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成帝自然听出身边女子的欣喜,伸出手小心地扶住女子九个月大的肚子,轻轻道:“真的?小家伙踢你了?让朕摸摸……”晔成帝语带期盼,小心摸索着,正当这时候,兮离肚子里的小家伙又是狠狠一踢,让兮离又一声惊叫。
晔成帝也睁大了眼睛,第一次感受到小生命律动的奇妙,惊奇地道:“真得!小家伙真的踢了!”兮离耐不住,伸手抓下晔成帝的手,语带嗔意:“皇上——,皇上别跟着孩子一起闹了,这孩子准时看您今日在这儿,可着劲儿地折腾呢!您就别再跟着起哄了,它踢得妾可狠了……”
晔成帝讪讪收回手,轻咳一声:“朕不是,不是跟孩子培养感情么……”看着兮离越发娇嗔的样子,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抱着她,然而嘴角的笑容却是一直未停地挂着。
兮离见状,也安静地靠着晔成帝,双手抚摸着腹部。九个月了,过不了几天,自己就会生产了,我的孩子……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直到兮离大大打了一个呵欠,晔成帝才恍然已是很晚了。
小心扶住女子,晔成帝轻声道:“离儿累了?去休息了可好?”兮离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依旧靠在晔成帝身上不肯动弹,软软得道:“要睡觉……”晔成帝只觉得心都软了,轻轻在女子唇角偷一个吻,抱起女子往内室去,把女子放在床上,看着女子的睡颜,只觉得自己也安静困倦了起来。
看着外面深黑的夜色,晔成帝犹豫了一下,出去唤来夏礼为自己更衣,打算就在宸月宫歇下,虽说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也无伤大雅。轻轻搂着女子,小心不让自己伤到她。感受到怀中契合的躯体,晔成帝好心情地闭上眼睛,很快沉入梦乡。
此时万籁俱静,谁都没有看到黑夜里,晔成帝怀中本该睡熟的女子极快地睁了一下眼睛,复又闭上,嘴角的笑容再一次地加深。
兮离闭着眼思量着今日自己所为。先是催眠了南烟让她把画呈到晔成帝面前——那画也不是普通的画,线条勾勒十分特别,本就有暗示之意。再加上自己于画中蕴藏的晔成帝一定看得懂的野心,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了。
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没错的。这个世界已经墨守陈规太久了,久到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记得一统大陆是什么意思了。男子恪守君臣之道,没有人敢去猜度晔成帝最深的**——或许有,但是就算是猜到了,也是一定不敢说出的,说出了说不定还会遭到晔成帝的怀疑呢!而女子?有多少女子能够看懂那野心呢?况且,还是那句话,看懂的人,多半也是不会言明的。
虽说帝王无情,然而帝王也是真正寂寞,尤其是晔成帝这样一个人。年少丧母,壮年登基,几乎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爬上那最高的位置。而这样的人,一般都是防备心理极重,在自己的心中筑起高高的围墙,但恰恰是因为这围墙,真正的内心又是极其柔软的。一旦被接受,便是至死不休的。
在无人能够打破围墙的时刻,自己借着那副下了隐蔽心理暗示的画,把晔成帝心中的围墙打开了一个缺口,幸而自己此次也是真正成功了——本来还有更稳妥的计划,但是因为席双儿这个计划外的人,自己不得不铤而走险,抢在席双儿之前把自己送入围墙内,然后亲手筑起另一层更为坚固的围墙,这才做到了最先的设想:做晔成帝心中的人。
自己虽说不希望晔成帝真的完成一统大陆的理想——若是晔成帝已然做到了极致,那么他的接班人,自己的孩子又如何自处?守成之君这个名号,决不允许被冠在自己孩子身上。似的,君。自己的目标,就是让自己的孩子夺得那个最为尊贵的位子。这宫中,其实什么不适空谈呢?唯有真正处在最高的位置,才能得到仅有的几分自有随性罢了。但是自己也希望叶城的能够把晔朝治理地更加欣欣向荣,毕竟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接手一个烂摊子不是?最好是一个正在强盛发展中的国家,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只是轻叹,自己到底是利用了晔成帝。虽说他晔成帝也不是就真的对得起阮兮离,但是,终究是几分愧疚。罢了,虽说心不诚,但是意已真。不着痕迹地移了移自己的手,放于小腹之上。
我的孩子,再等等,不必心急,不管你何时到来,你都会是最为受重视的,最为有潜质的,最为健康的。为娘会为你,堆砌好一级级的阶梯,看你一步步排除万难,最终登上高峰。
兮离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下,现在自己在晔成帝心中的地位已是不可动摇了。而晔成帝此次暗中的服软,也是默认了自己操控后宫的可能。现下自己要做的,就是把后宫变成自己心目中的模样。
百花争春,是最好看不过的景色了。后宫之中也还复杂一些,后宫这个地方,作为磨练孩子的心性和手段的地图,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何况有自己护着,自己也有这个自信,不会大意让人真正害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也该努力成全那些一步步往上爬的人们,让她们不负大好年华不是?
睁开眼看了一眼睡熟的晔成帝,惠淑仪、宁修仪、湘修媛,容夫人,出身高贵的皇子最适合用来做对手。而自己,也该培养些“帮手”了。兮离笑得高深莫测,瑶婕妤已然是自己的人了。
说起来,这后宫之中好像均是些江南温婉柔媚的女子,千篇一律的,未免有些乏味,爽利耿直也是另一番风味。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皇上有些时候,也是一个念旧的人,自己也该让皇上想起来,昔日疏影轩中的郑姓佳人,其红颜薄命,实乃可叹。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7点……抽饿血……真心难过……
昨儿,有一个地方弄琴写成侍书了,已改,谢谢捉虫~
话说,看到一段话,大家分享:
生理生化,必有一挂;分生细生,两门大坑,心理伦理,不明所以,病理药理,玩不死你;大内大外,不死才怪,局解系解,我x你姐;微生物,hold不住,寄生虫,何生人……如果我们到了28岁,你未嫁,我未娶,那么。。。。。。。。。。。。。。。。。那么你丫也是学医的吧?
59。()
上位者可以委屈所属的下位者;但却是看不得所属的下位者被另一个下位者委屈;这是对上位者的潜意识挑战。
——心理学笔记
九月十三。
这一日;在晔朝是个特别的节日。其实虽说是特别;但在兮离眼里;与前世八月中秋并无差别。只是比起前世物欲横流;人心不古,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的悲凉;晔朝的九月十三却是大节,可堪比过年了。
在九月十三这天早上;要由皇上、皇后亲手写上团圆二字赐给大臣、嫔妃等;以表达元宵节还愿之意。而今年由淑颖贵妃掌管后宫,自然是由兮离书写赐给嫔妃的那一部分。
兮离写下一个个团圆;又在每幅字的下方写上赐予哪宫哪阁哪个嫔妃。这工作极其繁琐,兮离怀着身孕尤其辛苦,不过这事儿是彰显总领六宫身份的事儿,兮离不愿分给别的宫妃做而让人说嘴,亦不愿交给下人做让人抓着把柄,故而虽然甚是疲累,仍然亲力亲为。
既然是堪比过年的大节日,宫中自然也会有稍逊于过年时的宴会了,又是一个大好机会,恰逢选秀入宫的御嫔中没被临幸的人甚多,此次宴会竟是算得上比元宵之宴更为争奇斗艳了。
兮离也难得终于踏出宸月宫。她的身子已是很重,莫约就是预产期了,于是也不过是在宴会一开始露了个面,便又匆匆回到宸月轩了。宸月轩中,兮离看着远方的天空亮若白昼,一派歌舞升平。隐隐有丝竹声传来,想也知道是那些个宫妃们使尽浑身解数,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终于在南烟和弄琴的不懈劝服之下愿意一个人先行休息,兮离由着南烟和弄琴扶上床,准备先行休息。今日按照规矩,晔成帝一般是歇在宴会之上拔得头筹之人那里,兮离也便想快些睡下,养足精神。
月渐渐高了,兮离此刻已然睡熟。宸月宫也是一片安静,与远方喧闹的宴会之所构成鲜明的对比。在众人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一人摊开今日收到的赐字痴痴看着。一步错,步步错。若不是当日自己粗心大意,一时不察被人撺导着做出那等糊涂事儿,碍了皇上的眼,如今又怎会落得这个地步,连十三家宴都不得参加?
痴痴笑着,女子的脚步越来越快,终于走到宸月宫附近,脚步慢下来,趁着守卫的宫人十三家宴,放松警惕之际,寻了个空当便入了宸月宫,往疏影轩去了。
“吱呀——”大门被慢慢推开,那人却是一愣,住在此轩中的人已是去世多年,本来那人心中已做好准备看到一个破旧的灵堂了,没想到却是这样一番护理得宜的景象,倒是心下感叹淑颖贵妃果然会做人——这里,她刚进宫时也是来过的,别说是打扫了,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当时,就连外边仅有的两个看守都是不伦不类疏忽大意的样子……
压下心中繁复的想法,那人走进内室,于正中佛翁底座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把里面的药丸倒出一粒吞下,又将东西如先前般放回,然后原路返回,等到快行至宸月宫门口之时,却见晔成帝的仪仗就停在宫门口!?那人连忙闪身到隐蔽处躲着。看着不一会儿,淑颖贵妃亲自送着皇上出来,目送着皇上离开后才向着宸月宫正殿走去。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到淑颖贵妃冷冷的声音。
“何方宵小竟敢擅闯宸月宫?还不出来!要本宫亲自捉你出来么!”那人一惊,脚下一错,便踏上了旁边地上的枯叶,发出明显的声响。淑颖贵妃旁边的南烟立刻闪身至那个角落,把人一把拉出来,一看之下却是十分惊讶,原来角落里藏着的那人竟是宫妃打扮!
兮离一见这人,也是十分惊讶:“你是……”兮离有些不确定,犹豫许久试探着道:“你是郑宝林?”那宫妃抬头,竟然如今还有人记得她!还是淑颖贵妃!只见那人赫然就是元宵宴上被贬的郑宝林!
话说这郑宝林又是为何这样?这就不得不说起当日了。晔成帝算计着让后宫之人对付柳青然,到底是郑宝林运气不好,撞上了晔成帝,就十分不幸地被牺牲了。禁足三月,罚俸半年。虽说这惩罚实着不重,但是有一点,这郑宝林是被贬被罚的,这样一来,郑宝林无疑是名符其实地失宠。
宫里向来是跟红顶白的,这样一来,郑宝林处伺候的人也渐渐不经心起来。而郑宝林终于熬过了三月禁足。可是此时,晔成帝也不负众望地早已忘了还有郑宝林这样一个人了。复宠无望,奴才们也就更不拿郑宝林这个庶八品主子当真正的主子了。郑宝林的落芳阁,也倒是名符其实了——花叶凋零,红颜逝去。
今日早上,各宫嫔妃都被赐下了淑颖贵妃亲笔书写的团圆福字,郑宝林虽然不被奴才尽心伺候,但好歹名义上也还是主子,于是这幅字经过千难万难,还是转到了郑宝林手上。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郑宝林看着那字,就兀自出神,最后,今儿个本来各宫嫔妃都要参见十三家宴的,可是能到郑宝林用仅剩的饰物把自己打扮好,却被告知她不必去了——说是她这种早已注定被忘记的人,不必花力气凑到皇上跟前去惹人烦厌了,总之,就是告诫她不准出现在家宴上么……
本来她还道是淑颖贵妃做的呢,不过现下一想,淑颖贵妃哪里会花力气自降身份对付自己一个小小庶八品宝林呢!看来要不是父亲政敌家的女儿,要不就是比自己位高一些的嫔妃给自己使绊子。不得不说,郑宝林不犯浑的时候还是有几分脑子的,莫怪先前还是有几分得宠。
此刻兮离看着这个比起元宵之时憔悴成熟许多的女子,心里还是不免叹息。但是仅仅片刻,就收拾好心情,对郑宝林道:“郑宝林为何会在本宫的宸月宫?”
郑宝林的表情甚是尴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心下怕极了淑颖贵妃惊动皇上,毕竟皇上可是才走呢,动静大一点儿皇上就能听到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郑宝林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敢乱说话。
兮离看她这表情,哪里不知道郑宝林是有难言之隐?想了想道:“罢了,郑宝林随本宫进殿解释吧。”示意南烟把郑宝林带上,兮离搭着弄琴的手便先步入正殿。
进了殿,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弄琴接下主子身上的披风,扶着主子在主位上坐下。而郑宝林则是随着南烟一步步进来,然后跪在地上。
兮离隐隐叹一口气,道:“郑宝林还不说么?为何会在此时身处宸月宫中?郑宝林是怎么进来的?侍卫也不知通报!?”说到后来,语气已是越加严厉。
郑宝林看向坐上的女子,这个女子曾经天真稚嫩,现在却也成了这样浑然天成一身贵气,不知到底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郑宝林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又渐渐凝聚,低头道:“回淑颖贵妃娘娘,嫔妾、嫔妾有罪,请娘娘责罚……嫔妾……是偷入宸月宫的……”
兮离听到此言也不生气:“本宫猜到你是偷入宸月宫的,只是你到底为何要如此深夜亲身到宸月宫来?还有,你现在明明是应该在家宴上的。虽说皇上今日提前离席,可是家宴可是还没结束,你怎么就到了这里来?莫不是……”兮离眼睛一眯,语气越发严厉,“莫不是你根本没去赴宴!家宴可是人人都要去的!本宫这么重的身子也到底还是去露了个面,你竟敢不去赴宴?”
郑宝林有些泪意,连磕了几下头,道:“淑颖贵妃娘娘容禀!嫔妾不是不想去赴宴,而是根本就去不成啊!”郑宝林泣不成声,“嫔妾今日好不容易准备好了要去赴宴,可没出宫门便被拦了下来,说是嫔妾既然早就遭皇上训斥,家宴之日还是不要去碍眼,嫔妾反抗不成,只能不入家宴……”
兮离脸色一肃:“竟还有这等事?”沉吟片刻,兮离吩咐南烟去查实郑宝林所说是否属实,又对郑宝林道:“本宫已命人查证,若是你所言属实,本宫必会给你一个公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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