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惊,往前猛地一冲,接着好像喝醉酒后突然一个激灵,醒了酒似的,接着就发现我还在原地没动弹,东海在我的手臂上猛地一拍,我的手就从墙上滑落,害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还幸灾乐祸地说:“你搞咩?”
我顾不上看他,赶紧打着手电往洞口瞧去,只见“山神”还在那里堵着,也没有什么天光。怎么回事,难道和在西阳地宫里一样,我是被什么给迷住了?
“咩你妹啊,说老家话!”我心烦意乱地数落他,转而问络腮胡:“胡子,山神难道还会**吗?”
络腮胡想了想说:“山神只是蛮力无穷,还有些山阴气,能招来不好的东西,**自然也是有的,你们刚才不能说话,就是因为被祂给迷住。怎么,你刚才在墙边发半天的愣,难道是被迷了?”
他这么一说,我自己都糊涂了,往前走了几步,想好好看看这“山神”的古怪,但我刚走几步,祂居然动了起来,墙壁边缘的碎石块不断往下掉。叶老添吓得簌簌发抖,一直说:“出事了,出事了,山神发怒了!”
“山神”的抖动更加频繁,但我看着有些不对劲,祂好像是在发抖。
络腮胡也说:“奇怪,山神好像很怕你。郭老板,这究竟怎么回事?”
“我他妈哪知道怎么回事!你确定他是怕我?这动静有些怕人,要不我们撤吧。”我举棋不定地说。
“要不你再走几步试试?”阿南插了一句嘴。
我想想也是,祂个头这么大,我们往回跑的话,安全应该有保障。我往前面一步步地探,“山神”渐渐抖得跟筛糠似的,接着祂忽然往后退,这么大的块头,居然跑得飞快,一下子就没了踪迹。
东海竖起了大拇指:“二黑,你神了!我东海算服你了。”络腮胡也竖起大拇指说:“神,真他妈神,不服都不行。郭老板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摇摇头,有些茫然。阿南也捧哏说:“管他娘用的什么方法,这就是气场。郭老板,我也服了!”
我哭笑不得,也有点受用,只好说:“别给我戴高帽,我就是一打工的,谁他妈知道祂为什么会怕我?那还愣着干什么,咱们可耽误不少功夫了,得赶紧追过去看看情况。”
我们打着强光手电往前面猛冲,但我心里却越来越迷愣,这些路,和我刚才“冥想”看到的,居然分毫不差,他们不熟悉路,很快被我七拐八拐的落下了一截。东海在后面喊我慢点,等我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跑太快了。
我跑得有些累,就站在原地靠墙歇着,等他们来。灯光打到前面去,我震惊了,三叔竟然真的站在拐角处,微笑着冲我招手,但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变老。我以为自己又像刚才一样,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但明明听到东海在喊我慢点,这应该是真的。
我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连忙跑了过去,三叔看我跟着他,也接着往前跑,我拼命追着他,一路到了我刚才看到他跳崖的地方,他竟然又跳了下去。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我刚才已经看到过一次!甚至连这些卡卡角角,我心里都一清二楚,我的确刚刚来过。
这太过匪夷所思,我赶紧走到悬崖边,往下一看,只见下面分成了好多层缓冲带,都是岩石断层,每一处坡层都不太高,恰好都是三四米左右,用手吊着身体跳下去完全没问题,但没人帮忙的话,想上来就难了。
我打着灯到处照,发现三叔在下面的缓冲带上等我,看到我照过去,就冲我招手。我知道现在是选择的时候了,将强光手电别在身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等我跳下来,三叔就接着往前跑,我也接着跳,连着跳下了好几层,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连着跳了太多次,离最初的地方距离已经很远了,恐惧感开始往我心里钻,索性就不跑了,远远地冲他喊:“三叔,你要带我去哪儿?好多年不见了,能停下来说说话吗?”
可能是看我不愿意走了,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我就一步步朝他走去,再有一步,我就要准备跳到下一层缓冲带的石块上了,三叔就在那里等我。
“三叔,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我迟疑地问着,他却不回答我。我心里没底,又问他:“梅生伯不是将你下葬了吗,你是怎么爬出来的?”
三叔神秘地笑了笑,指着身后说:“为先,你看看,他在那里。”
远处太黑,我有些看不清,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只好再一次跳了下去。
用灯往那边一照,梅生伯居然好端端地站在下一级的缓冲带上,冲着我笑。他笑得越和蔼,我心里就越发毛,他们早就死了,现在我孤身一人,难道又着了什么鬼物的道?
第143章 死而复生()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死去的人会出现在我眼前,难道说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会产生某种类似脑电波的神秘链接?难道一直被人所津津乐道的超自然现象,竟是真的?
我想所谓的超自然,并没有真正超越自然规律,只是那些事物在遵循着还没有被人类所发现的规律而已,例如魂魄,例如粽子,例如亲缘感应,我和三叔、梅生伯的血,有着共同的渊源,身体里藏着某些相同的过往,只是我还不知道而已。
三叔在笑,梅生伯也在笑,我有些害怕,但因为他们是亲人,还是走了过去。我站在脚下这一层的边缘,三叔忽然问我:“你很惊讶?”
我想都没想就点头:“是的。”
“你为什么惊讶?是惊讶于我的死而复生,还是惊讶于我和你之间的神秘链接?”
我吃了一惊,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还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说:“都有点吧。”
梅生伯在下面看着我说:“这就是大乌的力量。为先,我们是巨神兵的守护者。”
我一下子糊涂起来:“什么巨神兵的守护者,梅生伯你在说什么?你以前不是说,我们是西阳铁丘的守陵人吗?还有,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梅生伯笑了笑,说:“为先,我已经死了啊,这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守陵人和守护者之间,也没有矛盾,它们是一脉相承的,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还记得要复活三叔的家族使命吗?”
我心里其实没什么家族概念,穷山沟里的搬家户,只知道从前城里老郭家的人为躲避战乱一飞而散,零散地分布在各个山疙瘩里老死不相往来,就没听说过还有家族。我怯懦地点头,又忍不住问:“开什么玩笑,这么说,三叔你是……鬼魂?”
三叔解释说:“死而弥僵才称之为鬼,像我们这样的,你可以理解为灵魂,或者元神,我是不存在的。”
“什么意思?”我越来越不理解了。
他们就在我身边,我亲眼所见,却跟我说这一切都不存在,为什么?在冥厄地下要塞里,梅生伯为了对付不化骨,都已经元神出窍化为精魂杀气了,按理说应该“魂飞魄散”了才对,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不透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三叔告诉我说:“在十分遥远的过去,我们家族的祖先是三青鸟之一的大乌,传说他侍奉西王母,拥有永生的力量。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西王母破坏了祖先的身体,使得他失去了长生之力,但却因此获得了吸纳天地间浩然正气的特异体质。”
“在那场远古的浩劫中,西王母遭遇到了空前的危机,三青鸟为了救她而死,元神的信息被储存在地下龙脉的脉络之中,就像人的大脑,电丝流转,人即拥有了思想活力。”
“时间过去了亿万年,一个文明陨落了,一个文明诞生了。西王母的往事也被岁月埋葬,但三青鸟的元神却因为一些缘故,逐渐找到了新的躯壳,并埋在新躯壳的潜意识里。”
梅生伯看我不信,接口说:“这不是神话,夏商之际,风水大师青乌子带着大乌和青鸟的双重记忆觉醒,并写下《青乌经》,之后直到两晋时期,有个叫郭璞的人觉醒了这种力量,但这时候青乌先生早就死了,青鸟的元神当年已经通过地脉,进入了小哥张弦的潜意识里,化成了他深藏的记忆。郭璞所继承的是纯粹大乌的力量,他穷尽毕生回忆,写成一本《葬经》,他就是我们的直系祖先,新文明诞生以来的第一代大乌。”
我听得目瞪口呆,梅生伯接着又说:“大乌可以通过血脉继承,就像是遗传因子一样,那些神秘的能力被压缩成隐性遗传基因,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了下来,有的人碌碌终老,有的人觉醒过来。一百多年前,三青鸟之一的少昊李维生找到了我们郭氏家族的族长郭麒麟,提出要复活西王母,重现青铜和长生的文明,这个计划谋划了近百年,但是计划却失败了,因此牺牲了一批人。”
他摇头叹息了一声:“地下世界的危机,远比想象中的可怕,我们越来越接近真相,但恐惧却与日俱增,这是上一个文明的残留意志,那是个远超我们的文明,那个文明略显粗糙但是博大精深,人文质朴但是工业昌盛,那场文明中的一切都纳入了自然循环,就连工业也是自然中的一环,并不像现在的文明这样破坏自然。要不是那场意外的灾劫,这个近乎完美的文明会一直存在下去。”
我掏了掏耳朵,纳闷地问这是哪部科幻小说里的情节,他俩却根本懒得搭理我。
梅生伯说:“我告诉过你我就是郭麒麟,但我没告诉你,我也是你的曾祖叔父。我活了一百多年,并不是我找到了长生之法,而是我觉醒了大乌精纯的力量,就好像你是一块精铁,经过锻造后变成了低碳钢,身体杂质变少了,自然延年益寿啰。”
我大吃一惊,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曾祖叔父……这个也太……那什么是大乌的力量?”梅生伯笑了笑没说话,朝我这边奔跑,他很轻易地就跑上了我这一层,直接朝我撞过来。我没反应过来,本能地用手一推,他却不见了。
三叔说:“别担心,我爷爷的精纯元气已经撞入了你的身体,他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现在和你合二为一了。”
我吃惊地问:“梅生伯在我身体里?”
三叔纠正说:“是曽祖叔父。他没有了,不存在了。当然也不是真的不存在,他只在你记忆深处停留。爷爷将自己最后一点精魄化成钥匙,为你解锁了记忆库,那是一股波动的能量,爷爷也属于那能量的一部分,现在他由外而内汇入那股能量中,就成为了开启你能力的‘药引子’,你什么时候真正解开了基因密码,就能再看到他。”
我知道这一定是幻觉,所以抓着自己的手咬了一口,没想到疼得要命,这******竟然不是幻觉。“那如果这是真的,是不是表示我有了特异功能?”我问道。
三叔说:“你想多了。这下面是鸟归云壑,你一直往下走,要不了多久就能到底,去有‘地层儿云’的地方,你的同伴在那里等你。”
我问他什么是“地层儿云”,说你不跟我一起下去吗,三叔却说:“如果我们下次还能见上一面,我就告诉你真相,但现在我们见过面的事,你谁都不能说,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我不知道要怎么去相信刚刚所看到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我问他:“你还活着吗?”
三叔苦笑了一下,点头说:“你不要多想,到时候就知道了。我是你三叔,不可能会害你,你听我的赶紧下去吧,无论是逃生还是继续走下去,出路都在那里。”
“你上面的同伴处境很危险,你跟他们关系怎么样?”他忽然转口问道。
我听他这么说,吓了一大跳,忙说:“有几个一般,有几个挺好。我……”但我话还没说完,却发现三叔已经不见了,就那么像蒸发了似的不见了。
第144章 鸟归云壑()
这些石头台阶虽然没什么危险,但是三四米高一层,我一层一层地跳下去,腿也受不了。感觉两条腿都要断了,腰杆子都开始疼,幸好我戴着帆布手套,不然手指和掌心估计也要磨破皮。
刚才发生的一切在我心里像原子弹爆炸一样,我不知道别人遇到这事儿会是什么反应,我表面上看起来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也许是这里没有其他人的原因。
天知道我心里有多震撼。
鸟归云壑下面有很多石松,不是那种靠孢子繁殖的植物过山龙,是真真正正的石头松树,看起来肯定就有戏,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人工用石材雕琢打磨而成的,除了古墓,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建筑会用到这种装饰物。
但让我郁闷的是三叔的话,他说找到地层儿云,就等于找到了张弦和李老板,可真等我下来了,才发现这底下到处都是瘴气,只要你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
都不用找了,什么地层儿云,还叫的这么好听。我从背包离翻出测氧排爆测毒仪,测了一下,发现幸好这种瘴气毒性不大,顶多是让人呼吸着难受,应该就是吴敌之前说的湿毒。
四周非常安静,这种寂静你在山里都听不到,因为就连虫鸣鸟叫和风声都没有,是死一般的寂静,好像这里根本就没有生命存在过。我站在最后一块岩石缓冲板块上,迟迟不敢跳下,观察了很久,但四周依然十分安静。
我脱掉手套,将食指塞进嘴里吮一下,然后暴露在空气中静静感受气流,手指果然有了知觉,靠左手边凉飕飕的,肯定是有微风。
但我出于谨慎考虑,还是不敢下去,坐在石头上等了半天也没个动静,心想这样一直呆着不是办法,就拍拍屁股,攀着边沿往下跳,谁知道下面瘴气底下是个水池。我被下落的惯性带着,一下子钻了进去,池子里面的水冷得像冰,冻得我腿抽筋。
连忙在水里抱着脚死命的又揉又掰,掰了好几下,痉挛才舒缓了一些,我赶紧往上浮,谁他妈知道水里有什么东西,一刻我都不敢多待。
池子好像很深,刚才我一个猛子都没扎到底,这温度能冻死人,是个寒潭。从游泳的常识来讲,水越深,就越寒,我判断这个水潭肯定深得不得了。我爬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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