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阿勒被我吓了一跳,说你不会不知道吧,别忘了草猞猁也是种野猫。我心想这洞里又没有死尸,那只猫根本没办法引起尸变,完全是我在多虑,就对她说:“没事,是我想多了。”
等再一次到了石门处,那些头七萤火竟然乱飞乱窜的,异常的活跃,搞得我们都不敢靠过去。张弦回头说:“跟紧我,到了石门边上,为先你马上去开门。”
我被他给说愣了:“我怎么开门?”
张弦说:“把你的手给我。”我预料到不是什么好事,胆怯地递给他,谁知道他用伞兵刀给我划拉了一道口子,疼得我嘶了一口冷气。“看到门上的那些石环花纹了吗,手掌顶上去,用你的血开门。”
石门上有太多石环,我忙问:“是哪一道环?”
张弦又割破了自己的手心,将手掌朝上托着渗出来的血水,急匆匆地说:“随便一道!”说完他就冲了过去。
我们赶紧跟上他,那些头七萤火都围了过来,张弦将自己的血往空中一洒,萤火虫们又全都散开,好像十分害怕他的血。
趁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我看看自己的手掌,不放心地将两个手掌一搓,伤口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但双掌上都沾满血了,成了两只小红手。我赶紧将两手心往石门上顶了过去,用力地推,门上布满了这种石环,我想要是能起作用的话,这血应该就够了。
但我发现竟然一点作用都没起,石门还是纹丝不动,我的手心却传来触电般的割裂疼痛。
我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还当真以为自己也有张弦那种神血呢,原来太高看自己了,石门根本任何反应都没有。
我心里很着急,就想小哥竟然也会失算,这下我们都要被他给害死了。我正想问张弦这怎么回事,接着就发现事情不对,那些头七萤火的磷光居然全都暗淡熄灭了,接二连三地掉落在地上和水里,看样子是死了。我借着他们手电筒的光亮朝脚下看了一眼,发现这些虫子干瘪僵硬,果然是都枯死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意识到还有更加不对劲的事,我的手居然粘在石板上,拿不下来。
而且那种撕裂般的痛楚是来自于两只手心,并不仅仅只是有伤口的那一只。从我将手放上石门起,到头七萤火干枯坠落,再到我意识到痛楚来自于两只手心,也不过就两三秒的事情,但这个反应却如此清晰明澈,我似乎连每一次的神经传送都能感受到,好像这个过程被延长了一倍还不止。
我脑子反应不过来,接着石门开始变红,以我双手为中心蔓延开去,我发现自己的血竟然顺着上面的花纹开始流淌浸润,有种身体被抽空的感觉。我恐惧极了,急得大喊:“这怎么回事?小哥,石门好像在吸我的血!救我,我要死了!”
张弦抱着我的腰朝后猛拉,一下子将我脱离了石门的吸附力,我发现自己的双手通红,好像变成了血玉般晶莹剔透的颜色。
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这道石门竟然开始出现裂纹,仿佛寸寸炸裂一般,一下子变成了满是裂缝的“冰鳞纹”样式,里面还透出了一些微弱的风,能微微吹动张弦和阿勒的发丝,门里面隐约还传来一阵呜吼。
张弦说:“看来我没估计错,为先就是那把传说中的金钥匙,是大乌的血起了作用!”
我感到非常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张弦,他却说:“回头我再跟你解释。现在这扇门的筋络已经崩碎了,大家用力推一下,应该可以打开入口,进入太阳城。”
东海吃惊地说:“我的妈呀,这里面是什么幽城鬼域,怎么阴风阵阵的,好像还有鬼叫?”
河水上涨的非常快,我们没时间等了,胡子说:“应该是风声。现在我们已经到了绝境,就算真的有鬼,咱们也要去会一会!”
地底怎么会有这样的狂风呼啸?我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想想他说的也是,河水已经漫到了我们的脚底,这扇石门的裂隙很小,几乎看不出来,应该是透风不透水,估计再过个一二十分钟,我们都要被这尸泉给淹死。
我们在这里已经消耗了很长时间,就算是恐惧和紧张也掩盖不住肚子饿的感觉,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将时间跟他们一说,大家都着急起来,干脆一鼓作气,纷纷用脚踹用手推,捣鼓了两三分钟,这扇石门果然应力坍塌,碎石块堆了一地。
但伴随着石块渣子扑面而来的,竟然是夹带飞沙的狂风!
我们的眼睛都被沙子给迷了,什么也看不清,大家都用手挡住风头,另一只手狂揉眼睛。忽然有人拉着我的手顶着风往前跑,我跟着那人跑出了逼仄的风口,才感觉到风力减弱了很多。
第211章 故城的谜影()
那人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就走了,我用水洗掉眼睛里和睫毛上的沙子,发现这里很黑,但仍然有一点天光,我竟然是回到了沙漠上。
看这天,估计到九点多了,本身从地下的石门来到地面上就够奇怪的了,地上还竟然是清一色坚实的石板地,一粒沙也看不见,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我感到特别奇怪,难道我们已经死了,这里是幽冥鬼域?
我用灯探扫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有很多中式建筑,我更加狐疑起来,新疆大沙漠里怎么会有内地那种秦汉风格的建筑,难道我穿越了?
好在那些建筑角落里还残存了一些沙子,终于打消了我的顾虑,但我仍然感到很奇怪,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面有双发光的眼睛回头看着我,吓了我一大跳,我用手电筒照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从眼睛的高度和两眼间距来看,似乎像是个小孩,但我知道,人类的眼睛在夜里是不会发光的。
我猜刚才拉我出来的是张弦,等他们全都过来了,我一问才知道是阿勒,由于当时太紧张,我连是男人还是女人的手都没分清。原来刚才风口陡然打开,吸力太大,所以张弦和他们三个有经验的罗布人就负责将我们救出来,我因为打开门时靠得最近,是第一个被带出来的。
我跟他们说了那双眼睛的事,他们都感到很紧张,也是说什么来什么,我话音刚落,就又看到了那双眼睛,等拿灯一照,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心说悬了,阿勒却说:“不用害怕,这是刚才尸河里那只草猞猁,它蹲在低矮的火盆石柱上,看上去就像是小孩那么高。”
我奇怪地问:“阿勒小姐,这是什么地方?”
阿勒环顾了一下四周,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你们内地的古建筑,在我们这里非常少见,看样子是一处古城遗址。”
胡子点头说:“我以前来过西域,也见过中式建筑遗址,但像这么大规模的、保存如此完好的全中式古城,也是第一次见。”
艾沙说:“风沙弱了下来,沙尘暴要过去了。幸好我们没有那么快发现打开石门的方法,不然出来也是会死的!这场沙尘暴能让埋在黄沙下近十米深的幽城重见天日,人要是在场,肯定要被带到天上去,再重重摔下来,连死都没个全尸。”
我疑惑地问:“这会不会就是太阳城?”
库尔班发出了一声回应,似乎想说话,却还是没说。我知道他一定是很矛盾,他一直守护的上古城市,竟然是来自于中原文明的产物。
还是阿勒大方地承认了:“这里是风穴之门后面的城市,那肯定就是太阳城。只是我没想到太阳城是这个样子,看来张小哥说的没错,是我们太武断了。”
张弦说:“阿勒姑娘,你别急着否定自己,上古的事情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你们罗布人据说属于古羌人的分支,由于地处边境,后来和西方民族联姻,才导致相貌出现了变化,既具有东方特征,又具有西方特征。古羌人是华夏人的祖先,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只是文化受到入侵者的影响,才会导致有所差异罢了。”
胡子点头说:“95年的时候,精绝古城不是出土了一件汉代文物吗,‘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织锦护臂。可见你们的祖先被外来国家入侵的时候,就盼望着回到我们的民族认同上来,那时候就有反抗的意识,其精神可嘉。只不过造化弄人,这片龙脉源头,终究还是抵御不了东西方文化交融的影响力,无论从血缘还是文化上,都出现了一种混合体形态,最终使得你们时常感到茫然。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依然是华夏龙族。”
眼镜笑着说:“这话我爱听,我从小就喜欢昆仑,在这古西海的土地上,孕育了我们文明的源流,西王母的长生传说,是道家文明的印记。”
库尔班听得有些痴了,艾沙却说:“我不管那么多,一家人也好不是一家人也好,太阳城是我们罗布人守护的上古之城,这里安息着神明的灵魂,绝对不容许你们踏足。你们来到这里,难道真有什么崇高的理想、终极的目标不成?还不就是为了宝藏。我是个沙漠人,不懂得你们汉人那些虚伪斯文,我就认个死理,你说的再好听,守不住原则,我也是会翻脸的。”
东海听了很不高兴,骂道:“你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满口的威胁,程爷杀猪杀了半辈子,见惯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他娘不是吃素的!”
艾沙看我们人多,就说:“没到原则性的问题上,我不跟你动粗,走到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希望你们不要食言,不要动这里的任何文物,否则我的刀一定要饮血!”
阿勒说:“艾沙是个忠诚的守护者,我们是打算结婚的,我不允许你羞辱他。我们的态度很明朗,如果你们守规矩,想要发现什么秘密随便你们,我们还会帮助你们。如果想动这里的宝藏,先问过我们的弯刀答不答应。我知道你们人多,还有枪,但我们就是死,也要用血来守护我们的虔诚!”
吴敌也忍不住想骂娘,却被张弦拍了拍肩膀制止了。胡子点头说:“我们不缺钱,既然阿勒小姐说了这个话,那就很敞亮了。多谢你们的帮助,回头事情办完了,去你家!我请你们喝酒,还有你家老爷子!”
我看大家情绪有所缓和,忙说:“阿勒小姐,你面子不小哦,我们都劝不动胡子一起喝酒,他居然主动要跟你们喝,羡慕嫉妒恨呐。”
阿勒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那好吧,我们是粗人,没读什么书,被沙漠这方粗犷的水土养活,所以说话比较冲。尤其是艾沙和库尔班,都是纯爷们儿,讲话有不周到的地方,你们多包涵,但态度,我们是摆在这儿的。”
眼镜忙说:“没事儿没事儿,阿勒小姐说话有礼有节,我欣赏你!只是那两位大哥嘛,满脸胡子看着粗犷,但也不能太冲了,大家好好说话,才能交朋友嘛。”
阿勒扑哧一笑:“大哥?他们才十七八岁好不好。我听东海哥哥说起过,你们年纪要稍微大一点。我们罗布男人胡子长得快,这是天生的,他们都是勇猛的战士。”
“什么,东海哥哥?你什么时候跟阿勒说了这么多话,我怎么不知道?”我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吃醋。
胡子拍拍身上的沙子,说:“走吧,上半夜过得差不多了。我们去打量打量,别等要命的事情来了,我们还在拉家常。”
阿勒说:“也是。我看这里的路上有很多火盆柱,应该是太阳城,我们顺着这些石柱往前走,应该能找到太阳神殿,去看看那里有没有文献记载。”
阿勒的普通话透着一股浓浓的新疆味,听起来很有一番韵味,双方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我们结伴沿着石板路往前走,忽然我看到前面有一道影子闪了过去,我们的灯刷刷全照射过去,却没看到有人。
阿勒喊道:“谁?”
没有人应答。
东海随口大声说:“是条汉子你就出来,别他妈装神弄鬼的吓唬人,爷也不是吓大的。咱们是好人,你出来结个伴儿,没人嫌弃你,否则我们不放心呐。”
还是没人回应。
我小声说:“咱们关掉几把手电,人稍微分散一点,看能不能逼他现身。”
眼镜也小声说:“我就怕不是人。”
东海说:“你别吓唬我,不是人那是什么?”他自己把自己吓到了,瞪大了眼睛四处瞄,然后看向我们,悄声的问:“粽子?”
第212章 无限循环()
东海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们,在这种人类活动曾经十分频繁的城市遗迹里,存在粽子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必须谨慎。吴敌猜测说:“总体来讲,粽子的出现几率还是很低的,因为这里过于干旱,虽然尸体容易保存,但也会成为干尸,失去某种活性。”
胡子却担心地说:“老吴,你对粽子还是一知半解啊,南方粽子和北方粽子的形成条件有些不一样,但总体上都还是大同小异,我理解你的分析。可问题是,地下泉河中既然存在头七萤火和带尸毒的冥骨,那么与之紧紧相连的古城里有粽子,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嘞?”
吴敌被他这么一说,倒也有些吃不定主意。我们找不到那个影子,胡子只好说:“先别管那道影子,也可能是个偷文物的贼。只要他不来犯我们,我们不犯他,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这里太诡异,小心点就是了,我们人多,不怕他。”
我们采纳了胡子的方针,小心谨慎地往前走,通往祭祀台的路很宽敞,有点像神道,虽然四周有很多石质房屋错落林立,但道路上却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障碍物,我们走在上面还是很安心的。
走了半天,转了几个九十度弯,张弦忽然问:“是不是少了个人?”
我们大吃一惊,赶紧集中清点人数,发现艾沙不见了。阿勒紧张地说:“这里是神明的安息地,神闭着眼睛,魔鬼却睁开眼睛!求你们救救艾沙,我了解他,他绝对不会一声不吭地就这么走了!”
张弦说:“我回去看看,你们继续去祭祀台,在那里等我。”我没有回应他,因为我知道,等我开口时他肯定已经走了。
胡子张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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