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着说:“他们怕我,就像上帝害怕撒旦,安拉害怕伊布里斯。因为他们不能制服我,却可以威胁你的生命。”
他指着地上中东人的尸体说:“看到这个盗墓贼的下场了吗?他能让你下地狱,我却是他的地狱。”
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人被爆头,心里堵得慌,震骇了半天才问:“伊布里斯是谁?”
这个伊斯兰神话中的人物,张弦已经提到过一次,间隔时间这么短,现在李亨利再次提到,难道有什么寓意吗?
李亨利解释说:“其实伊布里斯和撒旦是同一个人,基督教源出伊斯兰教,在今天的教义来看,祂们是魔鬼的化神,正义的敌人,但其实最初的时候并不是这样。所谓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古蛇撒旦其实是他们眼里东方民族的象征,在古代战争中被他们给妖魔化了。”
胡子在后面笑着说:“因为古中国的战斗力太强大,又自诩天地中央、天朝上国,在我们的文化里,整个天下都是一体的,必须接受华夏文明的教化,才配称之为文明人,否则就是不开化的蛮夷。”
阿勒吃了一惊:“照这么说,中国是一个非常具有侵略性的国度吗?”
李亨利笑了一下,摇头说:“感觉起来似乎是这样,但事实并不是如此。中华文明其实是一种文化自豪感,并不像十字军和圣战那样,靠武力去推广文化,而是有这个信心,周遭‘蛮夷’会主动学习吸收我们的文化,因为它具有优越性。”
胡子自豪地说:“事实上在过去的数千年里,世界的文化轴心的确是在中国,即便被蛮族攻陷,最终消失同化掉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我们施行的,是德政而非野蛮征服,这是一种类似人格魅力的民族魄力,古朝鲜、古日本、古越南、古楼兰,包括还有许许多多被满足灭绝的小国,他们都是以中国自居,以获得自称中国人为最高荣耀,因为这中国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代表着一种正统的、优越的文化。”
李亨利点头道:“胡子说的很准确,的确是这样,无论战胜战败,最终还是我们的文化赢了,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被同化成了中国人的一部分,而不是征服了一个被占领的中国。反观西方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哪一个文明古国,一旦被占领就意味着文化灭绝和文化灌输。”
阿勒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这些拿枪的中东人太可怕了,刚才差点杀了郭为先!现在他们走了,我们要去哪儿呢?”
李亨利看了看山尖上若隐若现的紫气,笑道:“天快黑了,正是好时候,我们去见一个朋友。”
第244章 蛇路尽头()
李亨利领着我们,沿着紫气最浓郁的地方前进,天渐渐完全地黑下来了,再也看不见山上的天然紫雾,后面的路,就只能靠着记忆往前摸。
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走夜路,山里甚至已经连路都没有了,虽说我们有五个人,而且除了我之外个个都是高手,我还是觉得心里怕得慌。
我们为了不成为那帮中东人的靶子,所以只让李亨利打着一只手电筒,我们走在后面的人虽然安全,但野外不可能有绝对的安全,也交织着危险,因为没法看脚下的路,只能凭借他们前面的灯光来认路,一路磕磕绊绊的。让我安心的是,张弦走在最后面,他眼力劲好,视觉残影的技术可算是练到家了,遇到实在不好走的地方,时不时会扶我们一把。
在荒野里下坡爬坡的走了一阵,身上被荆棘刺挂破了好几道血口子,前面感觉开始有点不对劲起来,好像有很多人从这里走过似的,压倒了半个乡村公路宽的灌木丛和草丛,植物都朝两旁斜插着,让出一条道来。
我们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李亨利还是迈腿带着我们走进去了。顺着这条路走了很久,转了好几次弯,也绕过了一些极度危险的陡坡窄道,前面豁然开朗,竟然是一处没有树木的小平丘,只生长着半人高的茅草和少量灌木丛。
最奇怪的是,山高林密,到处郁郁葱葱,只有这里竟然出现了一块方圆近七米的沙地。我们都感到很奇怪,快步走上去,踩在沙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臭非臭的怪味,还酸酸的,带着点馊饭的味道。胡子小声问:“你们说说看,这是什么气味?”
我们都试探地轻闻了一小会,是在受不了这个气味,阿勒摇头说:“我从来就没闻到过这种气味,但能感觉到是动物身上的味道,太奇怪了!你们南方有什么动物会发出这个气味吗?”
她的话启发了我,我在野生动物身上想了一溜,也没发现什么相似之处,这时候一阵阴风袭来,张弦忽然拔剑冲了出去。
危险迫在眉睫,我们赶紧都打开灯,发现张弦一脸的血,地上有一条菜盘子粗的青色鸡冠蛇,已经被他砍掉了脑袋,长了肉冠的蛇头在沙地上还一张一合的,看着很吓人。
张弦气定神闲地收剑入鞘,我大吃一惊,奇怪地问:“竟然真的有鸡冠蛇,这里难道是蛇窝?”
鸡冠蛇这种奇怪的蛇类,传说雄的是草青色,雌蛇是血红色,头上长着偏青或者偏红的肉冠,有剧毒,咬人必死。这种蛇一般在坟墓附近出没,带着诡异的“灵性”,它们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战斗力判断标准,就是喜欢和猎物比高矮,只要它竖起来比人高,就会迅速发动攻击,取人性命作为美食。
看眼前这条蛇,应该是条雄蛇,胡子警惕地对我们说:“鸡冠蛇很少见,但出则是雌雄成对,这里有条雄蛇,应该还有雌蛇!”
阿勒奇怪地说:“鸡冠蛇我听说过,好像会飞!可这条蛇虽然不算小,也不可能将草丛压下去那么宽一条蛇路啊,难道说,那条雌蛇的身躯很庞大不成?”
她话音刚落,我就看见眼角红光一闪,接着一只血红色的鸡冠蛇从草丛里“射”到了我们眼前的沙地里,比刚才那只草青色的还大了半个腰圆。它竖起脖子,发出“咯咯”的鸡鸣声,还往上一窜一窜的,似乎是想和我们比个高低。
他们几个久经江湖,都熟悉鸡冠蛇的套路,只有阿勒可能不太清楚,她的家族虽然是世传的太阳古城守护者,但大西北荒漠里没有鸡冠蛇。我赶紧戳戳后背提醒她:“跟我学,将手举起来,不要让鸡冠蛇觉得它比你高!”
阿勒看我说得很严肃,赶紧有样学样。现在除了李亨利举着步枪之外,大家都举起了手,用手指模仿蛇头的样子对着它。阿勒看到李亨利的技巧,赶紧拔出“至仁刀”举了起来,对我说:“拿着刀,总跟用手比划安全些嘞。”
远处忽然有人喊救命,声音朝我们这边迅速靠近,接连着响起枪声。我听出是手枪的声音,很快就看到有个汉人朝我们这边跑来,大喊救命,在他的身后,跟着好几条或红或青的鸡冠蛇。
李亨利一枪打死了一只,脚边的枪声吓得那人浑身一颤,他马上发现我们身边也有条蛇,赶紧用手枪对准蛇头,但我们眼前这条血红色的鸡冠蛇可不简单,竟然直接电窜过去,在那人脖子上咬了一口,随后迅速钻进草丛逃掉。
我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其余的鸡冠蛇也马上逃走了,似乎是发现我们不好对付,服软了。被蛇咬这人似乎想要和我们说话,脸上的血筋忽然密集地往额头上爬,就像是树叶的筋络一样清晰可辨,十分诡异,接着他像一滩稀泥似的,直接软倒了下去。
阿勒喊道:“赶紧救人!”
这人身上带了剧毒,我看她太热心,赶紧一把拉住她,李亨利松了口气,平静地说:“这人中了蛇毒,中枢神经已经坏死,没救了。”
胡子说:“鸡冠蛇成群结队,太少见了,看来这地方不能呆啰,得赶紧走。”
我们正准备离开,,忽然感觉到沙子底下猛然震动,接着一条木梯子般巨大的“蜈蚣”半个身体都钻出沙地,竖立着一把将张弦抱住,长长的触须,肉红色的身体和腿,爪子是金黄色的。
我大吃一惊,张弦迅速解开背上的霜锋古剑,又展开那种只有长生人才能达到的极限速度,瞬间脱离大蜈蚣的怀抱,跑到我们身边来。
李亨利二话不说,平手就是“叭叭”两枪,巨型蜈蚣一击扑空,身上又中了弹,立即抱着古剑重新潜入沙底,只留下一个井口似的沙洞。
我终于明白那些鸡冠蛇为什么会逃走了,蛇比人敏感,能感受到非常细微的震动,它们肯定是比我们先发现这大蜈蚣来了,所以全都被这条蜈蚣给吓跑。
这条大蜈蚣和一般的蜈蚣有点不一样,它比较狰狞,而且细微的地方也有很大不同,我甚至感觉它更像是一条妖龙。我有些诧异,忽然想起来了,马上说:“这不是半山腰石窟壁画里的‘触龙神’吗?”
他们也都点头,胡子说:“我说刚才那是什么怪味嘞,敢情就是这条大蜈蚣身上的气味!”
被胡子这么一说,我倒是回过神来了,小时候抓过不少蜈蚣,五毛钱一条,这怪味儿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亨利看了看沙地上的洞口,不惊不响地说:“小哥的剑被这大虫子拖进了洞里,去帮他拿回来吧,我们有枪有人,什么阵仗没见过?当初为了这把霜锋,我们可是九死一生,从最初的禁婆‘商羊’怀里活活给掏出来的,现在就对付这么一条大蜈蚣,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的话让我瞬间想起了爱妮,这把剑要是不拿回来,她死得可就更冤了。我默默点了点头,随着他一同从洞口跳了下去。
第245章 妖龙巢穴()
阿勒也跟着跳了下来,不过她还是惊恐地说:“我们真的可以打过这只大蜈蚣吗?它根本就是条妖龙!我怎么看这妖龙比起提亚马特来,都还要吓人些。”
李亨利回应道:“你可以在后面观战,女孩子家家的,跑来下什么斗?你知道我们以前队伍里出现过的女孩,都是什么下场吗?不是变成粽子,就是被墓穴怪物吃掉。像你这种女孩,大好的年纪,以后还是浓妆淡抹,谈谈情说说爱比较合适。”
阿勒反问道:“李老板,你觉得我比那个程东海怎么样?”李亨利被她问得哑口无言,阿勒看着和一般的年轻女孩区别不大,动起手来的确彪悍,太阳城守护者的名头叫响了几千年,不是盖的。
张弦说:“尽量别出声,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这些虫子野兽虽然机敏,但对于细微的震动还是需要进行仔细分辨的,倘若搞出大动作,就等于是告诉了它你的方位。”
我们默默往前走,这个沙井下面其实是岩石的,也不知道这畜生挖了多久的石头,才造出这么一个洞穴来,但起码可以断定的是,它的钳腭一定比石头还要坚硬,就冲刚才它敢抱着霜锋剑的锋刃而没有被削断腿,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里面要宽敞一些,估计最初这里也不全是石头,中间的沙子和碎石都被它掏空运走了,才会现出这么大个洞穴来。我们一路到底,也没有看到成群的蜈蚣或是它的伴侣,看来这条蜈蚣要么是独苗一个,要么是在其它的地方还有一只,也许它们除了交配期,营独居生活。
在洞穴最底层,我们发现了很多兽骨和人骨,当看到骷髅头时,我对这畜生就生起了莫名的仇恨,为人类惨遭其毒手而感到愤愤不平。这“妖龙”发现我们到了,发出“唧唧簇簇”的叫声,有点像牛犊撒娇的声音,又像是天牛被人抓住时的惊叫。而霜锋古剑,就静静地躺在它的身边,它本来在“研究”这把剑,看到我们才有点吃惊,转移了注意力。
李亨利说:“这畜生不算大凶,直接瞄准红头,一枪打死就行了。”他说着就开保险拉枪栓,将突击步枪对准了蜈蚣龙血红色的小脑袋,可就在扣扳机的瞬间,忽然犹豫了。
我以为他又发现了什么,想问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完全没法动弹,这才意识到他也是被精神力量给控制了。
我的心突突一跳,难道说,这里有非常强大的粽子王?
正在我猜疑的时候,从我们身后的黑暗区域突然钻出来一个人,他留着长头发,身上穿着一种看起来熟悉但又认不出的少数民族传统服装,只能认出是古老的东方风格,有方棱纹和和云雷纹,还夹杂着少量兽面纹和乳丁纹,以及一些人事活动纹等,可以说工艺相当复杂,却又美观大方。
在我们全都受制的时候他却忽然出现,且行动自如,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所操控的?
要真是这样,那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人是鬼,是高人还是粽子,恐怕还很难讲。他走到巨蜈蚣的身边,捡起了地上的剑,摩挲了一下才说了句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话,我听着也根本不是那帮中东人的语言。这人将剑遥遥一丢,正好插在我们身前的地上,接着他又走回来,从李亨利手里取下了“沙漠之虎”突击步枪。
我感到特别震惊,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到大蜈蚣的身边,弯下腰捡起张弦的宝剑,但这条蜈蚣却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反而好像从惊慌变得镇定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安慰,难道说就像是提亚马特一样,这蜈蚣龙也是被人豢养的?
我估计他们几个都在考虑等会儿怎么反败为胜,我也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脱困,但这人既然可以制服张弦和李亨利,估计和阿依慕一样,都是那个神秘西方民族的后代。
蜈蚣龙和我以前见过的紫阳君还是很有些不同,紫阳君有点像史前蜈蚣,丑陋得让人不敢触摸,而眼前这条,却更像现代的蜈蚣,只是相比较一般的蜈蚣这种小虫子,它似乎更像是一种野兽,那突起的头颅和传神的眼睛,显得它更为接近野兽类动物的特征,不说分门别类上的差异,起码智商和普通蜈蚣相比较起来,应该说有天壤之别。
我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只听李亨利马上就问:“阁下是哪方高人,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身后传来胡杨的声音:“他是我外婆的族人,听不懂普通话。”胡杨走近了,冲我们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眼前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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