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悦熙也似乎是注意到了顾笙眼中直白的炙热,尴尬地笑了笑,下意识地用捧花遮在了胸前。可脸上那一抹羞赧的粉色,却是比手中的捧花更是明艳。
她开始还是和他礼貌地胡乱聊了几句,可终究抵不过害羞,有些着急地找了个借口就遁逃进了酒店里。顾笙并不揭穿她,只是看着那抹背影,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终究是局外人了。
她过得好不好,他都无法再关心了。他能做的,只是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远远注视她,仅此而已。
她终有一天是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想到这里,一向不容易被小事动摇影响的他,心里竟被撕裂得开始隐隐有些痛感。
尹宝贝和夏子微婚礼短暂的仪式之后,新人便带着伴郎伴娘跟每桌的客人敬酒。顾笙坐在女方这边的席位,而新人敬酒却是从红毯对面男方那边敬起的。顾笙整顿饭几乎无心在宴席上,只是目光随着对面远远的一群人移动。
夏子微找的伴郎都是国外回来的ABC,硬是没抗住中国的高度白酒。三个伴郎才喝了男方那边过半的桌数,就全喝倒,这下只剩伴娘挡酒。来宾喝高了,一个劲大声怂恿说伴娘也要喝。顾笙听见,心想他们手里的全是50度以上的白酒,心里便是一紧。他甚是后悔那时候居然嫌麻烦,拒绝了尹宝贝哭闹上吊求他当伴郎的要求。
要是早知道尹宝贝找的伴娘是她,即使不等尹宝贝来求,他也是甘愿当这个伴郎。
等喝完男方亲友这边,到中途休息换礼服时,三个不懂喝酒作假的伴娘也撑不住终于也喝醉。顾笙看着阮悦熙在那头醉得都不认识人了还强撑说能继续的样子,心里不忍,就私下跟夏子微说放伴娘去后面休息,剩下的他给他们挡。
等顾笙换好伴郎的衣服从帘布后面出来时,新人这时早就换好了衣服出去了,这时房里就他和她。阮悦熙躺在更衣室的沙发上静静地睡着,醉得身上都泛了红。顾笙看着她,蹲下身踟蹰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理了理她睡乱的头发,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她身上。
“你这……太大胆了吧?要是被她男朋友看见还得了?”
同是被临时拉来充数挡酒的关雅婷早换了伴娘礼服,刚打完电话从外面进来,看到这样一幕,她先是略微惊讶,之后却又是淡淡一笑。
“那人什么时候来?”顾笙并不解释,也没拿开手,却连何野的名字都懒得叫,只是问她。
“不来了。说没空,就挂了电话。”关雅婷收了笑,放下阮悦熙的手机,冷嗤一声:“哼,不来倒也罢。那种人渣本来就不够格配她。我又何必再用柿子的名义哭着喊着求他来?他算个屁。”
顾笙没接话,只是忽然不自主地握了紧拳。
“只是我倒是还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柿子竟然也在你手底下上班,偏巧……你还对他有这样的心思,”关雅婷的视线落在顾笙没拿开的那只手上:“不过要是柿子真是和你在一起,倒也没什么不好。你顾笙有能力,有家底,对她也有心,起码会比那人渣对她更好。”
“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像是讽刺。”顾笙小心将她裙摆拉好覆在曝露的腿上,站起身。
“我本来就不是夸你,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客观分析。所以你别高兴太早,我对你的这几句肯定,纯粹相较于那人渣而言。至于真正在一起合不合在一起,静待后续,有待考究。不过就现状来看,我目前还是站在老板你这边。”
顾笙那时听得顿了片刻,后又淡淡一笑。
至于那之后关雅婷有意无意给顾笙提供了多少阮悦熙的情报暂先不说;但自婚宴那天后,顾笙就发觉,自己更不可能不去在意阮悦熙了。
虽然这个小姑娘对他到底是特别到了何种程度,他真的说不清;但能确定的是,是在遇到阮悦熙之前,他顾笙还从没因为女人出过手;而因为她,他却头次破了例,对何野这人渣动了拳头。
“……记住,何野,我今天对你的最后一点宽恕,全然是看在了阮悦熙的面子上。于公于私,所有旧账我也懒得跟你再算。明天之内收好东西立马滚,我就再留你一张脸和混口饭吃的机会。但要是让我知道,你还和阮悦熙再有半点牵连……”
顾笙不顾那时自己站在哪,四周围了多少人旁观,他只是漠然看着捂着半边脸惊恐从地上站起的何野,眼神里早已满是彻骨寒意:“……我就有办法,彻底毁了你。”
也就是因为某人的这一拳和这番话,何野第二天便辞了职,只留下一条短信发到了阮悦熙的手机上,正式告知她两人到此已经算分手。
而随着何野的消失,绕了很大一个圈的顾笙,和阮悦熙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
可他不会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切却又似乎像是命定好了的一般,这段看似回到了原点的故事却又在几天之后因为一个契约而全部重新改写。从签下那张契约到一直到现在,所有看似荒谬的事情实际都进行得那么顺理成章。后来想到底,顾笙觉得,这一系列顺理成章的原因其实太简单,不过就是四个字:一眼之缘。
也许就是从那时他的眼神扫过简历上的那张照片开始,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已经决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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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不知不觉把那么一长串的事都给记了起来。阮悦熙不解地问他在笑什么,顾笙就笑意更深,却只是说忽然想到了些趣事。
“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啊?不可以说吗?”阮悦熙好奇追问他。
“不该你知道的事。”他捏了捏她的手,刻意绕弯。
虽说两人之间确实不该有太多秘密,可是他一个男人,哪愿意把这些丢脸的事都跟她抖出来呢。
“嗯……好吧,那不说了,”阮悦熙虽然有些失望,却也相信他,就不再继续追问,只干脆借着睡意冲掉好奇:“那我去睡了,晚安。”
“你生气了?”他拉住拨开自己的手。
“没有,是真的困了。现在快11点了,明天还要上班的。”阮悦熙站起来,冲他微微一笑,证明自己没生气。
顾笙看了眼墙上的钟,便也跟着她站起来,把电视和客厅的灯关掉,然后……拖着阮悦熙往自己房里走!
“那个……我房间在那边!”
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谁知道阮悦熙脸皮不是一般地薄,还没开几句玩笑,她就由脸一直红到了脖子。
“你刚才……反正你说了不逼我的!”
阮悦熙当了真,急得红着脸愤愤地甩开他,摇着睡衣上短短小小的尾巴一路慌乱蹿回了自己房间。那样子就真像是被猎人惊扰吓坏的鹿。顾笙看着那个遁逃的身影,顿觉得逞,低头笑了好半天。
只是,他是说了不逼她的,可是,也没说不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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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27 『卷二』渐露的真相'
只要愿意探求,这个世界上就永远不会有瞒得住真相。
最后才知道,即使他是错的,可赢家永远不会是她,因为这场冒险赌局的主导权早已握在他的手中。
爱情只是筹码,输赢不过翻覆,你稳稳坐庄。——【阮悦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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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604 54 流言蜚语'
昨天的饭局之后,顾笙便不用再避讳自己和阮悦熙的关系。之前都是两人分开上下班,可从这个早上开始,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她一同出入。
早上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两个人遇见了公司业务部的几个男同事。虽然这几个同事昨天没去饭局,但这等八卦消息传得自然飞快。几个同事看到顾笙连忙打了声招呼,又看到一旁的阮悦熙,一时间也没想到底该称呼她什么好。
当着顾笙叫名字似乎不妥吧,于是几人交换眼色后,齐刷刷地提起精气神,对阮悦熙郑重地喊了句:“夫人好!”
电梯里其他公司的人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随着这句郑重的问候都疑惑望向阮悦熙。阮悦熙脸上挂不住,躲到顾笙后面,谁知顾笙清着嗓子憋着笑意,她就恼地暗暗掐了他一把,丢脸到想死的心都有。
等一进到公司阮悦熙就发现,他们所到之处竟然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景象。她虽然早上做好了接受暴风雨的准备,可这种寂静却实在不是她意料之中的。
“要是实在受不了这气氛就进来。”
到她座位边,顾笙才松了开手,嘱咐了她一句就进了办公室。
阮悦熙坐定,先看了看一旁埋着头的小惠。平时早上一来,小惠看都会拉着她胡天海地地聒噪一番,但今天连小惠也不敢和她多说话了,只是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埋头喝水。
“小惠……”
阮悦熙不知道要怎么跟小惠解释了。在公司里她和小惠的关系是最好的,从来公司起她就和她坐在了一起。可现在事情到这样,阮悦熙觉得自己就像个骗子,心里很是愧疚。
可不仅是小惠,连飒飒和真月也都躲着阮悦熙。甚至连丁晓双,看到阮悦熙之后都不再开口,不给她找事做也不管她,一副“你是夫人你最大”的愁苦愤恨。
“所以你后悔在一起了?”
顾笙看着此刻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的阮悦熙,放下笔,撑着头问她。
“当然不是,”阮悦熙摇头,“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失去小惠她们这些朋友。”
“不会,”顾笙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顺了顺她的头发安慰,“这种话题过不了几日就会被其他事情取代,不用担心会持续太持久。至于李雨惠她们,的确也需要时间来接受。如果她们真的也把你看作朋友,那过了这个坎,她们也自然会试着站在你的角度来理解你的难处。就像你站在她们的角度,理解她们为什么会害怕和生气一样。所以现在就先忍一忍,时间一过,这些难处也总会过去。”
被顾笙一番开导之后,阮悦熙的心情总算恢复了一些。她想,既然选择了和他在一起,那就必须要去承受该要承住的压力。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如果在第一步她都退缩了,那接下里的人生里,她又怎么有勇气去跟一起他面未来对不可知的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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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好心态后,阮悦熙暗示自己积极地去面对周围的一切变化。虽然同事们似乎对她的身份转变产生了一丝畏惧和躲闪,但她还是想用行动来表明,她依旧是以前的那个阮悦熙。
上班空闲的时候,小惠不再凑过来和她闲扯了,可阮悦熙还是像以前一样,在网上发给小惠留言,或是发些有意思的网页链接给她看。虽然小惠的不予回应让她难免失落,可她还是愿意相信顾笙,继续忍耐着被落单的寂寞。
中午吃饭的时候,阮悦熙也没和顾笙一起吃,而是端着餐盒又小心地坐在位置上,隔着小惠飒飒还有真月她们三个不远。她心不在焉地吃两口饭又看看她们,心里再怎么暗示自己看开,可难免还是失落又孤单的。
“阮……阮悦熙。”
小惠突然转过身,叫她的名字都有些打结了:“不行了,我实在受不了了,你过来吧,我们都有话跟你说。”
小惠她们终于憋不住了,看着阮悦熙这半天小心翼翼又被落单的样子实在是不忍,而且又埋不住好奇,刚才三个人一商量,就干脆选择大家面对面把话说明白了,省得每个人心里都不安心。
于是几个女生都端着餐盒,把阵地移到了平时没什么人进出的杂物间旁边某间小会议室,锁好门,边扒着饭边对阮悦熙开始了审问。
“那……那先说你和老大的关系吧。你瞒了我们这么久,现在你就先把你要说的都说出来。”真月看了看阮悦熙说道。
“你们……你们问吧,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阮悦熙戳了戳餐盒里的饭。
“那好吧,我们就真的问了。先问你,你和老大到底在一起多久了?”小惠首先开始盘问。
“两……个月吧。”
阮悦熙想说两天应该也没人信,就干脆把签契约的时间都算了进去。
“老大跟你告白的?”飒飒又接话。
“嗯。”其实是她酝酿了告白但就是没说出口。
“哇塞,帅呆了好吗!老大是怎么跟你告白的?……是不是像偶像剧里那样?哎,他有没有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
“喂,飒飒,重点错了好不好!”真月无语地打断,“现在的问题是,小熙和老大的关系已经完全被描黑了好不好。”
“描黑?”阮悦熙还不知道这是从何说起。
“是啊,今天公司里的一些传言真的不太好听,”小惠叹了口气,“刚开始,连我们都觉得你会不会真是他们传的那样的人,可后来我们以讨论又觉得,应该不会的,所以才找你来问清楚。”
经过三个女生一人一句的各种补充之后,阮悦熙才终于知道所谓不太好听的传言是什么。
原来昨天饭局过后,公司里的同事就纷纷因为这事表示惊讶。可大家又不敢在公司的群里讨论,怕被当事人看到,就另外建了讨论组来八卦这事。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就忽然就提到了何野,然后大家把时间一推算,就觉得这事瞬间蹊跷了。阮悦熙和顾笙如果已经结婚,那就必然是在之前就在一起了。可阮悦熙跟何野分手才多久啊,就和顾笙爆出了结婚这种事。
更何况,何野当时辞职是悄无声息的,简直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这就更被大家怀疑成是顾笙为了和阮悦熙在一起,实际是把何野给开除了;而又经过广大群众一番脑补之后,整个故事就变成了:何野和阮悦熙在一起之后对她不如从前,阮悦熙又把目标转到了顾笙身上,和老大眉来眼去日久生情,诱骗顾笙开除了何野,然后一举爬上顶端成了老板的夫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今天早上,大家都躲着阮悦熙的原因了。她在大家心里,已经莫名其妙成了一个为了前途和钱途,不惜一切代价的女人了。连小惠她们都差点相信,为此都还郁闷了一上午。
“这些……到底是谁编的啊?”阮悦熙听完整个始末之后想哭的心都有了,“何野的辞职的时候我也不知情啊,连我自己都是莫名其妙的。”
“亲爱的,这些是谁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飒飒拍了拍她的肩,“问题是现在你要想办法怎么把自己这一身污泥给洗白。何野现在人都消失了,简直就是死无对证,也怪不得别人这么想了,所以你就和老大赶快想想办法,看到底怎么把这个事情澄清。”
“是啊,不然这样下去,假的都成真的了。”真月都跟着有些替她急。
阮悦熙忍不住趴在会议桌上叹了很长一口气,看着面前半凉的饭,已经一口食欲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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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02 55 再三的打击'
阮悦熙最终没有把这些听到的话告诉顾笙。她觉�