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孟德有些疲惫道:“我是在公交车上发现的。”
说着他双手抓住毛绒娃娃的双腿往两边一拉,整个娃娃顿时就被他撕成了两半。我以为他想突然发难,于是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雷孟德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残破的娃娃体内取出一个乌黑的小玩意儿递给我。这个小玩意儿看着有点像人形,可是他的头很大,身体却特别小。比例完全不协调。
这个小人口中叼着一小张红纸,我取下来一看顿时脸色煞白。因为这张黄纸上面竟然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我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盯着雷孟德冷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凡是写上了生辰八字的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我估计这玩意儿肯定跟针扎小人一样可以索命。
果然,雷孟德道:“这个是飞头蛮。如果你的生辰八字在他口中衔满七七四十九天,则必死无疑。不过飞头蛮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必须得离这个人三米之内。”
“飞头蛮?”
我倒是听说过这个玩意儿。所谓飞头蛮也是邪术的一种,在日本非常有名。可是这玩意儿为什么会找上我?
还好他要七七四十九天才会生效,而我遇到这个毛绒娃娃也才三天时间。
雷孟德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然后淡淡道:“据我观察,这个飞头蛮已经跟了你七七四十九天了!”
我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因为上次见到这个毛绒娃娃是在来东北之后,满打满算也才三天不到。而且飞头蛮是邪术,如果真的有四十九天的话我现在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
雷孟德叹了口气:“飞头蛮黄纸变红,就代表已经足日了。至于你自己是死人还是活人,你比我更加清楚。”
我一惊,雷孟德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不成这个飞头蛮跟我的死人病有关?
我眼睛死死盯着雷孟德:“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雷孟德毫不畏惧地正面直视我道:“我说很多次了,我只是想帮你而已。我相信你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了,如果不是因为开了鬼车,你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我的气势弱了下来,因为我无法反驳雷孟德的话。今天早上我确确实实发现自己的死人病好了很多。不过我心中还是有疑问,因为当时鬼医方有余判断我的死人病是由于吞下了蒋长生的本命蛊虫才发作的。但是从雷孟德的话中,难道我真正的病因是这个飞头蛮?
飞头蛮要七七四十九天才会发作,难道说那个毛绒娃娃已经跟我七七四十九天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呢。
按时间推算的话,四十九天之前我应该在天子坟中。难道说幕后黑手也是蒋长生?
“滴滴滴!”
这时房间里的闹钟响了起来,顿时把我吓了一跳。我一看闹钟,原来已经五点五十了。
雷孟德叹气道:“发车时间到了,想不通的问题下次再说。我今天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就不跟你一起发车了。”
这时我才发现雷孟德的精神状态确实不是很好。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似乎一天不见就已经苍老了很多岁。
我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雷孟德摇摇头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假装鞋带散了蹲下身子。我一边系鞋带一边眼睛瞄了瞄床底,但是我发现床底居然空空如也!
大雷的尸体不见了!
不仅如此,就连床底的那个保险箱也不见了。
我后脊背顿时一凉。因为我本来是打算假装系鞋带的时候无意发现大雷的尸体,然后跟雷孟德对质的。可是没想到大雷的尸体居然不见了!更重要的是我之前一直都蹲在外面台阶上抽烟啊,根本没有东西从院子里出去。
难不成尸体还能长了翅膀不成!
雷孟德见我蹲在地桑迟迟没有起身,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我连忙起身摇摇头说没事,然后转身朝外面走去。身后雷孟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记住,千万不能在站外停车!到了终点站也不能进去!”
没看出来这家伙还挺啰嗦的。
我一路小跑来到公交车,一看时间刚好是六点整。我发动车子往章水川开去,第一趟车子十分正常,上车下车的都是正常人。不过我知道只有最后那趟夜班车才是鬼车,那个时候才需要真正神经紧绷。
很快就到了十点。
夜班鬼车又开始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阿奇()
不知道为什么,我坐在驾驶座上竟然产生了一丝期待和兴奋的感觉。我手里握着方向盘甚至都舍不得松开,似乎非常渴望马上就发动车子。
我马上意识到了体内情绪的变化,于是连忙松开手站了起来。车窗外的冷风一吹,我脑子马上清醒过来。回想刚刚情绪的变化我突然觉得一阵后怕。因为之前的驾驶座就好像有一种魔力,一直在吸引着我让我不要离开。
刹那间我甚至有一种感觉,这辆公交车是活的。它如同一朵致命的曼陀罗花,在吸引我飞蛾扑火。
我连忙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个念头甩出去。说真的如果不是陈八千让我接着开三天,我宁可死人病复发也不想再碰这辆车子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整了,连忙发动车子往城外开去。
这条线路我已经开了两天了,早就已经滚瓜烂熟了。我知道最后一趟鬼车在城区是没有人上车的。所以为了早点到站我把车子开得飞快,沿路车站都是象征性地停靠一下,有时候甚至连门都懒得开。
六安门是出城的最后一个公交车站。我大老远就看到车站里没人,于是车子靠边之后连车门都没开就打算再次开走。没想到挡风玻璃那里突然伸出一双手拍了拍我车门,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开门一看,一个背着背包的年轻小伙探出脑袋不满道:“师傅你怎么不开门?”
我心道刚刚没见车站有人啊,难不成是我眼花了?还没等我说话,这小伙子又开口问道:“师傅你这车是去章水川的吗?”
这小子看着年纪跟我也差不多大,可是一口一个师傅把我气得够呛。我斜着眼睛白了他两眼道:“叫谁师傅呢!我可没你这个徒弟啊。”
小伙子贼机灵,马上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帅哥,我问下你这车去不去章水川?”
我心道这是辆鬼车,能少害一个人就少害一个人吧。于是我摇摇头说不去,然后打算关上车门走人。
没想到这小伙子身手特别敏捷,在关门的瞬间他一扒车门就窜了上来。然后他得意洋洋地笑道:“我百度过了,这辆车的终点站就是章水川。帅哥你是不是赶着去约会,所以想拒载?”
我心道你能百度出来地图,可是未必能百度得出来这是辆鬼车。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像个大学生,要是出了事儿估计家里天都得塌掉。想到这里我回头对他说道:“我这辆车真的不去章水川,你到前面的站就下吧。”
小伙子把包一扔座位上就坐那了。他大大咧咧道:“没事儿,师傅你这车到哪我就到哪。”
妈的,这小子怎么这么犟呢?不过我已经提醒过他了,万一真出了事情可赖不到我身上来。
车子出了六安门之后就来到了城外。今天的天气有点不太对劲,天上的月亮血红血红的。我在《九章算术》中看过这种天象,称为是血月。月属阴,血属邪,古时候如果见到血月那是要杀人活祭的。现在虽然没有这么凶残,但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路上我车子开得飞快,心里就想着尽快结束这趟鬼车。可是事情万万事与愿违,车子还没开几步路我就见到前面站台上影影绰绰有个人影。我把车子停下之后,一个竖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上了车。
我扭头一看,这个小姑娘不就是我昨天看的那个吗?怎么她今天又在这里?
我连忙扭头道:“小妹妹今天怎么又是你一个人?”
小姑娘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站在了我驾驶座椅子后面。我好心提醒道:“小妹妹,后面有位置,你别站着了。”
小姑娘还是没理我。我记得她昨天还蛮活泼的,但是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我没办法,只好尽量把车子开得平缓一些。在拐弯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发现那个小伙子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我的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我又看了看其他地方,发现那个小姑娘居然不见了!
难道是我眼花了?
刚好前面就是公交车站,我连忙一踩刹车就停了下来。我起身检查了一下车厢,然后皱眉问道:“刚刚那个小姑娘呢?”
小伙子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什么小姑娘?这里就我一个人啊。”
怎么可能,我个刚刚明明看到她上车的。
我连忙比划了一下说道:“就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竖着两根羊角辫。她是在上一站的时候上车的,之前就站在我椅子后面。”
突然我一愣,整个顿时僵硬住了。因为我看到椅子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血手印。我明明记得之前我发车的时候还没有这个血手印的。
我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个血手印特别小,也就成人手掌的一半。我记得昨天的那个手掌也是这样的,看着特别像小孩的。
突然我脑子一个激灵……小孩的手掌……难道是之前那个小女孩儿?我记得昨天她也是站在我驾驶座后面。我连忙比划了一下,还真有这种可能性!
我连忙对那个年轻人道:“你真的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上来?”
年轻人摇摇头道:“你也看到了,这车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有点不信,再次狐疑道:“那你站在我椅子后面干什么?”
年轻人苦笑道:“你椅子后面好端端多出来一个血手印,谁看了不怕啊。”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座上笑道:“咱俩聊聊天好了,路上也不会无聊。”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看这年轻人身上阳气也挺旺的,应该也不是阴魂。万一真有什么事情,两个人应付起来总比一个人强。
我重新发动车子往前开去。前面就是野猫岭了,漆黑的盘山公路就只有我这一辆车。旁边这个叫阿奇年轻人是个话唠,从坐下来就一直在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不过车子开上野猫岭之后阿奇就开始变得沉默起来,表情似乎也有点不太对劲。
说来也奇怪,野猫岭上面还是笼罩着厚厚的白雾,这么多天过去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变淡。车子一头撞进白雾中,顿时两边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汽车大灯在这种雾气中形同虚设,我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凭着感觉在开车。我抽空看了眼阿奇,发现他也是满脸紧张地看着身后。
我心道这小子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在大雾中开车,你盯着车子后面有毛线用处啊。
我笑着挤兑道:“你小子之前不是说自己是东塘山车神吗,要不然你来试试?”
没想到阿奇顿时就跟触电似的猛摇头道:“我不开!”
不过我看他一会儿盯着车子前面一会儿又盯着车子后面,整个人看起来神经兮兮的。我看着比我开车都累。
突然我看到前面雾茫茫的公交车站中有个黑影在朝我招手。我连忙一打方向盘想要靠边停车。没想到坐在副驾驶座的阿奇猛地跳了起来,他抓着我的方向盘吼道:“不能停车!”
第二百四十四章:猫脸老太太()
我被他吓了一跳,车子一扭差点就要冲下路基。我手忙脚乱把好方向盘吼道:“你找死啊!”
说着我又朝公交车站并线。现在车子距离公交车站也就十来米距离,我依稀可以看到车站里站着一个黑衣老太太。她身子侧对着我,只能看到半边脸。
“不想死的话就别停车!”
阿奇马上又冲了过来抢我的方向盘。我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发什么疯,于是猛地一踩刹车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话音还没落,阿奇就一拳挥在了我脸上。于此同时他手一颠就把我拉了起来。小爷我足足一百五十多斤的体重,竟然被他一提就双脚离了地。
他奶奶的,没看出来也是个练家子啊!
几乎是在车子停下的瞬间,阿奇又一脚踩在了油门上。原本都快要停住的公交车顿时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猛地一个加速朝前面冲去。站台上的那个黑衣老太太原本都准备上车了,可是又被突然加速的车子一带,整个人摔在地上。
车子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黑衣老太太的半边脸好像长满白毛,就跟猫一样。
“你有病啊!快停车!”
我连忙身手去抢方向盘。可是阿奇这小子整个人都趴在方向盘上,拉都拉不起来。车子差不多往前开了五百多米,阿奇才直起身子把方向盘交还给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黑衣老太太早就不见了。
我重新在驾驶座上坐好,然后边开车边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从刚刚阿奇开车的姿势看,这小子绝对是个老手。而且我感觉他对这辆车的了解比我还透彻。就比如说这辆车往右打方向盘的时候车子会抖一下,需要飞快挂档才能稳住。这个经验是我开了两天之后才摸索出来的,但是我没想到阿奇之前居然也会这一招。而且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可比我熟练多了。
阿奇心有余悸地坐回副驾驶座道:“我是谁有这么重要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刚准备继续质问他,突然见到前面出现了一个黑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惊愕地发现这个黑点居然是那个黑衣老太太。
她挡在路中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一惊,这老太太怎么神出鬼没的?
阿奇也看到了这个老太太。他坐直身体对我沉声道:“撞过去。”
“撞过去?”
我顿时一愣,然后破口大骂道:“你脑子有问题吧!小爷我正值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的年纪,万一撞死了人进去捡肥皂怎么办!”
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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