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鸣人颇感到惊喜交集时,却又被血舞潋接下来的一句话搞得莫名奇妙:“虽然你不是从我的腹中生出来的……”此时,除了计都之外的两人,都随着刚才那一番话,心脏忽而悬高、忽而跃低。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来也本来稍加挺直的身躯,又因为无奈而重新瘫回长椅上。
“当初,九尾袭村时,我并没有出去迎敌。”血舞潋敛起笑容,说出一句前不对尾的话来,接着她的语气顿了顿,又说道:“那时候,鸣人还在‘孕育’的最终关头。”
“虽然已经有了计都,但我跟水门还是一直想要有个孩子,所以我们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并且着手研究术式法阵。最后,终于决定使用我的血继能力来……”血舞潋看了计都一眼,面色有些疼惜与愧疚,随即朱唇微启,一字一顿道:“复.制!”
原来,唯我一族血继限界的第五阶段,在某种层度上能够操纵他人的身体,不是只有单纯的动作与举止,而是更深层内部的控制。从前血舞潋用这招“推倒”了她当时委托任务时的执行人,也就是之后的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过了数年后,更是用这项能力复制了丈夫的基因,依靠着忍术孕育出他们的爱之结晶。
“你、你们……”自来也惊骇地说不出话来,而鸣人更是已经失了心神。
血舞潋淡淡一笑,肯定道:“没错,鸣人就是……”
“水门的基因复制人!”
“等等,你、你,我……妈……”心中涌起惊涛骇浪,鸣人从未像今次这般讨厌自己那不便给的口舌,直到他最后很狠地捏了自己一把,然后才得以成功说道:“你说你们当时已经有了计都,呃……”鸣人偷偷地觑了眼计都,他知道村中之人私下对计都的评语“青出于蓝的四代目之子”,所以又据刚才血舞潋话中所透漏的,他发现了个自己从未想过的身份……
“那我的父亲不就是……”鸣人忽然发现自己接不下话了,接着他转头望向了自来也,以一种畏惧、恳求、希冀、惊惶,甚至是夹杂着愤恨的复杂眼神,凝视着对方。
“唉……”自来也长长地叹了口气,恍若要把常年积蓄在心头中的所有压抑一同吐出,“你的父、你身上所流的血液……是木叶村的英雄,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说话的同时,他也有些理解了计都的心情,鸣人与水门除了灵魂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差别,但在计都的眼中,两者间的差距,却比深海中的沟壑还要深上无数倍,“但血舞潋不回村探望鸣人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鸣人和‘祂’之间的差距,大的……让我想杀了他。”计都又回忆起曾经对卡卡西说过的一句话,那是三年多前的夜晚,同样的秋季月夜,同样的似水凉风,但当时跟如今比起来,却早已是物是人非。虽然鸣人至今已进步了不少,却仍是无法改变计都的心理,那种些许的怜悯、些许的蔑视,亦或者是……深深的嫉妒。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发出此声询问时,鸣人的表情十分平静,平静地恍若一滩渐冻的死水,即使强风拂过,也无法激扰起半丝波纹,“为什么村中没有人告诉我父母的身份?”在知道自己是九尾人柱力后,他曾经千千万万次地假想着自己父母的身份,想像他们或许是个面对尾兽力量而不屈的英勇烈士,为保护家园而战死的伟大忍者,每当忖度至此时,他都会偷偷地跑到“慰灵碑”前,在上面的千百个姓名当中,寻找着与自己相连的关系,虽然每每失望而归,却总是百去不厌。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我……”鸣人紧握双拳,身子逐渐发颤,从微弱转作剧烈,“我是英雄的儿子,为什么我却连继承那个姓氏的权力都没有?”虽然他听到了“复制”两个字,但他此刻已无暇去质疑自己存在的真实,从得知母亲尚存时的惊喜,到如今知晓自己父亲的身份。他清楚,他自己并不需要如木叶丸般拥有亲人身为火影时的那份荣耀,他只是简单地希望曾经有一个正常的童年,无人用憎恨眼光惧视的童年……
“当我在被人排挤的时候,你们在哪里?”鸣人狠狠地闭紧双目,尽力不要让泪水夺眶而出,却只是做了个无用之功,“当我在被村民们扔石子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颤动的身子忽然恢复了平静,但却有一股厚沉的气氛笼罩着鸣人,笼罩着在场的四人,宛若正品润着变味为苦涩的酒,似稠似酸,“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众人哑口,即使心中有千万个理由,却也无法脱口。
“对不起。”血舞潋的唇嘴有些苦涩,眼角更有莫名的酸然,只能随着道歉声起而化为一道清流宣泄而出,胸中的万言千语也比不上那一声对不起,只是她也不知道这是否会说的太晚些。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或许你会认为你在我的眼中并不重要,但我守在同一处,亲眼见证你从细小无物而至胚胎的成长,半步也不曾离开过。”血舞潋回忆起当时寸步不离培养法阵的辛劳,看着幼小生命成长的欣喜,以及被迫弃子远去的苦痛,“我与你之间的羁绊并不比那些拥有血脉相连的母子还来得少,更甚至还要来得更多……”
“唉,当时的她是有苦衷的,鸣人。”自来也想伸手去拍鸣人的肩膀,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出此事,不知是因为伤重无力,还是何原因,“当时她离开你,也是为了保护你啊……”
第一百六十章 怨(下)
“没有一个正常母亲,会愿意离开刚出生的子女。”计都或许是如今心情最为平和的一人,他那对金色重瞳凝视着鸣人的双眸,却发现对方的目光并没有像从前那样迅速地避开,“当时,大……”计都眼色微移,最终一咬牙。
“当时,‘母亲’……”计都做了第一次的尝试,将称呼给改变,这是从前的他所不敢、所畏惧的,“因为为了‘培育’你的关系,维持十个月时间的精神集中,而实力大减,更甚至是无比的虚弱。”原来,血舞潋当初为了维持法阵的稳当,几乎在那十个月当中未曾安心地阖过眼,尽管因为自体能力的关系,她可以支持许久不需要如平常人般有那“五种需要”,但并不代表精神的耗弱也能如此。
“之后,她亲眼见证了‘我们父亲’的死亡,以及你成为尾兽容器的过程,当时的痛苦,不是你,或者那时已经受伤昏迷的我所能想像的。”计都发现鸣人将无畏直视的目光挪了开来,心中也知晓对方的心情正开始逐渐恢复平静,至少也能够将原因给听进,“之后,村中的高层因为你的归属与死活,与母亲爆发了严重的争执。”
“人柱力历来都是身为各个忍村的终极战力,就像你所认识的我爱罗,但这份力量也有一个弊病,只要人柱力的宿主死亡,那么尾兽也会跟着死去,同理,如果尾兽被从人柱力身上抽离,人柱力也会跟着死亡。”鸣人有些不解计都为何要说这些事,但却仍是专心地聆听着,“那个时候,因为封印术式不完全的关系,你就快死了。”见此,自来也同样十分清楚此事,毕竟当时第四代火影只是将九尾“阳属性”的查克拉给封印至鸣人身上,导致刚出生且本就体弱的他因此发了高烧,几欲危及生命。
“这时候,为了确保拥有九尾的力量,村中的长老们决定要把你身体中的九尾之力给抽出来。”听见此话,鸣人心中一寒,随即赶忙望向自来也,却见到他正沉重地点着头回应自己,“因为自来也大人不在村中、第三代火影重伤的缘故,所以少了能够阻止他们的人,因此母亲便与他们爆发了激烈的冲突,虽然最后还是失败了……”
“当时说来也很可笑……我尽然要用鸣人‘你’的性命来威胁他们不能杀掉‘你’。”血舞潋幽幽地说道,脑海中浮现出她捏着婴孩鸣人颈子的画面,当时,草原上腾着熊熊烈火,刺鼻的黑烟弥天,眼眶盈泪的她就是如此替孩子争得了一线生机。“就这样,我们谈判的结果就是,他们不能伤害你的性命,并且得全力保护你,但你只能留在木叶村中,在你‘自然死亡前’,他们得将九尾抽离。而我在你成年前,都不能与你有丝毫连络,或者‘见面’。”原本长老团是不愿答应这种条件的,他们更理想的结果是两者永远无法见面,但那时的鸣人却是逐渐气若游丝,因为担心九尾力量保存的关系,且长老们自信当时鸣人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双方便如此可笑、如此可悲地达成了这个誓约。
“另外,你在成年后能够‘自由’地选择是否留在木叶。”
“那条契约就签署在你的封印之钥上,也就是你刚才看见的蛤蟆卷轴。”自来也接口道,之后又偷偷觑了眼计都,“双方以血签上契约后,那项规定便会订立,并且在蛤蟆仙人的力量下,将血契刻印到灵魂之中。”他清楚,如今的蛤蟆卷轴已经被计都夺去,早是无法讨回,只为了留到最后准备复活水门的时刻,将九尾的封印完全开启。
“这是真的吗……”鸣人已经在心头相信了此事,即使仍有些怀疑,但还是强硬地将它们忽视,“但那时候他们结婚的时候,我见到的不是你……呃,妈妈吗?”鸣人还记得化妆舞会时,那只“无尾熊”的温暖一抱,可是却细思自己当时似乎才十三岁左右而已,怎也没有到达忍者成年的年纪--“十六岁”。
“什么他们,你应该说大哥、大嫂……”血舞潋一听得鸣人唤她母亲,当即开心地“得寸进尺”道:“或许你不知道,从你出生开始,你身旁不论何时都有四名‘根’在监视着。婚宴当时,我趁着人多混乱时,用幻术迷惑了他们,然后趁机跟你说说话,毕竟……那时候我们都在玩偶装里面,根本不算是‘见面’嘛!”
听到此话,鸣人也颇有些恍然大悟,当初计都结婚时,他本来并没有权力参加,但却不知为何收到了一套狐狸装,甚至上面还贴着一张纸,规定他混进去后,最多只能把嘴部露出来,原来这都是为了两者不能面对面的关系。
“‘根’是木叶的地下隐藏力量,他们自称为支撑木叶这棵大树的根部,成员的宗旨是没有名字、没有感情、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任务。”自来也发现鸣人的困惑,遂耐心解释着,同时也想起了十五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面冷心热的家伙。”自来也暗暗腹诽着计都。虽然十五年前的他早已离开了木叶,但从那一手建立的情报网中,他还是知道了一项被木叶高层掩盖的资料。当初,计都八岁的时候,就是如之前对抗九尾时一般,驾着贪狼,去“敲”木叶村外“根”之训练基地的大门,虽然自来也曾不解其原因,但如今想来,或许便是因为“根”曾经要把鸣人培养成“任务机器”吧。
这时,自来也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问道:“不对呀,鸣人现在才十五岁多一些,根本还没成年,你怎么就能如此跟鸣人见面了?”
“呵呵,长老团一定曾经命令你,在鸣人十六岁前,一定要把他带回木叶村吧。”血舞潋恨恨一笑,叹道:“但他们却不知道鸣人的生日并不是这样算的,从他的‘成长’算起,鸣人……已经十六岁了。”听到这句话,自来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除此之外,长老团错还估错了很多事,第一,他们以为鸣人在刚出生后不久就会病死,所以敢于签订契约;第二,他们又认为鸣人继承了母亲的血继限界,所以在当初谈条件时,并没有太过阻拦。照他们认为,鸣人若是能活下去,那当‘唯我一族’的血继能力觉醒时,绝对能够轻易地操纵九尾力量;”计都淡淡地说道:“第三,他们认为‘温暖的木叶’,绝对会让鸣人选择继续留在村中。”其实,这边计都省略了长老们真正的用心,他们并不是纯真到以为“柔情”真的能够拴住人,而是准备从洗脑与情感两方面下手,但却都遭到狠心的计都所破坏……
“你没有继承‘波风’这个姓氏,并且遭到木叶居民的仇视,都是因为我所造成的……”计都回忆起当初他为了能够确保鸣人对于木叶的怨恨,不让这条保护“祂”生命的锁链有可能断裂,他通过宇智波鼬这条线,藉由木叶最大族的力量,将毁谤鸣人的讯息给传拨四处,此刻的心中不禁有些五味杂陈。
“要怪,就怪我吧!”
金色重瞳仍是如从前一般全无情感之波,但此时的夜色景状却是逐渐苍凉冰冷……
(好吧,我承认这章很混乱,但我已经修改了三四遍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木叶之战(上)
回忆至此,鸣人心中颇觉感慨的同时,倒也是没几分怨恨,毕竟以他的天性,连当初仇视他的普通村民们都能原谅,更何况是对于那位明显是想把所有事情全部缆于自己肩上的兄长。
“鸣人、鸣人!”忽然间,正恍惚失神的鸣人被一阵呼喊惊回现实,接着便发现一张纤纤玉手晃动于眼前,“鸣人,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天天好奇地问道。
“哈哈,没有啦,结果我们现在要怎样?”鸣人连忙搔着脑袋,假意扯开话题,但同个时间,他却又想起之前与血舞潋的一番谈话,当时自来也与计都均已离开,惟独剩下他们两人,之后鸣人在苦恼着未来对于木叶的态度时,血舞潋却笑着告诉他:“放心吧,我已经确认真正害死你父亲的人是谁了。另外,虽然还有些宿怨,但我早已去找木叶村的那些长老‘谈’过了,”血舞潋晃了晃小拳头,又道:“那些老不死同意将来如果我收集到其他尾兽,可以用‘复数交换单数’,哼,诅咒他们赶紧得老人痴呆症……”
“唉,看来你刚刚真的走神的很严重,现在又发病了……”闲丸的话又再度惊醒了鸣人,“我们的决定是,现在鸣人你就回去刚才的小村子待好,而我们去砂忍村救援。”
听完闲丸的诉说,鸣人正待反对的同时,却被宁次毫不留情的阻拦:“你说过,这次任务都听我的。”
“呃……”正当鸣人准备寻些藉口推托的同时,他腕上的晶红手镯又再度绽出光芒,紧接着计都那饱含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