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悠一脸无奈地收拾餐具,“爹最近真奇怪,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居然非要我陪他下午时间啊!”
轩辕清华说,“许是吃醋了。这就要嫁出去的女儿,这么多年还没有好好陪陪父亲,连一顿像样的餐食也没捣弄过,还逼着病中老父只能吃素,不能吃肉,能不难过嘛!”
说着,两个男人都宛尔一笑。
轻悠先是一愣,接着就大声嚷嚷起不公来,跺着小脚跑掉。跑到外面看到车里坐着的十一郎立即过来给她开车,她才发现男人没跟出来。这可是第一次,亚夫主动留下呢!
十一郎解释了一下,轻悠心下高兴,亚夫终于走出这一步了,她可不会笨得回去打扰人家父子叙情,遂催促着十一郎赶紧回家。
“十一郎,你说亚夫今天会跟小叔合好么?我准备了好多节目给他们呢?”
十一郎面无表情地偶尔应上几句,眼角不时瞥见小女人快乐幸福的笑容,心下一时百味杂陈。
本来他很担心少主子这次来亚国,遇上这女人后又要被折腾得很惨。哪知道,事情却比他想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四年了,能再见到主子那样放松和悦的模样,他也别无所求,只希望主子追求的这个幸福,能长长久久,就算令自己粉身碎骨,他也要为主子保住这一切。
待到女孩离开,病房门被关上,房内陷入一阵奇异的静谧中。
轩辕清华看着一直沉默不语、只看着窗外的男子,心下叹息,这几日两人虽有独处,却都没有说上半句话,仿佛是为了完成任务,男子只是坐坐,等他睡着后就离开。
“亚夫,订婚典礼的事,准备得何了?”
“我让杨家夫妇帮我筹备,一应用度,按你们当地大户最好的配置来。”
“好好,其实我和你伯父都希望能大办,可惜眼下局势,要让那些狗崽子军阀瞧见,一准儿没个安生,徒徒招惹麻烦。咱们低调一些,自己人心里明白就行,有机会,以后正式婚礼办个大的也好。毕竟你现在孤身在这里”
而两人唯一的话题,似乎就只有订婚,或者是轻悠。想要问问其他情况,却不知为何总是害怕唐突惹了不快。
他在心里苦笑着,世界上恐怕也很难找出像他们这般关系奇妙、冷淡至极的父子了吧!他知道自己不对在先,纵是老天捉弄,仍觉得深深愧疚。
织田亚夫淡淡交待了些准备事宜,轩辕清华也不时添些意见,两人明明只隔了一臂距离,却似有一堵无形的墙隔着,怎么也无法亲近。
话题很快结束,又是一阵窒人的沉默。
轩辕清华叹息,又急又遗憾,心仿佛猫在搔,很想问问男子以前和母亲在一起的事,偏偏怎么也开不了口。他到现在依然什么也不记得,又有什么立场呢?
终于,还是织田亚夫打破平静,问,“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包庇轩辕老四?”
那双黑眸很漂亮,就像他见过的最美丽纯净的大海,目光却极为锐利,就算不是刻意,也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迫人气息,轩辕清华一边赞叹儿子的风华,一边担忧。
见其不语,织田亚夫口气变得冷肃严厉,“果你不告诉我,我的确也可以查出来。但是,到时候若我心情不好,少不得让轩辕家的人吃些什么苦头,便不得而知了。”
“亚夫!”
“你许是已经猜到我的真实身份了。的确,当年你和姜恺之到东晁救轻悠出火坑,那亲王府便是我的。我的手段,你应该都听艾伯特说过了。”
“亚夫”,轩辕清华沉沉一叹,“不要此说自己。你要怨要恨要发泄怒气,都冲着我来,这与轩辕家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要是轻悠知道,你该”
“不要拿轻悠做挡将牌。我现在只要知道,轩辕锦业到底干了什么肮脏事?害你堂堂一个南拳高手,会被几个赌场混的小瘪三打到摔断了腿?你到底在为轩辕锦业隐瞒什么?”
此尖锐的提问,一下刺得轩辕清华失了声。
与此同时,回家陪伴父亲的轻悠,常般跟着父亲讲这四年在外的工作学习情况。
当她一谈起之前杨氏公司的那次危机,就有些滔滔不绝,一再强调内鬼比起外敌更可怕,希望借此机会能触动父亲。
轩辕宝仁也常在旁倾听,听妹妹习得几国流利外语,亦是忍不住大为夸赞,隐隐地也更为有这样的妹妹而自豪,便旁敲侧击地想说服父亲让小妹进坊里帮忙。
甚至有一次,又特意邀请了那位张先生到家中商谈他那独特的隔水布料与自家工艺相结合开发新产品的事,轻悠也给出不少喜人的意见,就是轩辕老爷子也十分赞赏。
“好,轻悠从明天开始就到坊里去看看。”
轩辕宝仁一听,高兴不矣。
轩辕瑞德又说,“明天你小叔出院,正好大家齐聚一堂,我就在大家面前宣布这件事。”
轻悠一听慌了,她只想私下里跟大哥到坊里走走看看,并不想那么大张旗鼓地真地加入家族企业的经营。毕竟,轩辕家的家规一直都是女人不得过问外事。宛古代皇朝,女人不得干政一般,唯恐惹来什么“红颜祸水”。
至少,她从没想过要做打破轩辕家规矩的那只出头鸟,只想着维护好家中的平安泰和。很清楚自己之前那堆礼的影响,表面上看是获得了几房人的认可,实际上亚夫帮她长脸的同时,也可能埋下了一些妒嫉的影子,正所谓人心隔肚皮,低调点做人作事总是比较稳当的。
可惜,轩辕瑞德似是铁了心,不给轻悠任何反驳机会,就一槌子定音了。
回到院里,轻悠跟母亲谈了这事后,三娘就要去大院求老爷收回成命,被轻悠阻止了。
等到晚上亚夫回来,才将事情说出来商量。
“下午我问过小叔,小叔说织造坊本计划引进一批新产品生产线,但资金有限。想要贷款,由于最近华中局势紧张,银行都收缩了贷款额度,不少都拨给了军阀们购买军火,没有闲钱给他们这样的小企业周转。”
轻悠忙道,“那要多少钱?我还有些积蓄,帖补进去就行了,这让大哥来处理。也比把我当成出头鸟好吧?”
亚夫摇头,“你回家至今出的风头已经不少,你爹又这么宠着你,把其他几房早就得罪了。就算你现在拒绝,意义也不大。还不若抓牢轩辕家的命脉,让那几房的人只能依赖你。所谓日久见人心,只要他们看到你带来的利益和好处没有少他们一分一毫,到底是一家人,应该就会慢慢接受了。”
轻悠总觉得不妥,但见母亲也沉默不语,没有同盟军,自己一时更找不出这话里漏处,只得应下了。
果然,第二日高高兴兴迎回轩辕清华后,两个轩辕家地位最高的主事者宣布轻悠即日起进入家中织造坊帮忙,罗列条条理由,让几房人听之哗然。
女人们纷纷拿轩辕家传承多年的“女人不可干涉外房事务”,明里暗里地反对。
轩辕瑞德却一反常态,说道,“此次大病割掉了一颗胆囊,让我对很多事都有了些新认识。小七这些日子也给我讲了很多不少外界大发展的事,我觉得我们轩辕家应该有些变化了,不能再固步自封。”
“当然,我也没有要丢掉家族传统的意思。难道男孩是轩辕家的人,女孩就不是了吗?只要有能力的人,都可以进坊子里去做事,为家族出一份力。”他的目光迅速刮过了闹得最凶的二房等人,轩辕锦业的脸色尤其糟糕。
“现在家中急需一个会懂外语,为咱们打通市场的人。在座这么多人,谁能有你们小叔一般的交际手腕和人脉圈子?就算有,你们谁懂得三国外语?”
众人被质问得渐渐没了声儿,可看着轻悠的眼神里,也仍是不甘,有羡慕得立马调转立场上前恭喜攀关系的,也有冷着脸满眼都是掩不住妒嫉的,更有反对叫不公平就愤怒走人的。
但不管过程怎样激烈,轻悠当下深深地感觉到了成为众矢之的的不寒而栗。
接着轩辕瑞德宣布了轻悠和亚夫订婚的正式日期,并丢下另一枚更大的炸弹。
“亚夫,你即已是我轩辕家的人,明日就陪轻悠一起到坊子里看看,多给我们出些意见。你家在港城做生意,应是最清楚时下的流行趋势,就多费费心了。”
“承蒙伯父不弃,亚夫定当全力以赴。”
亚夫拱手一揖,欣然应睛这邀请。
当即,席下众人没有像之前轻悠的事时齐声反对,而是陷入了一段冗长无声的沉寂中。各个面面相窥,简直不敢相信。但也有突然反应过来,兴致勃勃地叫着也要加入他们视察队伍的,譬小六锦纭。
锦纭的话一说出口,立即就被轩辕瑞德狠狠训了一顿,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也毫不留情地再次责骂二房“慈母多败儿”。因为这唯一不满离场的就是轩辕锦业。二房可是气得不轻,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能扼腕咬牙忍下了。
“瑞德,你真糊涂了吗?你这样做,根本就是把轻悠架在火上烤啊!”
“秀秀,我知道你的顾及。可是我和清华都老了,现在只希望家和万事兴。我不想看到等我们稍有不济,整个家就分崩离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儿子出息,女儿幸福。所以,必须有人来打破这个僵局!”
“可是清华似乎很重视亚夫,你把亚夫拉进来,这样就好吗?”
“这事我找清华谈过,他说只要亚夫同意,他就不会反对。”
“你早就”
“清华说,这孩子非常有能力。用他来做这条鲶鱼,打破家族中懒散落后不思进取的旧习,促使小四改过自新,促使大家团结一致。若是能成,我们家就还有救,老大和小四可以继承轩辕家的基业,我也能放心将轻悠交给他。而你也不用再委屈自己困在那个残忍的秘密里”
“瑞德,你知道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我不需要这样拿女儿的幸福和安全去冒险,就只为争得一个公平二字,你知不知道?万一失败了,那宝宝”
“秀秀,我必须这样做!我怕我的时间不多了,在我死前,我无论何也要让你正大光明回到我身边。这不仅是我欠你和宝宝的,还是我欠我自己的!亚夫那天对我说的话,让我终于看清自己的懦弱无能,这一次,就让我们一家人一起为孩子、为自己拼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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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的女孩 45。父子4-自由竞争()
二房院落。舒残颚疈
“娘,你怎么都不帮四哥说话啊!怎么能让小七那臭丫头占尽风头,太不公平了。”小六锦纭边走边抱怨,目光不断搜索着哥哥的身影。
“哟,现在都升级成臭丫头了,以前谁口口声声骂着贱人表子比谁都狠。我看,人家塞来的洋装和香水的力量可真不小。”小五锦绣口气又酸又讽。
“谁,谁升级了。姐,你别胡说八道啊!你还不是私下又收了小七送给孩子的一对银镯子,珐琅耳环,你凭什么说我。”
“她那是送给孩子的,我凭什么不要。倒是你,这见天儿巴巴地往三院跑,巴望着别人的男人,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性,人家可会三国外语,你连首诗都背不全,人家未婚夫会看上你,你就别去给咱们院子丢人现眼了。”
这话一落,正好戳到小六的心头刺儿,一下涨红了脸嚷了起来,小五年长两岁,早在婆家练就了一手吵架绝活儿,两姐妹唇枪舌战不休,最后气得夹在中间的二娘一声大喝才打住。
“你们还好意思吵!现在人家带着外援都打到咱家门口儿了,你们不齐心协力想办法把这豺狼野豹赶出家,就在这儿闹窝里斗,像样儿吗!除了争风吃醋,你们还会什么?”二娘竖起一根手指,一人脑门狠狠戳了一火。
小六嘀咕,“娘还不是天天跟四娘争风吃醋。”
“我说你这臭丫头,真真是个缺心眼儿!”二娘登时气得喘不过气来,小五忙扶着母亲狠瞪了眼妹妹,小六不敢再说,二娘抚着心口骂,“你们有本事在这里吵,怎么不想想法子怎么对付小七和那个妖不妖人不人的男人?现在小七都能进坊子里了,你们能干什么?还不给我想办法,就知道吵吵吵,老娘这条老命要被你们吵没了,看以后谁还保得住你们能安安心心待在这个轩辕家吃喝玩乐!”
小六又嘀咕,“这也不能怪我们嘛!当初我要想和小七一起跟着小叔学字,是娘你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让我只用学些女红,以后等着挑个好丈夫嫁人就好了啊!不然,我也不会”
她和轻悠是同一年仅大上几个月,现在看着小妹都有了那么棒的未婚夫,她能不急嘛!本来之前还在城里的交际场所里认识了些体面的公子哥,可最近家中频频出事,那些男人闻风就溜,留下的也都是些歪瓜劣枣,跟“周亚夫”一比,简直就比到了北戴河去。她也心高气傲,凭什么残花败柳的小七都能找到那么棒的男人,自己这个清清白白的富家小姐就连个像样的也找不到了。
想到此,她突然一个机灵儿,心想先前黄婆子闹上门时,“周亚夫”还维护着小七。可男人的心胸再宽敞,怕也是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过吧?
二娘这一听小女儿的话,差点儿给气背过去。
小五心下也不满,却不能撒手不管母亲,喝止了妹妹不经大脑的话,赶紧扶母亲进屋歇息。
这到门前时,就看到蹲在院池边打石子漂儿的轩辕锦业,后者看到她们立即停了手,迎了上来,“娘,你又气着了?唉,都叫你不要跟三娘那房的人斗,你偏不听!”
二娘一听又火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我都还不是为了你。你们不知道”
“是是是。我听了几十年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我是不知道爹心里最挂念的是三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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