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困住一个长生人嘞。”
胡子说:“想象力倒挺丰富,万一里面是机关暗器,万一出来个大粽子或者一股毒烟什么的,你这就是找死嘞。”
我们顺着线索的指引,一步步来到这里,可传说中的长生仙乡却显得有些旷废,除了墓砖墙壁,几乎是空荡荡的,只见引诱我们吃蟠桃肉菌的两个就座石人,以及一颗神奇的李子树,加上最里面这尊“西王母”石像。在凶顽的梦魇粽子和剥皮豹面前,我们甚至可以悠闲地进行探讨,这太不正常了,透着一股特别的诡异。
也许是我经历了太多残酷,现在反而不习惯“低强度”的墓穴探险,我觉得不是墓穴有问题,就是我有病,改天或许考虑去看看心理医生。
这个墓道里太狭窄了,我们不能久呆,会很被动,赶紧逃了出来。张弦靠近“西王母”石像,将耳朵凑在上面,并用霜锋剑的剑面敲打着石像,忽然脸色大变,对我们说:“石像里面有东西,可能是尸鳖!”
我吓了一跳,壮着胆子附耳上去听,石像里面不断传出“沙沙”的声音,张弦拿剑敲了一下,里面的声音突然乱了,发出石块磕击的响声。
我大吃一惊,八成他判断的没错,这些石块撞击的声音,的确很像尸鳖受到惊吓之后的骚动,是它们的背壳在相互磕碰。
李亨利咬着牙,似乎在反复衡量考虑,想了一阵后点头说:“打开它!”
他的慎重,让我们的神经绷得很紧,大家都高度戒备,胡子在我们身上喷了驱虫喷剂,一股让人作呕的怪异浓香熏得我想吐。
张弦用力啄了几下,将合金古剑的锋刃楔入石像的缝隙,看到李亨利也准备了,同时点了点头,一下子撬开了石像。难以计数的尸鳖虫像水流一样轰然崩塌,这石像的中心,居然有一个透明人!
张弦割破了自己的手,将血洒向我们身上,但这些尸鳖居然没有一哄而散,仅仅是有一点点畏惧。东海喊道:“哇操,小哥的血不管用了,我们肯定会被吃掉!”
阿依慕和胡杨忽然也割破了自己的手心,捏紧拳头挤出一把血,往我们附近洒,这些尸鳖好像更怕他们的血,四底下乱窜,很快都钻进了墓砖墙壁的缝隙里,有几只顽固的,被我们赶紧慌乱地踩死。
李亨利说:“我明白了!胡杨兄弟是阿依慕公主和蚕虫王的儿子,他是西王母国的‘神之后裔’,所以神血才会这么见效。”
尸鳖虫虽然退散了,但场中还有血豹和梦魇,以及那个神秘的透明人,我们不敢大意,立即看清了透明人。原来这是一尊几近透明的玉像,是个没有穿衣服的女性,挺拔的峰乳,纤细的腰身,而且竟然是个纵目人。
纵目人就是长生血的传承者,在新疆和四川、贵州以及云南等地,还有很多后裔。虽然经过几千年混血到现在,纵目人的体质已经和常人无异,却不能否认这个基本事实。但最为怪异的不是她的纵目,而是这尊玉人的内脏,居然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可玉雕怎么可能会有内脏以及骨骼、筋脉?
这尊石像的下体明显被地表岩层侵蚀,有些浑浊,看着不是很明朗,但上半身却几近透明,并且这种被参层同质化的现象,有蔓延全身的趋势。
李亨利有点发愣:“我好像见过这尊玉像,但记不太清了。我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非常熟悉的感觉呢?”
张弦奇怪地看向他,我说:“活的时间长了,总难免会有些事情记不住。”
李亨利坚定地摇头道:“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经历过,绝对不会忘记。”
我点头说:“先不要想太多了,也许只是似曾相识,人经常会有这种感觉的。”
阿勒看了我一眼说:“你还蛮多愁善感的哈。”
李亨利走上去摸了摸玉像突起的胸部,东海打趣说:“李老板,你怎么耍流氓?”李亨利没理会他,只是摇头说:“这是天然的青海玉,是真玉啊。这不可能。”
我好奇地问他什么不可能,他说:“玉石可以雕琢外形,以假乱真,但不可能雕得出内脏器官来,而且这么细腻,连毛细血管都栩栩如生,绝对是天然形成的!”
张弦忽然说:“会不会是活人玉化了?”
我们吓了一大跳,活人化成了玉石,这不是活化石吗,如果是真的,那这股力量太可怕了!我想起了安努王的尸头掉进水晶矿脉里,结果被水晶化的事情来,心里的震撼和恐慌迅速蔓延,瞬间心脏“砰砰”直跳。
胡杨吃惊地说:“如果她是玉化的人,那一定是西王母国的纵目长生人,难不成说,这就是长生人终极的归宿?”
我被他的说法惊到了,再看这石像,顿时生出敬畏感来,说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仰望。
东海冷不丁小声地说:“我勒个去,吓死爹了!地上的乌鸦好像动了一下。”
第273章 分景()
东海很少这么谨慎的轻言细语,我被他吓了一跳,看看四只青鸟石像,全都静静地兀立在原地没动,哪里活过来了?鉴于他一向爱开玩笑,总是咋咋呼呼的,我就没当回事说:“在墓室里不要开这种玩笑。”
东海急眼了:“谁跟你开玩笑了?这种事能他妈开玩笑吗。”
我看他很认真,心里就有些发虚:“你说的是真的?”
东海举着手赌咒道:“老子要是骗你,生女儿没屁眼!”
阿勒说:“我呸,为什么是女儿?”东海作出一个委屈的表情,苦笑着说:“我喜欢女儿不行吗?”
胡子扬了一下手:“别闹,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现在我们的处境恐怕非常危险。”
他话音刚落,这些青鸟石像忽然开始透明化,我们赶紧靠在了一起,阿依慕讲了几句话,张弦忙翻译说:“小心,青鸟石像被玉化人给同化了!”
随着四只青鸟完全玉化,石台上的玉像也渐渐枯萎,竟然化成了一具玉石骷髅。我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全都惊呆了。四只青鸟忽然扑棱起翅膀,活过来了,并且对我们凶狠地鸣叫。我差点没尿了裤子,偷偷瞟他们几个人的反应,发现大家虽然恐惧,但李亨利眼里竟然满是绝望和畏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实在有些反常,我也很害怕,如果说恐惧是正常的反应,那身手非凡的李亨利居然怕成这副德行,就明显不如我们的胆识了,这是不成立的谬论。那就只能是说明他意识到了我们还没有察觉到的危险,一定是非常可怕的。
张弦居然也跪了下去,似乎在表示顺从,我见状也跟着有样学样,斗里风云诡谲,安全第一。有我们开了头,所有人全都跪了下去,顿时跪下一片。
说也奇怪,当我们跪下之后,四只青鸟就不叫了,昂首挺胸朝我们踱步过来。张弦小声说:“为先,赶紧低下头,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看它们!”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垂头伏在地上,心里感到十分不安。青鸟走到我们面前,我只看见几双坚实有力的透明脚爪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担心它们一个不高兴,就用乌鸦般尖利的喙在我们头上狠狠啄几下,估计脑袋都会被凿穿,红白混杂的脑髓将满地流淌。
我强行忍住要跳起来反抗的冲动,伏在地上低头不语,脸上的汗全流进眼窝,从眉心滴落,我的眼睛辣的不行,眼泪呛出来和汗水混在一块,连看东西都看不清了。
血豹发出了一连串的猫叫,像是被虐惨了,我心说完了,它终于被梦魇搞定了,现在梦魇要是走过来对付我们,还不跟吃豆子似的,一口一个?
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吓了个半死,忍不住用袖子在眼睛上擦了一把汗,才看清那人的脚,是张弦。我赶紧起身,发现四只青鸟已经归位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血豹浑身都是血,身上被一道道的撕裂了,看这些伤痕就知道不是梦魇造成的,而是这些活过来的玉石青鸟的杰作。
梦魇朝我们逼近,张弦讲我往后一拉,正准备冲上去,李亨利却说:“不要打,我们四青鸟汇聚在一起,有潜能流动,会激活这些青鸟玉像的。”
我们赶紧往后退,又不敢退得太急,怕激化梦魇粽子的反应速度,就这么一步步地退让着,我浑身都湿透了。张弦紧张地问:“打又不能打,退也没处退,现在怎么办?”
李亨利说:“先让着,实在不行了,我们几个大活人,总不能束手待毙。真到那一步再拼了,也不迟!”
东海说:“这不就是熬着时间等死,多活一刻是一刻嘛。”
李亨利点头道:“的确是这么回事。没办法了,现在只要是我们一动,就会牵引出能量场,就像阴功的原理一样,活人也有能量场,我们几个的能量和四青鸟频率同步,会死的更快。”
胡子说:“如果是这样,让我和胡杨兄弟来搞,还有阿依慕公主,东海在旁边看着办!”
阿依慕忽然从背包里掏出那两颗水晶头骨,放在了玉化人的石台上。我搞不懂她想做什么,忽然水晶头骨唱起了天书歌谣,熟悉的字节又钻进了耳朵。接着,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现了,已经骷髅化的玉化人忽然开口说话:“摩西,摩西!”
梦魇浑身一震,呆呆地看着玉像,不知道是怎么了。
李亨利说:“是四氧化三铁录像的原理!我们看到的,是磁石记录的上古幻象!”
我再一次被他的话惊到了,疑惑地问:“摩西是公元前13世纪时犹太人的民族领袖,在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和巴哈伊教中都是先知,这个时间,在中国是商朝盘庚统治时期。西王母国存在的历史远比他要早得多,但迁都到青海羌湖附近,却又是较晚的周穆王统治时代。那为什么在西王母国的羌湖时代,会有摩西出现呢?”
胡杨说:“除非她喊的不是摩西,而是妺喜,我的亲奶奶!”
李亨利点头:“妺喜是蚕虫王和阿依慕公主的母亲,那个西来的王母,她是长生人,所以极有可能参与了西王母国的建设,甚至她就是国王,她就是西王母!”
我想西王母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西王母国的历任国王,这个国度,应该是有女性做国王的传统,甚至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长生的女人在主宰,也就是西王母,她或许是长生人的源头。
梦魇还在呆呆地看着玉化人,胡子赶紧说:“小哥,趁这个机会,赶紧解决了梦魇!”张弦闻言一惊,立即加速度冲了过去,但没想到梦魇的速度比他更快,竟然避过霜锋剑的锋芒,朝我冲了过来。
我吓得往玉化人身边躲,将手里的伞兵刀都扔了出去,插在祂肚子上,非但没有挫伤祂反而让祂更加愤怒了。
眼看着梦魇逼了过来,实在没办法,我情急之下就去拿玉化人手里的短柄玉剑,竟然被我一下子就抽了出来,插进了祂的心脏。
我被祂逼到了玉化人的怀里,后面不可能还有退路了,我心知必死无疑,阿勒和东海、张弦同时赶了过来,却仍然来不及了额,阿勒将手里的热合曼弯刀扔了过来,谁知道梦魇竟然迅速燃烧掉了,她的弯刀直接朝我的脑袋飞了过来。
我赶紧将脑袋一偏,热合曼刀恰好砍在玉化人的脖子上,将骷髅头斩了下来。热合曼打造这把刀用的是切割玉石的金属材质和工艺,所以这一下来的干净利落,将阿勒吓得尖叫起来,看到我没事才定下神。
我看着手里的玉石短剑,还有些发懵。
阿勒过来捡起小弯刀,育花人的颅骨忽然浮空飞了起来,重新落回到脖子上,阿依慕赶紧抢过去拿在手里,说了一堆什么话。张弦说:“她说这是第三颗水晶头骨,水晶头骨并不都是水晶的,也泛指一些玉石头骨。”
第274章 欲望的枷锁()
阿依慕的背包里塞不下第三颗头骨了,就算她将自己包里的一些东西匀给了胡杨,也还是装不下。我看到这个情况,就拿过来塞进自己包里,她冲我微笑了一下,露出两颗漂亮的小虎牙,有点像吸血鬼的感觉。这么一个清新脱俗美少女,我很难将它和胡杨的母亲联系到一起,她的萝莉美在有些时候,甚至让人心动。
其实我心里有点恐惧,不是因为背着一颗骷髅,而是这个骷髅就在刚才还说过话,实在是让人有些脊背发寒。
我忍不住问李亨利:“你的长生是真长生吗?”
李亨利愣了一下,却反过来问我:“看你怎么定义这个真假的界限了。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问题的?”
反正也告诉过他大乌的秘密,本来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很想直截了当地,将我担心梅生伯不能复活的事告诉他,但我又不敢。他知道大乌的秘密都不是最重要额,如果让他知道梅生伯的思想意识被完整有序地存储在岩金矿脉里,并且可以和我进行交流,我不敢确定他会怎么做,是致力于帮助我完成这个目标,还是在背后给梅生伯一刀。
他们过去的事情我所知不多,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要不是去四川那一趟,我甚至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摸不清,但我可以肯定,他们二十年前,就已经有过交往,一起下过斗。
我笑着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这尊玉化人的结局,就问一问,她应该是西王母国的某一任国王吧,就算不是西王母,也可能是个首脑人物。她既然能当上国王,长生血脉很可能源自西王母一族的血统核心,从理论上讲比你要纯粹,连她都……”
李亨利说:“真要说起长生不老,其实除了最近这几十年,我并没有接触到过其他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人,只发现了不少和长生有关的粽子,但祂们无一例外都是长生失败的死人。我一度以为自己是孤独的,直到我发现了小哥。”
他忽然笑了起来:“要不是你贸然闯入西阳铁丘,将他带到村里,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放他出来呢。虽然在铁丘坟里面度日如年,但对于人的社会性来说,时间就好像是静止了,你将他带出来,其实未必是好事,他将面临体验我这几千年来深刻体会到的孤独与痛苦,并且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