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撬动这些军阀头子的,除了像军火这样生命线似的东西,不做他想。轻悠以前并不懂军事方面的事,可是和织田亚夫在一起久了,前后这几年也不自觉地留意关心,渐渐懂了不少。
虽然没人告诉她,之前张大帅借狩猎一事募集军资和粮饷,她也能猜到西南的局势并不若表面这么安静平和。加上人人都知道这里有三大军阀,个个都想吃掉对方,一统天下当个“平西王爷”(吴三桂)式的人物。
锦业能撬动三大军阀之一的杨坚跑来偷袭张大帅,必然也是相互利益的激烈碰撞已经到了破在眉睫之时,先下手为强,都是兵家常计。
锦业点头,忍不住刮了刮妹妹的鼻尖儿,调侃说,“小七儿,你要不是哥的亲妹子,哥一定把你追到手做老婆。我说你咋就这么一猜一个准儿啊!亚夫这小子真是赚到了。”
“哥,你做这营生,可是非常危险的啊!难怪”之前听四娘说锦业老是跟那什么赌坊老板走得近,那里应该有不少行走江湖的人,消息多,而他把从家里摸来的钱当成启动资金存在那里,应该也是有一定可靠的人脉基础了。
轻悠不理兄长的调侃,面上浮出一丝忧虑,“要是教爹娘知道,一定不会同意的。”
就在那个时候,走廊一头的拐角处正要走出来的轩辕瑞德,将将刹住了脚步,给老管家打了手使,两人便静立在廊柱后,听着两个孩子的交流。
锦业换了表情,“小七儿,在这个乱世里,要想安全,就得把让人不安全的东西别在自己腰杆子上,由自己掌握控制。否则,少了这玩艺儿,再多的钱也没命花,再了不起的家业也会被人抢空。哥哥没有亚夫那样的本事,但保着咱家人不被人欺负,就够了。”
难怪之前在聚宴上,四哥会提出要父亲拿出一笔钱来,想用自己的方法帮忙天锦坊渡过难关,应该也是想像沈百通一样,找个军阀当靠山,以毒攻毒,就有恃无恐了。
轻悠在心里轻轻一叹,为兄长的苦心和努力感动,同时也心疼兄长之前遭受了那么多的不理解和大白眼,多了几分同命相怜的默契和知心。
遂轻笑道,“哥,我会帮你保密的。回头你就说,你带来的人是大总统留下来保护咱们轩辕家的就行了。爸他不会疑心的,之前恺之也的确留下了一批人来,只不过人数不多,之前都被百合子杀掉了。”
提到百合子,锦业便问起了轻悠这其中的渊源。
听完后,锦业沉眉道,“那女人相当不简单。这次我向杨坚献计攻打芙蓉城时,杨坚的探子跟我透露消息说,自从张大帅得了这个小百合后,这两年才会迅速窜升为西南三大军阀之一。这个女人城府极深,且背景也非常复杂,之前他们都没有调查出来。没想到,她竟然是东晁帝国的女间谍。”
轻悠垂下头,欲言又止,面有难色。
锦业看出妹妹的心事,换口道,“小七儿,亚夫的真实身份我早猜到了。之前,洪大娘拿那份报纸来时,我就有过怀疑。就托人去查了一下,消息里形容的那位东晁大元帅,跟亚夫几乎无出二致。
而且,你们也没有特别隐瞒,连用的名字都一样,真是唉,不说你这没心眼儿居然还敢让他跟来,他这家伙居然胆子那么大,我不佩服都不行。”
“大哥,你,你不讨厌他是东晁人么?”
锦业猛了干了口茶水,夸张地出了口气,笑得大大咧咧,“东晁人又怎么了?今天要欺负我妹妹的都是亚国人。得,回头我再去柴房好好教训一下那只沈猪头出口恶气。
再说了,之前把我救出张大帅大牢的人,是亚夫,可不是姜恺之或者其他亚国人。他救我出来后,把我又安置在洪大娘那里。我才能借着洪大娘之便,了解家里的事儿。”
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之前我卖了你孝敬父母的车,他都知道。这回救我回来时,又给我拿了笔钱,让我发誓一定会保好你和大家的安全。”
尴尬地咳嗽一声,“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妹妹她就偏偏喜欢上人家了,我这做哥哥的就勉为其难,将就凑和了,爱屋及乌吧!好歹,这妹夫还不只一次救了我这个二舅子。身份够显赫,能力够强悍,算是配得上我家妹子。”
轻悠看着兄长别扭的样子,心里暗笑,也终于松了口气,忙给兄长倒水。
又问,“亚夫初来时,你故事带他去吃喝嫖赌,也是为了试探他?”
“那当然。他长得那么漂亮,比女人还美,整个就一小白脸,我能放心把小妹交给这种人嘛!
之前小五就是冲动,非跟了那个巡警小子,那小子人虽实诚,可是能力太弱,还是个大孝子,没少让小五受罪。小五平时都忍着,这回要不是为了儿子,哪会拉下脸皮回家来受人白眼儿。”
轻悠忙安慰兄长说都是一家人,谁敢给白眼就跟谁急。锦业听得身心舒畅,跟妹妹推杯换盏地拉开了话门子,推心置腹。
“哥,你没怀疑亚夫跟百合子有关系?像姥爷说的,亚夫是故意跑回来夺我家麒麟锦的?”
“哈,也只有没脑子的六姥爷会这么胡编乱造。你不都说过织田亚夫是东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殿下,他们皇帝最宠爱的臣弟,拥有川省这么大的私属地。会稀罕咱家这块破锦布?”
轻悠说起了豪斯登堡的事,听得锦业直眨眼儿,一脸向往状,直嚷着若有机会也要去瞧瞧七妹夫的政绩。
又说,“要说那百合子抢麒麟锦,应该不是亚夫授意。但是,也多半是为了讨好东晁其他的大贵人。只是她运气不好,前段时间刚好碰到亚夫在,她不敢动手。这会儿亚夫一走,她就狼心毕露了。”
轻悠暗忖,现在在亚国的东晁高级将领,除了最高指挥官的亚夫,还有谁?
建立北平傀儡政府的龙村治也?还是雄倨在台湾岛上的野田澈?
锦业又换了话题,“居然认为哥哥也跟姥爷们一样蠢了,该罚!”
“哥,谢谢你。”
“傻丫头,一家人,说什么谢。”锦业又拧了下妹妹的鼻头,“你真正该担心的是爹和大哥,我可没他们那股迂腐劲儿。”
轻悠点点头,知道四哥已经明白她的心意,知道她迟早要回到亚夫身边去。到那时,恐怕自己又要惹父母伤心了吧!
突然,锦业对着廊角大声一喝,“谁在哪儿,给我出来。”
说着就掏出了枪,表情从刚才的温和亲切一下变得狰狞粗暴,前后转变令人咋舌。
那廊柱后的人似被吓了一跳,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别,四哥,七姐,是,是我!”
小八畏畏缩缩地从柱子后钻了出来,垂着脑袋,小手绞着衣角,一副做错事的表情。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咱们轩辕家最宝贝的小幺儿。”
口气明显有些嘲讽。
轻悠甩了个眼神儿给兄长,温和地朝小八招手,让他过来吃点心喝茶。
小八怯怯地看了眼锦业,慢慢蹭到了轻悠身边,似乎又狠狠挣扎了一番,才急道,“七姐,我,我相信周大哥是好人。他来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忙,比姜大哥还强还能干。”
锦业哧笑。
小八立即像被踏了尾巴的猫,叫道,“我知道你们笑话我在家里人都遭难时,跟着母亲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自私自利。可是我,我还太小我虽没力量帮大家,可是七姐,我现在知道,看人要用心,不是只听人说,也不能完全相信眼睛,有时候耳朵和眼睛都会骗人。
以前,真对不起这是我的真心话,不是娘教的,也不是为了讨好你们。之前,周大哥提点过我,可我当时不懂。现在,我懂了。”
虽然小家伙说得有些巅三倒四,轻悠兄妹两还是听懂了。
锦业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感叹,“这个织田亚夫,可真够能的!家里这一个两个的野马,全被他驯得服服帖帖的。”
“四哥,谁是野马啊!”轻悠斜眼儿。
轩辕锦业嘿嘿傻笑。
“七姐,周大哥是东晁人么?那他的武士刀舞得是不是比十郎姐姐还要厉害啊?我可以让他教我么?”
看着小弟弟言语神色中的崇拜,轻悠略感宽慰之后,潮的思念便将她淹没。
此时,月明,星稀,银河泻落。
不知道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在这般思念她呢?
“老爷?”
管家见轩辕瑞德突然转身往回走,不解地出声。
“回去吧!”
“老爷,我把七小姐请来,你们父女俩也该好好叙叙。”
“不用了。”
轩辕瑞德的步伐加快,眉头紧蹙,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老管家见状,只得一叹,不再着声。
他们刚回到院里,就碰到有人登门,来人说要见被锦业故意关起来的六姥爷。轩辕瑞德给管家打了个眼色,就带人去了关押处。
这方,三兄妹正在月下打趣儿,听管家来报说许久不见的五姥爷来接六姥爷了。锦业立即火冒三丈,就朝柴房冲。那里不仅关着沈百通,还有六姥爷。
轻悠边走边劝说兄长不要冲动,想着五姥爷此来的真正目的。也不知道五姥爷是否知道小叔已经被亚夫送去上海治病了?
他们一行三兄妹才刚到后院,就听到了六姥爷的抱怨和指责。
“轩辕瑞德你现在已经不是族长了,凭什么纵容你儿子把我关起来,简直大逆不道,没一点儿敬老尊贤的精神。难怪老给家里惹事儿!”
“老六,你够了。”
“五哥,你凭什么不让我说。难道我这个老人家教训一下行事不当的晚辈有错了吗?!你难道还不知道,轩辕瑞德把咱们麒麟锦的真正秘诀都交给张大帅的淫妇了。咱们轩辕族已经败在他手上了。你还护着他,你是不是”
啪,一个巴掌狠狠落在了六姥爷脸上,把他打懵了。
五姥爷喝声大骂,“你还好意思说,之前你故意把我支走,又跑来为难瑞德。仗着自己是族姥,就没收没揽地指手划脚。你不反省一下你做的那些丢脸事儿,还有脸来责怪瑞德和小七儿。你自己贪图享受,就把姜家人带来,一女聘两媒,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
“那,那我不都是为了咱们轩辕族”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六姥爷的另一半老脸上,一颗大牙被打掉了。六姥爷先是一愣,立即就跳脚了,却被五姥爷不由分说地让族男们拿绳子捆了起来,一块脏帕子堵住嘴,只能干瞪眼儿。
锦业看到这情况,毫不顾及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八直哼哼,又猛做鬼脸。
还真别说,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特别解气儿,终于让这老跳蚤消停了。
轩辕瑞德从头到尾只看着,脸色冷沉,一声不吭。
五姥爷挥挥手让人把六姥爷抬走了,才叹着气,朝轩辕瑞德等人作了个揖。
辕瑞德伸手虚扶了一把,才道,“五叔不用多礼了,有什么话,您说吧!瑞德不才,为了保护家人把麒麟锦的秘诀给了宵小之徒,已经铸成大错,
帝国奢爱 01。为了爱1()
终于成功升空,再也听不到地面的枪炮声时,轻悠稍稍松了口气,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一声,将方向盘扔给了锦业,往外跑去。
“小七,你搞什么啊?咱们到底往哪里飞啊这是?喂喂,你急什么?”
“你先帮我稳着,我必须看看大家去,这飞行的时候还有很多注意事项呢?他们都不知道有啥副作用,我得去解释一下啦!”
轻悠跑掉了,小八一屁股坐上副驾驶位,得瑟得不得了,话说这也是两个大小男人第一次坐飞机,危机一过也没什么害怕顾及的,开始捣弄起来。
轻悠跑到机舱,发现情况比她想像的要好得多,也多亏了大哥宝仁在,给众多从来没坐过飞机的族人们解释了起飞时需要注意的事项,譬耳鸣耳涨、呼吸困难等等。虽然着实惊吓了一番,众人倒也迅速适应过来。
不过,还是有几个族人因为流弹而丧生,也幸得旁人安慰,慢慢稳定了情绪。
轻悠来到父母身边,三娘忙拉着女儿打量上下,摸了摸染了血的地方,确定都不是女儿的,才大大松了口气。
轻悠看着父亲**的表情,垂着脑袋,跪在一边先认了错。
轩辕瑞德扭过头,故意露出那块被女儿砍乌了的脖子,冷哼了一声,道,“在外面混久了,有点小靠山了,有点小本事了,居然连爹也敢下手了。”
轻悠头埋得更低了,攥住父亲的衣袖子,将身子赖了上去,低低的叫了一声“爹”,故意腻了声气儿。
听得三娘捂嘴直笑,想到轻悠小时候,倒真是丈夫的掌中宝,宠得不行,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完全没有一丝半点儿的重男轻女。
每次轻悠犯了事儿,就像这样腻歪在丈夫怀里,撒娇耍赖,无所不能,几乎每次都无网不利,绝对管用。
轩辕瑞德被女儿腻得没法,恰时被安全救出的族人们由黄叔做代表,上前向他们道谢,格外佩服轻悠在这一连串事件中表现出的勇气、能耐和机智,格外觉得有面子,这脸自然也就再拉不下去了。
“老黄,别夸她了,再夸下去,还不知她要往哪儿飘了!”
“老爷子,不是咱夸七小姐,实在是这段时间以来,若没有她帮劝着、开导咱们这些老迂腐,咱也没今天啊!”
长辈们看着轻悠都露出慈爱而认同的笑容,眼神温和。
轻悠仍有些内疚,“黄叔,这次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害大家”
黄叔立即挥手打断了轻悠的话,“这事儿早前就已经清楚一切来龙去脉了,跟七小姐你并无关系,都是有心之人趁火打劫。现在人死债清,就此揭过。咱们以后就别再提了,重要的还是眼前和未来。”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不知谁带头鼓掌,机舱内响起一片喝彩声,若轻悠是男孩儿,怕早被族男们抛上天,这就被女人们围住各种赞美和羡慕,询问起她开飞机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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