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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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鹿-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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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一下,他忽然有种直觉,是齐子谦在说谎。
“跟她在一起的是你,我确定什么!先挂了,我在练习。”
等那头电话已经传来忙音时,顾笙更确定齐子谦反常。一向毛躁冲动的齐子谦,在听到类似阮悦熙失踪这种消息后表现得实在太过淡薄,这显然不是喜欢一个人,却得知她不见之后该有的反应,而更像是在躲闪和撇清什么。
所以他便抱着一试的心态,去敲了齐子谦的家门,却没想到猜测竟然成了真。
在看见她开门的那一刻,一种无法言语的背叛感油然而生。
**
“顾笙,你刚才说,我们还是夫妻……对不对。”
沉默了一会,阮悦熙又再次开口。
“难道不是?”他瞥了身边的人一眼,反问里带着一丝嗤笑。那样无法消散的背叛感,驱使着他无法对她和颜悦色。
“那……我们就离婚吧。”她说。
方向盘忽然急转,脚下的刹车猝然一踩,车子急刹在了路边,“阮悦熙,你再说一次?”
“我们离婚吧,”阮悦熙的眼神还是直直地看着前方,仿佛前面的空气才是他一样,“这样,就可以分开了。”
顾笙整个身体朝她压过去,一只手压上副驾驶座的皮质靠背,五指用力地陷进靠背里,手指和皮面摩擦地作响,他绷紧的表情简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前一天是分手,过了一晚就变成离婚?阮悦熙,齐子谦怎么蛊惑住你的,能让你这样迫不及待地要去他身边!”
“不要扯进来齐子谦,和他没有关系。”
“没关系,要我怎么相信?相信齐子谦收留你只是纯友谊?还是相信你对他没有一点想法所以才睡在他家?”冷笑一声,他一只手扳过她的脸,“阮悦熙,你还真是够令我刮目相看。”
“算我求你,别再把齐子谦扯进来了。从头到尾我们之间就不是因为其他人任何一个人才变成这样……”
“既然不是因为任何一个人,那你为什么害怕会像洛倩?你提出离婚,难道不就是因为她?如果按你这样说,那我们之间应该根本没有问题,那又何来离婚?”
“你一定要这样……幼稚地制造歪理吗?”她抬起视线对上他的眼神。
“是你在用幼稚的行为逼迫我跟你一样幼稚,”顾笙松开她的脸,收回上身坐正,又似乎像是怕她打开车门逃掉一样,按下了车锁,“我不想把话再过多重复。分手或是离婚,你休想。”
阮悦熙一时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独断和霸道了,好像自从自己的命运和他接轨相交以后,她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被这个人掌控,她能做的,仅仅只是跟着她的步调走。
或许曾经看来这样的跟随是一种幸福,但是放到现在,这是一种令人彻骨的恐惧。
阮悦熙深深吸了口气,握紧拳,至少让自己在他面前变得不那么弱小。
“既然如此,那两年之后……我会自己去提起离婚的。”这就是她最后的打算。
顾笙却像充耳不闻一样,又重新将车发动,汇入车流中。等走了一段,前方的红灯让他停下车,他才转过后,沉冷看她一眼。
“就算你想单方提出离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有的是办法不会让你成功。”
“你……”
阮悦熙彻底被他的无赖堵到气结,咬紧了牙,扭过头不再说话。
可顾笙要的就是这样。
她越是像这样屈服,沉默,一种强烈的快感便越是淋漓畅快地向他袭来。这就是她给他背叛感的惩罚。
哪怕这样的快感,伴随的是他心里某部分强烈的空洞和异样,他也依旧可耻地在享受这样的过程。
**
从齐子谦那里回家之后,阮悦熙就被彻底囚成了一只笼中鸟。他取走了她的那片钥匙,否决她要去上班的申请,她不论去哪,他都可以排出一切时间陪她,他甚至可以整日整日地待在家中,就是为了和她耗着,消磨掉她分手的意志。
“柿子!他这是在软禁你……混蛋,我要去跟顾叔叔说,他简直就是个变态!”
尹宝贝自从知道阮悦熙这几天的生存状态后,在电话那头着急地都要哭了,可是阮悦熙却也不许她告诉关雅婷,只是骗关雅婷说自己和顾笙在吵架中而已。
“小贝,你别去乱说,不然又让他爸爸担心。我没事的,如果真有事,我早就报警了,我又不傻。”
“你就是傻!你就是还喜欢他,所以才顺着他!”
阮悦熙无法否认尹宝贝的前半句话,但她这样却并不是顺从,只是为了让他和她周围的人,不要因此受到无故的牵连担忧。
她吸了吸气,认真道:“放心吧小贝,这件事,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和尹宝贝打完电话,阮悦熙看着收拾好的一纸箱子物品,正发呆着,门铃就响了起来。她去开门的时候顾笙已经先她一步开了门,打量了几眼门口的快递员。
“请问刚才是不是你们打电话要寄快递?”快递小哥被顾笙看得有些发毛,只好对着阮悦熙问。
“嗯,是。”阮悦熙从房里把箱子抱出来,放在地上指了指,“就是这个。”
“这箱子都封起来了,再打开来检查的话……”
眼见快递小哥为难的神色,加上顾笙在一旁怀疑的目光,阮悦熙填好快递单无奈地笑了笑:“里面都是些吃的用的,没有违禁物品和电池之类的,也没有液体,我都检查过的,可以走航空。”
快递小哥听这话,知道阮悦熙平时应该也收发了不少快递,便没有开箱再检查,放心接了单。顾笙却依旧盯着那个箱子,简直恨不得透视清里头的内容一样。
“就是前昨天买给我爸妈的那些年货还有给小宇的玩具。”阮悦熙送走快递小哥,关上门时清淡说道。
顾笙想起昨天的确是陪她出去逛也买了不少东西,便也没有再多问。只是阮悦熙进了房间一刻又突然出来,叫住他:“对了,说好今天……去你爸爸家的。”
“等下再出发,六点半出门。”
阮悦熙点头,进房间关上门,开始把包拿出来清空整理。
过了今晚,希望一切都可以在这里画上句点了。她想。


【那个坑占了太久了,想来想去不好意思,还是删了……最近负能量太多,自己有点撑不下去,状态时好时坏,所以大概维持两天一更会有一段时间。但我会尽量每日更的,就这样。】


'20130622 117 逼婚'

阮悦熙和顾笙到他父亲家的时候,顾远丰还没回来,张姨正在厨房里做饭忙碌。阮悦熙原本想去帮张姨的忙,却被顾笙推了出来,他难得的自己挤在厨房里帮张姨打下手。
客厅的电视里在播放着卫视台小年夜春节晚会的宣传片,阮悦熙看得有些麻木,却没有换台。电视里浑厚沉稳的台标音又一次在提示她,离小年只有短短2天了。
所以潜台词就是,她该回家了。
“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
阮悦熙正有些出神,楼梯上就传来踢踢踏踏的轻盈脚步。顾繁星把水杯随手立在餐桌上,去厨房里转了一圈出来,又挤到了阮悦熙旁边坐下:“哇,今天什么好事啊,居然能让我哥动手做红烧牛肉!太逆天了!”
“做个菜就够逆天了?太夸张了吧。”阮悦熙见顾繁星蹭过来,原本沉凝的表情换成了笑意。
“我哥基本不做耗费十分钟以上的菜啊,除非是逢年过节,或者是他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做一做的。”顾繁星的眼眸里亮晶晶的,她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很馋那牛肉,“特别是红烧牛肉很费事嘛,他很少做的。可是家里就我哥做的最好吃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他脾气也和牛很像吧,所以比较容易找到做牛肉的诀窍。”
阮悦熙笑了笑,像是玩笑般回答。
可他洗手作羹汤真是有好事吗?为什么在她看起来,这倒是像极了最后的晚餐。
“啊,估计是……你也觉得对吧!我哥有时候真的就和牛一样,超级固执的,别人不管说什么都劝不动他!”
顾繁星简直觉得找到了知音,抓着阮悦熙的手边说边奋力点头,可过会她的思维又跳了,忽然期待地看着阮悦熙:“对了……姐姐,你过年会不会在我们家啊?”
“怎么了?”阮悦熙也不作正面回答。
“就问问啦,期待一下,因为……我好想全家人一起包饺子啊!我想你和我哥要是过年回来的话,人多就可以包饺子啦!”
小丫头回答得极其认真,却又掩饰不了脸上的期待。
“难道以前过年都不包饺子的啊?”
“嗯……家里包饺子都是我小学的记忆了,那是妈妈还没走之前,过年她就会带我们包的。后来我妈去世了,我哥和我姐又不知道怎么闹矛盾了,所以之后家里过年总是好冷清啊。张姨每年都要回老家,我姐有时候不回来过年,所以好多次过年家里就只有我和我爸,还有我哥三个人。我们就只会吃速冻的饺子。”
顾繁星说得很平静,甚至有种不该像是16岁女生那样的淡然。
“所以我其实很希望你们回来啦,最好我姐和珍珍也能回来,然后人多了,打发时间的话当然就可以包饺子啦!那样多好!”
原来这就是一个小女孩的新年憧憬,只是和一家人在一起包饺子。这个对于她来说是最平凡普通不过的生活方式,却成了一个女孩心里奢侈的期待。
阮悦熙沉默了半天,却无法给顾繁星一个回应。对于繁星这样的愿望,她并不是不心疼,只是这一次,她可能真的没办法帮她来实现了。
顾繁星又追问了她好多句“好不好”,可她却只是勉强地笑而不语。繁星似乎是感觉到这样的请求不可能了,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对了……爸爸好像说了,哥哥今年陪你回去过年的,对吧?”
“哦……”阮悦熙眼神瞟向了别处,心不在焉地回答。
“好吧,那明年再说吧。”
明年……
还会有明年吗?
**
晚饭时,一家人能围坐在大圆桌边,这让顾远丰心里特别高兴。虽然几乎还是会缺顾寒她们,但比起顾笙结婚前经常不回来,家里经常只有两三个人吃饭的情形,顾远丰已经很满足现在的状况了。
单单是这一点,顾远丰都无比满意顾笙和阮悦熙的这一段婚姻。
“对了,爸,”顾笙忽然停下筷子,“度假村那边,是不是暂时还没有年后大的宴会预定?”
“嗯,除了之前定好的那个新年酒会之外就没了。刚过完年,企业公司一般都不会有大的活动或者宴会预定。”
“那刚好,我和阮悦熙过完年就打算把婚礼办了。爸,到时候我想用度假村的场地。”
顾笙话一落,桌上忽然没了一点声音。阮悦熙更是筷子还没来得及放下,惊地睁圆了眼看着身边的人。
“哦……哥,难怪你今天有心情做红烧牛肉啊,原来是这样!”
顾繁星最先反应过来,夹了块牛肉塞进嘴里,满足地蜷起眼,看着对面的两人。
“太好了,早点把婚礼办了好,以后事情还更多……”张姨也笑眯眯的。
“对对,早点办了!顾笙,你日子选好就告诉我们,印请帖还要发出去得要一段时间。还有尽快打电话给小李,婚宴那部分交给他去办!他负责度假村婚礼这部分一向做得细致,你们也就省心了……”
顾远丰无疑是最高兴的了,连声音都提高了几个调。他想,喝了好多年人家儿子的喜酒,这回总算是轮到自己家了!
现在只有阮悦熙还没回过神来。她脑子一下都炸了,没想到情形怎么突然一下变成了这样。
“爸爸,我们不……”话说个开头,阮悦熙觉得喉咙里跟塞了个什么东西似的,硬生生卡了。
“怎么了?”顾远丰看向她。
她是要说,我们不能结婚……还是说,我们已经要离婚?
阮悦熙在脑袋里翻覆掂量这两个答案,却都不忍心跟这善良的一家人说出口。
“没事,她只是最近因为这事精神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
顾笙的笑意看得真像是两人说好了要结婚一样,他揽过她的肩轻轻拍了拍,俯下头,气息移到她耳边。
“既然都没有勇气把那种话说出来,那就别再抵死挣扎。”
阮悦熙身上一僵,从嘴唇到下颚瞬间都紧紧绷着。她差一点就要掀开他的手站起来,告诉他们事实是如何,可这样的勇气翻腾到了头顶,却又被更强大的犹豫和心软压迫了下去。
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这个男人早就看透了她下不了狠心的弱点,并且把这一点利用得如鱼得水。阮悦熙不论是出于对顾远丰心脏不能承受变故的担忧,还是出于对顾繁星满心憧憬的保护,她都不愿在这一刻,把那些话撂在他们面前。
可是,这样的插曲却也改变不了她的计划。
眼前的这一切,都可以交给时间来磨平淡去的;但是今晚或许是她能离开的最好机会了。




'20130624 118 逃离'

平复好情绪之后,阮悦熙努力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放松了表情,回给顾远丰一个笑容。
“丫头,你不用压力大,那些操心的事让顾笙去,你就好好放松。学小贝以前那样,爱玩什么买什么都尽情去吧。结婚是高兴的事,你别把自己搞得太紧张。”
顾远丰的喜悦溢于言表,因为笑容而起的皱纹都在昭示着他的期待。看阮悦熙点了点头,他又开始集中盘问顾笙。
“婚庆公司,还有喜糖请帖这些细节要操心,你身边有人能帮着搭把手跑这些事的没?”
“爸,现在婚庆公司都是全套服务,这些到时候她过去选就行了。”顾笙看了她一眼,又转向父亲,“实在不满意,请帖的话我自己公司可以做,喜糖那些就联系吴伯伯帮个忙,设计好之后到他的厂里定做吧。”
“还有礼服那些,你们也得好好挑选,到时候当着他爸妈还有那么多人面前,你可别让人家姑娘丢脸。”
“礼服还是找夏子微,他定做不差于国外顶尖品牌,设计也可以随时根据我们的变化修改。”
“也是,我把他给忘了……对了,最重要的还是要发请帖的名单给整理全了,两边都别漏了哪家……”
“嗯,到时候我和她回去会商量……”
整个晚上,阮悦熙耳朵里灌进的全都是这样的一问一答。她都不知道,顾笙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计划这些,但他已经俨然是一副明天就能把她拖去结婚的架势。
她也没有参与到这场讨论,以至于顾远丰问她意见时,她只能微笑加沉默。一顿饭吃完后,阮悦熙觉得自己陪笑陪到脸都快要僵掉,这比穿高跟鞋站一整天招待客户还累。
“忘记爸刚才说的了吗?别把自己搞得紧张。”
顾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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