人差点儿招架不住。
在一番疯狂交苟之后,林雪忆才可怜兮兮地叙说了白日的委屈,故意将事实扭曲了不少,夸张地听得向南廷直皱眉头。
“没想到,这轩辕家的小七也是个泼辣货。这要是以后进了咱们家的门,以小六那软善的性子,哪镇得住。”
林雪忆一边拭着眼角,一边附合不停。
“行了,别哭了,哭得爷们儿心情都糟了。这事儿就交给爷,回头就给轩辕家一顿排骨吃吃,欺负了爷的女人,只能吃不着兜着走。”
林雪忆立即高兴地偎去,小手轻轻撩拨着男人的敏感处,软声相求,言语之间却都是狠毒报复,又将轩辕锦业给编排了一堆不是。
向南廷听到轩辕锦业的名字,心下也咯噔了一下,“轩辕锦业?!这小子最近似乎跟我大哥打得火热,之前还让我大哥帮他进了两辆豪华轿车。不过是我向家的一条狗!得了几两好处就得瑟了。”
“南廷,你是没见过轩辕锦业开着他那辆劳斯莱斯有多招摇,故意跑到我家店门前占道不让客人进出,真是气死人了。他还仗着姜家的关系,收买当地的警务所干员,害我们去投诉时,人家都不理睬咱们家了。我家的生意都受了影响,可恶极了。”
“轩辕锦业,欺人太甚。这商人做生意,还得讲个诚信。既然此,你别气,回头我就派人去收拾他一顿。他们轩辕家的天锦坊好像才开张,是吧?这些外地佬,还以为有点儿人撑腰,就看不起咱黑龙组了。之前让他们运气,碰上我舅姥爷来泸城。现在舅姥爷他们已经回港城了,我看他们现在找谁申怨去!”
向南廷心下打定了主意,林雪忆高兴得差点儿笑裂了嘴,心里将轩辕轻悠和轩辕家的人挨个儿诅咒了一通。
“小**,又起性了?”
“哼,就知道说别人,你还不是一样。”
“乖乖的,把爷伺侯好了,回头有你的好处。”
“爷,人家还要,用力”
男人将女子往大床里一压,子弹上膛开火,操得一室淫声浪语不迭。
轻悠这方。
没想到向兰溪这就回泸城了,打乱了轻悠的计划和想法。
锦业说,“正好,这大麻烦被他们自己人解决了,咱们省事儿了。可以该干嘛干嘛去!”
他乐呵呵地说着,攀上姜恺之的肩头,就开始夸耀起自己新买的车,还怂恿其一起出去兜风。
姜恺之不好意思地拒绝了,说还有公职在身,必须去军营了。
他回头问轻悠安排,轻悠说要去天锦坊看看。
似乎也安了心,便先行离开了。
轻悠坐上锦业的车后,才道,“哥,我想去泸城。”
锦业奇怪,“不是吧,这麻烦自己走了,你还要去把人给追回来。”
“我是想去解决这麻烦。林雪忆之前在我家受了气,她心胸狭碍,一定会给咱们家找麻烦的。我想去泸城,在向老爷子面前,跟兰溪大哥把事情说明白。彻底解决这个误会,免得林雪忆又恶人先告状,跑到向老爷面前编排咱家的不是。”
锦业却不屑,“小七,你别担心了。现在咱家不用担心什么黑龙组,实话跟你直说了。泸城咱家这一片儿,就是你哥我的地盘。谁敢不问自取咱家一根烂柴棍子,那是吐也得给咱吐出来。”
轻悠大惊,“四哥,你你加入帮派了?那爸妈大哥他们”
锦业眉色也严肃了几分,“他们都不知道。哥哥我只告诉你,你不会告诉他们吧?”
轻悠叹息,“四哥,帮派里的都是亡命之徒啊!你这样,要让二娘五姐六姐他们多担心。”
锦业一笑,“难道你就不担心四哥了?”
轻悠拍掉哥哥的手,瞪去一眼,“要我早知道,绝对不让你加入帮派。哼!”
现在总算知道这个四哥这么得瑟哪来的钱了,帮派的那些生意,都是来钱快又狠,私下里都逃大税,鸦片和军火生意,简直就是日进斗金。能买上一辆劳斯莱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锦业抱头一靠车背,说,“小妹,哥也不是不爱惜生命。可是,现在这乱世要得一方安稳,就得付出一定代价,做出一些牺牲。你瞧,你已经把自己牺牲给东晁人了。要是以后东晁吃掉了咱亚国,咱们家也不用愁。”
轻悠气得掐了把哥哥,“哥,你胡说什么。”
锦业也知道这话题不好,又换,“好吧!远的不说,近的泸城和应天府,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地上是姜家皇朝,地下是向家帝国。要想在这里混得好,至少得巴结上一家,就能安生九成九了。”
“哥,果可以,咱们一家移民出国,好不好?”轻悠认真地问。
锦业抚抚妹妹的头,“傻丫头。移民出国,那也是二等居民啊!哪比得上咱家乡好。向北皇的为人虽不厚道,但也有底线。目前来说,我们合作良好,我们一荣俱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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