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你这样吆喝有个卵用,祂都死了,心中的周穆王虽然被执念固化,但哪还认得你这个大活人。我刚这么想,这枯尸仿佛听懂了我的心声似的,竟然驾马猛冲,撞向穆阿泽。
穆阿泽赶紧让开,枯尸又骑着死马冲过去,这样反复让了几次,他终于不耐烦了,忽然主动迎上去,从旁边跑动,就着双方的逆向错力,将这枯尸拉下了马。
死马和枯尸竟然好像心意相通,立即攻击穆阿泽,回护地上的枯尸。枯尸站起来,一个烦神又上了马,挥戈朝穆阿泽砍去,张弦连忙一个疾冲,用霜锋剑砍断了青铜戈矛,原来矛杆是包了青铜皮的木棍,里面已经烧焦了。
张弦忽然一个侧身翻,将所有的力气集中到双手,利用这巨大的惯性力量,一件砍掉了死马的脖子,我发现马脖子的核心,是一种半焦半肉的状态,好像是焦炭化的鲜肉。
死马没了头,开始乱跳乱蹦,将枯尸抖落在地上,一顿乱踩,顿时踏成了肉块。我们看得怵目惊心,这时候忽然有无数盔甲战士骑着死马从玉山宫里冲出来,我胆子一寒,定了定神才发现大家都在往后跑,我赶紧也不落人后,只留下张弦一个人,双手擎着合金古剑在断后。
穆阿泽跑了几步,忽然急刹车停住,接着又往回跑,一边喊:“将马放倒!”
张弦会意,和他一起连着撂倒了好几匹死马。这时候冲出来了一个头领模样的粽子,居然带着面罩,骑的马高大神骏,死马的血眼透着凶狂。
穆阿泽点头说:“弦国我知道,夏姓隗氏,是炎帝苗裔,北方赤狄在商朝时是鬼方国,后来南迁楚地建弦国,历代国君皆称大隗。唉,岁月悠悠,往事如繁花水影,都过去啦。”
李亨利笑道:“可不是嘛,有时想想,就像是一场总也醒不过来的梦。不过我得解释一下,您认为没什么不可说的,正是因为您放下了,但我还有些路要走,路上总有些事情需要经营,所以……”
穆阿泽笑着点点头,说不必解释我心领神会。
这时候,冷却了几千年的熔岩石壁中忽然传来一阵“轰轰”的声音。我大吃一惊,忙说:“这西王母国的玉山宫里,会不会还有人活着?”
阿勒紧张地说:“就算有活物,那不是长生人就是粽子!普通人可不能常年不见天日的,还能生存下去嘞。”
第252章 神秘的羌湖()
我又惊又喜,心在两头打颤,难道这个叫伯夭的,竟然认出来穆阿泽就是周穆王?
穆阿泽显然也很讶异,哈哈大笑道:“伯夭还认识我,他还记得我这个周天子!”
胡子对他说:“这是好事啊,你看能不能命令祂退兵,我们也省得一场恶战。粽子这么多,金戈铁马的,看情势咱们也打不过嘞。”
穆阿泽对伯夭说了几句退兵之类的古语,伯夭果然领着僵尸大军往门里走,我放心之余又很失望,摇头道:“这他妈说是来找西王母国,可跑来跑去,线索又断了,我们是闹哪样啊!”
穆阿泽愣了一下,疑惑地问我:“你找西王母国做什么,倒文物古董,发死人财?”
我将此行的目的简单如实的跟他讲了,当然也不是事无巨细,选择性地光说是为了寻找长生之法来救人,也是为了弄清自己身上的一些秘密。
穆阿泽点头问:“救什么人?”我凑近他耳边说,大乌。
我又小声问他是不是大乌,他明显地愣了一下,在我耳边低声说:“我不是大乌,只是当年曾在月神公主的帮助下,复刻了大乌的力量,这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但我琢磨了很多年,后来才明白还差一点先天的东西,这股力量不能完全为我所用。”
我估计他嘴里说的“先天的东西”,应该是大乌血脉的传承。在政治上讲,血统论很不可取,从文化社会的角度来看也是很落后的分类法,但真要还原生物的本质,血统论还是有一席之地的,不能一概地抬高或者贬低。
要是没有血统论,那牲畜就不存在优生优育的换代选择法了,种马、种猪也不必固定化了。而事实上,这种方法是行之有效的,这无关高贵低贱文明愚昧,而是自然界最真实的优选。
我们郭氏家族之所以会有“大乌血脉”这个先决条件,也是一代代遗传下来的,但最初的那个大乌,多半还是偶发性或者说后天形成的。我忽然心里一跳,眼前的周穆王会不会就是真正的第一代大乌呢?如果他是第一代大乌,那么夏商之际的青乌先生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青乌子,会不会和青羊大乌的造像有共同的渊源?如果有,是不是表示和西王母之国神秘的长生文化有关系?
我脑子里思绪起伏,对穆阿泽是否为我的祖先这个问题,进行了一次从怀疑到排除的过程。按照他的说法,这股力量本来也是存在的,只不过,是西王母国的神秘文化核心成员对他使用了什么独特神秘的方法,从而导致他拥有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连接回忆的力量”。
如果他可以连上祖龙脉的信息库,但又匹配不了信息库中的记忆,从而无法解码的话,那会不会这个岩金矿脉的连接点,就仅仅只能为他提供“导航”的功能呢?
我小声问他:“连接到岩金矿脉之后,你能感受到哪些变化?”
穆阿泽愣了一下,对我说:“多的变化是没有,就是能看清一定范围内所有分布位置的地理环境,洞悉千里不敢说,但范围还是挺广大的。”
看来我猜的大致是没错的,我告诉了他一句话:“你和我最大的不同,是我能感受到龙脉中储藏的记忆与智慧,类似网络树生命链。我看得不比你远,但血脉相连的同位信息库,即使相隔万里之遥,我想也是可以在思维意识界互相沟通的。”
穆阿泽惊道:“难道因为你清楚自己所要救的人还有完整的人类意识,所以相信他可以死而复生,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死?”
我不知道他的归纳是否正确,但他话语背后想要表达的意图,我还是可以想见的,于是就点了点头。
中东人队伍里有个人操着蹩脚的汉语问:“你们在讨论什么,有结果了吗,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没想到他密切关注着我,吃了一惊。这些中东人鬼精得很,但按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愿意听我们的安排。不过我也没那么傻,这帮盗墓的龟孙,心黑得跟墨汁似的,别看现在跟我们配合的挺好,等他们达到目的了,肯定会调转枪头来对付我们,到时候恐怕我们就悔之晚矣,还不如一直防微杜渐,保持一定距离。
穆阿泽说:“接下来怎么做,我说了也不算,你们要解开谜团,就只能自己去找月神公主。阿依慕公主已经先去了,我说她怎么舍得下这么大个新儿子,原来是让胡杨等着带你们去呢。”
我偷着使眼色,穆阿泽会意地说:“我知道狼子野心!你们去羌湖找人吧。”他在地上比划着,虚写出一个“羌”字。
一时大家都不说话了,估计都在想羌湖是什么地方。倒斗的只要不是一个队伍,都伴随着尔虞我诈血腥蚕食,有时候一个队伍里还勾心斗角,憋着劲下绊子,所以大家都算是练出来了,说话都没那么敞亮,个个有城府。
穆阿泽说要去羌湖找人,但我没听说过中国哪个地方叫什么羌湖的,安徽倒是有个芜湖,但这两个字还是不一样的,连读音都完全不同。我想来想去,感觉他没有讲官方定下的音译地名,而是使用了意译法,估计是怕这些中东人听懂了,又出乱子。
这人不愧做过帝王,心思也够缜密的,只是他大玩文字游戏,万一我们也不懂呢,那不是等于白说了?
阴兵粽子鱼贯走入石门,死人骑着死马,全都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那名叫“伯夭”的领头粽子本来也进去了,却又骑着马出来,定定地看着穆阿泽出神。
穆阿泽悲怆地笑了笑说:“我虽然更进一步地促进了华夏的融合,开拓了西域和中原的深入交流,却愧对月神公主。你们既然决意要去找她,我留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大吃一惊,以为他要寻短见,他却笑道:“我将带着我的军队进入玉山宫,从里面封死入口。我是长生人,正好可以跟兄弟们聚聚,得此长乐,夫复何求!”
我看他有这个选择,就说:“我还想请教一个问题。”
他让我讲,我就问了关于长生的秘密,他欲言又止。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长生菌是怎么回事。
他只告诉我说:“弱水可以杀灭长生菌。这寒泉河水就是弱水的地下潜流,别看玉山宫里面有粽子,寒泉水却很干净,所以鸡冠蛇才喜欢饮用这里的水。”
他说完就准备进入石门后的玉山宫,走了两步却停下来,最后走回来靠近我,在我耳边悄悄说:“我知道你是谁。”
我愣了一下,他嘴角带着一抹神秘而知足的微笑,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石门,用石板堵住了入口,与这个世界永隔。我看不到他的人了,但还听到里面的响动,估计这会儿他正在那头指挥阴兵填土掩埋,处理石板门,使其永不开启。
胡子摇了摇头,微笑着说:“这又是何苦呢。”李亨利还是习惯的撇嘴轻笑,张弦却始终一言不发,我发现他好像有点恍惚了。
第253章 长生菌的源头()
穆阿泽最后对我说的话,让我怎么也吃不透,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他这话够让人费解的。不过我也为自己的逻辑感到奇怪,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呢,我是不明白他给我定义的那个“我是谁”是什么意思,所以才会犯糊涂了。
“先出去再作打算吧。”
李亨利掸了掸身上的灰,看着大家说。
我指着石板问他:“真让穆阿泽待在里面吗?他可是个大活人,我们怎么能让他终日和一群粽子为伍?”
李亨利冷着脸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强迫得了吗?再谈点现实的,这可是全副武装的粽子大军,他要不这么做,我们今天还想出去?你别做梦了小郭,醒醒。”
他的话虽然冷酷,可也是铁律,对于这种言之凿凿的真话,我当然无话可说,虽然我不会为了活命去害人,但面对此情此景,的确也无可奈何。
往回退的时候,又遇上了那种身上长着恶藓的粽子,那帮中东人可能是为了表示诚意,主动去对付祂,我们看不过一个普通僵尸,也就乐得清闲。那中东人端枪瞄准,一枪爆头再打一枪,手法老到,但我早就知道,这粽子有点像是粘人的橡皮糖,不怕枪不怕刀的,跟无赖有一拼。
那人似乎被吓到了,猛地打了一梭子,但一弹夹的子弹都用光了,这粽子身上全开花了,跟败棉絮似的,可行动丝毫没受到影响。他们面面相觑,又拉不下面子寻求我们的帮助,就对那出头的人喊了几句话,那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冲上去挥刀猛扎,将粽子的嘴也捣烂了,肚子也扎烂了。
我想消耗他们的子弹还说的过去,可总不能怀着他们还没做出来的伤害臆想,就先去故意害死他们吧,要按照这样的准则做人,那人就活得跟动物一样了,自己都会觉得没意思。我赶紧喊道:“往水里推!”
那中东人听不懂,他们队伍里有会普通话的,赶紧给他提醒了。我们组织大家渡河,那人在后面和粽子展开了泼妇式的彪悍较量,浑身挂彩,鲜血淋漓的,最后硬是拿枪托砸断了粽子的两条腿,才跑过来渡水。
等这硬汉子下了水,我们已经和他拉开了十来米的距离,但他很快赶了上来,身后追了一大波疗伤鱼,都在抢食着他浣进河里的血水。
我们好不容易上去了,这人真是命硬,自己包扎了伤口,连消毒水都不用,胡子在一旁对我使了个眼色,笑道:“这帮人真彪悍,身上长的都是狗肉啊,他妈自带免疫功能!”
我笑着说:“那是!我小时候受了伤,赤脚医生也这么说过我咧。要不怎么自古都说西北民风彪悍?他们生存环境恶劣,身体素质强,那祖祖辈辈都锻炼出来了,是有遗传的。”
胡子说:“倒也是,就这哥们儿的先天体能,咱们可比不了。”
胡杨也掺和着说:“胡子你就别谦虚了,像你这样棒的身体,就是放在全中国也找不出多少个来,一点也不比咱西北人差。”
胡子就笑:“我那是锻炼出来的,千锤百炼才出的真金,能一样吗。”
一路相安无事,既没有遇到粽子和鸡冠蛇,两拨人也没有出现摩擦。我反复揣摩着穆阿泽最后对我说的那些话,总感觉他知道特别多的事,但没跟我们说,就单拿长生菌的事情来说吧,我突然跟他问起,他竟然一点也不惊讶,看来是真的看淡了,放下了。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仔细注意了,发现那个受伤的中东人正在浑身乱抓,抓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这骚劲儿有点恐怖。再看看其他的人,也都对这人有所警觉,难道刚才他和那粽子浴血搏斗的时候,感染了尸毒或者是尸藓?
我们心怀忐忑,等钻出了山洞,看看日头快到下午了,太阳照在树林里,透过树隙也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本来在这个季节里,西北有大太阳应该是很热的,但我在寒泉里浸了一夜,又一直呆在阴森森的墓穴里,浑身早就受不住寒了,这把太阳大火烧在身上,正好合适。
那人两手浑身抓,已经抓出了血来,但他是咬着牙忍痛继续抓,估计瘙痒的不行。我发现他身上开始长出了那种尸藓,被自己抓出的血水浸润着,竟然冒出了芽子!
这个现象将我吓得不轻,我大声提醒所有人注意,那中东人和同伴唧唧歪歪一堆话,之后跑到了一边,身上的藓芽子已经开始长出了白菌丝,竟然迅速蔓延开去,缠在荆棘丛和树上。他痛苦的嚎叫着,渐渐不动了,整个人好像被蜘蛛网缠住了一样。
我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胡子也惊道:“我嘞个老天爷,这不是长生菌吗?”
我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长生菌应该是二次变态的真菌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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