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还有这么专业的一群人,能遵循封建传统,把一桩阴婚办的有声有色,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并不在意婚礼的过程,只是跟着队伍不断的向四周看,想从人群里寻找陆姗和花姐的影子,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我索性摘下眼镜,又仔细的看了一圈,就见一个蓝色的少女身影,飘飘忽忽就往村里的小旅店挪动,不用猜我就知道,那鬼眼又在吸收死人残存的能量了。
找人没头绪,对付鬼眼更不知道办法,也只好听之任之了,现在姜漓要是在,肯定有收了那小子的办法,我一阵的懊恼。
不一会,大队人马已经来到了一个院子外,院子的大门是拱型的,队伍里的人纷纷进了院子。
人太多我就没跟进去。
院子里面的人刚一进去,就是一阵骚动,院外不明真相的人群,也跟着骚动了起来,都踮着脚往里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费了好大劲,才从人群里挤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正面大敞的古旧建筑,青砖的墙,青灰色的瓦片,正面的房檐下挂了块匾,匾上烫金的两个大字“祠堂”。我说怎么结婚往这走?原来这是村里的祠堂,我来的那天下大雨,还真没注意。
我又寻找人群骚动的原因,就见院子里,深深的挖了七八个圆洞,好像水井一样,挖出来的土就堆在旁边,走过去看,洞里啥都没有,就像一口干了的井。再往祠堂里面看,祠堂里的地上也挖了一个大洞,被刨开的砖和土散了一地,祠堂里面的摆设,供桌、贡品、桌椅、牌位,都被弄得乱七八糟,好像被打劫了一样。
程老汉坐在地上就是嚎啕大哭,边哭边抽自己的脸,说自己是造了孽,遭了报应了,不仅闺女丢了命,死后都不能顺利完了婚。
新郎官手足无措的去扶他,一口一个爸,喊得倒也亲切。
来围观的群众,见是这种情形,就开始纷纷散去。
一个像是村长的人,拿起旁边递过来的电子小喇叭,就开始吆喝:“感谢大家的见证,新人礼成,中午村委会酒席照常,届时望亲朋好友们如约赴宴。”
我热闹没看成,人也没找到,无聊的独自往回走,边走心里边骂,挨千刀的打井队,仗着拙劣的骗术,欺负这帮农民,估计程家的房,就是这帮兔崽子挖塌的。回过神我又纳闷,这帮家伙打着钻井的旗号,到底是要干什么呢?肯定不是和程家有仇,应该是这村子里埋了他们要找的东西,可是鬼眼者不是喜杀戮么?难道商代的古墓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想半天我也想不明白,正好看见李婷,跌跌撞撞的担了两筐土,从院门出来,我忙上前接过担子,在她的指引下,倒在了门口不远的低洼地上,说是顺便把坑填平。
李婷笑着问我:“怎么样?阴婚看得有意思么?你肯定没见过。”
我说:“有啥意思呀,祠堂叫人给破坏了,肯定是打井队那帮孙子干的,掏了好几个井在院里。”我故意提高嗓门,让周围路过的村民听见。
李婷也狠狠的骂道:“早说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长得贼眉鼠眼的,肯定是看上咱村的宝地了,要盗坟掘墓呢。”
骂完后,俩人笑着往院里走,我在她身后,边走边帮她拍掉腿后的土,问道:“井掏得咋样了?见着水没?”
就听见井里的刘喜,停止铁锹挖土的声音,然后大声冲我们喊:“没挖着,挖一上午了,就点泥汤子,没找到水层。”
我低头冲井里喊:“一会中午宴席照常,在村委会办。”
刘喜笑了几声说:“还吃个屁呀,要不你和你嫂子去吧,掏不出水,咱家今天晚饭还没着落呢。我一会把缸刷刷,从邻居家先借点水。”
在城市里吃穿不愁,自来水打开随时都有,借水这词我还是第一次听,不禁的笑了起来。
李婷对我说:“你在这等我,我去屋里换衣服,咱俩去上酒席去。”
我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她那天在屋里换衣服的情形,然后又散去。我拉住她的胳膊,指了指井里的刘喜,眨了下眼睛,摇了摇头。
她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凑过来,用嘴唇在我脸颊上贴了一下,轻声对我说:“那我出去买菜,等我。”
第八章 穿越()
吃过午饭,见没什么事,我就对刘喜说:“刘哥,我帮你一起挖,让嫂子歇歇,她一个女人家,别累坏了。”
刘喜笑着点头答应说:“你这城里的孩子,能吃得了这苦么?”
我拍着胸脯说:“别管城里乡下,大小伙子总是有把力气的。”
于是我和刘喜分工,他下去掏井,我专门往院外运吊上来的土。
刘喜拿一根粗绳,一头绑了两个圈,把双腿分别伸进去,另一头握在自己手里,利用井口的辘轳作为定滑轮,自己用臂力把自己放下去,之后就开始挥起铁锹掏井。掏出来的土放在篮子里,再用那根绳子给我吊上来。
我就把土倒在小车里,往院外推。工地里推小车我倒是见过,没想到真干起来,还是有些费劲的,看上去还没有李婷娴熟,几趟下来头上的汗已经往下淌了。李婷几次要换我休息一会,我都拒绝了,虽然累,但还是能坚持的,能不让她动手,就尽量别让她动手。
大约干了有一个小时,刘喜就用绳子把自己吊上来了。
我估摸着他是累了,就递过去一根烟,俩人点着了坐在地上抽。
李婷递过来凉白开。
我俩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一股土腥味。
我问刘喜:“刘哥累了吧?要不我换换你?”
刘喜摇摇头说:“这才哪到哪?关键是挖不下去了。”
我不解,问道:“挖不下去了?底下土层太硬么?”
刘喜说:“不是,要是硬还好说了,底下是太软,都是沙子,中间挖,两边往过流,没法往深挖。”
我站起身朝井里望了望,井太深,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也看不清,然后又回过身跟刘喜说:“你这估计是挖到,第一层地下水的底部了,里面没水,就剩水冲过的沙子了,过了沙子应该还有一层土,再挖应该就能挖到下面一层的水。”
刘喜说:“我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沙土真没法挖,会动的。”
我在地上划拉了半天,想出一个办法,跟刘喜一说,也觉得有门,我们就朝院外走。
到了村里的铁皮匠家里,他是专门打铁皮的,把整张的白铁皮打成炉筒子、簸箕之类的卖。
刘喜找他要了一张白铁皮,标准尺寸一张是,一米二乘两米四。
我让铁皮匠把两米四的一条边,弯回来一个两寸宽的直角,然后把铁皮砸成卷状,就抱回家了。
回去后,我俩把卷成筒的白铁皮顺下去,因为铁皮有弹性,一下去就牢牢的撑住了井壁,没弯直角的一边向下抵住沙子。
刘喜用绳子先把我放下去,他再用绳子把自己固定在半空,拿铁皮匠家里借来的橡皮槌,就开始砸弯了直角的一边。他转圈这么一砸,另一边就开始插入沙里,没多一会,白铁皮一米二的宽度,基本上就都没入沙子里了。
这就相当于用白铁皮,给这水井向下延长了一截。
然后我就开始挖沙子,因为四周被铁皮挡住,沙子挖走了,旁边的沙子也不会流过来,沙子很好挖,速度也很快,他就在上面倾倒吊上去的沙子。
等挖得差不多了,刘喜再把自己放下来,用橡皮槌砸,我们再重复之前的工作。
刘喜在上面,一边用绳子往上拎,筐里的沙子,一边赞叹道:“还是人家城里的有本事,你看这读书,有大用了。”
李婷也在一旁咯咯的笑。
挖了大概有两米深,底下还是沙子,我正准备让刘喜下来砸铁皮,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我忙把铁锹立在一旁,接起电话。
电话是胖哥打来的,刚一接通就听胖哥在那边说:“你小子跑哪逍遥去了?怎么打了两天电话都接不通?我们还以为你遇难了呢?”
我回道:“我这不找花姐和陆姗来了,在村里呢。”
胖哥又说:“你就性子急,你前脚走,她俩后脚就回来了,说刚下火车被不认识的人拦住了,告诉她俩有危险不能去,她俩胆小就回家了。”
听胖哥这么一说,那我走之前,接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看来是没有恶意的,我要是听了电话里那人的话,也不至于白跑这一趟。
没来得及细想,我就跟胖哥说:“那你们放心吧,我没有危险,明后天就回去了。”
胖哥说:“回啥呀,我们就在村子里呢,赵哥也来了,还有燕秋妹子,说你俩一起来的村里。”
燕秋妹子?这名字我可是第一次听,一起来的?难道是在长途车上,拿枪指着我那个有纹身的女人?
胖哥继续说:“我们打听了半天,人家说你五年前来过,后来就不知道去哪了。后来我们才找到了,村西头刘叔家,他说你当时丢了。”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忙跟胖哥说:“我哪来过,这是第一次来呀,我就在村西头,刘喜家,你一打听就能找到。”
胖哥说:“你别编了,我就在刘叔家呢,刘喜么,他老婆叫李婷,疯疯癫癫的。”
我笑笑说:“什么刘叔,人家刘喜哥才四十多岁,叫叔不合适吧?他老婆可精明呢,村里的大美女。”
胖哥急了:“什么四十多,五年前见你的时候四十多,现在都五十出头了。他老婆都四十三了,精神有点不好。”
我越听越不靠谱,就跟胖哥说:“你把电话给李婷。”
那边马上传来了李婷的哭声,边哭边说:“展枭,你去哪了,五年了,我们以为你已经……”虽然声音跟李婷比确实老了些,但那确实是李婷的声音。
我大脑瞬间短路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瞪大了双眼,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所有的一切完全无法解释,是他们跟我开了个玩笑?不对呀,这玩笑开得也太高端了,不是胖哥所为。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头上井口站着的那两个,还有这整个奇怪的村子,到底是人间,还是阴间?或者说这整个村子都是假的?有人为了骗我,故意模拟了一个村子?完全说不通。
电话那边传来了胖哥和别人的打闹声,就听胖哥扯着嗓子喊:“别闹了,赶快还给我,一会给我弄坏了,那可是无价宝。完了完了,掉井里了,你下去给我捡去。”闹够,胖哥又对着电话这头的我,笑着说:“怎么样?别骗我了,我就在刘喜家呢,你赶紧现身吧,是不是跑哪找妹子去了?”
我还是跟胖哥解释:“我真的就在刘喜家呢,我正帮他们掏井呢。”
胖哥那边停顿了一会,然后说:“刘喜说,你就是五年前帮他们家掏井,丢了。”
我听得是一头雾水,仰着脖子就对井上面的李婷喊:“嫂子,今年是哪年啊?”
李婷说:“08年呀,2008年,你不是过糊涂了吧?奥运才开完呀。”
她这个回答,让我更迷糊了,我穿越了么?我来的时候明明是2013年9月底呀,怎么成了2008年了?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刘哥,我嫂子说是哪年?”
刘喜问我:“你咋的了?把脑袋碰了?08年不知道?”
这次的回答我是听得清清楚楚,这答案就好像炸雷一般,在我的头顶轰轰作响,我整个身体都发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样,先上去弄个清楚再说,我低头拿绳子往腿上套,这一低头,看见沙子里隐约好像有东西。
第九章 重聚()
拨开沙子一看,是一个圆形的石头盖子,盖子上刻了十二个符号,中间是一个北斗七星,就好像陨坑口的那个石球上面图案的翻版。
我用力周开了盖子,下面是一个黑洞洞的隧道,我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边跳还跟胖哥形容:“胖哥我这边井里有个盖子,图案和那个石球一样,钟表样子的,我跳下去看看。”
刚往下一跳,下面就好像有吸力一样,加快了我下落的速度,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落地了,电话也响起了挂断的声音。落地后大脑一阵眩晕,再抬头向上看去,一片漆黑,我进来的口子,好像被盖上了一样。
不可能有这么快,即使刘喜可以跳到二十多米深的井里,又恰巧没有掉进这个洞,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盖上盖子。难道是距离太高,光照不到这里?又或者是入口消失了?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我看到两边是石墙,大约有两米宽,上面是拱形的顶,跳起来是摸不到顶的,这个顶部完好无损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我掉下来的洞。往前没有墙,长长的不知道延伸到哪里,我现在是在一条甬道里,而且是一条长到没有尽头的甬道。
没有光,我看不清前方较远的路,就摸着黑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身后有一股暖流,我回头看去,就在这漆黑的甬道里,一束蓝光好像3投影一般,慢慢清晰,逐渐变成一个人形,好像鬼眼要吞噬的精魂一样,等人形完全显现,一个大活人就站在我面前,不是别人正是花姐。
花姐看见我也是一愣。没等说话呢,又下来一个,陆姗。然后是赵铁锁、胖哥。
胖哥右手还拿着手机,手腕上挂着一个项链,坠子是一个隐隐发光的蓝色物体。
最后一个下来的女人,我并不认识,皮肤很白,短发,穿一个跨栏背心,运动裤,运动鞋,看上去很精干。
我问胖哥:“你们怎么也下来了?”
胖哥嘿嘿一笑说:“不下来能找到你么?原来你藏这了,怎么不上去?”
我指着头顶说:“你看看,还上的去么?”
胖哥抬头一看,顿时傻了,嘴里念叨着:“洞呢?洞呢?”还拉着旁边的人跟他一起找。
我打断他们说:“没有洞了。”
陆姗走过来,先检查了我浑身上下的零件,胳膊腿还在,于是就问:“这咋回事呀?你跟我们说说。”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下来后就没洞了。你们是怎么下来的呀?”
胖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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